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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波B29轰炸结束后,台北解除了空袭警报,长谷川清通过暗道离开了防空洞。外面的天空依然晴朗,除了盘旋而上的几根烟柱那么的刺眼,所以长谷川清没脸去面对守着废墟哭号的日侨。
其实很多侨民甚至东山百姓都被轰炸折磨的神经麻木,已经无力恸哭。
总督府办公大楼基本已经半成废墟,剩下的楼宇也因为开裂成为危房,长谷川清实际在帐篷里处理军务,美其名曰:“与民同甘共苦”。
同本岛的远程通讯一直未能恢复,除却没完没了的轰炸,能源匮乏也是根本原因。东山为了支援其他地方作战,未曾储备多余燃油,现在就连发电的柴油都是通过潜艇在黑夜偷偷运来。
况且美军封锁的异常严厉,经过南中国海大海战后联合舰队主力尽失,已经完全失去了从南洋获得原油的通路。能历尽千难万险获得一艘潜艇投运的燃油,东山日军上下皆视为珍宝。
一些必要的医疗和器材补给则要依靠小艇从福建转移。长谷川清也派遣了三名军官组成的通讯小组偷渡前往厦门,在那里建立通讯站用来保持东山与本土的联络。
曾被日本海军内部自嘲的鼠式运输又出现在了海峡之间,可鼠辈毕竟是鼠辈见不得光。
美军将小泽的航空母舰尽数送进海底后,航母除了继续轰炸菲律宾任何有日军标志的建筑,大批舰载机都成了冗余。哈尔西怕这些飞行员闲的蛋疼打赌打架打棒球,将四艘埃塞克斯级航母调拨给东山登陆舰队,用来保持海峡的制空权。这样一来,白天海峡上空便飞满了巡逻的战斗机。
火箭比航弹安全还准确,用来打击日本各种小艇也更为高效。经过几天“整顿”,鬼子大部分小艇被火箭弹打成碎片,只好等到夜间同美军高速驱逐舰赛跑,一旦被雷达锁定,上来一顿40博福斯速射炮扫射什么老鼠都要变得千疮百孔。
与琉球群岛和本土之间的联系更是被潜艇截为数段,在长谷川清的屡屡催促之下,本土勉为其难派出的增援十有九成没入白色浪花。
“司令官,“湖景丸”号沉没了,我们这个月可能无法再得到本土来的补给。”参谋长谏山春树遗憾的说道。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好在粮弹不缺,你又早就下令军医科去采集草药,战争还能再延长一个月。只是下面不能硬拼,我军没有重火力,野战很吃亏必须靠山地战来拖住敌人,可山里没有城市没有补给,敌人完全可以忽视皇军的存在,等冬天一到,又会陷入补给无几的境地,自己把自己先耗死了。唉,我真没有面目进靖国神社去见当年的英灵。”长谷川清最近消瘦很多,本来是个海军将领在现代陆战指挥上并无长处,目前市场处于自相矛盾的纠结状态。
“司令官,我建议将基隆和台北要塞中的150mm以下火炮撤出作为支援,调拨给前线使用。我和北川君详细推演过,敌人不可能在台北周边登陆,所以完全可以移防这批火炮。一共有12门各型火炮,对前线来说是极为有利的支援。”谏山春树请求道。
“的确如此,这样口径的火炮也无法压制重巡洋舰以上主力舰,好吧,就依你们所言。”长谷川清屈于形势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
“司令官英明。”谏山春树和北川洁水副参谋长同时说道。
“只是燃油匮乏,还是需要从福建运来足够燃油才能将火炮和弹药运抵前线。”北川洁水小心的瞟了一眼长谷川低头说道。
“那。。。就动用“黑潮”号。马上命令福建方面准备好燃油,早一小时运抵前线就能多拯救一批官兵生命。”长谷川像往常一样坚定的说出。
“可是,司令官,“黑潮”号是不能随意动用的,尤其是执行充满危险性的任务。还是换福建方面准备舰艇,虽然一向吝惜使用,但眼下非常时刻,东山一失福建也会唇亡齿寒,他们理应明白此节。”北川副长闻之却大惊失色。
黑潮号潜艇乃天皇转为长谷川所配,目的是让他能在最后时刻安然撤出东山,如今失去制空权只能从海底撤退一条路。身为总督被敌人俘虏实在令日本面上无光,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原来是想预备一架轰炸机,可没想东山已经不能飞走一架大型飞机,裕仁只好特批一艘潜艇。比起麦克阿瑟坐与雷霆的狼狈,长谷川清也算早有准备。但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其他人还都以为总督阁下要与他们同生共死。
