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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结发

山*******念 以栀 5212 2021-04-05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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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请回去吧,陛下有令,任何人无召不得入内!”

  李绎被汴京卫拦在宫门口,皇帝李阜多日未上朝了,虽然他这几年也时常称病,往往没一个月就又好了,但这次不知为何,自他抱病以来,李绎心中惴惴不安,这些日子没见着他父皇越发焦虑难眠,忍不住才入宫求见。

  汴京卫始终牢牢把守住宫门。

  “放肆!”李绎皱起眉头大声呵斥道:“我身为太子,为父皇侍疾是祖宗规矩,于情于理你们都不得干涉!”

  “殿下还是请回吧,皇上近日只召了贵妃侍疾,我们也是奉命办差。”守门的汴京卫有些为难,复又安慰道:“兴许过几天,皇上就该召殿下进宫了,殿下只需静候即可。”

  李绎在宫门久久僵持不下,又恐让人瞧去失了东宫体统,只得拂袖离开。

  ·

  泰华殿内。

  国师口中念咒,在天子卧榻前焚香启坛。

  朱笔点纸,青烟阵阵,他左手指节一掐,捏了个印,待符纸燃尽后将灰烬皆收入一盅黄酒。

  李阜脸色青白,由内侍扶着从床上坐起来,接过酒和着丹药一并服下,片刻后面色突然好了许多,咳嗽也止了。

  “朕……”

  他声音还有些含混不清,但勉强能说话了。

  “朕的寿数……可还有余?”

  “圣上洪福齐天,依法再用过几次丹药便可痊愈了。”国师恭敬答道。

  李阜闻言放下心,粗重的呼出口气,看着殿中香炉出神,眼中情绪不明,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朝国师问道:“西楼……你算算,朕哪个儿子可堪大用?”

  “事关国运,贫道不敢胡乱揣测天机。”

  李阜听他推辞并无什么反应,只是继续沉默地盯着他。

  国师移开眼,叹了口气闭目掐指,半晌后缓缓开口道:“太子命主巨门,暗曜多疑,廉贞化禄在辰,命宫善身宫恶。”

  “四皇子双宫入天府,稳而不乱,善也。”

  “老四……阿维……”李阜喃喃着,浑浊的眼珠动了动,他喘了口气,伸手欲唤内侍过来。

  “先去夷东找来……罗访岳……”

  就算有谢几辰辅佐,李维登基后恐怕也制不住四域,甚至压不住朝中人心,加上严戈态度不明,漠北……

  李阜目光幽暗,不能再让孟棠时回京,必要时得先发制人以绝后患。

  “再通知漠北……”

  国师垂目,轻轻开口打断他:“陛下可是要拟旨?”

  李阜点点头改变主意,挥退了左右,疲惫道:“那等谢几辰来了再让他拟旨,朕现在也乏了。”

  他手掌无力地垂下,累极了般偏过头倒在垫枕上,国师见此掩了掩香炉,躬身告退。

  殿中缠绕的朦胧烟雾四散而去。

  ·

  元宵夜里难得停了雪,又圆又大的月亮钻了出来,晏重寒给孟棠时裹上披风抱到院子里,亲了亲他发顶,笑着说:“棠时,月亮出来了。”

  孟棠时伏在他肩头轻轻嗯了一声,问道:“你是要求爱吗?”

  他还记得晏重寒说过的那个坦纳草原的月亮传说。

  “不,”晏重寒认真看着他,“我要求婚。”

  “约你及冠后与我相携白首。”

  温柔清辉洒在他身上,孟棠时伸手虚虚接了一把他落下的影子,闻言眉眼含笑,又跟他十指相扣。

  “日月星辰定媒,你许了我好不好?”晏重寒握紧手,轻轻摇晃他,“等山河安定,我就来府上递红信聘礼。”

  温柔月光为此处人间铺就一袭轻纱,皎色映雪白。

  孟棠时突然点了头,“玄烛璧月,你可要谢谢它。”

  “愿意……你……我……”

  晏重寒一时间激动得语无伦次,孟棠时看他只顾着傻笑,也忍不住勾起嘴角,问道:“就这么高兴啊?”

  他戳戳晏重寒喉结,又轻声道:“把头埋下来。”

  晏重寒低下头来亲他,孟棠时却抵着他下巴躲开,“不是这个,等等。”

  他伸手过去拢住一缕晏重寒的头发,与自己的合在一起打了个结,晏重寒会意,掌风轻轻削断,孟棠时收好后放进他胸口处的内袋。

  结发合鬓。

  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我的月亮。”

  晏重寒隔着布袋心中暖意不散,手掌捂着心口,眼眶微红,低下头不停地吻他。

  风吹霜雪落,月隐层云,冬夜漫长。

  孟棠时听着窗外雪声簌簌作响,外面天还没亮,帐中一片昏暗。

  晏重寒侧身抱着他,腰上的手臂温热结实,他安静地看着枕边人睡颜,目光幽深,半晌后把手放上晏重寒胸口,沉稳的心跳声隔着衣服传来,孟棠时指尖微微用力,突然触到了什么,他动作一顿,眼神软了下来,想起是昨夜他放的那束头发。

  晏重寒忽然动了动,捉住他的手又把他搂紧了些,也睁开眼。

  “夫人早。”

  他低头亲亲孟棠时脸颊。

  孟棠时困倦地唔了一声,拍他手臂,眉眼温柔道:“时辰还早,不用急着起。”

  晏重寒却笑起来,翻身按住他,“不早了,我急。”

  ·

  晏重寒这几日格外兴奋,给严戈也送了一坛酒,严戈上次收的还是孟棠时提来的,觉得这两个人很有些过分。

  “喜酒?”

  晏重寒笑嘻嘻地抓了抓脑袋,“算是吧,刚定下婚约,以后还是要再正经请一次。”

  严戈面无表情,心里却暗自羡慕,“哦。”

  晏重寒看了看他,忍不住指点道:“老大,感情这种事急不得的,要慢慢来。”

  严戈沉默片刻,还是决定虚心求教,“你觉得如何?”

  晏重寒坐下来认真帮他琢磨了一下,严戈等了他半天,却听他为难道:“予月年纪小还贪玩,性格也和我夫人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好,但是只要诚心,他总有一天会被你打动的。”

  他说着说着就又笑起来,不知想起了什么,一脸的甜蜜。

  严戈:“……”

  问他还不如去问孟棠时,严戈现在觉得晏重寒就是一个只会埋头往前冲的傻子,还傻得彻彻底底,他俩能成估计全靠孟棠时主动给他指引方向。

  ·

  “公子!急报!”

  深夜岑予月突然来叩门,自从上次过后他来找孟棠时都会先敲门了。

  孟棠时披衣起来,是一封汴京来的信,只有几个字:“上危,欲四。”

  消息走的慕音楼,孟棠时目光一凝,看向岑予月:“谁传的?”

  岑予月答:“谢几辰。”

  孟棠时暗惊,谢几辰竟然是慕音楼的人。

  他烧了信,连夜去风月关见严戈。

  ※※※※※※※※※※※※※※※※※※※※

  如果一个故事里有皇子相争,毋庸置疑,那个皇帝一定会在某个时机去死。

  小晏:这个时机选的是不是对我有些许残忍? 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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