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与挫败并行的新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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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苏格兰高地的夏天逐渐远去。霍格莫德的深夜变得十分凉爽。
一天前,乔治和弗雷德来猪头酒吧和驼背老头交易,格温看到他们只拿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却给出去满满一袋子金加隆,直看得她后槽牙发酸。
乔治遵守诺言,带来了狗子和克鲁克山——赫敏现在没法照顾那只漂亮的猫咪,格温就把它养在狗子身边。
阿不福思很快就爱上了这两个小家伙,甚至把它们摆在比格温还高的位置上。因为它们尖利的爪子是对付密道的好工具。
“还有不到一英尺。”阿不福思弯着腰钻进油画后面的洞口,踱着步子说,“今天晚上差不多就能挖到了。”
“感谢梅林。”格温拄着铲子喘着粗气说,“我真怀念能用魔杖的日子。”
直到格温脸上沾满了的尘土,狗子和克鲁克山都拥有了两只黑乎乎的前爪,阿不福思的灰白胡子被染了色,他们才终于停下手上的苦力活。站在三十英尺的墙洞尽头,他们听到了两声清脆的敲击。
“我们到了。”阿不福思动了动胡子,格温猜他此刻大概在微笑。
“回去吧,小家伙们。”格温给猫咪们擦干净爪子,又给狗子系上一小兜的蝾螈干作为奖励,挥挥手叫它们回自己的房间。
阿不福思还侧着一只耳朵听隧道那头的动静。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格温用手帕擦了擦鼻子上的灰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有趣。”阿不福思眯着眼睛听了半天,格温对着那张脸又想起了偶尔也会神神叨叨的邓布利多。终于,酒吧店长睁开了蓝色的眼睛,举起魔杖,在半空中画着奇怪的花样。
“霍格沃茨的小精灵发现它连续几天挖向了不同方向。”阿不福思好像对这个结论十分感兴趣,“但所有密道敲击的声音都能传到这个房间。”
正擤鼻涕的格温差点叫出声,“不!别告诉我……”
“一共要挖七条通道。”阿不福思指着半空中浮现的地图,金色的线从霍格沃茨城堡通向猪头酒吧。令人惊奇的是,尽管只有一个起点和一个终点,但七个方向的密道有的在高处、有的在地下,它们彼此还不断变换交错着,像极了霍格沃茨城堡里那些恼人的楼梯。
格温哭丧着脸捂着嘴吞下眼泪,“不管是谁设计了这条隐秘的通道,他一定有特别的恶趣味。”
“这条密道没那么难。”阿不福思的魔杖对准墙壁,小声地用了几个爆破咒和四分五裂,面前的石墙就整整齐齐地分割成大小不一的石块——如此精妙的魔力控制。“跟上,奥利凡德,你总得帮上点忙吧。”
格温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高大的巫师身后,力所能及地用消失咒把堆在隧道里的石块清理干净——她尽量不去想这些大石头会砸在谁的头上。
行进了不知多久,格温困得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阿不福思终于停下了脚步,格温也不出意料地撞在他的背上。
“抱歉,先生。”格温拍了拍脸颊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
“当心些,我们到汇合点了。”阿不福思用布满皱纹的手指敲了敲石墙,竟然传来了空洞洞的回声,仿佛他们面前只有一道薄薄的隔板。
但这回阿不福思绝妙的魔法对它不再起效用,很快,老人的额头上就留下了几滴汗水。
“我和你一起。”格温甩了甩头,瞪大了眼睛,也对着石墙投放魔咒。
最后一道关卡比想象中更加难对付,格温怀疑墙后面可能正是古老魔法学校的一道防护屏障,直到她满头大汗再也撑不住的时候,一声细微的裂缝声响给了二人希望。阿不福思咬着牙把石墙炸开,惊天动地的声响回荡在长长的密道。格温觉得摇摇欲坠的酒吧小二层楼都要倒塌了。
再向前一步,她才明白为什么爆炸的声音如此巨大。格温的面前是一个圆形的岩洞,小巧中空的大厅通向了七条深邃的密道,偶尔有几条莫名其妙就突然消失了,一会儿又浮现出来,只有他们身后通向酒吧的洞口始终传来微弱暖黄的灯光。
岩洞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伏在地上,被爆炸声吵醒后,捂着大大的耳朵,冲到两个巫师面前。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和格温·奥利凡德!”多比欢快地尖叫,“多比一直在这等你们。”
“多比…”格温的目光根本不能从对面千变万化的密道上离开,“这些——七条密道——都是你自己挖的?”
