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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凤凰社

hp对角巷94号 菠萝西打 17515 2021-04-05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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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妙的想法就像一根针在格温的胃里扎来扎去,她最终没能抵住诱惑。

  “我…我要去走廊里看看。”她草草和众人告别,匆匆离开了男生宿舍。

  “她表现得有点奇怪了,对吗?”罗恩望着格温慌忙逃窜的背影,又看了看哈利的表情说。

  “我不觉得。”金妮皱眉,“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她还和我一起与食死徒决斗呢。”

  “也是在几个小时之前她任由斯内普跑上了天文塔……”罗恩有些犹豫地说。

  “你想说什么呢,罗恩?”金妮有点不高兴了,“说格温和斯内普是一伙的?你没听到卢平说吗?如果格温阻挠斯内普,她可能会被杀死。”

  “我当然认为格温不是坏人。”罗恩张了张嘴,侧开头说,“但是老奥利凡德现在可在伏地魔手上。”

  赫敏猛地拍了罗恩一下,金妮则高声叫着:“她是你哥哥的未婚妻!”

  “得了,你对芙蓉可没有这么宽容。”罗恩下意识地反驳,又立刻觉得自己做的不妥,“我的意思是,万一格温被施了夺魂咒呢?或者她被要挟了?”

  哈利已经陷入沉思。

  “被要挟帮食死徒做事?”金妮喘着粗气说,“看在梅林的份上,她父母就是被食死徒杀害的!”

  罗恩和哈利沉默了,他们想起二年级时扮成马尔福跟班的经历,那时在走廊上,格温的确说过她的父母在和神秘人的斗争中牺牲了。

  “够了。”金妮最后说,“或许格温有些小秘密,但她不会伤害我们,好吗?”

  走在废墟里的格温同样心里发慌,她必须在教授和傲罗们修复霍格沃茨城堡前找到那根假魔杖。

  一边翻着石块,格温一边在心里骂那个蝙蝠一样的前教授。他就非得把“作案工具”留在战场吗?

  当然,傻姑娘。格温自己就能回答自己,他总不能带着另一根魔杖回食死徒的老巢,那简直是给自己直接判了死刑。

  “魔杖飞来。”格温见四周没人,小声地对着废墟使用魔咒,但没有反应。

  她清了清喉咙,“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假魔杖飞来。”

  在一个昏暗的角落,一个大石块动了动,又安分下来。格温小跑过去,果然找到了被石块压得严严实实的那根魔杖。她心里一热,这是不是意味着至少斯内普执行了邓布利多的计划呢?

  “谁在那?”一个严厉又吓人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木头的笃笃声。

  格温吓得忙把假魔杖藏在身后,发现来人是穆迪。

  “我只是学生。”她松了口气。

  穆迪的魔眼直盯着她背后的那只手,动也不动。“你不应该到这来,快回去。现在是特殊时期……”

  格温啜的那口福灵剂显然已经过了药效,以至于她居然愚蠢地打算向穆迪侧面求证自己的猜想。

  “教授,邓布利多会安葬在霍格沃茨吗?”她颤抖的嗓音显得极没气势。

  “据我所知,他的愿望是长眠在这里,在霍格沃茨。”穆迪用骇人的目光审视着格温和她背后的魔杖。

  “那很好,我是说,我们都想和校长……告别。”格温低下头,“虽然我仍然不能相信他就这么……离开了……”格温偷偷抬起眼睛观察穆迪的神情。

  那个老傲罗永远都是一副样子,他滴溜溜转着魔眼,“你得接受这个现实,”他冷漠地说,“否则学生们就长不大,没有人能永远挡在你们前面。”

  “那太可怕了,”格温装做被吓得直哆嗦,“早上他还是活生生的人,晚上就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梅林啊,我从没碰过那么冰冷的手……就像他已经死了许久。邓布利多是最伟大的巫师,他曾经告诉过我没有一种魔法是完美无缺的,但他的魔法总是——”