长谷川提出用自己保命的潜艇来拉燃油,部下必须极力反对,这也是应尽的义务,可长谷川就是不收回成命,才让部下以为老板并非虚情假意,连忙感激涕零的安排下去。
半夜,黑潮号从秘密水道驶出,冒险前往厦门,在没有通气管航行的时代,只能在海面上以柴油机推进,如果碰上装有雷达的美军驱逐舰只能自求多福。也算老天不想让鬼子太失望,在天明时分黑潮号竟有惊无险的抵达厦门。
码头上早已等候多时的水兵们七手八脚的把紧张一夜疲劳至极的潜艇兵架上岸,到底同属海军系统掩抑不住激动之情,竭尽所能为他们改善生活。
念及东山战友的艰苦,面对丰盛早餐,黑潮号官兵无不潸然泪下。纷纷发誓一定要活着把燃油待会东山,让前线能有对抗盟军的火炮。
前线只能吃到冷饭团,一旦有烟火必然遭到炮击,鬼子们只能忍气吞声,遇到国军炮火阻隔,基本一天不要想吃东西。一些日侨好心送饭结果也惨死在炮火之下,送上阵地的饭菜不过杯水车薪,整个中队还是要饿得前心贴后心成了一张烧饼。
对于处在稻米之乡的日军来说,基本配发不到罐头,何况外面仗打成这样子只有高级军官才能有些配给,东山的大米外运还来不及。到了冷锅冷灶的时候,一片米粉做的饼干都成了奢侈。
66师团一个炮兵大队还是被侦测到位置,被国军一个炮团反复揉虐,最后整个阵地只剩下11个人存活。周边数里都布满了弹坑,还包括半个村的日本侨眷。
谢尔曼在前装甲上绑上过多的附着物更不怕鬼子的轻重火力,就这样平趟了过去,日军竟无可奈何。履带前方还加了推土机钢铲,肉弹们还没靠近就被挤成了肉酱,也省却了步兵更多麻烦。
损失一个半联队后,66师团为确保战力放弃了嘉义右翼的山地,这样国军获得了一个突出部, 纵深达12公里,这也是因为有着锋利的刀。
而沿海一侧由孙立人指挥突进,这里多是平原,孙立人又是用坦克用老了的将领,不求战线的全面推进,力求将50师团剥离出来聚歼,于是用一个团吸引住103旅团残部的抵抗,不留预备队主力全上,将50师团钳住。甚至调来三个中队的舰载轰炸机把他们的后路封死。
预感到走进末日的50师团上下像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进行着抵抗,剩余5000多人马在平原上冒着炮火构筑起一道道临时工事,只要是能藏人的起伏都挖出散兵坑,表面一层泥土下面则有可供人爬来爬去的通道。甚至尸体都用来加固战壕。
泥土中充满血肉,空气里一股腐败的气息,这种环境下每个小时都有伤兵死去,也只好都堆在后方一处浅坑,
国军有一个小时没有打炮,鬼子们都抓住这难得的宁静闭眼享受,师团部吩咐辎重兵把最后的弹药全部分发出去,再过一会发生什么敌我指挥官都会有同一个选择。
“师座,我军已经完成了战术迂回,可以发起全面进攻。”参谋们在看过各部进展后联合做出判断。
“好!我等的就是这一刻。远征军还没有成建制消灭日军师团的历史,就是国军也极少全歼的战例,这次我们就让天蝗老子把这个师番号撤了,让官兵们吃饱喝足,半小时后开始总攻。美军舰载机协调好没有?可别更昨天似得误炸。”孙立人把可乐瓶子往桌上一顿。
昨天因为沟通问题,美军首次误炸国军侧翼一个连队,造成3人阵亡,5人受伤。孙立人大为光火,不过演习中也暴露过这种问题,登陆以来极力避免重蹈覆辙没想到却还是因为同一种错误而重现,孙立人痛定追查了责任,国军一方并不承担主责让他心里还好受些,不过今天在呼叫之前先让部下确保己方不在轰炸区。
“美军来电说已经做好准备,承诺不会犯二次错误。”高参白万成报告道,说实话他也不是很信得过美国人。
“从来不要相信友军给的承诺,让他们轰炸核心区阵地便好,其他的我们自己来。”孙立人用红笔在地图中间画了个圈。
美军很准时,在即将发起总攻前几分钟飞临官兵头顶,随即国军坦克也发动了引擎。
“坦克,前进!”连长们半露出舱口利落的下令,前方美机已经制造出大量的烟云。
美机返航时,国军大炮又填补了火力空白,师属和团属火炮各有分工,日军阵地前沿响起连贯的爆炸,被烤干的红土又填平了刚修筑的阵地。
步兵们小心的散在坦克左右,只希望子弹打中的不是自己,人都有自私的一面。
哒哒哒,哒哒,当点30机枪一响,人们都猫的更低了,这表示已经到了加速冲锋阶段。坦克炮也对着前方战壕做直瞄射击,每个排的尖刀班冲了上去。
战壕前很快响起冲锋枪和手榴弹的爆炸声。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