“当然,”多比睁开满是血丝的大眼睛尖声说,“多比已经一个礼拜没睡觉了。”
一点儿都不奇怪,格温心想,当年哈利找多比帮忙的时候,这个小精灵也是整整一周没合眼。
“太厉害了,”格温不由得感叹,“你真是……大师。”
“小精灵的魔法。”阿不福思也点点头,“你是个好的小精灵,我得说我挺喜欢你的。”
哈,格温忍不住自嘲,猪头酒吧里唯一不受店长喜爱的家伙就是自己。
“这些密道都通向哪里?”格温问多比,“是安全的位置吗?多比。千万别是费尔奇的办公室。”
“不,”小精灵使劲儿摇头,“它们都通向有求必应屋。多比每天晚上都去八楼,默念三遍我需要一个密道。”
“然后呢?”
“然后出现了好几个房间——有空荡荡的、有像公共休息室的、有像宿舍的、还有哈利·波特和他朋友们练习魔法的房间。但有求必应屋只会给多比指出一道门,多比就笔直地朝前挖——最后总能通向这里。”它用纤细瘦弱的胳膊比划着。
“我永远爱魔法。”格温手抚着砰砰跳的心脏,她明白这条通向校外的道路总有一天会帮上忙。“现在,让我们饶了阿不福思的老身子骨和可怜的小多比吧,听我的,你们都需要好好睡一觉。”
格温推着阿不福思和多比回到猪头酒吧的二楼,窗外的太阳已经露了头,清晨的小鸟开始鸣叫。在老店长的默许下,格温把多比安顿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给它一个薄薄的毯子,就一头扎进狗子和克鲁克山中间,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等格温再次睁开眼睛,太阳已经落山了。猪头酒吧一整天都没有营业,小房子里漆黑一片,多比长长的鼻子尖睡出了鼻涕泡,狗子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在格温的肚皮上。无名指上的戒指有些发烫。
有些……发烫?
格温一个激灵就坐起了身子,赶紧亲吻自己的手指。但一切都晚了。
随着噼啪两声,猪头酒吧的门外出现了两个绷带怪,笃笃笃地敲着门。
格温在心里哀嚎了一声,踩着拖鞋就下楼。她用魔杖指着门后的方向,压低了声音说:“今天不开门。”
“我们只是想要喝一杯黄油啤酒。”门外传来如释重负的声音,“晚上有点冷了,别把饥寒交迫的客人关在外面呀,漂亮姑娘。”
格温发誓她的的确确听出来门外是她忧心忡忡的男朋友,绝对不是因为对方“漂亮姑娘”那几个字才打开的门。
“好吧,快进来。”
等两个瘦高的巫师进屋后,她重新落上锁,才点起酒吧的灯。
“我担心坏了。”乔治生气地直哼哼,“酒吧一整天没开门,戒指没有反应——”
“我在睡觉。”格温有点不好意思,“昨晚我们几个人熬了一个通宵——多比一个星期没休息了。”
“我告诉过你,如果有一个晚上我发现自己的戒指没发烫,就立刻幻影移形去霍格莫德。”乔治气呼呼地伸出手示意格温。那姑娘只能抓着乔治的手嘘寒问暖,并赶紧拿出两杯黄油啤酒招待他们。
“多比?”弗雷德竖起了耳朵,打断了这对情侣的打情骂俏。“它也在这儿?”
“别打扰它,也别去招惹阿不福思。”格温说,“他们都累坏了。”
“既然你们能放心地睡大觉,”乔治一把拉过格温,拿出手帕擦她额头上的一块灰,“我猜凤凰社的任务大概顺利完成了?”