  “死亡就是冰冷的。”穆迪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格温的回忆,“无论你有什么不切实际的猜想,他已经离开了。”

  滴水不漏,瞧瞧这位资深的傲罗,想从他口中套话真比在魔药课上拿优秀还难。

  “好吧,”格温抿紧了嘴巴,“毕竟这次没人能给我的舌头施咒了,就让那个想法烂在我的心里吧。借过,教授。”

  在魔眼的注视中,格温灰溜溜地跑了。她躲到之前绑架马尔福的密道里面,默念着梅林的名字,使用了那根假魔杖。

  第一次,一道令人心惊的绿色光芒从杖尖射出。

  第二次,什么也没发生。

  格温掰着手指头算数,然后蹲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根脆弱的白桦枝条,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太好了,太好了。斯内普教授的的确确使用了这根魔杖。

  天文塔上的那道索命咒绿光是从这根魔杖发出的。不管邓布利多现在到底在哪里,格温几乎可以完全确定,校长还活着。

  她拿出伸缩耳,小声呼唤着乔治的名字。

  “我想我们是对的,乔治。”

  耳朵那头传来乔治急促的呼吸声和雀跃的语调:“这是今天唯一一个好消息。”紧接着他又放低了声音对格温说:“什么都别做,什么都别说,格温。我们不能扰乱计划,也不能叫那些人发现。”

  “但是……”格温有些踌躇。“我们至少可以告诉……”

  “听我的,这次。”乔治坚定地说,“他比我们更加智慧,想得更加长远。我们只管和从前一样生活,不要自作聪明,格温。”

  “你说话真像斯内普。”格温对自作聪明这个字眼十分不悦。

  乔治从鼻子里发出了冷哼,“不论你怎么说,老蝙蝠在我最多只能算是杀人未遂的食死徒。”

  当然,格温无法为他正名,但这回被捆住的舌头让她有了不同以往的心安。你看,有一位伟大的白巫师正躲在哪个地方偷偷保护着他们呢。

  所有的课程都暂停了,所有的考试都推迟了。在随后的两天里,有些学生被他们的家长从霍格沃茨匆匆接走了——邓布利多死后的第二天早晨,帕瓦蒂孪生姐妹没吃早饭就走了,扎卡赖斯·史密斯也跟着他那趾高气扬的父亲离开了城堡。西莫·斐尼甘断然拒绝跟他母亲一起回家,他们在门厅里扯着嗓子吵了一架,最后他母亲同意他留下来参加葬礼,争吵才算结束。西莫后来告诉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他母亲在霍格莫德很难找到一张床位,因为有那么多男男女女的巫师拥到了村子里,来向邓布利多作最后的告别。

  葬礼前一天的傍晚时分,一辆房子那么大的粉蓝色马车被十几匹巨大的、长着翅膀的银鬃马拉着,从天空中飞了过来,降落在禁林边缘。低年级的学生们十分兴奋,他们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景象。一位人高马大、气宇轩昂,黑头发黄皮肤的女人从马车里走下来,一头扑进了等在那里的海格的怀抱。与此同时,魔法部的一支代表团——其中包括部长本人——被安排在城堡里住了下来。哈利煞费苦心地避免跟他们中间的任何人碰面,因为所有人都随时准备盘问他邓布利多最后一次离开霍格沃茨的来龙去脉。

  让格温感到窝心的是她的朋友们还像从前一样和她亲密。尽管她也知道自己那几天的表现有多不寻常。

  在某次偶遇躲人的哈利时,头顶伤疤的男孩竟然还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向她道歉。

  “我很抱歉,格温,那天那样和你说话……”

  格温一时被他的话弄得不知所措,“我明白,哈利,我们都不好受,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你不必道歉。”

  哈利坚持要把自己心里的话一股脑倒出来:“听我说,格温。我并不是怀疑你,但我当时太懊恼了。我早就怀疑斯内普了,要是能早点告诉邓布利多……总之,这都是我的错,和你没有关系。”

