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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线希望

hp对角巷94号 菠萝西打 20828 2021-04-05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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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不想离开邓布利多,不想到任何地方去。海格扶着哈利肩膀的手在颤抖。这时另一个声音说道:“哈利,走吧。”

  一只小了许多的、更加温暖的手握住了哈利的手,把他向上拉着。哈利糊里糊涂地顺势站了起来,直到他茫然地穿过人群,从空气中飘来了一丝花香,这才意识到是金妮一直在拉着他往城堡里走。听不清楚的话语从四面传来,抽泣、叫喊和哀号划破了夜空,但哈利和金妮继续向前,走上台阶,进入门厅。一张张面孔在哈利视线边缘晃动,人们盯着他,窃窃私语,惊愕迷茫。他们向大理石楼梯走去,格兰芬多的红宝石散落在地上,闪耀着血滴一样的红光。

  “我们去校医院。”金妮说。

  “我没受伤。”哈利说。

  “是麦格的命令,”金妮说,“大家都在那里,弗雷德、罗恩、赫敏、卢平和所有的人——”

  恐惧再次从哈利的心中升起。他刚才几乎忘记那些一动不动的躯体了。

  “金妮,还有谁死了?”

  “别害怕,我们之中没有人死。”

  “但是黑魔标记——马尔福说他踩到了一具尸体——”

  “他踩到了比尔,但他没事,他还活着。”

  然而,她的嗓音有点异样。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他只是——伤得很重。芬里尔·格雷伯克袭击了他。庞弗雷夫人说,他不会——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了……”金妮的声音有点发抖,“我们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我是说,芬里尔·格雷伯克是狼人,但他当时没有变成狼形。”

  乔治和格温离他们不远,听到金妮的话乔治几乎立刻就站起身,冲向了医疗翼的方向。

  格温第一次见到乔治脸色苍白成这幅样子,他仿佛下一秒钟就要昏倒在地上,连嘴唇都可怕地颤抖着。

  “其他人呢……当时地上还有别人……”哈利边走边问。

  “纳威也在医院里,庞弗雷夫人认为他会完全康复的。卢娜和弗立维教授也被打昏了,但他们都没事,只是有一点虚弱。弗立维坚持要去照顾拉文克劳的学生。死了一个食死徒,是被那个大块头金发食死徒射出的四处乱飞的杀戮咒击中的——哈利,如果我们没有喝你给的福灵剂,我想我们肯定都阵亡了,那些咒语好像都刚好差一点点,就是击不中我们——”

  他们到了校医院,推开门,纳威和卢娜还在沉睡着。罗恩、赫敏、唐克斯和卢平围在最里面的一张床边。听到开门声,他们都抬起头。赫敏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哈利。卢平也满脸忧虑地走了过来。格温和乔治拨开人群走到病床前。

  “你没事吧,哈利?”

  “我没事……比尔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格温看到了一张皮开肉绽、奇形怪状、无法辨认的脸,躺在枕头上。庞弗雷夫人正在用一种刺鼻的绿色药膏擦拭他的伤口。格温想起斯内普轻挥魔杖,马尔福被神锋无影切开的伤口就抚平了。

  “有什么魔咒能直接治好他吗?”她小心地问庞弗雷夫人。

  “没有魔咒可以治疗这些伤口,”庞弗雷夫人说,“我已经试过我知道的所有魔法,没有一种可以治愈狼人咬的伤口。”

  “但他不是在满月时被狼人咬的呀?”罗恩说,他低头凝视着他哥哥的脸,好像能用目光使他的伤口愈合似的,“芬里尔·格雷伯克没有变成狼形,所以比尔肯定不会变成一——一个真的——”

  他有点不确定地看着卢平。

  “对,我想比尔不会变成真正的狼人,”卢平说,“但并不是说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些是魔咒的伤口。它们不可能彻底愈合,而且——而且比尔今后可能会有些狼人的特征。”

  “邓布利多可能会知道怎么办,”罗恩说,“他在哪儿?比尔是听从他的命令迎战那些疯子的,邓布利多要对他负责,他不能就这样放手不管——”

  “罗恩,邓布利多死了。”金妮说。

  “不可能!”卢平狂乱地把目光从金妮转向了哈利,希望他能否认,但哈利没有,卢平瘫坐在比尔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哈利从没见卢平失控过。哈利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体面的隐私,他转过身,却撞到了罗恩的目光。他们默默地交换了眼神,证实了金妮所说的话。

  “他是怎么死的?”唐克斯低声问,“是怎么发生的?”