格温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不能说顺利,但足够我放松一阵子了。”
“太棒了。”弗雷德从斗篷底下翻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马甲。那东西前后是两片黑墨一样的皮,用拙劣的针脚缝在一件旧睡衣上。“看来我们都有好消息。”
“这东西怪滑稽的,”格温笑嘻嘻地说,“你现在像只大乌龟,弗雷德。”
“你瞧好吧,只会耍嘴皮子的小女巫。”弗雷德挺直了脊背,摆出了一个巫师决斗的优雅姿势,冲乔治招了招手。
乔治也站起身,走到弗雷德的对面,伸出魔杖,清了清喉咙。
“等一下,”格温赶紧站到他们中间,“你们打算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让开,格温。”弗雷德跃跃欲试地说,“我们早都做完实验了,现在是专门来向你炫耀的。”
“我不敢相信——”格温提高了音量,“万一你们伤到自己呢——乔治!”
乔治没好气儿地说,“只有弗雷德穿在身上,我一直是对他施咒的那个坏巫师。”
“在你已经失去一只耳朵之后?”弗雷德嬉皮笑脸地说,“别傻了,我不可能让我弟弟做危险的事情。”
“我快哭了。”格温恶狠狠地看着两个男孩子,“多感人啊——一个没有耳朵,一个没有尾巴……”格温的说教还没结束,一道红光从乔治的魔杖直直朝弗雷德的腹部击去,只见弗雷德一动不动,魔咒打到黑色的皮面上就像被吸收了一样瞬间消失。
“……以后再不许这样了。”格温满口的大道理只能吞下肚子,干巴巴地劝了一句。“唉,我一肚子火,却又为你们骄傲,先生们。”
“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伏地蝠。”乔治眼热地看向那件马甲,“一只伏地蝠最后只被我们剥下一件衣服——”
“——那只太瘦了,该死的驼背布兰卡德要了我们一大笔钱。”弗雷德骂骂咧咧地说。“我们必须尽量多的购买大个儿的伏地蝠。”
“我很想帮你们。”格温耸耸肩,“但现在往返热带走私神奇生物的巫师太少了。”
“事实上,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乔治冲弗雷德眨眨眼睛。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格温旁边。
“你知道,格温,笑话商店关门后我们的收入大大减少了。”弗雷德温和地说。
“把我的钱全都拿走吧,只求你别这样和我说话。”格温摸着鸡皮疙瘩祈求着。
“不,”乔治摇摇头,“正相反,我们要把东西卖给你。”
“准确地说,是通过你,卖给霍格沃茨的学生。”弗雷德露出阴森森的白牙。格温赶紧转头看乔治,结果他也是一副吸血鬼的模样。
“我不明白,万一学生们不能来霍格莫德村呢?”格温吞了吞口水。“谁都说不准未来的政策。”
“蜂蜜公爵糖果店的地窖不是有条密道吗?”弗雷德满不在乎地说。
“万一食死徒要把密道封上呢?”格温下意识地反驳。
乔治和弗雷德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缓缓开口。
“是什么让你有这个想法——”乔治说。
“——霍格沃茨的密道会被封上——”弗雷德接过话。
“——难道我的猜测是对的?有些人头发上沾着土、脸上沾着灰、白天无精打采的——”
“——其实是在偷偷挖密道?”
格温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不能……不能因为你们两个整天想着从学校跑出来,就对我说这些话……”
“得了,格温。”弗雷德抱起胳膊,“乔治说你的胳膊都壮了。”
“我从没说过——别听他说胡话,格温,你很苗条。”乔治低头咳嗽了一声,“看在你男朋友的份上……”
“说我手臂壮硕的男朋友?”格温呲着牙冲乔治示威。
“看在你呆瓜男朋友的份上,你认为我们能把笑话商品卖给霍格沃茨的学生吗?”乔治捧着格温的脸蛋,用绵言细语蛊惑她,“我们就把商品送到酒吧后门。”
“我认为可以。”格温憋了半天,最后气急败坏的说,“但我看我没那个本事说服阿不福思。”
“你会的。”弗雷德满意地拍拍手,“毕竟他可从没有过这么听话的店员。”
和霍格莫德火热的庆祝气氛不同,远处的森林里,三个曾经亲密的伙伴们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听见了吗,赫敏,妖精说斯内普放在古灵阁的那把格兰芬多宝剑是仿制的——”哈利惊呼。
“——然后把真的那把放在……哪儿呢?”赫敏想不通。
他们瞪着对方,哈利感到答案就悬在他们头顶的空气中,那么近却就是够不到。为什么邓布利多没告诉他呢?或者告诉过,但哈利当时没意识到?