  格温停下了刚要离开的脚步,她认真地看着被扣上救世主帽子的男孩说:“你有一颗仁慈的心,哈利,我想这正是你和伏地魔最大的不同。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你还会因为一些小事担心伤害朋友。至于后面那句话,这一切也不是你的错,事情还没到最坏的程度,相信我。”

  哈利苦笑了一声,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对格温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要赶紧躲开了。

  “还有,哈利。”格温对着他的背影说,“我毕业之后会继续呆在奥利凡德魔杖店,任何事情,我和乔治——当然还有弗雷德——我们都愿意帮助你。”

  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整天待在一起,马上就要毕业的格温和凯蒂偶尔也会加入他们。阳光明媚的天气似乎在嘲弄所有人。哈利不禁想象,如果邓布利多没死该有多好。现在到了期末,金妮的考试已经结束,作业的压力减轻了,他们整天泡在一起……

  这群学生每天到校医院探望两次。纳威已经出院,比尔还在那里继续接受庞弗雷夫人的照料。他的伤疤还是那么触目惊心。说实在的,他现在的模样跟疯眼汉穆迪很有几分相似,幸好他的眼睛和双腿还完好无损,不过他的性格似乎一点儿没变。惟一有所改变的,是他现在突然酷爱吃煎得很嫩的牛肉了。

  “……幸亏他要跟我结婚,”芙蓉一边帮比尔把枕头拍得松软一些,一边高兴地说,“因为英国人总是把肉煎得太老,这话我说过好多遍了。”

  “看来我只好面对现实,他是真的要娶她了。”金妮叹着气说,那天晚上她和哈利、格温、罗恩、赫敏一起坐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敞开的窗户旁边,望着外面暮色中的场地。

  “她并没有那么糟糕。”哈利说,“虽说有点儿丑。”他看见金妮扬起了眉毛,赶紧找补了一句,金妮勉强笑了几声。

  “唉,既然妈妈都能忍受,我想我也没问题。”

  “别担心,”格温拍拍金妮的肩膀,“你们不会永远住在一起。”

  “那我还能喘口气。你和乔治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金妮面不改色地问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问题。

  “我不能让加里克缺席我的婚礼。”格温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说,“等着瞧吧,金妮,经历了比尔的婚礼之后,我打赌一年内你不想再参与任何婚礼。”

  罗恩闻言抖了一抖,“我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害怕了,但不管怎么说,婚礼总比……”

  他们沉默下来,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格温相信其他人和她一样,都想到了第二天早上邓布利多的遗体被安葬的事。尽管格温是头一号邓布利多假死阴谋论的拥护者,但整个城堡里的人都在谈论死亡,让她对即将到来的葬礼也有了莫名的感伤。她明白所有人都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比如自己,必须守住魔杖店。比如邓布利多,必须完成他的伟大事业。比如哈利,必须继续寻找——那叫什么来着?魂器。

  第二天,格温一早起来收拾行李。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将在葬礼结束一小时后出发。她来到楼下,发现礼堂里的气氛非常压抑。每个人都穿着礼服长袍,而且似乎谁也没有多少食欲。麦格教授让教工餐桌中间那个王位般的座位空着。海格的椅子也没有人坐,他也许没有心情来吃早饭。可是斯内普的座位上却坐着鲁弗斯·斯克林杰,看着十分扎眼。格温还看见了红头发、戴着玳瑁眼镜的珀西·韦斯莱。罗恩丝毫没有表现出他知道珀西来了,只是格外狠劲儿地切着他的熏鱼。

  在那边斯莱特林的餐桌上,克拉布和高尔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虽说两人都是身材粗笨的大小伙子,但是中间少了马尔福那苍白瘦长的身影,少了马尔福对他们发号施令,他们俩显得特别孤单。

  麦格教授站起身,礼堂里悲哀的低语声立刻平静下来。

  “时间差不多了,”她说,“请跟着你们的院长到场地上去。格兰芬多的同学跟我来。”

