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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独立旅编制扩大后,康咏筠借口旅部缺乏人手,从下面各团部抽调了些基层军官充实旅部各部门,龚雪菲也被“借调”到秘书科。
张艳一个人忙不过来,而林薇岚的军事素养,无法给张艳分担更多工作,龚雪菲负责起外联和行政秘书的任务。
这次同山西牺牲救国同盟会的会晤,康咏筠特地安排了龚雪菲做会谈纪要。抗战伊始的山西牺盟对外还是一个宣传抗日的民间组织,阎锡山因为怕被蒋介石分化吃掉,不得不为自己生存选择了“联共抗日”的路子,却又跟日本人眉来眼去。在太原,日本人各种组织和山西牺盟的部门并存。而中G却利用宣传抗日的口号,团结了广大群众和大批进步青年学生,逐步组织了山西“新军”。
对于左派的山西牺盟,阎锡山心知肚明,但是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也学习中G进行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给了牺盟会一批资助。
日军进攻天镇,广大青年纷纷加入牺盟,或者捐款捐物。在这种情况下,牺盟很想派遣一批青年参加在南口歼敌数千的26独立混成旅,学习军事知识,同时壮大力量。
怀着各样的心思,双方走进了临时充作会客室的一间旧瓦房。
来人为首的自我介绍道:“鄙人伍胜,是山西牺盟会大同的负责人。久闻康将军大名,在南口作战中英勇抗战,令日军闻风丧胆。我们一直佩服得紧,今日一见,将军果然气度不凡。”
“哎呀,伍先生这一顶顶高帽子扣下来,我可要被压趴下了。什么令鬼子闻风丧胆可不敢说,我们这不是被鬼子追着一路逃命到贵地的。不知伍先生有何指教。”康咏筠连声推却。
伍胜摆摆手:“康将军说哪里话,指教二字还是要我们多向康将军讨教才是。今天冒昧前来,主要是我们很多青年学生想报名参军,另外将军来守卫我三晋热土,众乡亲也略备土产前来劳军,凡是在我山西奋勇打鬼子的部队,我们都全力支持,请将军笑纳。这也是我们牺盟的一贯立场。还希望将军能成全这些青年的报国之情。”
康咏筠心里突地跳起来:“这就要给我掺人了?以后要是把我队伍分化,我岂不成了义务教官。时间也太早了吧,打完鬼子再下手也不迟啊。让他们一下子进来好几百,拿枪杆子跑了没关系,我这面子往那搁。回头让戴老板参一本,只怕出师未捷了。不行,我要把握主动权。”
于是收回思绪笑道:“承蒙伍先生关照,乡亲们的厚爱,我26独立混成旅官兵感激不尽。对于广大爱国青年,我们理当鼓励他们的行为,现在我们在南口付出了一定伤亡,也在等待阎长官补充,当然我们也会自己招募青年学生充作基层军官、士官。眼下日军在天镇同六十一军激战正酣,我们也在等待给养到位后,整军迎击日寇。这样,伍先生可以告诉大家,欢迎前来我们的招兵处,凡是符合我们条件通过测试的青年,我们均会带领他们阵前杀敌,保卫晋北。”
“好啊,我们一定发动青年前来参军。不知道还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伍胜对这种方式也乐于接受。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吗,打仗也是打后勤,我们想请伍先生协助能够以优惠的价格采购些粮食。以及请当地名医给伤员开些促进恢复的方子。”康咏筠看看表说道。
伍胜微一思索欣然道:“康将军爱兵如子,我们一定会鼎力协助,救治抗日功臣。至于粮食请放心,我们大同各界也捐助了两万斤粮食,还有其他物产。明天就送过来,如果贵部需要更多,我们也会发动粮商给予贵部低于市价的优惠。”
“如此就多亏伍先生了,明天有事即可找龚秘书联系,我也等着伍先生的好消息。知道牺盟青年们保家卫国的志气高昂,我们给大同牺盟赞助200支日式步枪和2万发子弹,算作我们的心意。”康咏筠有了送客的意思。
伍胜一抱拳道:“将军慷慨之情,在下铭感五内。康将军军务繁忙,我们也不便多留,就此告辞。龚秘书以后合作愉快。”
“好,我相信牺盟会将与我部共举抗日大旗,给来犯敌军狠狠一击。”龚雪菲同伍胜微笑握手道。
“康将军就此留步,告辞。”
“恕不远送。”康咏筠将他们送出大门。
回到独立办公室,康咏筠给龚雪菲倒杯水。搓搓手笑道:“辛苦,辛苦。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见了自己人是不是觉得分外亲切。多亏你面子,一出手就是两万斤粮食。”
龚雪菲道谢接过来:“这不是我的功劳,你也会给人扣帽子了。都是看你打得好,而且了解你的立场,所以才这样做。就跟你经常说的,功夫下在平时,一切都是争取来的。估计他们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康咏筠双手放后脑勺上,找个舒服的姿势:“如果我们没猜错,你的密级比他们还高,起码他们是半公开的活动。而你这种身处曹营的人物都是直属领导的。给我施加影响,多做工作。”
“明白还说。”龚雪菲白了他一眼。
“好吧,你已经影响我了,工作很好。所以我才给他们送枪。”康咏筠直勾勾的看着她。
龚雪菲一撇嘴:“你又来了,不能说点正经的,我不希望因为个人问题而让你做什么。否则我只有提出回一团。”
“龚秘书,你的职责很重要,这是命令。”康咏筠敲敲自己的领章:“对了,好好表现,回头给你加颗星。表做冷美人哦,不利于团结。”
“下面各团伤员的安置工作我还没检查完,走了。”龚雪菲带上军帽,理下头发:“去你命令个大头鬼,你爱给谁星星就给谁,本人不稀罕。切!”