“想想!”赫敏小声说,“想想!邓布利多会把它放在哪儿?”
“不在霍格沃茨。”哈利说,又踱起步来。
“在霍格莫德的什么地方?”赫敏猜想。
“尖叫棚屋?”哈利说,“没人到那儿去。”
“可是斯内普知道怎么进去,那不是有点冒险吗?”
“邓布利多信任斯内普。”哈利提醒她。
“没有信任到告诉他宝剑已经掉包。”赫敏说。
“是啊,你说得对!”哈利说,想到邓布利多对斯内普的信任有所保留,他感到更加快慰,无论那是多么微弱的保留,“那么,他会不会把宝剑藏在远离霍格莫德的地方呢?你怎么想,罗恩?罗恩?”
哈利回过头,他一时迷惑,以为罗恩已经离开帐篷,随后才发现罗恩躺在下铺的阴影中,像石头一般。
“哦,想起我来啦?”他说。
“什么?”
罗恩哼了一声,盯着上铺的床板。
“你们两个接着聊啊,别让我搅了你们的兴致。”
哈利迷惑不解,求助地看看赫敏。但她摇了摇头,显然也和他一样不知所措。
“出了什么问题?”哈利说。
“问题?没有问题。”罗恩说,仍然不肯看哈利,“至少在你看来。”
头顶的帆布上啪嗒啪嗒响了几声,下雨了。
“好吧,你显然有问题,”哈利说,“一吐为快,好不好?”
罗恩把长腿荡下床沿,坐了起来。他看上去状态很不好,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好,我就一吐为快。别指望我在帐篷里蹦蹦跳跳,不就是又多了一个该死的东西要找吗?直接把它加到你不知道的东西中去好了。”
“我不知道?”哈利说,“我不知道?”
啪嗒,啪嗒,啪嗒:雨越来越急,越来越大。打在周围落叶覆盖的河岸上,打在黑暗中潺潺的河水上。恐惧浇灭了哈利的欢乐:罗恩说的正是哈利怀疑并害怕他会有的想法。
“我在这儿确定过得有点终生难忘,”罗恩说,“你知道,胳膊残了,没东西吃——只能吃该死的野蘑菇,每天夜里背皮都要冻掉。你知道,我只是希望,在四处奔波了几个星期后,我们能够有一点成绩。”
“罗恩,”赫敏说,但声音如此之低,在噼里啪啦敲在帐篷上的雨声中,罗恩可以假装没有听到。
“我还以为你知道参加的是什么行动呢。”哈利说。
“是啊,我也以为我知道。”
“那么,哪个部分没有符合你的期望呢?”哈利问,恼怒使他开始自卫,“你以为我们会住在五星级饭店里?隔一天就找到一个魂器?你以为圣诞节就能回到妈咪身边吗?”
“我们以为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罗恩嚷道,站了起来。他的话像滚烫的刀子刺进哈利心中。“我们以为邓布利多告诉过你要干什么,我们以为你有一个真正的计划!”
“罗恩!”赫敏说,这次在哗哗打在帐篷顶上的雨声中听得很清楚,但他还是没有睬她。
“好吧,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哈利说,声音相当平静,尽管他感到空洞、底气不足,“我从一开始就对你们直言相告,跟你们讲了邓布利多告诉过我的一切。也许你没注意到,我们已经知道要怎么销毁魂器——”
“是啊,我们要毁灭它容易着呢,就跟找到其他几个魂器一样容易——他妈的遥不可及,换句话说。”
“别说了,罗恩。”赫敏大声阻止他。
“我明白了。”哈利转向赫敏说,“你以为我没有注意到你们两个背着我嘀嘀咕咕吗?你认为我猜不到你们在想这些吗?”