  他们排着队从板凳后面走出来,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们正朝着湖的方向走去。温暖的阳光照在所有人的脸上,他们默默地跟着麦格教授走向排列着好几百把椅子的地方。椅子中间有一个过道,前面放着一张大理石桌子,所有的椅子都朝向它。这是夏季一个最最美丽宜人的日子。

  一半椅子上已经坐了人,这些人各式各样,鱼龙混杂:有衣衫褴褛的,有整洁体面的;有老年人,也有年轻人。大多数人格温都不认识,但有一些她是知道的,其中包括凤凰社的成员:金斯莱·沙克尔,疯眼汉穆迪带着他的学徒塞德里克,唐克斯——她的头发又奇迹般地变成了耀眼的粉红色,莱姆斯·卢平——唐克斯跟他手拉着手,这让格温感到无比宽慰。韦斯莱夫妇,还有芙蓉搀扶着比尔,后面跟着穿黑色火龙皮夹克衫的弗雷德和乔治。此外还有马克西姆夫人——她一个人就占了两把半椅子,破釜酒吧的老板汤姆,古怪姐妹演唱组里那位毛发粗重的低音提琴手,骑士公共汽车驾驶员厄恩·普兰,对角巷长袍专卖店的摩金夫人,还有几个人只是看着面熟,如猪头酒吧的那个服务员,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推小车的女巫。城堡里的幽灵也来了,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他们,只有走动时才能辨认出来,在明亮的空气中闪烁着虚幻的光芒。

  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依次坐到湖边那排椅子的最后几个座位上。格温拉着凯蒂和双胞胎坐到他们后面一排,奥利弗·伍德也从球队匆匆赶来。人们在小声地互相交谈,声音像是微风吹过草地,而鸟叫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人群还在不断拥来。格温看见卢娜扶着纳威在椅子上坐下,不由得对他们俩产生了喜爱之情。在邓布利多去世的那天夜里,D.A.的所有成员中只有他们俩响应了赫敏的召唤,就连哈利也对金妮说过:或许是因为他们俩最怀念D.A.……也许他们经常会把硬币拿出来看看,希望D.A.还会再组织活动……但最重要的是他们真正忠诚又勇敢。格温十分赞同这一观点。

  康奈利·福吉经过他们身边朝前排的座位走去,他愁眉苦脸,像往常一样旋转着他那顶绿帽子。随后是丽塔·斯基特,她那红爪子般的手里竟然攥着一个笔记本,接着学生们认出了多洛雷斯·乌姆里奇,顿时火冒三丈。乌姆里奇那张癞/蛤/蟆的脸上装出一副悲哀的表情,铁褐色的鬈发上顶着一只黑色天鹅绒蝴蝶。她一看见像哨兵一样站在湖边的马人费伦泽,就吓得匆匆忙忙坐到远处一个座位上去了。

  终于,全体人员都已落座。宛如另一个世界飘来的仙乐声传来,格温忘记了对乌姆里奇的反感,转脸寻找这音乐的来源。这样做的不止她一个人:许多脑袋都在转动、寻找,带着一点儿惊异。

  “在那儿。”金妮贴着哈利的耳朵小声说。

  格温也朝着金妮手指的方向望去,就在阳光照耀下的清澈的绿色湖水中,就在湖面下几英寸的地方。一支人鱼组成的合唱队用一种奇怪的、听不懂的语言在婉转歌唱,他们苍白的面孔荡漾不定,紫色的头发在他们周围漂浮。这音乐明明白白地诉说着哀痛和绝望。

  海格沿着座位中间的过道在慢慢往前走。他在无声地哭泣,脸上挂满亮晶晶的泪水,他怀里抱着的是邓布利多的遗体,用缀满金星的紫色天鹅绒包裹着。看到这一幕,似乎所有人都感到一阵钻心的刺痛。罗恩显得十分震惊,脸色煞白。大滴大滴的泪珠不断地滴落在金妮和赫敏的腿上。

