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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好不容易运来的油料,一定要将火炮送上前线。”潜艇艇长盛和少佐凝重的对来人说道。
“辛苦了,我们会把每一滴燃油像自己的血液一样对待。前线官兵也在盼着火炮,不敢有丝毫大意。”前来接受的炮兵联队辎重大队长伊藤保证道。
伊藤签完字闪立一旁,身后的士兵们在海军配合下小心翼翼的将油桶搬离潜艇,为了节约这次就连运输工具都换成了马车,只为以后汽车能多拖曳几公里。
总参谋长谏山春树将从要塞抽调出来的火炮编成一个联队,集中了台北地区最好的汽车,官兵们只知道将火炮运至彰化,其他地区被国军占领的消息依然对下级官兵封锁。
黑潮号为了多装燃油,甚至只携带了2枚鱼雷,从厨房到鱼雷舱堆了满满的油桶。洞窟昏暗的灯光下,陆军在搬运的时候感受着海军充满期盼的目光,脚步分外沉重。
“这是最后一桶,拜托了!替我们多杀敌人。”鱼雷长跟部下搬过油桶说道。
“我一定会转告炮手们,他们将大炮保养的很好,你就等着敌人被炸的人仰马翻的时候吧。”那名辎重曹长丝毫不觉得疲倦,相反恨不得立刻把大炮拖上前线。
陆军们远去了,那些海军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又开始重新不知所措,出海几无可能,通往琉球和本土的航线被美军飞机和潜艇封锁,只有潜艇可以夜间来往本土接送军事信件和一些医药、技术器材。
期间传来两艘潜艇失事的消息,东山司令部和大本营便轻易不再派潜艇来往,可惜基隆停泊的那几艘旧军舰早被炸沉在码头,剩下的小炮艇也只能跟潜艇一样龟缩起来,不然会成为战斗机的可口美餐。
海军们除了每天打扫卫生也没有更多事,“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现在连远程通讯都被切断,水兵们无法收发信件只能靠写日记来聊以慰藉。
“我们也申请上火线吧。”突然间一个水兵扔下扫帚喊起来,连月来这样的埋头忍气吞声让他忍无可忍。
“说的好,我们过着老鼠般的生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去为国捐躯。”其他水兵热烈响应。
就连一些低级军官也默许了他们的行为,不仅不加制止自己也跟在水兵们的身后向司令部走去,一路上水兵们拿起舰艇里的自卫武器,号召着同僚,俨然一股兵变的气息,下克上这一日军传统再次发威。
水兵们越聚越多,中间不乏夹杂着校级军官,大群官兵涌向司令部要找上级请战。沿途哨卡见武装水兵们浩浩荡荡的开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试图截停,这批人并不听陆军号令,抬出炮艇上的13.2mm重机枪一副敢拦我就开火的模样,吓得哨兵只好放行,急冲冲将告警电话打给中队长。
六百多海军官兵约半数有武器,所谓的“重武器”不过是十几挺拆下来的重机枪,威力倒是不俗,如果他们也有载具恐怕会把25mm速射炮也拆下来。
他们的队伍太过壮观,吸引了不少日侨围观,听说他们的动机,老百姓们也报以各种鼓励,那些目光也让水兵们胸脯挺得更高。
突然刺耳的防空警报声震动着人们的鼓膜,刚刚还在喊口号的人群立刻四散而逃。那群水兵们也只好寻找防空设施,有些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多的机枪组在街心开始利用陆军的沙袋开始架设机枪。
美军舰载机白天肆无忌惮的巡逻在东山北部上空,除了宜兰、花莲因军事设施较少出巡不多外,其他地区均会数次光顾。
六架战斗机率先超低空掠过房顶,寻找有价值猎物,几架轰炸机则慢条斯理的依然徘徊在云端,等候呼叫或者自己找片有日军出没的建筑好卸光炸弹。东山的日本飞机现在已经不敢随意起飞,剩余的“精华”都隐蔽在山中的洞库中,台北的战机也做了隐蔽。除了高射炮火,已经没有能威胁到美机的日军火力。
速射炮三三两两的响起来,这些躲在民居里的小口径高炮似乎在刷存在感,好让美国人知道他们没有放弃抵抗,在没有规模的情况下击落F6F战斗机除非走大运。
战斗机没有理会无关痛痒的那些小高炮,因为街头的13.2mm重机枪已经引起他们的兴趣。舰载的重机枪打起来声势浩大,一串曳光弹还把美机飞行员吓了一跳,本来放心大胆来炫耀武力,没想到让一群半吊子水兵机枪手扰了心情。
F6F迅速爬高,随后一个漂亮的翻滚重新进入俯冲,瞄准光环随即罩住了机枪阵地,飞行员骂骂咧咧的一扣扳机,六挺点50机枪马上让机枪阵地笼罩在一人多高的烟尘中,翼下一抖一枚127火箭又将沙袋们炸上民房。那挺13.2mm重机枪也落在隔壁院中,枪管已然弯曲,手柄上还带着一只焦糊的手。
“看谁枪管多,FUCK YOU”飞行员俯冲的时候已经认出那是一挺重机枪,因为长长的弹链金光灿灿,而日军速射炮都是用的弹夹。