“哈利,我们没有——”赫敏着急地说
“你别冲她发火!”罗恩冲他吼道,“没有赫敏我们两天都活不过——我们没有食物、住着她带来的帐篷、还得指望她包里的菲尼亚斯画像寻找线索——”
“我们没有埋怨你——哈利,我没有!”赫敏哭了。
雨水狂敲着帐篷,泪水从赫敏脸上流下。几分钟前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未有过一样,像烟花一般绚丽片刻便熄灭了,留下的是黑暗、潮湿和寒冷。格兰芬多的宝剑不知藏在什么地方,他们只是躲在帐篷里的三个少年,惟一的成绩就是还没死掉。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儿?”哈利问罗恩。
“我不知道。”罗恩说。
“那就回家吧。”哈利说。
“是啊,也许我应该!”罗恩嚷着,朝哈利走了几步,哈利没有后退,“你没听到他们说我妹妹的事吗?但你根本不在乎,是吧,不过是禁林嘛,‘我经过更可怕的’——大英雄哈利·波特不在乎她在那儿遇到了什么,可我在乎,巨蜘蛛和让人发疯的东西——”
“我只是说——她跟同伴们在一起,跟海格在一起——”
“——是啊,我听懂了,你不在乎!还有我的家人呢,‘韦斯莱家可不能再有孩子受伤了’,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我——”
“没去想那意味着什么吧?”
“罗恩!”赫敏挤到他们中间,“我认为那并不意味着出了什么新的事,我们不知道的事。想一想,罗恩,比尔已经留下伤疤,现在许多人大概已看到乔治少了一只耳朵,你又得了散花痘重病不起,我相信就是这些意思——”
“哦,你相信,是吗?好吧,我就不用去想他们了。你们两个觉得没关系,是不是,反正你们的父母都在安全的地方——”
“我父母死了!”哈利吼道。
“我父母也可能是同样下场!”罗恩喊了起来。
“那就走吧!”哈利咆哮道,“回他们那儿去,假装你散花痘好了,妈咪会把你喂得饱饱的——”
罗恩突然动手,哈利迅速反应,但两人的魔杖还没拔出口袋,赫敏已经举起了她的。
“盔甲护身!”她叫道。一道无形的坚壁立刻形成,她和哈利在一边,罗恩在另一边。三人都被魔咒的力量震得倒退了几步。哈利和罗恩隔着透明的屏障怒目而视,好像第一次看清对方一样。哈利已经为刚才的争论后悔了,但他眼下根本不想跟罗恩讲和。
罗恩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哈利,仿佛他和从前一点都不一样了。然后他转向赫敏。
“你打算干什么?”
“你说什么?”
“你站在他那边?”
“我……”她显得很痛苦,“是——是的。罗恩,我们说过要帮哈利——”
“我明白了。”
“罗恩,不——求求你——回来,回来!”
“别费心思了。”罗恩闷声闷气地说,“我——我们中最没用的家伙,出去找点吃的。别跟着我,让我自己呆会儿吧。”
她被自己施的铁甲咒挡住了,等她把它除去,罗恩已经冲进夜幕中。哈利呆呆地、默默的站在那里,听到赫敏在哭泣,在树林中呼唤罗恩的名字。
几分钟后她回来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他——他——他走了!幻影移形了!”
她扑通坐在椅子上,蜷着身子哭了起来。
哈利心中一片茫然。他扯下罗恩铺上的毯子,给赫敏披上,然后爬上自己的床铺,盯着黑漆漆的帐篷顶,听着滂沱的雨声。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罗恩真的走了。
“嗨,纳威。”
阿利安娜·邓布利多的画像缓缓移开,黑黢黢的墙洞中冒出了一个脑袋,他的模样惨不忍睹:一只眼睛肿了,又青又紫。“晚上好,格温。”
“金妮哪儿去了?”格温朝他身后望了望,“她今天该给我新的订单了,我不是在抱怨,但学生们买了太多诱饵炸弹和隐身烟/雾/弹——梅林啊,你的脸怎么了?”
纳威坐在洞口,半个身子躲在画像后面。他和从前唯唯诺诺的胆小模样完全不同了,“金妮,卢娜和我试图把格兰芬多的宝剑从斯内普办公室偷出去。”
格温吓得手里的包裹掉在了地上,“你们疯了吗!难道她被抓住了?”