  “斯内普杀了他,”哈利说,“我当时在场,亲眼看到的。我们一起回到天文塔,因为黑魔标记就在那儿……邓布利多病了,他很虚弱,但我想,当我们听到有人跑上楼来时,他已经意识到那是一个圈套。邓布利多用魔咒把我定住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穿着隐形衣——然后马尔福从门口进来,缴了他的武器——”

  赫敏猛然捂住嘴巴,罗恩叹息着,格温的嘴唇在打颤。

  “——更多的食死徒来了——然后斯内普——斯内普下了手,阿瓦达索命咒。”哈利说不下去了。

  “你看到他的魔杖了吗?”格温猛地转头问,“真的是索命咒吗?有没有任何可能……”

  哈利咬着牙摇头:“阿瓦达索命咒击中了他的胸口,邓布利多…掉下了天文塔…”

  格温呜咽了一声捂住脸,“噢……然后我和乔治都看到了……他的尸体在草坪上。”

  庞弗雷夫人突然泪如雨下。过了很久,麦格教授才推门走进病房。同其他人一样,她身上也有战斗后的痕迹,脸上有些许擦伤,长袍也被撕破了。

  “莫丽和亚瑟正向这边赶来,”她说,大家好都转过身去看着比尔。“哈利,怎么回事?听海格说你当时是和邓布利多教授在一起的,当他——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海格还说斯内普教授好像参与了什么——”

  “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哈利说。

  麦格盯着他愣了一会儿,然后令人揪心地摇晃起来。庞弗雷夫人向前跑了几步,用魔法变出一把椅子,放在了麦格的身后。

  “斯内普是很高超的大脑封闭大师,”卢平说,他的声音刺耳,与平时大不一样,“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

  “但是邓布利多发誓说他是我们这边的人!”唐克斯轻声道,“我一直认为邓布利多一定知道斯内普的一些情况,那是我们不知道的……”

  “他总是暗示他有牢不可破的理由信任斯内普,”麦格教授喃喃道,一边用格子花边的手帕擦着不断流泪的眼角,“我是说……从斯内普的历史表现……大家当然会对他存有怀疑……但是邓布利多明确地告诉我,斯内普的忏悔是绝对发自内心的……他不想听到一句说他的坏话!”

  “我倒想知道斯内普是怎么说服他的。”唐克斯说。

  “我知道,”哈利说,大家都转过身盯着他,“斯内普透露消息给伏地魔,导致伏地魔追杀我的父母。然后斯内普告诉邓布利多,他当时没有意识到自己那样做的后果,他十分抱歉他走漏了消息,他对于他们的死感到遗憾。”

  “邓布利多就相信他了?”卢平难以置信地问,“邓布利多就相信了斯内普对詹姆的死感到抱歉?斯内普一直憎恨詹姆……”

  “而且他认为我妈妈也一钱不值,”哈利说,“因为她是麻瓜生的……他叫她‘泥巴种’……”

  没有人问哈利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好像大家都迷失在恐怖和震惊之中,正试图接受这些已经发生的荒诞事实。

  “这都是我的错,”麦格教授突然说道,她看上去不知所措,双手拧着湿乎乎的手帕,“是我的错,是我让弗立维晚上去叫斯内普的,我还请他来帮我们!如果我没有通知斯内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可能不会加入到食死徒那边。我认为在弗立维告诉他之前,斯内普并不知道食死徒在这里,不知道他们会来。”

  “不是你的错,米勒娃。”卢平肯定地说,“当时我们都需要更多的帮助,知道斯内普会来我们挺高兴的……”

  “那么他到了之后,是直接加入食死徒一边吗?”哈利问道,他想知道斯内普奸诈和罪恶的每一个细节,拼命搜集更多仇恨他的理由,发誓要报仇。

  “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发生的,”麦格教授心烦意乱地说,“一切都令人迷惑……邓布利多说他要离开学校一会儿,让我们在走廊巡逻以备不测……莱姆斯、比尔和尼法朵拉都加入进来了……于是我们在一起巡逻。一切似乎都很平静。所有通往校外的秘密通道都被堵住了,我们知道没有人可以飞进来,进入城堡的每一个入口都罩着强力的魔法。我仍然没有弄明白食死徒是怎么进来的……”

