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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得把尸体抬回去。

　　——多吉

　　“为什么说是谋杀？”虽然答案很明显，但惊慌失措的人们此时大脑中一片空白，毫无头绪地向音符问道。

　　音符答道：“如果是意外失足的话，他的嘴上怎么会涂有这么可怕的唇膏？”

　　在这群人中，大概只有音符见过死人——因为他杀过人，所以他看起来显得最镇定。他慢慢走向卫双的尸体，将尸体从上到下摸了个遍，更加肯定地说道：“显然也不可能是自杀。如果是自杀的话，先不说他给自己嘴上涂唇膏的意义何在，至少他身上应该是带有唇膏的，但我并没有找到，所以这肯定就是谋杀！他嘴上的唇膏，是凶手涂上去的。”

　　冯飞张口结舌地看着卫双的尸体说：“究竟……究竟是谁会做这样的事？”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如果是谋杀的话，凶手究竟会是谁呢？音符沉思着。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看来大家都在猜测凶手是谁，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凶手也许就藏在我们这些人当中。

　　经过了一番无声的交流，大家一致推翻了心中的猜测，因为卫双发出惨叫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在一起，呆在那间屋子中，除了那个人……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多吉。

　　多吉似乎根本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状况，他看上去很无辜地说道：“怎么？你们是在怀疑我吗？”

　　音符摇了摇头，打破了大家的猜忌：“凶手不会是多吉大叔。他对这里这么熟悉，如果他是凶手，应该会更妥善地处理尸体。更何况从我们听到惨叫声到多吉大叔冲进我们的屋子时间间隔只有不到半分钟，而凶手将卫双从厕所的断墙处推下后，需要从实验站正门绕道跑下去给尸体的嘴上涂完唇膏再返回……这一个来回至少要五分钟，多吉大叔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做完这些然后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呢？”

　　冯飞也点点头道：“没错，我也认为凶手绝对不可能是多吉大叔。这么说来，行凶者一定另有其人……这个实验站中只有我们这些人，那么凶手是从实验站外来的吗？你觉得呢，多吉大叔？你在这附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多吉盲目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这附近渺无人烟的……”

　　伊娜紧紧地抓住了音符的胳膊，一边发抖一边说：“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报警吧。”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纷纷掏出了手机，结果，他们均失望道：“没信号……怎么办？”

　　多吉咬咬牙说：“我去用实验站中的固定电话报警。”说着，多吉便匆忙转身准备离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卫双，严洁掏出一张面纸，悲痛欲绝地看着自己那已停止呼吸的未婚夫，止不住地哭泣着。她指着卫双的尸体，伤心地问道：“那他怎么办呢？”

　　“是啊，这尸体怎么办呢……”多吉又回过了头，他想了想后说：“我们得把他抬回去。”

　　众人均惊讶道：“啊？抬尸体？我们难道就不能先把他放在这里等警察来了之后再处理……”

　　“绝对不行！你们必须得明白一点，”多吉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们绝对不能就这样把尸体放在这里，你们想想办法，一定要把他带回实验站！”

　　说完，多吉便先行一步匆匆离去。

　　搬尸体这种事情，这些人不想做也不敢做，但听多吉那不由分辨的语气，似乎不把尸体搬走又是万万不可的。音符想：看来多吉大叔这么说必然有他的理由，不过他倒是说的轻松，他自己又不用搬……但也没办法，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只有……

　　“我来吧。”音符自告奋勇道。

　　“那我也一起。”冯飞也说道。

　　听到音符和冯飞这么说，剩下的两个男人——鲁峰和罗晋南也只好硬着头皮参与到了搬尸体的行列之中。在卫双生前，罗晋南虽然与他交恶颇深，但人都已经死了，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就这样，四个男人抓住卫双的四肢，将他的尸体抬了起来。卫双衣衫不整，裤子的皮带都尚未系好，想必是还在解手的过程中就被害了……音符心有不忍地将卫双的裤子提起到腰际。

　　伊娜搀扶着虚弱的严洁，郑婷一语不发地紧紧跟在她们身后。

　　卫双的尸体死沉死沉的，四人气喘吁吁地抬着尸体爬上了坡，走进了实验站的正门。音符发愁道：“我们把他的尸体放在哪儿呢？”

　　冯飞说：“就放去实验室里吧，只要不是教学实习季节，那里平时都空着。”

　　于是他们又费力地将尸体抬进了实验站入口处的平房。这栋平房中有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两边共有四间屋子，靠南的两间全是实验室，靠北的两间，左边是实验室，右边是实验站的广播室。每逢天海大学的教学实习季节，被派来这里做实验的学生总是要从校内带来许多昂贵的实验器材，但现在实验室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实验器材，所以门也没有上锁，一推即开。他们将卫双的尸体抬进了靠北左边的那间实验室。

　　进门后，冯飞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实验室的电灯开关，白痴灯泡昏黄的灯光亮起，他们将卫双的尸体放在地上，他死时可怖的表情正凝滞在脸上，猩红恐怖的嘴巴让人不敢正视。众人魂不守舍地站在原地怔怔地发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冯飞问。

　　音符答道：“也不知多吉大叔是否打通了报警电话，要不我们去问问他吧。”

　　鲁峰应和着说：“就是就是，呆在这里实在是太渗人了，我都觉得有点害怕。卫双这个样子太惨了……”

　　这时，外面又落下一道闪电，然后，随着“噼啪”巨响的炸雷声，实验室的灯熄灭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当他们意识到在这未知的黑暗中，自己正与一具尸体共处一室时，众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之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伊娜声音颤抖着说：“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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