  乔治紧紧握住了格温的手,他们都控制不住自己看向那具尸体的目光。

  在葬礼的氛围下,那具和邓布利多毫无二致的尸体仍让格温感到心悸。唯一能安慰她的是紧紧捆住舌头的魔法。

  海格似乎把遗体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他在顺着过道往回走,一边使劲擤着鼻子,发出吹喇叭般的响声,有些人朝他投去不满的目光,其中就有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可是大家都知道邓布利多是不会介意的。

  一个头发浓密、穿一身朴素黑袍子的小个子男人从座位上站起身,站在邓布利多的遗体前。哈利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偶尔有只言片语越过几百个脑袋飘到后面。“高贵的精神”……“学术成熟”……“伟大的心灵”……这些都没有多大意义。

  轮到麦格教授致辞,这位坚强勇敢的女巫从没显示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但她无比吝啬自己的言语,只说了一句:“如果邓布利多在这,他会希望我们不要哀悼他的死亡,而是缅怀他的人生。”然后便匆匆回到座位上,用手帕不断擦着脸庞。

  突然,耀眼的白色火焰从邓布利多的遗体和那张桌子周围蹿了出来:火苗越蹿越高,遮挡住了遗体。白色的烟袅袅地升向空中,呈现出各种奇怪的形状,和天文塔下格温见过的白色光芒一样。接着那里出现了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坟墓,把邓布利多的遗体和安放遗体的那张桌子都包在了里面。

  无数枚箭像阵雨一样躲向空中,引起了几声惊叫,但它们在离人群很远的地方就坠落了。这是马人们在志哀。他们发出了长长的嘶鸣声,伴随着人类语言的悼词:“一位年轻的勇士。”

  “为什么是年轻的?”哈利沙哑的声音问。

  “因为马人是很长寿的魔法生物,”赫敏抽抽涕涕着下意识回答,“邓布利多对于他们还只是年轻的——哦!”罗恩自己也憋红了脸,还忙着给赫敏递手帕。

  又或许是因为冰冷的棺木里躺着的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年轻人,去世时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

  在格温仍被悲伤的情绪感染时,乔治神情变得刚毅而热烈,看着他的女朋友说:“你知道我们现在能做的是什么吗?”

  格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战斗。”少年热切的信念快把雪白的葬礼燃着了,“格温,我们要不断地和他们战斗,直到胜利的那天。”

  多年之后格温仍能想起那个假葬礼时的模样,她曾经以为邓布利多的离开会让巫师们失去希望。但许多人——哈利、罗恩、赫敏、金妮、纳威、卢娜、还有弗雷德和乔治——他们坚毅的眼神像一汪清澈透明却深不见底的泉水,和她生活中遇到的那些经历了很多但仍然对世界充满好奇的人一样,他们见识了人生的复杂和苦难,仍然执着着寻找意义。

  这是格温最后一次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回家,也是她和学校的告别。在这所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学校,她度过了整整七年的美好时光,格温有些鼻酸。她这次没有和罗恩、金妮坐在一个包厢,而是和自己的毕业生朋友们凑在一起。他们回忆着一年级时候的光景,那时候就连大礼堂的天花板都能让他们兴奋地半宿睡不着觉。

  列车的行进和校园生活一样飞快,在月台上和朋友们挥手告别后,大家朝各个方向离开,每个人都会开始人生的新篇章。

  乔治正在车站等她。

  “我们得快点回魔杖店,”乔治接过格温的小行李箱,让她挽着自己的手臂,找到了一个没有麻瓜的角落,“有个朋友十分钟后要见你。”

  “什么朋友?”格温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力量拉着肚脐眼,幻影显形在奥利凡德魔杖店。

  他们的到来使得一个学期都空荡荡的魔杖店扬起了灰尘,两个人接连打了七八个喷嚏,才一边大笑一边挥着魔杖整理店铺。

  “我早说你该给我留一把钥匙。”乔治的家务魔法十分地道,蜘蛛们在他的指挥下打着包连夜搬家。

  “你太忙了,”格温正对着堆到天花板的魔杖盒使劲,“我要是再给你找活计干,弗雷德会毫不留情地把我扔进大坩埚里面。”