“我们都被抓住了。”纳威毫不在乎地摆摆手。
格温一个跃步就想从密道溜进霍格沃茨,纳威被她吓个不轻,赶紧伸出手臂拦住她。
“你要做什么?”
“去救金妮,她家里人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办呢——我宁愿她不再上学了,现在的霍格沃茨都成什么样了?食死徒卡罗让学生们在那些被关禁闭的人身上练习钻心咒,把麻瓜出身的学生们赶走,然后逼得混血小巫师逃学?”
“别着急,格温。”纳威第一次语速这么快地说,“我们的确被斯内普逮到了,但他只是罚我们在禁林里帮海格干活。”
格温停下了扒着墙角的手,“幸好——”,她下意识地想说,幸好是斯内普教授抓到他们,才没出大事。但看到纳威的表情,格温嘴边的话就转了个弯,舌头也被金线被勾了回去,“我是说,幸好斯内普…以为禁林是个可怕的惩罚。”
“所以金妮和卢娜都没事,但她们今天宵禁后得老老实实呆在宿舍,阿莱克托·卡罗对这次禁闭很不满意,一天到晚盯着她们,想找个由子惩罚金妮。”
格温总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把手里一大袋的韦斯莱笑话商品拿给纳威,又塞了几瓶黏稠的黄色膏体到他手里,指了指男孩的肿眼泡,“青肿消除剂。”
“多谢。”纳威嘿嘿一笑收了起来,把学生们的一小包金加隆和银西可递给格温,“但我还是别用它得好,伤口恢复得太快,食死徒们就该想新的法子折磨我们了。”
“不能总是这样。”格温心里直难受,“学生们过的都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呀。”
“我们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罩着他们,以前D.A.的成员们。”纳威挺起胸脯,“弗雷德和乔治对付乌姆里奇的招数我们都拿来试过了,要是他们还在学校就好了……”
“要是邓布利多还在就好了。”格温有些钻牛角尖,她实在不明白,霍格沃茨都沦陷了,邓布利多为什么不出面保护小巫师们呢?
“日子还没有那么难过,”纳威反过来安慰格温,“至少马尔福现在没法盯着哈利了,他最近几乎不找格兰芬多的麻烦。”
格温叹了口气,“有任何需要,你知道怎么找到我们。还有,劝金妮放弃宝剑吧,除非她叫上外面的人帮忙——否则就算她怨恨我,我也要告诉她哥哥和爸爸妈妈。”
纳威挥挥手,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拖着一个大袋子消失在隧道的尽头。
整整一夜,罗恩都没有出现在帐篷附近。于是第二天,认为戈德里克山谷有格兰芬多宝剑线索的赫敏坚强地劝说哈利,他们应该去救世主的出生地看看。
结果不能说是一无所获,但这次旅行远比哈利和赫敏预想的要曲折。
他们在墓碑上看到了神秘的格林德沃的标志,瞻仰了哈利父母怀抱着小婴儿的雕像,知道了邓布利多的秘密——然后遭到了伪装成巴希达·巴沙特的大蛇纳吉尼的袭击。
逃出生天的哈利那晚做了一个噩梦,关于伏地魔杀害他父母的噩梦。
“哈利,没事,醒醒,醒醒!”
他是哈利……哈利,不是伏地魔……那沙沙作响的东西也不是蛇……
他睁开眼睛。
“哈利,”赫敏小声说,“你觉得还——还好吗?”
“还好。”他没说真话。
他在帐篷里,躺在一张下铺上,盖着一堆毯子。从周围的寂静和帆布顶篷上淡淡的冷光,他觉出天将破晓了。他浑身浸透了汗水,在床单和毯子上能摸出来。
“我们逃出来了。”
“是的,”赫敏说,“我用了一个悬停魔咒才把你弄到床上,我搬不动你。你刚才……嗯,你刚才不大好……”
她褐色的眼睛下有紫色的阴影,他看到她手中有块小海绵:她刚才在给他擦脸。
“你病了,”她最后说,“病得很厉害。”
“我们逃出来多久了?”