  “我知道,”哈利说,他简单地说了那一对消失柜的魔法通道,“所以他们是从有求必应屋里溜进来的。”

  他不由自主地瞟了罗恩和赫敏一眼,他们俩都显得很狼狈。

  “是我搞砸了,哈利,”罗恩沮丧地说,“我们照你说的做了,检查了活点地图,没有看到马尔福在上面,我们想他一定在有求必应屋,所以我、赫敏、金妮和纳威就跑过去守在那里……但是却让马尔福给溜过去了。”

  “我们守了一个钟头,他从那个屋里出来了,”金妮说,“他独自一人,抓着那只恶心的枯手——”

  “他的‘光荣之手’,”罗恩说,“只有拿着它的人才能看见亮光,记得吗?”

  “不管怎样,”赫敏接着说,“他一定是在检查食死徒溜进来是否安全,因为他一看到我们就向空中扔了个什么东西,顿时漆黑一团——”

  “——从秘鲁进口的隐身烟/雾/弹,”罗恩痛苦地说,“是弗雷德和乔治的。你们都是在跟什么人做生意。”

  弗雷德和乔治难得地沉默了,格温把手放在她男朋友的肩膀上试图安慰他。

  “我们试了所有的办法——荧光闪烁,火焰熊熊,”金妮说,“没有东西能穿透那一片黑暗,我们只好从走廊里再摸索着出来,同时还听到有人从旁边冲了过去。很显然是因为马尔福有光荣之手,可以看见并引导他们,但我们不敢施任何魔法或抛出任何东西,怕击中自己人。当我们走到一个有灯光的走廊时,他们都跑光了。”

  “幸运的是,”卢平嘶哑地说道,“学生们几乎是马上就碰到了我们,并且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几分钟后我们发现那些食死徒正在奔向天文塔。马尔福显然没有料到有这么多人放哨,他似乎很快用完了他的隐身烟/雾/弹。战斗爆发了,他们分散开来,我们上去追击。一个叫吉本的食死徒却突围跑掉了,朝着塔楼的楼梯奔去——”

  “去放出黑魔标记?”哈利问道。

  “对,肯定是这样,他们准是在离开有求必应屋前就安排好的,”卢平说,“但我想吉本不愿意一人待在那里等邓布利多,因为他又返回楼下加入了战斗,结果被一个没打到我的杀戮咒击中了。”

  “罗恩、赫敏和金妮、纳威一起盯着有求必应屋,”哈利转向格温说,“那你在——?”

  “在斯内普的办公室外面,是啊,”格温轻声道,她的眼眶里泪水闪耀,“和卢娜一起。我们在外面待了很久,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活点地图在罗恩那儿……将近午夜的时候,我听到楼上有烟/雾/弹的声音,就直接冲进斯内普的办公室找他。然后弗立维教授也跑来了,我们听到他说斯内普必须和他一起回去帮忙,接着斯内普就击晕了弗立维和卢娜。然后——”

  “什么?”哈利催促着她。

  “我真是太蠢了…这都是我的错!”格温用尖细的声音小声说,“他说他要去帮助迎战食死徒,而我必须立刻回宿舍……否则我和卢娜就会一起躺在地下室里面……”

  她羞愧地捂着脸,从指缝里接着说下去,所以声音有点发闷。

  “不是你们的错,”卢平肯定地说,“格温,如果你们没有听从斯内普的话闪开的话,他可能已经杀了你和卢娜。”

  “我以为我告诉过你们要阻止他掺和进来,”格温感觉到哈利正努力压抑着怒火,并尽力不去指责自己,“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他为什么就单单……放过了你……”

  赫敏和罗恩都觉得哈利的怀疑太不礼貌了,平心而论,就算他们对斯内普有所怀疑,在食死徒潜入霍格沃茨作乱的时候,他们仍有理由认为那位曾经的教授会挺身而出保护学生。

  但格温没想那么多,毕竟她当时以为斯内普得去执行邓布利多的假死计划,所以冲进去是为了给他提供消息——她也正打算这么解释,但张了张嘴:“我不能说。”

  “你不能说?”哈利这次真的有些生气了。

  “等一下,”乔治把目光从他哥哥身上移开,定定地望着格温,“你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我说不出,你知道为什么!”格温急得快哭了,但舌头上的金线仍不肯放过她。

  “这件事很重要,”乔治灼灼的目光盯着格温的嘴,“我们之后必须好好聊聊。”

  金妮拍了一下乔治,“你不能这样对她,这不是她的错。”