  “我认为这样就可以了,他们都是不拘小节的人,你能去泡一壶茶吗,格温?还有五分钟他们就到了。”乔治满意地看着仍然灰蒙蒙的地板,推着格温到狭窄的小厨房。

  “就算是招待朋友,这也未免太仓促了……”她嘟囔着,手忙脚乱地清洗茶壶,从漂亮铁盒里拿出茶叶。

  噼啪两声,局促的魔杖店凭空出现了两位巫师。

  “下午好,莱姆斯,疯眼汉。”乔治十分熟练地和他们打招呼。

  格温端着茶盘出来,差点把糖罐摔在地上。

  因为没有桌子,刚刚才在葬礼上见过面的几个人只能围着柜台喝茶。

  “唐克斯告诉我们你曾经想要加入凤凰社。”卢平温和地说,看上去他已经能够消化邓布利多的事情了。

  “曾经?”格温的茶杯放在瓷碟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现在也想加入。”

  穆迪又用他的魔眼毫不掩饰地打量这位青涩的女巫,“凤凰社的确应该壮大队伍,但要我说,质量比数量更重要。”

  格温脸有点红了,她在脑子里给自己评分。战斗魔法——不怎么样,灵机应变——比不过旁边的乔治,心理素质——在穆迪跟前她就是个笑话。

  “我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大家。”她结结巴巴地说。

  “那我们就简化一下流程。”穆迪迈着木腿在店里踱步,“毕竟现在总部换地方了……”

  “为什么?”格温觉得奇怪。

  “因为自从保密人邓布利多死后,凡是邓布利多向其透露过位置的人,统统都变成了保密人。”穆迪飞快地回答她,完全不理会格温狐疑的眼神。

  这是个好问题,格温心想,既然邓布利多还活着,那么一定有其他原因让穆迪必须放弃格里莫广场作总部。

  “我们大概有二十个人,这就大大削弱了赤胆忠心咒的力量。食死徒就有二十倍的机会从某人嘴里套出秘密。所以我们不能指望这个秘密能保持多久。其中包括逃走的斯内普……”卢平说。

  “这里还算安全,我不明白一家魔杖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防御魔法,但是,”穆迪已经走到了店铺的后门,又转着眼珠子看向二楼。“我们可以把这当做一处安全房子。”

  格温询问地看向乔治,他眨着眼睛让格温听下去。

  “那男孩现在很危险,我们不能让他住回老总部。”穆迪一屁股坐在长凳上解释,“在他成年之前,必须老老实实呆在他姨妈那。邓布利多从前给那房子做了不少防护措施。”

  格温看向墙上发黄的日历,“那也没几天了,他很快就要满十七岁了。”

  “我们不能在这多说。”卢平警觉地望向窗外。“今天是一次面试——或者邀请,或许下次在新总部见面时,我们能仔细谈谈。”

  “得走了。”疯眼汉用魔杖敲了敲长凳。都没给格温道别的机会,两个人又咻地一下消失了。

  “哇哦,”乔治看着再次空荡荡的魔杖店感叹,“你不得不承认,他们很酷。”

  “他们也风风火火的。”格温把茶杯们送进了水池,“你也加入了吗,亲爱的?”

  “是啊,这回妈妈不再阻拦我们了。”乔治继续清理几个蜘蛛网上的漏网之鱼,“弗雷德和我帮他们做了不少事,都是不起眼的小事。不过下次我们就能参与那个大行动了。”

  格温叹了口气看着街对面死气沉沉的房子,“希望我们能早点过回从前的生活,对角巷再也不那么热闹了。”

  乔治从身后捏住她的脸颊肉笑嘻嘻地,“大错特错,格温。只要韦斯莱魔法把戏坊还开着门,对角巷就是巫师世界最快乐的地方。”

  几天之后,弗雷德和乔治早早锁上了笑话商店的大门,勾肩搭背地来到魔杖店。

  “妈妈邀请你去吃饭。”乔治小声说,反手把营业中的牌子翻了过来。“好朋友们都在。”

  “我们怎么过去?”格温也低声问,“幻影移形到村子外面?”

