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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边联队长在参谋搀扶下走出塌了半边的掩蔽部，眼前一阵眩晕，接过参谋递来的水喝了两口，周围官兵们忙着打扫战场。

　　“联队长阁下，宫本参谋长失踪，江原联队副重伤。”挂着一只胳膊的中川副官哭丧着脸告诉他这不幸的消息。

　　看到刚从掩蔽部里拖出来的江原联队副，渡边联队长只好让军医抢救，联队副就好像一具从坟里刨出来的尸体，任凭怎么折腾半天也不见反应。失踪的参谋长待过的帐篷早已不知去向，恐怕成了碎片。

　　“联队长，自走炮大队长阵亡，火炮全部在空袭中损失，人员伤亡惨重。”

　　“联队长，整备队、工兵队，辎重队在敌人的空袭中伤亡过半，具体人数正在。。统计中。。。。”

　　前来报信的部下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出奇的是渡边没有往日暴跳如雷的样子，大家疑惑的看向他。

　　“大家抓紧时间抢救伤员吧，集结队伍，等机动大队撤回来我们就转移。”渡边凭周边密集的弹坑就能想到轰炸力度有多大，联队部周边的部队根本不用多想肯定难以估量。

　　大功率电台在轰炸中被毁无法联系旅团部，渡边让通讯员联系上了周边的关东军27师团，对方让他们向其靠拢，并将派出一个大队兵力接应。

　　一辆轻型坦克被重磅炸弹冲击波掀倒，中型坦克除了被火箭击毁的还有几辆在旁纹丝不动。几个士兵分别打开舱口大声喊道：“快点出来啊，大家醒醒。”

　　结果最后只能抬出口鼻出血开始变凉的车组成员，一些与车组成员交好的士兵甚至呜呜的哭了起来，随即遭到军官的斥责。

　　轰，轰，几发迫击炮弹落在联队部附近，机枪子弹也从各个角度穿过树枝钻了过来，十几名官兵被流弹击中倒在了血泊里。

　　“看，是机动大队撤回来了。后面。。。是支那军。”有人喊了起来。

　　“保护联队长！”副官招呼过警卫，并建议道：“联队长阁下，我们先撤吧，机动大队后面有支那军的坦克，我们现在难以招架。”

　　渡边推开警卫，走到一辆一式中战前，招呼道：“岩崎少尉，前田军曹，尾崎曹长。。。”

　　三个鬼子马上跑步来到渡边身前立正：“哈伊，联队长。”

　　渡边不顾头顶飞过的流弹，目光扫视过他们道：“岩崎少尉，你以前是出色的炮手，做了我的炮兵参谋，现在回归老本行，担任战车炮手。前田军曹你当我的司机这么久，战车不会忘了怎么开吧，你来驾驶战车，尾崎曹长担任装填手。随我上战车迎敌！”

　　三个鬼子浑身像过了电流，马上钻进一式中战，联队长亲自当车长，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但他们坐上各个岗位的那一刹那突然明白了什么，眼中忍不住要涌出泪来。

　　中川副官仰望着站在车长位置的渡边道：“联队长，可是你还缺一名机枪手，让我来填补这个位置吧。”

　　渡边淡然一笑：“中川君，你带领联队部、大行李人员携带联队旗同工兵川成队长汇合，让他带你们向27师团方向突围。只有战死的战车兵，没有逃跑的联队长。拜托了，中川君。”

　　说完向中川鞠了一躬。

　　中川副官库嗵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联队长阁下，求求您率部突围吧，我们还有可战之力。”

　　一式中战车发动起来，渡边联队长看他的样子厉声道：“中川君，你敢违抗命令？这可是我们联队的荣誉万不能落在支那人手中，还要重建部队！”

　　渡边一踢前田军曹的后背：“战车，前进。”

　　旁边一辆97改也重新发动开了过来，辎重队百武中尉带些人也有样学样恢复了这辆车的战力，他向渡边敬礼道：“联队长，我同您一起前进。”

　　渡边也回礼道：“百武君，非常感谢。”

