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05 简不知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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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屋子里,已经穿好了夜行衣。眼前的烛火在跳动,恰如我此刻的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一种久违到陌生的兴奋在心间碰撞,仿佛将所有的危机扼杀,这才是我的本能。
我算了算,时候应该不早了,昨夜一夜未眠,明日又要出谷,想来今夜是不会有人来打扰我的罢。
起身的时候,我忍不住看了一眼靠在床头的那把黑剑,仿佛听见它在铮鸣。但我拒绝了它。因为它是王画的兵器,它的出现,只会叫那些人更生阙词。
于是我灭了烛火,两手空空,悄然离去。
神机谷外虽有六重机关,但对我来说,如若出入无人之境。所以很快地,我便来到了那家客栈。
远远地看着亮着灯火的客栈大堂,试着提了内力,轻点脚尖,借力于眼前的一棵树,落在了客栈的屋脊之上。
这客栈果然聚集了好些江湖人。
就像话本里写的,总有一些人要在发生某件大事的前一夜聚集一处,好将明日的气氛烘托至顶峰。所以当我轻轻揭开一片屋瓦,窥着大堂中那些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人群时,我的心中是了然的,那穿着寒月山庄家奴的衣服的人似乎一直在点燃众人的情绪。
但说来也好笑,寒月山庄早就散了,这人却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偏偏穿着寒月山庄家奴的衣服坐在了客栈的大堂之中。
但那家奴突然说出来的一句话却令我心下一惊。
那家奴说,明日指认之人的身份竟与神机谷有关?
我甚至忘了自己已经恢复了几成的功力,不小心将手中的屋瓦生生捏出了一道细缝来。
我清晰地记得,那日的神机谷之战,所有人都死在了我的剑下,包括神机谷的家丁,甚至……包括父亲……
我捂住了额头,是啊,神机谷所有的人,那时的我就是个疯子!
但我现在没有时间自责,那人如果与神机谷有关,便只能是早在神机谷惨案之前便已离开了神机谷的人……
一个名字很快在我的脑海中若隐若现。
马厩旁,隐山派那人终于替我完完整整地叫出了这个名字——肖正柏。
是的,我记得这个名字,神机谷,父亲的案头,此人的名字一直高悬。
怪不得发难的会是肖正柏。即使听那寒月山庄的家奴说,这件事的背后兴许有东瀛人在作祟,我也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只要能针对神机谷,肖正柏与任何人合作都是有可能的。
一个想法却突然闯进我的心中。
肖正柏,隐山派,丹药,莲山派……
这倒是个解决一切麻烦的好方法。
当肖正柏睁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的时候,手中的鸳鸯刀突然被我所夺,又反手划破了他的脖颈。
是的,为了让肖正柏死的明白,我短暂拉下了蒙住自己半张脸的面罩。也正是肖正柏愣神的一瞬间,我替神机谷的护事人完成了使命。
但我没想到,自己刚刚将肖正柏的鸳鸯刀丢掉,便有人盯上了自己。那人倒是与我一般小心,竟也蒙了半张脸。
那人一出现便对我出了手,从此人的武功来看,此人极有可能便是肖正柏背后的东瀛人。
我没有兵器,只能见招拆招。而此人的出现,似乎令整个客栈都将要醒来。我便无心恋战,只想寻机离开,却不小心叫那人划伤了手背。
但我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神机谷。
第二日,当我发现明月见到隐山派那人的反应时,更是心中一喜。
如果那人是名部的人,那么,多年前隐山派前往空灵岛半途遭到十杀门展部的伏击便可以解释的通了。更重要的是,他便能名副其实的成为杀害肖正柏的凶手!