  乔治愣了一下,明白其他人奇怪的目光了,他们以为自己把今晚的事都怪在格温头上了:“不,这当然不是格温的错——要是也是老蝙蝠的错——我是说,格温说不出口这件事儿值得讨论。”

  格温也愣了愣神,再次尝试着把知道的真相说出来,虽然事情的结果已经不能再坏了,但邓布利多的计划应该被凤凰社成员知道。哪怕他们发现自己为杀人凶手提供了一根假魔杖,并早早知道了邓布利多安排斯内普杀死他的计划,因此怨恨她、责备她,格温也想把一切告诉朋友们。

  当然,她很快就明白乔治的意思了。因为邓布利多给她下的见鬼的魔咒还在束缚着她。

  “我们接着说,那么斯内普就上了楼,”哈利说,他仿佛看见斯内普顺着大理石楼梯往上跑,黑色的长袍像往常一样在身后飘动着,边跑边从袍子里抽出魔杖,“然后他就找到了你们战斗的地方……”

  “我们遇到麻烦了,我们正处于下风。”唐克斯小声地说,“吉本倒下了,但其他食死徒似乎要血战到底。纳威受了伤,比尔遭到了芬里尔·格雷伯克的猛烈攻击……当时漆黑一团……魔咒四处乱飞……那男孩马尔福不见了,他一定是溜了,顺着楼梯上的塔楼……然后更多的食死徒跟在他后面,其中有人施一个魔咒封住了他们身后的楼梯……纳威直冲过去,被弹向了空中——”

  “我们没有人能够突破魔障,”罗恩说,“那个大块头食死徒仍然朝着四周乱施魔咒,从墙上反弹回来的魔咒都差一点儿就击中了我们……”

  “然后斯内普出现了,”唐克斯说,“然后他又不见了——”

  “我看到他冲着我们跑过来,但是恰好那个大块头食死徒的一个魔咒打来,我躲开魔咒后,斯内普人就不见了。”金妮说。

  “我看到他直接跑过了那道魔障,好像魔障不存在似的。”卢平说,“我试图跟在他后面冲过去,结果和纳威一样被扔到了空中……”

  “他肯定熟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魔咒,”麦格轻声道,“毕竟——他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我当时想他是忙着去追赶逃上塔楼的食死徒……”

  “他是,”哈利狂怒地说,“但是他是追去帮助他们,而不是阻止他们……我敢打赌有黑魔标记才能通过那道魔障——那么,他从楼上下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嗯,当时大块头食死徒恰好施了一个魔咒,砸下来半个天花板,也把挡着楼梯口的魔障给破了,”卢平说,“我们——我们中间还没倒下的都冲上前去。这时斯内普和那男孩出现在灰尘之中——显然,我们谁也没有攻击他们——”

  “就让他们通过了,”唐克斯用空洞的声音说道,“我们以为他们正被食死徒追赶着——接着,别的食死徒和芬里尔·格雷伯克回来了,我们又打了起来——我好像听到斯内普喊了一声,但不知道他喊的是什么——”

  “他大叫道:‘结束了’,”哈利说,”就是说,他完成了他要做的事。“

  大家都沉默了,一个突如其来的、不舒服的想法涌进了哈利的脑海……他们已经把邓布利多的遗体从塔楼底下收走了吗?后面会发生什么呢?邓布利多会在哪里安息呢?他的拳头在口袋里攥得更紧了,他能感觉到那个小小的、冰凉的假魂器紧贴在他右手的关节上。

  “我们还看到了穆迪。”格温说,“他一直在城堡外面。”

  卢平和唐克斯有点惊讶:“今晚的值班人员没有阿拉斯托。”

  “我知道怎么回事,”哈利晃了晃头,像要把什么想法甩出去,“邓布利多用守护神通知了穆迪,说需要他的帮助。”

  “据我所知,穆迪和迪戈里是一起来霍格沃茨的。”麦格教授深吸一口气说,“那么他们的出现就是邓布利多的安排。”

  医院的门突然被撞开,大家都吓了一跳。韦斯莱夫妇大踏步走进来,芙蓉紧跟在后面,她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恐惧。

  “莫丽——亚瑟——”麦格教授急忙跳起来起来跟他们打招呼,“我很抱歉——”

  “比尔,”韦斯莱太太轻声道,她看到比尔血肉模糊的脸后,疾步从麦格教授旁边走过,“哦,比尔!”