　　联队部的警卫们也跟随两辆战车迎着溃退的机动步兵冲去。后面中川副官擦干眼泪跑进掩蔽部郑重的揣起联队旗包裹：“联队长，我一定会完成您的愿望。”

　　渡边站在车长位置上，看着渐渐接近的敌人，轻轻唱起了一首歌：“雪中行军冰上行 是河是道谁人知 马死人哀落地行 此处遍地皆敌国。。。。衣单体寒歌正欢，背囊为枕衣为被。。。。。”

　　岩崎少尉在观瞄镜中寻找合适的敌人，口中道：“联队长唱的是《雪中行军》。”

　　前田军曹已然跟着渡边唱了起来：“不使运拙阵前亡，恤兵真锦皇恩藏。气行渐微弥留际，义无反顾不归路。”

　　渡边不禁想起当年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回家的情景，父亲参加过日俄战争，这首《雪中行军》正是父亲从那时学会，又传承给他。回到家本想给父亲观赏天蝗御赐的军刀，这是从上等兵退役的父亲不曾有过的荣耀，但想不到见到的是父亲弥留之际，病床前父亲抚摸着军刀又唱起了《雪中行军》。

　　“全体向后转，目标支那军！联队长在看着你们！”97改上的百武大声喊道。

　　见到战车上的联队长，鬼子们再一次受到鼓舞，转头就地防御，向追击中的国军纷纷开火。

　　“穿甲爆破弹准备”。岩崎已经瞄准好了一辆高大的格兰特。

　　“穿甲爆破弹好。”尾崎曹长不仅完成了装填，怀里还抱着一枚油腻的炮弹准备二次装填。

　　“开炮！”渡边一跺脚。

　　突见冒出来的两辆鬼子坦克，国军乐了，没想到还有两条大鱼，坦克们立刻放弃了扫射步兵，转动炮塔瞄向敌人。

　　尾崎作为前优秀炮手、炮兵参谋，确实有两下子，一发就命中了格兰特小炮塔下方近乎垂直装甲的观察窗位置，47炮弹钻了进去造成两人阵亡，一人受伤。在车辆起火前，其余驾驶员赶紧弃车逃生。

　　随即这两辆坦克也遭了灭顶之灾，被国军坦克多枚炮弹击中，成全了渡边联队长做个战死坦克兵的念想。

　　剩下的鬼子残兵们摆脱不了“玉碎”的命运，无论如何拼杀最终也是倒在国军坦克炮口和步兵机枪的火力之下。这一幕在太平洋战场多次上演，如今出现在中原腹地也不为过。

　　摩步营凭借高机动性阻拦住向27师团靠拢的第17联队部残兵败将，火力全开结结实实给了他们一通狠揍。换装高爆榴弹的无后坐力炮对付鬼子集群一轰一个准，防空营M2重机枪从两翼用交叉火力压制住鬼子，步兵在迫击炮和通用机枪掩护下步步接近。

　　见被国军咬住，川成少佐决心留下来拖住国军，让中川副官携带联队关防和队旗向东突围，最后以性命换得中川十几人逃脱，中川以下三百余人全部被歼灭。

　　即便交换比再高，坦克营也是报废了几辆车，廖耀湘闻报坦克营的损失，不禁向康咏筠大倒苦水，言外之意是司令你要给我补充啊。

　　恰逢康咏筠也想去北方战线勘察，于是乘直升机赶到廖耀湘那里，两人驾驶吉普视察了虎式保障连，德式四号、三号坦克营，在坦克群中交谈起来。

　　廖耀湘擦擦眼镜道：“司令，咱这些日子坦克只见消耗不见补充，尤其是这次河南会战，美式营都损失了三成，剩下的M3斯图亚特皮太薄更禁不起消耗。以后这仗难道就光指望四号了？那不是你的心头肉么。”

　　康咏筠笑道：“据说四号被德军成为军马，目前确实胜过格兰特是我军主力坦克。如果派四号坦克营去可能损失不了这么多，而且美制坦克在北线一样撑场面。你以为我有多心疼这些德系？猜猜更深层的原因。”

