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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军长接到星夜接到26旅送来的防毒面具和100个反坦克手雷,喜出望外,连忙给一线部队发了下去。
前线几个团长都哭了,如果早一点得到这个,自己弟兄们也不会死那么惨了。四零零团长李润生眼睁睁看着一个营的弟兄跟敌人拉锯完夺回阵地后,被重炮轰击,全营覆没。
经过下面各团、旅长一致请求,李服膺将队伍撤了下来,收缩防线到天镇城内,只留一个三九九团。
李军长开始动起小九九,阎长官曾经通电各部准备大同会战,而且后面有个中央军26旅已经在修工事,人家既然大义把自己保命的防毒面具都送过来了,肯定也不是背后下刀子的脾性,所以不妨跟26旅同防大同,两个旅团日军也不是六十一军能扛得住的。随后派人与康咏筠接洽,并且请求阎长官允许后撤至大同。
有了防毒面具,三九九团便只承受飞机轰炸和炮击,日军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支援下轮番冲击天镇城桓,均被守军在付出巨大伤亡后打退。日军损失几辆装甲车后也停止了坦克冲击,只是远远的用直瞄炮火轰击。黄土夯成的城垛子很快被轰踏半边,守军便用沙袋填,结果往往连人也添了进去,三晋子弟热血混合黄土越发坚实。
鬼子一看毒气弹不顶用也便停了下来,专注炮击。他们没想到,小小的天镇居然支持了六天之久。决定清理与天镇互为支撑的阳高,然后集中兵力攻打天镇。
康咏筠在旅部坐不住,亲自指导工事的建设和设计,参照二战德军碉堡的优点和现代经验,在侵犯大同的必经之路上建造了一批地堡。26旅将大同外围的铁路扒了个干净,拆下铁轨和枕木在大同城桓修建了一批支撑点和暗堡。四周的百姓也自发的行动起来帮助守军修工事,但是为了防止日谍获知军事布防,一批半永久工事使用了村镇的劳力,但是全部由本地人加入一个外人也不用,而要道上的永久工事,则只让老百姓提供山石,来用水泥砌成,经过试验,不仅可以抵抗37战防炮的穿甲弹直射,也可以抗击75山炮的直瞄射击。顶部则半埋山体,一般的航弹和炮弹也无法垂直打击。即便偶尔中了炮,还有铁轨和枕木做抵抗,下面才是拱形水泥顶棚。
他一边视察半干的钢筋混凝土工事,一边关注天镇的战事。阎锡山虽命令各部包围大同,但实际除了李服膺六十一军,其他各部或者慢慢腾腾,或者被鬼子黏住。卫立煌的14集团军也被日军二十师团包围在良乡、徐水一带,第五师团一部向涞源进发,山西东北部也是狼烟四起。故而,大同会战几成空谈。但是阎锡山不愿放弃作为太原北门户和山西重镇的大同,不得不仰仗26旅,不仅补给优厚,来电也是多加抚慰。阳高失陷后,李服膺再度提出撤守大同。
“给六十一军留点骨血吧。”李服膺悲呼。
虽没有阎锡山的明令,但是经过傅作义首肯,李服膺将余部安排后撤。
李服膺一见康咏筠便握手言谢:“伯君老弟,多谢贵部慷慨支援,让我们在天镇撑了一时。否则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弟兄。”
“慕颜兄客气。都是为抗日,唇亡齿寒。我们当尽微薄之力。弟兄们都辛苦了,我安排了些粗茶淡饭,希望慕颜兄不嫌弃。”康咏筠将他们让进了旅部。
并没有端上七大碗八大盘山珍海味之类,自有军中风格,每盘菜都足够分量。酒则是地道的杏花村汾酒。
三杯一下肚,提起天镇之战,李服膺就眼红:“伯君老弟,你能把报名的东西都给哥哥,哥哥也不把你当外人。这份情哥哥记住了。这仗打得惨啊,阎长官本来说坚守三天,如今都10天过去了,也不见他有让撤退的意思。这次我是违令撤退,还多亏了宜生兄帮忙。如果纠缠起来,也是冒犯军法。只希望能跟伯君一起让鬼子在大同城下吃个亏,给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我们正愁孤军难敌,有了幕颜兄的加入正好同仇敌忾,阎长官应该能理解幕颜兄的做法。但是建议幕颜兄给阎长官申诉解释,以便免得日后旁生枝节。”卡康咏筠敬一杯酒说道。
二零零旅长刘覃馥也附和道:“没错,康旅长说的对,我们应该让阎长官给明令,免得回头找军座麻烦。”
“怎么着我们也是晋绥军出身,都是子弟兵,阎长官就下得去手?再说宜生兄已经同意了,电报发了那么多,咱们撤下来也没说什么,他肯定默许了。”李军长酒入愁肠已经陷入对丧师失地的苦闷中。
沈荃随即调节气氛道:“不知李军长准备防守大同那一片,我部也正好收缩兵力,免得防线过于薄弱。”
“鬼子要从东边来,我们就防守东北吧,正好依托原有工事,给鬼子点厉害,须知道我们六十一军也不是泥捏的。26旅好容易修的工事我们实在不能鸩占鹊巢。”李军长自干一杯道。