  卢平和唐克斯迅速站起来,朝后退了几步,让韦斯莱夫妇走近床边。韦斯莱太太弯下身,轻吻着儿子血染的额头。

  “你是说芬里尔·格雷伯克攻击了他?”韦斯莱先生担忧地问麦格教授,“‘芬里尔·格雷伯克当时没有变成狼形’?这是什么意思?比尔会怎么样?”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麦格教授回答道,一边无助地看着卢平。

  “可能会有一些变化,亚瑟,”卢平说,“这种情况很少见,可能很特殊……我们还不知道他醒来后会变得怎样……”

  韦斯莱太太从庞弗雷夫人手中拿过那个难闻的药膏,开始往比尔的伤口上涂抹。

  “那么邓布利多……”韦斯莱先生问,“米勒娃,是真的吗……他是真的……”

  当麦格教授点头时,格温察觉金妮走到了她身边,她眯起眼睛盯着芙蓉,后者正低头凝视着比尔,脸上一副惊呆了的表情。格温有些紧张,抓住了金妮的手。

  “邓布利多死了。”韦斯莱先生轻声道,但韦斯莱太太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儿子。她开始抽噎,眼泪滴在比尔满是伤痕的脸上。

  “当然,长相并不重要……这并不真——的重要……但他一直是个英俊的——孩子……一直很英俊……他本来打——算要结婚的!”

  “什么意思?”芙蓉突然大声地说,“你是什么意思,他本来打算要结婚的?”

  韦斯莱太太抬起满是泪痕的面庞,很是惊讶。

  “我——只是说——”

  “你认为比尔不再想和我结婚了?”芙蓉质问道,“你认为,因为这些伤口,他就会不爱我了?”

  “不,我不是那——”

  “他不会的!”芙蓉说,同时挺直了腰,把银色的长发向后一甩,“一个狼人是阻止不了比尔爱我的!”

  “嗯,对,我也相信,”韦斯莱太太说,“但我想可能——考虑到他——他——”

  “你认为我会不想和他结婚?或者你希望我不想和他结婚?”芙蓉说,鼻翼翕动,“我只是在乎他的长相吗?我认为我一个人的美貌对我们俩来说已经足够了!所有这些伤疤说明我的丈夫是勇敢的!我来!”她气势汹汹地加了一句,一边推开韦斯莱太太,从她手中抢过药膏。

  韦斯莱太太跌到了她丈夫身上,看着芙蓉大把地给比尔抹着药膏,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没有人说话。哈利动都不敢动,像所有人一样,他等待着一场火山爆发。

  “我们的穆丽尔姨妈,”停了很久之后,韦斯莱太太说,“有一个漂亮的头冠——妖精做的——我相信我能说服她借给你在婚礼上用,她很喜欢比尔,你知道。那头冠戴在你头发上会很美丽的。”

  “谢谢你,”芙蓉生硬地说,“我相信会很美丽的。”

  突然,两个女人抱头痛哭。哈利被彻底搞糊涂了,转过身去,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罗恩看起来和哈利一样惊讶。金妮和格温也在交换着惊讶的眼神。

  “你看!”一个不自然的声音说道,唐克斯两眼放光地看着卢平,“她仍然想和他结婚,尽管他被咬过了!她不在乎!”

  “这不一样。”卢平嘴唇几乎没动地说,他突然显得很紧张,“比尔不会变成一个完全的狼人。这件事完全——”

  “但我也不在乎,我不在乎!”唐克斯说,抓住卢平的袍襟不停地摇着,“我告诉过你一百万次了……”

  唐克斯守护神的意义和她灰褐色的头发,还有她听说有人被芬里尔·格雷伯克攻击后跑来找邓布利多,所有这一切哈利突然都明白了。唐克斯爱的不是小天狼星……

  格温觉得鼻头一酸,把头埋进了坐在病床前的乔治的肩窝,她今天的灵魂被震荡了太多次。斯内普的背叛、邓布利多的身亡、可能变成狼人的比尔和坚定的芙蓉——无论疾病或健康,她都选择要和他共度一生。最后还有唐克斯和卢平的爱情。

  生活中的残忍和幸福总是遥相呼应。

  “我告诉过你一百万次了,”卢平躲避着唐克斯的目光,低头盯着地板说,“我年纪太大了,不适合你,也太穷了……太危险了……”

