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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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春妮被他们拉入旅馆,她想着到旅店总有老板和客人在,定会救了她,没想到进入逼仄的店里连个人影都没有!眼看她就要被拉上楼去,郝春妮终于使出多年种庄稼的力气,推开一个流氓往外跑去。
只听得“刺啦”一声,她的上衣被撕扯了,露出一大片肩膀,郝春妮顾不得遮掩到街上大喊救命。
二人瞧见这姑娘是真不愿意,又怕她引来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酒醒了大半。
这时,一个头发长长的男人插兜走过来,冲郝春妮喊,“丫头,你不是老板娘的妹子么?大晚上在这里做什么?不怕被坏人抓了去。”
郝春妮一听这话如同见了救星,立刻朝他奔去,“救我,他们耍流氓!”
二人一看长毛,都表示一场误会,绝对是误会。
郝春妮呸了一声,“我衣服都被你们扯坏了,什么误会,你们就是耍流氓!”
长毛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衣服多少钱买的,让他们赔。”
郝春妮愣了一下,所幸她不是太傻,赶快说,“好几十呢!”
长毛说,“听见没,好几百呢,赶紧赔钱。”
二人傻眼,“什么就好几百?她明明说几十!”
长毛恶狠狠地揪住一个人的领口,“光赔衣服就完了?你俩欺负一个小姑娘,看把我妹妹吓得,这一吓万一把她吓成精神病或者瘫痪在床,你们赔得起么!”
俩人还想赖账,不一会从旁边游戏厅里陆续出来三个男的,正是长毛的小弟们,几个人把那俩醉鬼围住,瞪他们。
二人也不敢不掏钱,只能认倒霉,一人拿出一百块钱了事。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长毛把一百给了春妮,剩余的其他几个伙计分了,“没意见吧小姑娘?”
郝春妮哪里敢有意见,走之前她又把掉在地上脏兮兮的新衣服捡起来了,洗洗还能穿。
她没回郝谨家,而是跟长毛他们在游戏厅带了一夜,打游戏打得她头晕眼花,早晨真奔车站买票回老家,嫂子不帮她拿起走门路托关系,找爹,爹疼她,一定会管的,再说她现在有一百多块钱了呢,托关系能花多少。
到老家把事儿一说,王娥摆手,“绝对不行,咱家没钱,就算有,钱要攒着给你弟娶媳妇。没听说找工作还要花钱。”
郝春妮急了,“娘,爹,你们怎么能这么偏心呢?我已经有一百多,再给我两百块我就能找到好工作,等我工作了还你们行不?”
“你钱咋来的?从你哥家偷的?”王娥抓住了重点。
郝春妮赶快把事情一说,这一说把王娥和郝老头气得直跳脚。
“你这个死丫头!丢死个人呐!”王娥整个人都不好了,“还不如不让你上那个破中专,现在你给我整出这种丢人的事,你以后咋嫁人!让我这老脸往哪放!”
“又不是我的错!再说我又没被人咋地,我不是被常哥救了么!”郝春妮不明白娘怎么会这么说。
“咋不是你的错,你要是在家安生呆着,他们能看见你?要不是你整日学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又买衣服又烫头发,跟个狐狸精似的,他们能对你下手?你说你是清白的,那你昨晚一整晚和那个常什么的男人呆着,传出去谁信你们是清白的!”
王娥让春妮把钱交出来,春妮不肯,下午王娥就拉着春妮重新坐客车去镇上,要找那个姓常的为春妮负责!
到了镇上,春妮不知道常玉聃家在哪,只好又去游戏厅试试,果然在那碰到了。王娥这大嗓门几句就嚷嚷的满世界尽知,把郝春妮给臊的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长毛没想到自己救了这女的,还被缠上了,也不顾郝春妮是不是郝谨的妹妹,跟几个兄弟哈哈大笑,“反正老子不缺对象,那天晚上都在这游戏厅里玩,负责的话,那大家都得负责,谁缺媳妇说一声,这里现成的啊!”
郝春妮都快哭了,她开始还想着如果能嫁给常玉聃也不错,救自己的时候那英雄气概,还有艺术家的范儿。可人家根本不想娶她嘛!
好几个人都起哄,“我想娶!”“我缺媳妇!”“我也缺!”
长毛痞笑,“那您准备出多少钱嫁妆?先说好我兄弟们都出不起彩礼,你先给几百块的陪嫁,兄弟才能办的起酒席。”
大家哄堂大笑,王娥气得鼻子都歪了,城里人怎么这德性,还不如村里人有些积蓄呢。王娥顿时没了让春妮嫁给常玉聃的心思,嫁给远村的光身汉子,得到的彩礼绝对不下小两百。
长毛把郝春妮单独叫一边,“我救你只是顺便,全看在老板娘的面子上,你说你不谢我,还让你娘整这一出。”
春妮羞得不行,“对不起对不起,我拦不住她,以后绝对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我怎么谢你啊常哥?”