美机们炸塌几座民房扬长而去,不久也解除了防空警报。水兵们上来便被教育了一堂课,陆军们则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
“八嘎,你们这群混蛋,如果放弃了舰艇,怎么还能叫海军。你们要让海军没有尊严吗!”海军少将福山英彦面对逼宫的水兵们怒不可遏。
“将军,我们可以当海军陆战队,我们无法让战舰出港,那么也没有了留在军舰上的意义。请允许我们参加战斗吧。”
“我们不能这样等着敌人每天落下炸弹,决不能苟且的活着。”
水兵们群情激奋,并不理会福山的震怒。
“你们是大日本海军,光荣的海军,也做一群无知的莽夫吗?我命令你们立刻返回岗位。”福山站在台阶上,额头青筋暴出。
“我们要见总督,我们希望能让他听到我们的心声。”队伍中有人喊道。
“总督阁下岂能是你们想见就见得。若是再不听从指挥必将严惩不贷。”福山心中却想起了自己的青年时代。
最后长谷川清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福山是真想把这块烫手的土豆扔出去,不然这五六百号人聚集在门口抓还是杀都不是办法。
长谷川清到底旁观者清,沉默半晌对见谏山春树道:“无论是海军还是陆军,都把荣誉看成重中之重,我也很理解海军健儿的迫切心情,这样多出三个中队的官兵和乐不为。海军官兵的素质不用怀疑,当他们上了前线恐怕会有更好的战绩。”
谏山春树道:“司令官的意思是真的把他们当海军陆战队?问题是他们没有经历过正规的野战训练,仅有战斗热情没有战斗素养是不行的。”
长谷川清出口粗气:“我能不知道吗。现在临时训练也来不及了,让他们不一定去火线,在二线还有时间可以接受训练,又不是一堆刚拿起武器的农民,只需要接受基本步兵战术操典便可以了。这对海军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另外从武器库中拨给他们些武器。”
谏山春树只好同意:“一切听司令官吩咐。我会调拨给他们相应武器。”
临时的“海军陆战队”这样走向了战场,拿着刚从武器库取出来带着黄油味的步枪,为了他们坚定的信念一丝不苟的列队走向新竹,一路上跟陆军较劲似得拿出最好的精神、最好的队列获得了不少日侨的青眼有加。
彰化,美军的第一波炮弹刚刚落下,正是进攻还未开始。换防时期比较杂乱,为了防止敌人反扑国军没有直接撤退,而是等美军稳固之后逐渐转移,这点就让美军高级指挥官钦佩不已,换其他友军都是接到命令掉头就走,谁管你阵地失不失。不仅国军官兵士气饱满,移交时候也事无巨细的交代给美军,这就省了很多熟悉过程。
孙立人和胡琏也松了一口气,数十天来睡觉都有点动静就跳起来,终于可以睡个囫囵觉,刚过晚饭,两个人相隔几十里也跟约好了似得钻进卧室睡了个不省人事。
街道上隆隆开过的美军坦克都没能让他们的眉头抖动分毫。美军在缅甸和云南也有跟国军的合作,相处最多的便是孙立人手下,所以给国军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怕美军后方人员寻欢作乐,提前便安排好了美军行进路线,路旁也设置有钢盔上涂刷MP字样的宪兵维持秩序,疏导交通,想到处乱窜的美军一概阻止。这是中国自己的地方由不得他们胡来。
康咏筠第二天闻报,深以为喜:“孙抚民这点做得相当好,在欧洲美军虽不说军纪奇差,可也跟一群公狗似得,必须有绳子勒着点。只要是美军过错在先,我一定给他们撑腰,官司就算打到麦克阿瑟哪里,他也不能说我们的人做错了。”
胡琏笑道:“东山民情复杂,我国也不同于欧洲民风开放,伯君不要想的太深。目前看来美军还是表现不错。”
康咏筠吹着杯里的咖啡浮沫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们也要不给他们机会。下面时间好好休整,做好日军的情报工作,让各部队总结战斗的得失,为下一步进攻做好准备。我也要跟美军克鲁格将军坐下聊聊,看看这段时间有什么误会。”
龚雪菲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司令,参座,门外有些人称东山同盟会的乡绅,想见司令。请问要不要把他们拦回去。”
康咏筠同胡琏对视一眼:“东山同盟会,怎么此时出现这个组织,不会是老黄历吧。”
胡琏想了想道:“要不我去见见他们,如果让他们走难免说我们不近人情,也好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重庆时候确实有东山的分支机构,现在光复了,他们也不用藏着掖着。”
康咏筠噗嗤一笑:“呵呵,一群官迷,恐怕是想提前混个脸熟,以后组建政府好有他们的份,不信这群人肯定是当地望族,两边都想讨好。”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