  “我也是一直在说,你这个理由太荒谬了,莱姆斯。”韦斯莱太太轻轻拍着芙蓉的背,从芙蓉的肩上冲着他说。

  “我一点都不荒谬,”卢平坚定地说,“唐克斯应该有一个年轻而健全的人爱他。”

  “但是她想要你,”韦斯莱太太说,同时轻轻地一笑,“再说,莱姆斯,年轻而健全的男人不一定能永远保持那样。”她悲伤地指了指她的儿子。

  “现在……讨论这个不合适,”卢平说,他慌乱地环顾四周,回避着大家的目光,“邓布利多死了……”

  “如果这个世界拥有更多的爱,邓布利多会比任何人都更高兴。”麦格教授简短地说,这时门又开了,海格走了进来。

  他脸上没有胡子和头发的那一小块地方被泪水浸透了,而且肿了起来,他哭得身子发抖,手中攥着一块斑斑点点的大手帕。

  “我已经……我已经完成了,教授,”他哽噎着说,“把——把他搬走了。穆迪和迪戈里帮他找了一个能暂时——沉睡——的地方……斯普劳特教授让孩子们都回床上睡觉了。弗立维教授还在躺着,但他说过一会儿就会好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说已经通知魔法部了。”

  “谢谢你,海格,”麦格教授马上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围在比尔床边的人们,“魔法部的人来后,我可能得去见见他们。海格,请你告诉四个学院的院长——斯拉格霍恩可以代表斯莱特林——说我要马上在我的办公室会见他们,我希望你也来。”

  海格点着头,转过身慢慢地走出了屋子。这时麦格教授低头看着哈利。

  “在见他们之前,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哈利。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哈利站了起来,喃喃地对朋友们说,“一会儿见。”便跟在麦格教授后面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芙蓉偶尔上药的声音,和韦斯莱夫人时不时的抽鼻子声。

  格温悄悄拉走了赫敏,那聪明的女巫眼睛肿得像核桃。

  “我……我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格温犹豫着问道,“赫敏,你知道巫师死后……魔法会失效吗?”

  赫敏用手背擦了擦不停流的眼泪,认真的回答格温的问题,“这很复杂,通常巫师的离世的确会让魔法失效。”

  “那么分院帽呢?”格温攥紧了她的手,“还有那些画像——”

  “它们是物品,格温。”赫敏眨了眨眼睛,一串泪珠又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被附魔的物品不会随着巫师的离去而发生变化。但是人不一样,除非是那些很强大很古老的魔法……能够在施法者死去之后仍然延续。”

  “如果那个巫师很强大呢?”格温追问道。

  “我不认为有区别,”赫敏摇摇头,“刚才哈利对我们说,邓布利多……哦,原谅我……”赫敏不得不停下来稳定住情绪,“邓布利多在天文塔上冰冻了他,斯内普用了索命咒之后,哈利突然就能动了……你瞧……就算是邓布利多……”

  “最后一个问题,”尽管刚才的答案不算理想,格温仍不依不饶地想抓住一线希望,“你听说过有哪种能让人保持沉默的——强大的、古老的魔咒吗?”

  赫敏不明白格温为什么这么问,但她仍流畅地说出了一串咒语:“锁舌封喉、结舌咒、赤胆忠心咒……还有很多,但这些,据我所知,都会随着巫师的死亡而消散。”

  “这就足够了,”格温如释重负,脸色突然有了些许红润,“这就是我想知道的一切,多谢你,赫敏。”

  乔治这时向他们走来,赫敏冲格温点点头,回到了罗恩身边。

  “我很抱歉。”格温低着头对乔治说,“关于比尔……”

  “别说傻话,那和你没有半个纳特的关系。”乔治捏了捏格温的手指头,“而且卢平说他不会变成真正的狼人,这已经是万幸了。唯一遗憾的是他的那张帅脸——”乔治有点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这下我就名正言顺地成为韦斯莱家最帅的男人了。”

  “你顶多算是第二。”弗雷德也凑了过来,“快告诉我,你有什么话说不出口,格温。”

  格温于是现场给他们表演了金线缠舌头的景象,弗雷德被恶心的汗毛直立。

  “虽然你不能说,但是我认为这是邓布利多的魔法。”乔治看着格温的眼睛问。后者无法给他任何回应,不过乔治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仿佛已经得到答案了。

  “没有毫无破绽的魔法,”乔治得意洋洋地对他兄弟说,“就算格温一个字都不能说,我也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真相,这玩意儿一定是邓布利多的封口魔咒。”

  他的话让格温想起自己和邓布利多最后的对话,那位伟大的老人也是这样告诉她的。

  “那么,”弗雷德抱起了手臂,眉毛挑了挑,“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吗,哥们?”

