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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观察，其实你都看到了；现在，把它们找出来吧。

　　——王奇

　　王奇像一根柱子一样，呆呆地站在卫生间门口。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实在憋不住时，他的鼻子慢慢噏动着，小心地吸收着空气。结果，他什么都没有闻到。他还以为会闻到尸体发出的恶臭，但鼻息中只有冷冷的空气，带着阵阵寒意，沁入他的肺叶。

　　韩辉就站在成康悬挂着的尸体旁边，他捏了捏成康的腿部说：“尸体已经开始僵硬，估计已经死了有1~2个小时了。来，帮把手……”

　　王奇依旧怔怔地站在那里，韩辉又叫了他一声，他这才看到韩辉在冲他招手，于是他上前去，帮韩辉将成康的尸体从绳套上抱了下来。

　　韩辉抬起成康的下巴，皱着眉头看了看尸体的脖子：“绳子的勒痕很新，照这么看，他最多也就是一个小时前死亡的……估计还不到一个小时。”

　　王奇问：“可你刚才不是说他死了至少已经有1~2个小时了吗？”

　　“卫生间里既没有暖气，而且还在阳台上，这里的温度和室外气温差不了多少。现在是冬季，尸体僵硬的发生会比较快，所以死亡时间的判断就要另当别论了。”

　　“他是自杀的，可是为什么脚下连个支撑物都没有？”

　　“你看他的个子那么高，踩着下水管底部的突起处就可以够到绳套了。”

　　“哦。”

　　韩辉看到王奇神情恍惚的样子，于是问：“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不然你也先回去吧？这儿就交给我们警察吧。”

　　王奇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正说着，又来了几个警察，他们在韩辉的指引下，在阳台上的卫生间取证、拍照，并将成康的尸体抬进了宿舍。

　　所有人都走进了宿舍，韩辉关上阳台门，插上了门闩。他搓了搓双手：“真冷啊！好了，咱们回去吧，这家伙畏罪自杀了，秦芳的案子终于可以结了……”

　　王奇突然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尽是惊怖的神情，他抓住韩辉的肩膀，疯狂地大喊着：“不对！这是双重密室……成康死在双重密室里，这是双重密室谋杀案啊！”

　　正欲离开宿舍的警察们都停住了脚步，他们手中还抬着成康的尸体。有人疑惑地问到：“韩队，这人……”

　　韩辉摆了摆手：“没事，他是我朋友。”随即，他拍了拍王奇说：“你冷静一点，成康是自杀的，门是他自己反锁的，所以卫生间自然就变成‘密室’了啊！你是不是侦探小说看多了……”

　　王奇打断了韩辉的话：“不！我说的是双重密室！阳台也是一个密室啊！”

　　韩辉笑了：“你说那个顶住阳台门的墩布？那可能是被成康无意间碰倒的，也说不定还是被风吹倒的呢！”

　　“那门闩呢？”

　　“门闩？”

　　“你忘了，我们走上阳台时，门闩是插上的……是你打开了门闩，推开了阳台的门……”

　　韩辉的脸色猛地变了，他这才意识到，他刚才插上门闩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你的意思是说……”

　　“成康是被人杀死的，凶手走出阳台的时候，无意间插上了门闩。这是他犯下的最大错误！尸体是不可能自己跑出来插上门闩的。至于那墩布，可能正如你所说，是被风吹倒的，这是凶手所没有料到的。他只想制造一个‘密室’，没想到他的一个无意之举竟令阳台也变成了‘密室’。这双重密室，是完全矛盾的！”

　　韩辉对其他警察说：“既然如此，那就要当凶杀案处理了……先把尸体放下，干活！”

　　警察们放下了成康的尸体，开始在宿舍内取证。

　　韩辉凝视着成康的电脑说：“那这遗书，一定是凶手留下的咯！小刘，记得在电脑键盘上采指纹样！”

　　王奇没有做声，他默默地注视着成康的书架，书架上的书摆得乱七八糟的，第一排还没摆满，第二排和第三排上又摆的满满当当，第四排上全是废纸，草稿纸、报纸什么的，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警员小刘在电脑键盘旁忙忙碌碌地采取指纹，王奇看到键盘旁放着几支笔，他随手拿起一支，却发现笔帽已经破了，里面的笔头渗出了些许红墨水……

　　“放下！犯罪现场的所有东西都有可能是罪证，你怎么能不戴手套就乱动呢？”一个警察说。

　　王奇赶紧将笔放回桌上。

　　韩辉左手抱在胸前，支着右肘，他用右手托着下巴，摇了摇头说：“现场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凶手说不定是成康的熟人。说到这儿，怎么一直都没有见到成康的室友呢？”

　　宿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位男生抱着一本书走进了宿舍。他一进门，就被满屋子的警察给唬住了，警察手里的照相机闪光灯不停闪烁着，宿舍的地板上，还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男生手中的书很戏剧地掉在了地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韩辉还没开口，王奇便冷冷地说：“成康死了。”

　　男生刚捡起地上的书，一听这话，书又掉了下去。他夸张地问：“什么？”

　　“你是谁？”韩辉终于开口问道。

　　“我叫田良，是成康的室友啊。”田良再次弯下身捡起了书，他将书紧紧地攥在手中，紧张地回答道。

　　韩辉用警察特有的职业目光，将田良从上到下快速地打量了一番。他观察的速度非常快，在常人眼里，他也就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睛而已。他问田良：“你今天早晨一直都不在宿舍？”

　　田良愣了愣，旋即点了点头。

　　“那你去做什么了？”

　　“早上有同学打电话告诉我，BOSS下了通知，喊我们去实验室做实验。”

　　“BOSS？”

　　王奇小声地插道：“是研究生对导师的称呼，他们一般把导师叫‘老板’，也有人直接用英语叫……”

　　韩辉嘀咕着：“什么习惯嘛……那么，你一早上都在做实验？没有回过宿舍吗？”

　　田良这才反应过来了，原来韩辉正在怀疑他，他连忙摆了摆手，书又差点从手中掉落：“不不不，我没有回过宿舍。但我也没有做实验……”

　　“哦？”

　　“BOSS临时有事，没有来实验室。于是，我和几个同学一直在实验室打斗地主，刚才我们还一起吃了午饭，他们都可以为我证明的！”

　　韩辉颔首微微点了点下巴，那意思像是在说：“真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韩队，已经差不多了。”

　　“那准备收队吧，”韩辉转过头，又问田良，“对了，你早上是几点出门的？”

　　“八点。”

　　“你出门时，成康在宿舍吗？”

　　“在啊，他今早没课。我出门时他还在睡觉呢。”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们可能还会来找你，希望你能理解。”说完，韩辉、王奇，还有其他警察，走出了326室。他们抬着成康的尸体，走下研究生宿舍楼，坐上警车离开了师大。田良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目视着警车驶出了校门。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零乐章之谜情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