“曾闻贵部在南口跟鬼子打的很好,自身伤亡也不大。至此大敌当前之际,还希望沈参谋长能够不吝赐教。”六十一军参谋长杨维垣诚恳的敬酒道。
沈荃跟他碰了杯:“杨老哥别客气,我们主要是在夜战中杀伤敌军的。白天鬼子有飞机,不仅轰炸令人不好防备,可以给炮兵引导,所以我们白天基本很少给鬼子炮兵反压制,或者急速射以后快速转移阵地,夜间对敌人充分侦查后再给予鬼子精确的炮火杀伤。然后派出夜袭队掩杀过去。在鬼子大队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撤离。这样,能掌握一定主动权,鬼子白天进攻,我们晚上打回去。当然我们的大炮确实承蒙委员长关照,多了几门。不过今后六十一军用得着,我们绝不含糊。”
“好,多谢少浦,来干!”杨维垣感激道:“我们吃够了鬼子大炮的亏。娘的,也要晚上给他把炮炸了。”
六十一军的在做军官也都被激起了血气,纷纷附和,摩拳擦掌。
正说着,李副官送来一份急电:“报告,元敬来电,日军攻陷阳高后,屠杀百姓近700人,血流成河。伏尸。。。。。。处处。”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我日他姥姥,日本鬼子,枪崩侯。”李军长当即摔了杯子。
“跟他们拼了”
众军官顿时拍案而起,面红耳赤的嘶吼道。
“军座,我要带人杀回阳高去。给乡亲们报仇。”一零一师长李俊功当下拨出手枪,欲往外走。
廖耀湘当即拉住他:“李师长,如今敌强我弱,报仇不在一时,容我们仔细计议。杀他个措手不及。”
杨维垣还有些理智:“廖团长说得对。我们贸然而去,只怕不能报仇,反而被鬼子吃掉。大家好好说说仗要怎么打。”
“眼下,先让天镇的三九九团撤出来,阳高失陷,他们也成了孤军,苦守无益,发报让他们突围来大同汇合吧。”李军长叹道。
好在都是高级军官,冷静下来也忍住满腔仇恨,开始去作战室沙盘前商讨对敌之策。
已经过了白露节,晋北的夜晚便透着丝丝凉意,从山头暗绿的树林间,下来阵阵冷风,吹得人不仅打个寒颤。
夜深了,26旅作战室依旧灯火通明,张艳跟林薇岚送了几次热水。李副官也来往于电讯室和作战时之间。
“我建议我们六十一军大部队埋伏好,再派出小股部队,节节佯退,先引诱日军先头部队上钩,再将其围歼。然后日军恼怒,必定派大部队围攻,正好26旅布置好火炮,先轰他们一顿,然后我们两军联手,吃掉他们一个联队。”杨参谋长分析了敌我情况之后提出战术。
“很可行,好一个诱敌深入。我觉得不如做的更彻底一些,六十一军派出足够的部队摆出一副要攻取阳高的样子,然后再做不敌撤走,令日军更为相信,在骄狂之下必定轻敌而进,然后我们再打掉他的前锋。”沈荃提出了补充意见。
李军长捏着象征日军的小旗子,点头问道:“我没意见,依伯君之见呢?”
“两位参谋长果然都是栋梁,我们26旅支援贵部10门步兵炮,戏码要做足。给鬼子点厉害尝尝。”康咏筠在大同和阳高之间的聚乐做了标记。
“太好了,我们打头阵,有了这么多大炮可够鬼子喝一壶的。再说我们师还有几门迫击炮,加起来足够了。”李俊功征求李服膺的命令。
李服膺也比较满意:“行,就这么定了,明天整顿部队,准备出击。”
基本主官商定了作战计划,就有双方的参谋来完成详细的细节和战役规划。这时候26旅的参谋就显出了专业素质,从双方的兵员素质到交通工具和地形的行进时间,无一遗漏,而不是仅仅按照地图测算两点间距离。让六十一军的参谋们暗自佩服,也收起了杂样的心思,专心商讨各部计划。
在暮色初照的时刻,巴雅尔的骑兵连悄然消失在驻地,没有惊动周围村落,人衔枚,马覆蹄,为的是清除日军的斥候部队。达到行动的突然性。
大同牺盟在基层的地位这时候便凸显了出来,他们将工作组派到沿途各村,发动群众,在村长、保长的领导下,早早的从田里回家,紧闭门窗,不去张望行军纵队。
这次趁着夜色,康咏筠也动员了足够的卡车,将李俊功诱敌部队运动到阳高附近,为了避免鬼子听到发动机声音,75步兵炮则靠人拉肩扛,硬生生赶到阳高外围3千米处,构筑炮击阵地。卡车则隐蔽在阵地后一公里的密林中。
鬼子在阳高立足未稳,所以没有轻军前进,连日的作战下来,他们也积累了大量伤员。需要一点时间喘息。
9月中旬,半圆的月亮在云端间乍隐乍现,城头的鬼子总觉得远处似乎有些什么,但是又看不真切,上报联队,被判定为晋绥军的斥候部队。鬼子不认为打残了的六十一军会对他们做出什么反击,仅仅是侦察自己动向罢了,故而未作特别理会。
骄傲轻敌总爱在鬼子身上出现,也难怪对手跟鬼子的炮火不在一个等级上。
直到黎明最黑暗的时刻到来,西天边升起了一颗红色信号弹。随即,远方腾起一排萤火似地光点,然后空气中传来嘶吼声。
“炮击,隐蔽。”有经验的鬼子伍长大喊起来。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