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儿时玩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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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符家的老房子在天海市旧城区的前进路上,那是一个名叫“林荫花园”的小区,小区内住着的都是些干部及军属,算得上是机关大院的后现代形态吧。
这小区规模倒没有多大,统共也就不过六栋楼(均为六层楼高)而已,排列的也不是很整齐,最中间的两栋比较凸出一些。而音符家以前就住在3号楼上,是那两栋比较凸出的楼中的第一栋。因为凸出,所以视野前方不会被其他楼所阻碍。因此,在音符家的老房子中可以看到远山。
音符心情复杂地打开了房门,一股潮湿、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家里很多老家具依原样摆放着,落满了厚厚的尘土。音符刚一进屋便将钥匙丢在木制的茶几上,不顾一切地冲进了自己小时候住过的房间。
这房子是一个普通的两居室,音符父母的卧房朝南,音符的房间朝北。冲进自己的房间后,音符拉开了遮住窗户的厚厚的窗帘,刺眼的光射入他的眼睛,照得他睁不开眼睛。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地习惯了光线,慢慢地张开了双眼……
连绵不绝的远山,山腰间稀稀落落的树丛,还有山顶上隐隐可见的庙宇……山顶上方的天空中,依稀还可以看见一个浅浅的月亮。音符真的好怀念这里的景色,这些风景在高楼林立的天海市新城区是绝对不可能看到的,而在郊区的大房子里,他又没有心情去看。只有在这里,只有在这个“林荫花园”,在这个老房子里,音符才会心神平静地欣赏这如画的风景。窗外这张天然形成的“风景照”,陪伴着音符走过了他的整个童年。
音符调整了一下放松的瞳孔,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近处。他家的老房子位于四楼上,从窗口向下看,可以看到2号楼与3号楼后面的空地之间,有一条狭窄的小巷,小巷两侧是两排低矮的平房。那些平房是这种老式住宅区独有的柴房。是住户用来堆放杂物的地方。
看着那条小巷,音符的思绪似乎又飘去了不知哪里的远方……他仿佛看到一个留着平头、穿着白色短袖衫和蓝色小短裤的小男孩站在那条小巷中冲他大喊:“小甫,你好慢啊!怎么还不下来跟我们一起玩?”
音符被那稚嫩的童声召唤着,精神恍惚地走下了楼。现在,他正置身于那条小巷中,然而这里却异常的安静,没有一点声音,也更没有什么小男孩。
浮上音符脑海的小男孩名叫李作,因为天海人分不清“z”和“zh”的发音,所以大家都把李作的小名叫成了“卓卓”。李作是音符童年时代关系最好的小伙伴。
李作是学龄前一年随父母搬来“林荫花园”的。搬来后没多久,李作的妈妈为了让他认识更多的小伙伴,托着他的小手带他来到了音符(殷甫)家。
“卓卓,那是小甫,快过去和他交个朋友吧!”
李怡也充满慈爱地推了推小殷甫:“小甫,去和卓卓一起玩吧!”
结果,李作和殷甫都怯生生地藏在各自妈妈的身后,一动也不动。
李作的妈妈和殷甫的妈妈李怡都无奈地笑了:“看看这两个孩子,还怕生呢!”
转眼间,到了殷甫和李作该踏入小学的那一年,他们俩已经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了。上学的第一天,李作和殷甫互相搂着肩膀走进了东方红小学。第一节下课铃声响起后,他们以为放学了,又开开心心地互相搂着离开了学校。因此,他们第一次上学就尝试了“逃课”的经历,经常被其他小伙伴们以崇拜的口吻提及。
每天放学后,殷甫都会和李作混在一起疯玩。与殷甫相比,李作更像是个小大人,不管遇见什么事,他总是像个小大哥一样护着殷甫。东方红小学的教室都是平房,每个教室前都有一个大花园,放学了他们也不急着回家,就在花园前打弹子。他们在土地上随便挖几个小洞,就开始玩一种叫“老虎洞”的打弹子游戏。李作在这方面是高手,不管多远都打得到,常让殷甫敬佩不已。而殷甫比较擅长打沙包,这让李作觉得很不屑,因为他觉得那是女生才玩的游戏。偶尔,两人也会一起滚着铁环,在夕阳映照的大道上,有说有笑地回家……
如果说李作和殷甫之间真的闹过什么小矛盾的话,那就是——他们俩不知何时成了“情敌”。
事情是这样的,李作喜欢上了大院里的一个小姑娘,而那个小姑娘却对殷甫比较有好感。小朋友对异性产生的萌动的感情,是既天真而又纯洁的。即便两人成了“情敌”,李作还是经常拉着殷甫藏在柴房间的小巷,偷偷地告诉他自己对那个小女孩的感觉……
后来,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让李作永远地离开了殷甫的生活。
小学二年级时,李作突然连续好几天都没来学校上课,后来殷甫才知道李作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好在一个月后,拐走李作的人贩子就被抓捕落网了。心有余悸的李作父母却再也不敢留在天海市了,他们带着李作远远地离开了。李作临走时,殷甫哭着拉住他的手大喊:“不要走啊,卓卓!”
李作也急的留下了眼泪:“等我们长大了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最后,还是双方的家长拖着才将他们互相抓住的手给分开的。
现在,音符站在这条小巷中,再也找不到那种阴森、神秘的感觉。实际上,这条小巷现在变得又窄又短,再也没法像当年那样隐藏他和李作的小秘密了。
李作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呢?谁知道呢?
音符苦笑着走出小巷。他边走边想一个问题:李作当年喜欢的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走出小巷时,音符遇见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分外面熟,可是他就是叫不上她的名字。
那女人似乎也认出了音符。他们两都站住了。
女人指着音符说:“你是殷甫?!”
音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不过我现在改名叫‘音符’了。”
“啊!真的是你啊!我们有十几年没见了吧!你变化可真大,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音符心想:不是你认不出我,而是我真的变了。
“请问你是?”音符迷惑地望着那女人。
“我是伊娜啊!你不记得我了?”
音符本来的确是不记得了,但现在他终于想起来了,李作当年喜欢的小女孩,名字就叫伊娜。 零乐章之谜情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