长毛摆手,“不用,谢老板娘吧,往后你也见不到我了,过几天我会离开清平县,去首都。”
“啊?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啥?”郝春妮问。
“玩呗。”长毛潇洒地摆摆手,继续跟兄弟们打游戏去。
王娥带着春妮去春梅家住了一天,在大姐家,郝春妮向大姐大姐夫借钱落实工作的事情,可他们张口说没钱,叫她别想着工作了,嫁人算了。
郝春妮又跑去找孙瑞雪借钱,孙瑞雪买几件当季的连衣裙就要好几百,肯定有钱。可孙瑞雪最近为了在郝大宝面前露脸,买了太多新衣服新鞋子,现在也没多少零花钱,更何况孙家也是重男轻女的,她妈不会给她太多钱,也要留着给哥哥娶媳妇呢。
孙瑞雪没借,还坚持让郝春妮回郝大宝家赔不是。郝春妮跑回大姐家想了一夜,哭了一夜,最后想通了,必要的时候她必须向恶势力低头,向嫂子低头,她一时的忍辱偷生能换来美好的未来和让自己改变命运的铁饭碗,豁出去了。
于是,王娥就带着郝春妮来道歉。
王娥摆出大家长的架势,“这事是春妮不对,不过你们也有不对的地方,她一个丫头片子大半夜不回家,她要是被那坏心眼的男人欺负了,你们能负责嘛!”
郝大宝也挺担心,“春妮没事吧?那晚去哪了?”
郝谨说,“她不是小孩子,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没有人会为她的冲动兜底。”
王娥想分辨,转头又换了口气,“是是是,都是我惯的,这不给你道歉了嘛。孩子还让她看着,保证不会再出事,那谁,那方家老姐姐,不麻烦你给我们看孙女了,那钱你退回来吧。”
他们是站在院里说的,周围邻居们也都看着。郝谨不怕丢脸,那天郝春妮说了再也不进他这个家,那郝谨也不想让郝春妮违背誓言,在屋外不算进去。
方大妈脸色难看,没说话。
郝谨冷笑,“说得好像是妈出钱请人帮我看孩子似的,我自己出钱,什么时候还得麻烦您安排我的生活?春妮还年轻根本不能处理小孩子的事情,谁敢拿孩子冒险,这件事就说定了。”
这时被郝大宝抱在怀里的郝钟灵尿了,紧接着她含糊不清地说,“拉,拉……”
这是要拉臭臭的信号。
王娥赶快一推郝春妮,“赶紧去给她把屎,准备擦屁股,一点眼力见也没有你这丫头。”
郝春妮嫌脏才不想去呢!在郝谨家,这种事情都是郝大宝做的,在院里玩,方大妈有时候会帮忙处理,她老人家爱干净又利索,以前钟灵在她家呆着的时候,方大妈每次等孩子拉完都会用温水洗屁股。
王娥准备亲自示范,可郝春妮死活不肯学,郝谨自然不会让春妮动手,淡淡地说,“我的事情,谁也别想干涉。钱送出去了,我不会再要回来,等这事儿办妥了,你哥会告诉你。”
郝春妮一颗心还是他忐忑,她这么容易原谅自己了?
其实郝谨也知道,那天是气话,即便她真想要回来,也不能去做,哪有钱送出去了人家该请客请客该帮忙送礼送礼,都花出去了再要回来?这多打脸,把人得罪有什么好处!这是郝谨最后一次帮郝春妮,不懂得感恩的人,不值得帮。
郝春妮也没脸说继续留在这里,不舍地跟王娥回村去了。
晚上睡觉时,郝大宝又一次跟郝谨道歉,他家情况比他预想的还糟糕,个个不让人省心,给媳妇添了多少糟心事儿。
“春妮这事儿多谢你了,以后我家的事情你别管,推给我。”
郝谨没说话。
终于开学了,郝大宝每天都要早起坐班车去市里上班,孩子就交给方大妈帮忙带着,郝谨依然在烧烤店忙。营业到国庆前期,刨去投入的所有成本和给春英夫妻两个的工资,郝谨净赚六千五百多块钱!
如果干到冬天,也许能破万呢?
万元户在这个年代就等于土豪,谁谁谁是万元户,那简直是不得了。
没想到世事难料,郝谨的烧烤店居然做不下去了!万元户的美梦变成肥皂泡。 渣男改造计划[九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