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危情四伏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王秋燕摇摇头,不无遗憾地说:“老大姐,苗惟妙我可了解她,脾气倔着呢。她小的时候,我想想啊,也就八九岁吧,是个夏天,为了她摔了一只盘子,我打了她一巴掌,她不哭也不闹,就跑到太阳底下晒着去。我怕她中暑啊,就把她拉到阴凉的地方,结果呢,我刚离开,她就又跑到太阳底下晒着去了。所以啊,我还得先跟她说说,用现代的话叫沟通沟通,是吧?”
王秋燕告别了周洁冰,就在丁大力的陪同下来到了苗惟妙的住处。丁大力将王秋燕送到苗惟妙的居室门口,就打了个哑语,意思是说,他在楼下的车里等着。
房门被王秋燕蓦然敲响了的时候,苗惟妙正躺在床上看着一本时尚杂志。除了丁大力以外,目前还没有人知道她住在这里,所以,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丁大力又找来了。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在王秋燕再次敲响了房门之后,她就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里,透过窗玻璃看了眼楼下院里。她发现,丁大力的那辆小轿车还真的停在了院子里。苗惟妙冲楼下吐了口臭痰,然后就回到卧室,重新躺在床上,继续看杂志。她已经决定,假装自己不在家,拒绝丁大力的来访。
屈指算来,今天是苗惟妙与丁大力闹翻后的第四天,在这四天里,她的日子并不好过。那天,她是一时出了口恶气,但是,在她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却蓦地发现,她已经孑然一人,无依无靠了,想找个人一诉衷肠都找不到。如果不是她知道宋光明现在肯定不在水城,说不定她就会找他去。无论如何,苗惟妙想,班还是要上的,在付出了过多的东西之后,她不想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报到那天,政工处长吴若英告诉她,市委党校的青年团干部培训班在下个星期一才开学,让她在家里准备一下,也就是说,她现在没有班可上,这就给了她好好想一想已经发生了什么与即将发生什么的时间。
做过的事情就不要说后悔,这是一首歌里唱的,苗惟妙对此深有同感,后悔对一切都无济于事,只能给自己增加更多的痛苦与烦恼。所以,她就不能说后悔,或者说,她是有怨无悔。在丁大力面前,她始终觉得自己处于附属的地位,生活在丁家的屋檐下,尽管丁大力并没有特意表现出他的优越与自命得意,甚至还对她唯命是从,百依百顺,说不得半个不字。但是,苗惟妙知道,这一切都是一种假象,一种故意讨她欢心,以期让她积极合作,达到他个人生理欲望的假象,而这正是她所不能接受的,她的自尊在一次次爱潮中已经丧失殆尽了。
这个时候,苗惟妙也不可能不想起那个不幸的宋光明,她相信,她发出的那封信已经到达了医科大学的收发室里,而宋光明还在他的老家度暑假,一时还看不到。她也相信,宋光明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再有三年的寒窗苦读,他就会成为一个栋梁之才,在某个医学领域里闪闪发光。但是,她不能等待,她不能生活在期待里,她更现实,更世俗,她要自己干出一番大事业。那么,她今天的寄人篱下,委曲求全,只是借鸡下蛋,只是找到了一个跳板,为自己的以后做好了铺垫。至于她与宋光明的这份感情纠葛,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苗惟妙也相信,宋光明不会忘记她,就像她不会忘记宋光明一样,或许有那么一天,他们会重新见面,抚今往昔,发几声感叹,流几行老泪,然后,相视一笑泯恩仇。
苗惟妙也知道,她与丁大力的这次大吵大闹,只是她多日来积怨的一个自然发泄,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未来走向,也就是正如丁大力所说,她终将成为丁家的一员,一张餐桌上吃饭,一张床上睡觉,并尽一个女人应尽的义务,为丁家生养儿女,传宗接代。她的怒冲霄汉,也只是她为自己找回一点心理平衡的拙劣表演,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她还是有求于丁家的她,什么也不会发生改变。她之所以胆敢如此吵闹,是因为她已经摸到了丁大力的砝码,他现在离不开她,他定会再次找上门来,连声求饶。她想,在她与丁大力之间,这就是最好的一种结果了。因此,在她断定丁大力已经出现在她的门口的时候,她还是决定置之不理,尽可能地多折腾他几日,然后再与他重归于好。
现在,站在门外的王秋燕并不知道苗惟妙的这些心理活动,在她敲过几次门,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之后,还以为女儿不在家呢。于是,她就跑下楼去,找丁大力商量怎么办。
苗惟妙再次来到厨房,看了眼楼下,想知道丁大力走没走,却看到了她母亲东张西望的身影,这不禁使她大吃一惊,母亲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了?
“妈,你怎么来了?”苗惟妙推开窗户,大声喊道。
王秋燕被楼上突然传来的女儿的声音吓了一跳,苗惟妙如横空出世,变戏法似的出现了。
“我怎么不能来?”王秋燕抬头看着五楼窗户里苗惟妙伸出的头,说,“你刚才怎么不开门?”
这个时候,丁大力也从车里跳出来,抬眼看着苗惟妙,乞求道:“苗惟妙,别再闹了,阿姨坐了一天的车,还没休息呢。”
“妈,你快上来吧。”苗惟妙恶狠狠地瞪了丁大力一眼,说,“我刚才还以为是那个讨厌的人呢。上来吧,你自己啊,否则我不开门!”
王秋燕冲丁大力无能为力地笑了笑,说:“丁大力,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你在这里等着,待会儿我让她下来请你。”
王秋燕再次上得楼来,在门厅里的那张破沙发里一屁股坐下说:“苗惟妙啊,你就不能让你妈省点心?你就不能让你妈过几天安稳的日子?你是不是嫌你妈死得太慢了?”
刚才还为母亲王秋燕的不请自到感到纳闷,她现在一张嘴,苗惟妙就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水城了。
“妈,是不是丁大力叫你来的?”苗惟妙给王秋燕倒一杯白开水,递给她,说,“你怎么能听他的?他叫你来你就来?”
王秋燕接过杯子,一脸不高兴地放到桌子上,说:“是丁大力叫我来的又怎么样?他能对你这样,你还不知足?你还想闹下天来?”
苗惟妙不想闹下天来,但是,适当的闹一闹对她的心灵是个不小的安慰,她觉得,通过这一闹,压在她心头上的那股怨气在这几天里似乎消散了许多。
“妈,我要是有能闹下天来的本事,还能受人家的欺负?”苗惟妙阴沉着脸,说,“不是有个伟人说过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王秋燕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说:“谁欺负你了?苗惟妙,你实话实说,谁欺负你了?丁大力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啊?你说!”
“他也没打我,也没骂我,可是……”苗惟妙翻了下白眼珠,说。
王秋燕马上打断苗惟妙的话,说:“可是什么?没打你,也没骂你,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有病吗?” 危情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