“好几个钟头了,现在都快是早晨了。”
“我一直……怎么,昏迷不醒?”
“不完全是,”赫敏不自然地说,“你一会儿大叫,一会儿□□,还有……等等。”她用让哈利觉得不安的语气补充道。他做了什么?像伏地魔那样高喊咒语?像摇篮里的婴儿那样哭泣?
他躺到枕头上,望着她憔悴、灰暗的面孔。
“我们不该去戈德里克山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赫敏,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我也想去,我真的以为邓布利多会把剑留在那儿等你去取。”
“是啊,唉……我们猜错了,是不是?”
“发生了什么事,哈利?她带你上楼之后发生了什么?那条蛇是藏在什么地方吗?它是不是蹿出来杀死了她,又来袭击你?”
“不,”他说,“她就是那条蛇……或那条蛇就是她……”
“什——什么?”
他闭上眼睛,闻到他身上还有巴希达的房子里的气味,这使得整个事件真切得可怕。
“巴希达大概是死掉有一段时间了。那条蛇在……在她身体里。神秘人把它留在戈德里克山谷等着。你说得对,他知道我会回来。”
“那条蛇在她身体里?”
他又睁开了眼睛:赫敏好像恶心得要吐了。
“卢平说过会有我们想象不到的魔法,”哈利说,“刚才巴希达不想在你面前说话,因为它是蛇佬腔,我没有意识到。但是当然啦,我听得懂。我们一到楼上那个房间,那条蛇就给神秘人报了信,我在脑子里听到的,我感到他兴奋起来,他说要把我看在那儿……然后……”
他想起那条蛇从巴希达的脖子里蹿出来,赫敏不需要知道这些细节。
“……她变了,变成了那条蛇,发起攻击。”
他低头看着手臂上的洞眼。
“它不会杀死我,只是要把我看住,等神秘人到来。”
他要是能杀死那条蛇,也算是值了,算是一切没有白费……他心中十分沮丧,坐起来掀开了毯子。
“哈利,不行,你需要休息!”
“是你需要去睡觉。说了别见怪,你脸色真难看。我没事,我来放一会儿哨。我的魔杖呢?”
她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他。
“我的魔杖呢,赫敏?”
她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哈利……”她伸手到床边,捡起来递给了他。
冬青木和凤凰尾羽魔杖几乎断成了两截。一根脆弱的凤凰羽毛把两截维系在一起,木头已经完全断裂了。哈利把它捧到手中,好像捧着一个受了重伤的生命一样。他无法思考,脑子里一片慌乱和恐惧。然后他把魔杖递给了赫敏。
“修好它,求求你。”
“哈利,我想不行,断成这样了——”
“求求你,赫敏,试一试!”
“恢——恢复如初。”
晃晃荡荡耷拉着的半截魔杖接好了。哈利把它举起来。
“荧光闪烁!”
魔杖微弱地一亮,又熄灭了。哈利用它指着赫敏。
“除你武器!”
赫敏的魔杖歪了一下,但没有脱手。这无力的尝试已经让哈利的魔杖不能承受,又断成两截。他看着它,吓呆了,不能理解眼前的情景……这根身经百战的魔杖……
“哈利,”赫敏说,声音轻得他几乎听不到,“我非常,非常抱歉。我想是我弄的。你知道,我们逃走的时候,大蛇正扑过来,所以我施了个爆炸咒,它到处反弹,一定是——一定是打到了——”
“是个意外,”哈利机械地说,他感到空落落的,脑袋发蒙,“我们——我们会有办法修好它的。”
“哈利,我想没有办法了。”赫敏说,眼泪流了下来,“记得……记得罗恩吗?他的魔杖在车祸中折断后,格温说无论如何都修不好了,他不得不另买了一根。”
哈利想到了奥利凡德,被伏地魔绑架扣押着,想到了格里戈维奇,已经死了。他如何才能找到一根新魔杖呢?
“哦,”他装出一副平平常常的口气说,“好吧,那我就暂时借你的用一下吧。我去放哨。”
赫敏满脸是泪,递过她的魔杖。哈利留下她一个人坐在床边,他此刻只想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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