  “恐怕不行。”乔治用魔杖从弗雷德的公文包里飞出了一个破罐头,“用门钥匙。”

  “还有三分钟,快点。”弗雷德看了看怀表,“我数一、二、三,手——”

  格温连忙把手放在罐头上,整个人像被冲进了水管,几分钟后就出现在陋居的客厅里。

  卢平举着魔杖问了双胞胎几个问题确认了身份,然后冲着格温问:“捕鼠笼最好用什么做外皮?”

  格温愣了一秒,想起自己四年级时的小发明:“呃…《妖怪们的妖怪书》?”

  “是她。”卢平收起了魔杖,“顺便一提,小矮星彼得和卢修斯·马尔福都越狱了。欢迎来到新总部,格温。”

  格温摆出僵硬的微笑走向厨房,那里挤满了人。

  蒙顿格斯把腿架在餐桌上,韦斯莱夫人正厌恶地瞪着他,瞧见格温,她立马换了表情,热情地拥抱她:“我告诉他们你还太小了,刚成年不到一个年头,但疯眼汉说你坚持要加入……”

  “是的,夫人。我很愿意做点什么。”格温被她热乎乎的柔软怀抱箍得喘不过气,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爆炸、飞机坠毁,他以屠杀麻瓜为乐……”韦斯莱先生摇头叹气。

  “还有摄魂怪弄出的大雾——邓布利多早就提醒过魔法部,摄魂怪并不值得信任。”塞德里克皱着眉头接话。

  “糟透了,我的生意也糟透了。”蒙顿格斯贼眉鼠眼地四下打量,过分热情的和格温打招呼:“啊哈!奥利凡德,你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格温有点惊讶他和自己搭话,“没做成一单。今年还没有一个小巫师来买魔杖呢。”

  “啧啧,”蒙顿格斯一副心痛的模样,“时局动荡啊。”

  笃笃两声,疯眼汉用他的一条木腿使劲敲了敲地板,格温看见乔治的眼皮抽了一下,心疼地偷瞄地板有没有被砸出窟窿。

  “别抱怨你的钱袋子了,没有骨头的爬虫。”穆迪说,“我们得赶紧做决定。”

  “什么决定。”格温小声问乔治。

  “护送哈利。”乔治飞快地回答她。

  “…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并且还要转移那一家子麻瓜……”疯眼汉继续说。

  “等到他一满十七岁,30号那天晚上,我们就行动。” 德达洛·迪歌建议。

  “或许可以让傲罗办公室参与……” 海丝佳·琼斯说。

  “绝对不行。”一直沉默的金斯莱用他沉稳的声线坚决反驳。“魔法部不再安全了。”他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唐克斯和塞德里克,“德力士最近已经有些反常了。”

  “辛克尼斯——新上任的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也大动干戈,给我们带来了很大麻烦。他把许多做法都归为犯法行为,抓住就要坐牢。”塞德里克向疑惑的众人解释,“小惠金区的飞路网和幻影显形都被严格控制,他甚至不允许我们在那直接放一个门钥匙,说是为了保护哈利。”

  “无稽之谈,”唐克斯嘲讽道,“他所做的一切实际上是阻止哈利安全地离开那里。”

  “事实上,我们可以把30号行动的假消息传递给德力士。”差不多恢复健康的比尔沉吟片刻提出一个想法,“但其实我们要更早一点转移哈利。”

  “星期六是个好时机。”卢平看着月亮日历说,“但必须要谨慎。”

  众人都沉默着,想要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一直吊儿郎当的蒙顿格斯就像梅林附身一样,提出了一个极好的方案:“为什么不试试替身呢?就用复方汤剂。几个一模一样的波特同时转移,最简单的障眼法,食死徒怎么也不会知道他要去哪。”