因为谁都知道,这个江湖,只要沾上了十杀门,你便成了万恶不赦之人。更何况,他的师兄弟都在,“清理门户”这个词儿在这个江湖实在是太常见了。
其实一开始我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昨夜与我交手之人也混在客栈众人之中。随着众人来到了马厩,我那颗半悬着的心却落了下来。
昨夜与我交手的那人也是有趣,偏要将尸体藏在枯草之下,又将鸳鸯刀的刀伤伪装成剑伤,甚至画蛇添足般的在马厩中写下“简”字。
这些,反倒成了我首先将自己撇清的理由。
所以在搜索肖正柏的客房的时候,我假装自桌下寻到一封信来。只要大家知道死的人是肖正柏,又似乎牵扯上了隐山派的陈年旧账,无须我多言,便能叫所有人都将怀疑的目光放在隐山派那人的身上。
至于名部的身份,则是最后一锤。
所以我便借着去后院询问掌柜的间隙,折了客栈食鸽的翅膀,再绑上竹筒,丢在客栈的门口。那只鸽子只消扑腾两下,便会被耳聪目明的习武之人发现。
那与我交手的东瀛人一开始在马厩中所做之事只是纯粹的想要暴露我,但如今,他见我想要将一切都推与隐山派那人,便顺水推舟,火上浇油般,在隐山派那人的包袱中塞了件夜行衣。接着,他夜里独闯我的客房,刻意提及这一切,令我生了恼怒,追他而去。
他那时,本来是要与送账纸二人碰头的罢?现在想来,指认之计不成,他便又生一计,自肖正柏死后,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让我知道有人拿捏了一切的真相,他将我引至送账纸二人处,令我生出杀心,最终只能落入泉涸镇的阴谋当中……
幸运的是,生死关头,我记起了他。”
——多日之后,他将肖正柏指认之事娓娓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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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他,其实刚刚在马厩中发现肖正柏的尸体我便确定了杀害肖正柏的真正凶手。
他愣神看着我,我便笑道:“因为你的坏习惯。”
他不解,我便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背。那里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疤。
“那天,我随着你们出谷,但是我在机关中发现了异常。自明月进谷之后,应该还有一人匆忙出入了机关。你熟知机关的布局,所以巧妙地避开了那些陷阱,但行色匆忙,偏偏在‘生路’上留下了痕迹。”我解释道,“当时我在机关中想,你为何夜里突然出谷,又匆忙赶回,即便你熟知机关,这一来回,再加上办事的时间,机关中无法骑马疾行,所以可不是不懂武功的人能够办到的。更何况第二日,你说你夜里拭剑,不小心划伤了手背。”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伤疤,忽然道:“还有,叶笑笑在密室外诊断我走火入魔。”
“客栈小二说肖正柏死了,你的下意识动作便是摩挲这伤口。”我又补充道,“当时我便在想,这伤口一定与肖正柏的死有关。因为从小你就是这样,一旦某个环节出错,你总是习惯用伤痛来提醒自己。”
听了我的话,他再次摩挲起自己的伤口,仿佛能因此记起些什么来。
“娘生我时殒命,我出生后不久,爹便将我送至谷外,交与你娘。自那时起我便认识你了。”我笑道。
“还有吗?”他问,眼中闪烁着急切。
我转身,俯视着废庙山坡下的杂草,道:“会记起来的。”
当然,我也记起来了那一刻,我第一次真正回到他记忆中的那一刻——
那时,他低头看着客栈掌柜之子向他掷去的木头玩具,甚至忘记了送账纸二人。
忽然,他又抬起头看着我,面色陡变,满目震惊。
不知他突然记起了什么,竟丢下那玩具,飞身离去,我想了想,也立即追了过去。
我知道他要去哪儿,因为在那儿,我也送过他一个一模一样的玩具。
其实我手笨,除了刻意学的此物,别的倒是什么都做不出来。
他果然在神机谷外的那片竹林里。
他拿着许多年前我送他的东西,神色慌张地与我说了好多话。他对我没有任何的防备,将客栈中发生的一切悉数告知。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我知道,他现在需要将这一切都说出来。
他果然认定了自己便是王画,认定了这一切都是神机谷的肮脏阴谋。
也正如我的推测,他的武功已经开始恢复。
那日在密室的担心,似乎成了真。我不知道他手中的这个玩具,是否敌得过吴宅中的摄魂散。
说完,他立即转身,想要重新回到客栈,去取账纸,甚至去杀那二人。
“你信得过我吗?”我也终于再次开了口。
他猝然停下脚步,转身,无比意外地看着我。
他亦终于发现我并不是他梦中的那道虚影……
“你十岁的时候,母亲故去,你很伤心,日日躲在这竹林练功。那日是你的生辰,为了逗你开心,我与徐木匠学了这个,送你做礼物。”我说,“你应是记起了一片火海,那是在东瀛,也是片竹林,你为了护我,被东瀛人所擒。杀肖正柏,你之所以觉得心安,是因为你曾答应过爹,要寻到此人。”
他一惊,往后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你是谁……”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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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回忆和谁的回忆能分得清吧?截止分隔线都是简泽的回忆,分隔线开始,继续是简不知的回忆。
还有,简不知随大家出谷的时候,在机关里面愣神,发现了昨晚简泽匆忙出入的痕迹。赵我还和明月在他后面亲亲我我,赵我还一头撞上简不知,这是个伏笔。当时简不知搪塞道:还有一条黑蛇…… 侠探简不知续:神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