  “我认为,”乔治慢慢地说,“我们仍然还有希望,但出于谨慎,在他主动现身前,我们最好和格温一样保持缄默。”

  “我就知道。”弗雷德有点兴奋,“邓布利多绝对不会被该死的老蝙蝠……”然后他也闭上了嘴巴。

  三个人共享了一个让人稍微振奋的秘密,他们互相看看对方,就像从前计划着一次恶作剧一样刺激又紧张。

  兴奋的情绪没能持续太久,庞弗雷夫人就把学生们都赶回了宿舍,只允许几个韦斯莱家人留在医疗翼。

  不出哈利所料,等他从麦格教授办公室回来时,公共休息室里挤满了人。当他爬进肖像洞口时,公共休息室里变得鸦雀无声。他看到迪安和西莫坐在近旁的一堆人里,这说明宿舍里一定没人,或者几乎没人。哈利没有同任何人说话,也没有和任何人交换眼神,径直穿过房间,走进了通往男生宿舍的门。

  正像他所希望的那样,罗恩在等他,仍然穿得很整齐,坐在床上。

  出乎他意料的是,女孩子们也在这。赫敏、金妮和格温整整齐齐坐在三把椅子上。哈利也坐到自己的床上,他们互相对视了好一会儿。

  “他们在讨论关闭学校。”哈利说。

  “卢平说他们会的。”罗恩说。

  停顿了片刻。

  “这么说,”罗恩放低了声音,好像旁边的家具会听到似的,“你们找到一个?你们拿到了一个?一个——一个魂器?”

  哈利摇了摇头。所有发生的黑湖周围的一切,现在都好像是一场可怕的噩梦。真的发生了吗,仅仅是在几小时之前?

  “你们没拿到?”罗恩问,看上去大失所望,“不在那儿?”

  “被人拿走了——?”

  哈利默不作声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假挂坠盒,打开来递给了罗恩。整个故事以后再说吧……今晚这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结束了,无意义的冒险结束了,邓布利多的生命结束了……

  “R.A.B.,”罗恩低语道,“他又是谁呢?”

  “不知道。”哈利说,一边和衣躺了下去,双目无神地看着上方。他现在对于R.A.B.一点都没有好奇心,他怀疑将来也不会再有任何好奇心。他躺在那里,突然觉得场地上寂静无比。

  “我见过这样的挂坠盒!”赫敏看着假挂坠盒惊呼,表情好像刚刚被施了消除记忆咒,甚至眼神都散了。

  “怎么回事?”罗恩问。

  “是有个挂坠盒。”

  “什么?”哈利和罗恩齐声叫道。

  “在客厅的柜子里,没人打得开,我们……我们……”

  哈利感到一块砖头从胸口坠到肚子里。他记起来了:他还摸过一下呢,当时大家传看着那个东西,轮流尝试想把它撬开。后来它被丢进了一个垃圾袋,那里面还有装着肉瘤粉的鼻烟盒和让每个人打瞌睡的音乐盒……

  格温仍沉浸在自己不得了的猜想中不能自拔,她本想一个人好好消化一下,是被金妮硬拉过来的。

  而金妮此时也十分震惊:“的确没人打得开,所以小天狼星和穆迪最后拿给邓布利多看了。还记得吗?那之后再也没人见过这个神秘的金色挂坠盒,只不过邓布利多某天亲自拿着魔杖在格里莫广场溜达了一遍,并且消失了一段时间。”

  “你是说,真的魂器可能已经被销毁了?那邓布利多今天为什么还要带着哈利去……”罗恩大惊小怪地说。

  “因为他不知道那里…放着哪个魂器。”哈利吞了吞口水,磕磕巴巴地说。

  “那么这个R.A.B。”罗恩摆弄着那张破烂纸条,“他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伏地魔的魂器藏在哪?”