　　廖耀湘本来心中有些迷雾，经他一提示也有所顿悟，仔细一想道：“我想到了，是磨损！德系坦克摩托小时成本高，一旦损坏难以维修，配件要等很长时间，虎式虽威慑力高更是随时担心趴窝就起不来。美式坦克维修方便，跑到南边还可以跑回来。我以前以为您最为看重这个重型坦克营，毕竟千辛万苦来之不易，现在明白多了。”

　　他这么说如果不明白的人肯定要笑，坦克只要有油还能跑不回来？康咏筠微笑点头道：“没错，德式四号、虎式坦克过一千米要返场大修，跟美国坦克战场就能维修不同，这里没有欧战那么严酷的环境，所以只要能开就可以让他们上战场，可机件也会磨损的厉害随时故障。如果去了登封，固然可以取胜，但来回一折腾，在北线作战就存在大量的隐患。当然，我也派人搜集了不少德式坦克零备件，这是可从老毛子那里费大了劲弄回来的。”

　　廖耀湘接话道：“哦，看来是派去苏联的技术人员帮的大忙，毕竟美国给了苏联不少军援。司令派的人也就这样从战场上获得了德国坦克零部件。”

　　康咏筠道：“没错，不过毛子自己也回收废弃战车，能让我们的人拆车主要还是公司承担了援助的M4坦克和M6坦克歼击车的生产任务，去的工程师不帮毛子进行技术指导，甚至维修车辆，也就换取了良好的备件。”

　　廖耀湘疑惑道：“等等，司令什么是M6坦克歼击车，我以前没听你说过。”

　　康咏筠神秘的一笑：“这便是今天的重头戏，我告诉你别为损失的美式坦克心疼，不久就给你一批新的，便是M6坦克歼击车，这可是骑士动力公司的杰作。”

　　说着将M6坦克歼击车来源介绍了一遍。廖耀湘知道康咏筠集团旗下骑士动力公司生产诸如皮卡、指挥官、轮战等车辆，还是美军坦克定点厂之一。MR5轮战抢了福特公司的生意，获得美军半数订单；他在缅甸时为太平洋和缅甸战场开发的“十日谈”坦克因良好的性能和吸引人的售价又在美军和英军中取代了M3，并作为援助给了苏联一批。

　　问题是“十日谈”坦克主炮是基于日军90野炮开发的75mmL42火炮，对付三号坦克和日军坦克没有问题，钻深甚至胜过M4的同级火炮，但装甲太薄难以适应苏德东线战场。

　　为此公司吸收T34和四号的特点做了“十日谈”的提升，75主炮甚至分为欧洲版L48口径和亚洲版L42口径，这样减少采购成本比较讨军方欢喜，正面合金装甲为55度倾角等效90mm厚，侧面35mm厚40度角，后方25mm厚60度倾角，炮盾厚达90mm，顶部也有20mm的常规厚度。整车类似四号的体积，采用M4坦克的发动机，重量为25点3吨；辅助武器为2挺M1919A4点30机枪和一挺点50高射机枪。

　　这样火力比T34及M4更猛可机动强，正面装甲防护能力不输于主流中型坦克，侧方和后方防护力稍弱这也是吨位所在。身为机动灵活的坦克歼击车主炮备弹为45发，类似于M24霞飞坦克但没有那么脆弱，底盘和悬挂均来自成熟的M3/4坦克性能可靠。马上获得了盟军大批订单正式命名M6坦克歼击车，英国人也称为“十字弓”歼击车，甚至海军陆战队考虑替换太平洋上的M4坦克。

　　廖耀湘听完口水都要流出来，镜片后的双眼灼灼生辉，凑过去脸上笑成一朵花：“司令，我要！”

　　康咏筠略带得意道：“我又不是不给你，瞧你急得猴样。多亏了孙抚民，他在缅甸觉得现有坦克太脆，找史迪威要了一个连的M4和两个连的M6，我也让史迪威一道给我弄来两个连。告诉美国人用来把守中原，总不能一直用德国人的二手货作战，于是白宫同意了。那批坦克因为可以从缅甸一直开过来所以下个月就能到我们驻地。”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