康咏筠叫住她:“等等,你赢了。给你的。”说完从抽屉拿出付中尉领章。
龚雪菲鼻子里哼一声,总算报个笑容:“赶紧工作吧,日军给六十一军压力太大。去看看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yes,sir”康咏筠给她敬个礼,一前一后的去了作战室。
沈荃正在处理电报,看他过来,将一摞电报纸拍过来:“这是最新战报,日军集结重兵,对天镇外围阵地全面围攻。在敌机和重炮面前,守军426团和401团殊死抵抗,将将守住阵地。”
“还有友军的开进通报,八路军一二零师从关中向山西开拔,一一五师抵达晋南的侯马。”
沈荃翻开本子:“还有最新的长官部来电,阎百川命令各部大同集结,准备大同会战。我部将固守大同。其中给咱们的补充人员还有弹药粮秣已经从太原运出了,估计明天或者今晚的就到了。”
“那六十一军如何安派。天镇还守不守。”康咏筠听说补给已经运出,稍稍安了下心。
沈荃喝口凉茶,将茶缸放在一边,张艳忙给他换杯新的:“阎长官命令李军长再坚守三天。李军长表示服从命令。”
看向地图,天镇、阳高已经被蓝圈包围。
李服膺虽然想着热血抗战,在青史留名,给父老乡亲一个交待,但是部队拼光了,他一个光杆司令就什么也不是,苦笑着接到前线电话:“我们李家寨防线快让鬼子飞机炸平了,军座,给点支援吧。”
“我这里什么也没有,你们打光了,师长上,师长阵亡了,老子上。”李服膺说完挂上电话。
“军座,阎长官电令,我部应继续坚守三天至6日。”电讯科长念完电报,有些愣愣的看着李服膺。
李服膺咬牙切齿的说:“回电,我部将以天镇为墓地,死战到底。”
好容易挨过一个整天,翌日,鬼子动用各兵种和技术兵器共3000人冲击天镇城防,伴随着飞机轰炸,重炮覆盖,鬼子居然动用了毒气。令守军伤亡直线上升,阵地摇摇欲坠。
康咏筠得火力侦搜一队报告,心中晦涩难耐,自己何尝不是想保存一部分实力。相比那些牺牲的将士,清晰的感到自己思维有些卑劣。
“李副官,通知辎重营给李军长送去1000副防毒面具。看看反坦克手雷还有没有,都分他们。”康咏筠解开怀里口子,有些心烦意乱。
李孝生急忙道:“旅座,那我们怎么办,马上鬼子就攻过来。”
“小家子气,从西安往这里拨,动用物资储备。同补充的地雷什么的安排车皮一起给我运过来,还有水泥和钢筋。即刻就办。”康咏筠摆手让他下去发报。
龚雪菲前来报告:“旅座,我们的征兵处有上千人来报名,简直围了个水泄不通。摆出来的鬼子武器居然引来了无数青年。我们要多少人。”
“500吧,凑一个营。一定给我抓紧了,严格按照征兵文件上的来。不可出差错。”康咏筠再给她强调一遍。
龚雪菲答应一声也转身重返征兵现场。
“旅座,战区长官部派来的列车已经到站,新兵和补给同车抵达,请指示。”张艳接电话匆匆来报。
“太好了,通知各团派人接受新兵和补给,这些新兵平均分各团营充实部队。征兵处最后征来的学生兵给我统一集中安置,放到杜团长那里吧。”康咏筠怕牺盟的人进来进行各种小动作,所以决定把他们归拢到一起,这样无法大规模全旅串联。
随后新兵们均领到各自的枪械,被有序的安排进行战场模拟体验,还有实弹射击。
没有时间进行系统培训,只有让他们先不怕机枪和炮火,然后学会开枪,要打得准,否则不仅白白浪费子弹,而且要这些新兵还不能发挥作用,一旦产生畏战怯阵心理,将产生连锁反应。
果然当机枪子弹嗖嗖的从头顶飞过的时候,不少新兵面如土色,战战兢兢的在铁丝网下不敢再前进。逼得训练的士官们,跟他们一起钻进铁丝网,领着他们走了个来回才逐步适应。
等在战壕里被炸点锻炼的时候,还真有新兵扔枪转身逃跑的,当然大多数还是抱着步枪在防炮洞里哆嗦。让连排长们好生管教。
但是那些大同学生兵们,虽然个个紧张的不行,但是眼神中透露出兴奋和坚定,加之文化素质高,理解准确,一天适应了心理训练,两天学会熟练使用步机枪,第三天便跟着老兵挖掘阵地了。只是射击精度还要提高。
康咏筠不得不跟阎锡山申请子弹,来完成实弹训练。经过三天填鸭式的训练,初步的让他们速成班组战术,剩下的有战斗中体会成长。
六日夜,阎锡山没有给李服膺撤退的命令,然而依旧没有增援,六十一军岌岌可危。各部已经没有预备队,李服膺开始动起心思准备后撤。
而从西安调拨的一批水泥和钢筋,已经分配混成旅各部,开始在大同预设阵地上构筑防线,建造钢筋混凝土工事。
大战气氛极浓,大同至阳高——天镇的道路已经被日军切断。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