  “他也许是凤凰社的成员,”哈利苦涩的说,“因为邓布利多说他要带一位无名英雄……”他的声音渐渐减弱,似耳语一般。

  “你说什么?哈利?”赫敏问。

  哈利就好像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凉的湖水,猛地回神,疯了一样在自己的斗篷里找双面镜。

  “小天狼星,小天狼星!”他对着镜子嚷嚷。

  打着哈欠的黑头发巫师过了一会才露出脸来,格温注意到哈利看着他的眼神无比复杂,似乎正重新打量着他教父的五官和头发——“已经很晚了,哈利。你要求我要早早睡觉。”

  “抱歉,小天狼星。”哈利因为紧张都有些变声了,“你能让克利切和我说会话吗?我有问题想问它。”

  小天狼星嘟嘟囔囔地埋怨着什么,打了个响指召唤了克利切,但他可没有老老实实回去继续睡觉,反而举着镜子让克利切说话。

  “……打扰了主人睡觉,讨人厌的哈利·波特。”克利切难听的声音传来。

  “克利切,”哈利大声打断他,“告诉我你小主人的名字,另外一个小主人——请。”哈利在赫敏的眼神里不情不愿地加上一个请字。

  “克利切不明白哈利·波特问的是什么,克利切现在只剩下小天狼星少爷一个主人……”年老的精灵骂骂咧咧地说。

  “他的弟弟,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告诉我他的名字。”哈利飞快地说。

  “我的弟弟?”镜子那边的小天狼星有些混乱,“我以为你只有我一个儿子。”

  老精灵牛蛙般沙哑、刺耳的声音拖得长长的,“雷古勒斯少爷。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我那最尊贵的小主人。”

  “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小天狼星小声叨咕着这个名字,好像仍没有印象。而镜子这头的哈利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没注意到教父的异样。

  直到金妮轻轻推了推哈利的肩膀,他才回神对小天狼星打招呼。

  “没…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你应该去睡觉了,小天狼星。”

  “在你大半夜吵醒我,然后告诉我有个弟弟叫雷古勒斯之后?”小天狼星皱起他好看的眉毛不满地说,“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格里莫广场12号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吓人的咳嗽声,把其他几个学生吓个够呛。

  “那么你可以去瞧瞧她。”哈利马上说,“她是不是又严重了?”

  令人意外的是小天狼星也面露担忧,他对着哈利做了个鬼脸,然后撂下镜子咚咚咚跑到楼上去了。

  “她是谁?”罗恩好奇地问。

  “你的关注点太奇怪了,罗纳德,”赫敏驳回了他的问题,“多半是凤凰社的成员——真正要紧的问题是,R.A.B——挂坠盒——你不会认为……”

  哈利又露出那副做梦一样的表情,“是啊……难怪……我总觉得眼熟。”

  金妮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说清楚点,哈利。”

  “我见过他,怪不得。”哈利苦涩地说,“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照片上,他和小天狼星长得挺像,也是黑头发——”说到这,哈利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向门外冲去,罗恩连忙拉住他。

  “你要去哪!我不明白,既然这个魂器已经被毁了,我们为什么要在乎R.A.B是谁?”

  “你当然不明白,”哈利跺着脚干着急,“因为我忘记了,我本来背着一具尸体回学校,但是我把他忘在……”哈利停下了,因为他意识到那具尸体被邓布利多不知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以为他是食死徒。”赫敏有些伤感地看着挂坠盒,“你真好,哈利,你想把他的尸体带回布莱克家吗?是的,我们当然不能让他在伏地魔的控制下……”

  “你说什么?”格温如梦初醒般突然开口,“你们从外面带了一具尸体回来?”

  “是啊,”哈利对着格温还有点别扭,“一具阴尸——”

  罗恩和赫敏倒吸一口凉气。

  “——邓布利多已经解除了他身上的魔法,现在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

  罗恩和赫敏又放下心来。

  格温内心则冒起了沸腾的小泡,“我在城堡外的时候,没看到尸体。”

  这时哈利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了,“在天文塔上的时候,邓布利多或许用了消失咒,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方法把他送到别的地方去了。”

  “是啊。”格温敷衍地点点头。又或者,她心想,伟大的R.A.B再次做出了贡献,他变成了死去的邓布利多。毕竟她触碰到的那具尸体格外的寒冷。

  一切可能都说得通了,未失效的咒语,冷得太快的尸体,一直守在塔楼下草坪上的穆迪,和始终没被其他人注意到的塞德里克。

  那么斯内普的立场到底是什么呢?有一个东西或许能证明,格温对自己说,她得想办法找找那根假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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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re will be times of doubt and moments of pure sorrow.

  But one thing that is ever true.

  Phoenix will rise from the ashes.感谢在2020-11-04 22:39:29~2020-11-07 15:10: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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