  疯眼汉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瞧着蒙顿格斯,仿佛以前从没真正认识过他一样:“你还算有点脑子。”

  “第二个困难:哈利还没有成年,这意味着他身上仍然带有踪丝。”金斯莱说。

  “踪丝,踪丝!”疯眼汉不耐烦地说,“如果哈利,或者周围的什么人,念一个咒语让他离开女贞路,辛克尼斯和魔法部就会知道,那么食死徒也会知道。”

  “我们可以飞。”唐克斯说,“有什么交通工具不需要念咒语吗?”

  “飞天扫帚、夜骐和海格的轻型摩托。”海格用拳头锤了下餐桌,所有人的杯子都腾空了两秒。弗雷德心疼地摸了摸韦斯莱家的老木桌,吸了一口凉气。

  “要是我的福特牌小汽车……”韦斯莱先生扫了一眼弗雷德和乔治,长吁短叹。

  “我可以提供两只夜骐。”海格伸出两根粗壮的手指,“我自己骑摩托。”

  “剩下的人用扫帚。”穆迪拍板定下了交通方式。“神秘人肯定会让两个食死徒在小惠金区的上空巡视,所以我们得对整整一打房屋采取最好的保护措施,让它们看上去都像是我们准备藏那男孩的地方。比如我的房子。”

  “还有我家。”金斯莱说。

  “穆丽尔姨妈的老房子也很安全。”韦斯莱夫人举起手。

  “我爸妈那儿。” 唐克斯急哄哄地说,向前的身子撞翻了卢平的茶杯,幸好他眼疾手快地用魔杖吸了个干净。

  “还有几个之前邓布利多安排好的地方。”穆迪掐着手指头觉得够用了,“每一个波特必须配一个保护人。”

  “我们可以。”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可以假扮波特。”金斯莱轻飘飘地拒绝了他们的莽撞提议。韦斯莱夫人的眼睛正狠狠瞪着穆迪,仿佛他允许他俩参加会议是个无法原谅的巨大错误。

  “不管我们碰到的是哪些食死徒,他们的目的都抓住波特,而不是杀死他。邓布利多总是说神秘人想要亲手结果波特。最需要担心的是保镖,食死徒见了保镖不留活口。”疯眼汉说。然后他看向了几个资深的凤凰社成员,很快就确定了哪些巫师会成为保护人。

  “假扮哈利的年轻巫师们必须做好准备,”卢平说,“他们至少不能第一时间就露出破绽,那会让食死徒很快发现真正的哈利。”

  “我也愿意假扮他。”格温说,“我们和哈利都很熟悉。”

  “恐怕你不行。”疯眼汉毫不犹豫地阻止格温,“你得留在对角巷,奥利凡德魔杖店是我们另一个安全屋,必须有人飞伦敦的方向——离布莱克家最近的落脚点——也是食死徒最有可能怀疑的地方。”

  “你得看管好通往陋居的门钥匙。”唐克斯隔着弗雷德和乔治与格温对话,“确保哈利——或者假哈利——能安全地回到总部。”

  格温稍微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担心弗雷德和乔治。和飞在空中被食死徒追杀相比,在店铺里守着破罐头实在是过于安全了。

  疯眼汉聚集了几个保护人开始商量具体的路线和战术安排,把年轻人们都赶出了厨房。

  忧心忡忡的格温摸着自己后脖颈的鸡皮疙瘩,对红头发的双胞胎说:“千万小心些,先生们。我一想到你们三年级时曾用雪球砸过神秘人的脸,就觉得十分后怕。”

  “啊——”弗雷德和乔治脸上浮现出快活的红晕,他们用了几年的时间弄清楚了一件事——当时奇洛后脑勺其实住着讨人厌的黑魔王。

  “多谢你提醒我们,格温。”弗雷德闭着眼睛感叹。

  “这件事值得被拿出来反复回味。”乔治津津有味地砸吧嘴。 hp对角巷9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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