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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5米深3米延伸到两侧山丘脚下的反坦克壕横在埋伏圈的末端,12门20mm速射炮埋伏在壕沟对面和两翼,均构筑了坚实的掩体。如果有日军坦克加速突围的话首先要冒着每秒800米初速的20mm弹丸扫射,再填平壕沟,然后继续压上50米宽度的的反坦克地雷阵。
反坦克壕上搭了一座浮桥,让装甲营得以从容撤出。
廖耀湘亲自压阵,守在一门无后坐力炮旁。官兵们做的伪装很好,各种灌木、枯草令人难以分辨。马达轰鸣就在近前,上百辆坦克的行驶震得树叶都微微发抖。
身边的炮手呼吸粗重,紧张的凑在机械瞄具前盯着眼皮底下过去的坦克,弹药手则用力握着一枚炮弹,手有些轻颤。
廖耀湘小声说道:“紧张了?没事,用这炮打他们都是看的起。一会狠狠的打。”
“旅长,绝对一炮一个准。”炮手涨红了脸。
鬼子坦克开的很慢,似乎也怕有埋伏,在进去一半数量以后发现没有任何反应,也大了胆子渐渐加速。
半人高的尾烟笼罩在道路上,鬼子成员们纷纷咳嗽起来,盼着前面的队伍尽快透过这段公路。有些车长忍不住打开舱门寻求高处的空气。
坦克们过去的越多,廖耀湘的心反而慢慢放了下来,他就怕精心构筑的阵地派不上用场,已经过了半数,就是想转向也难。这顿大餐算是已经完全送上门。
步话机终于传来了在埋伏圈尾端观察员的汇报:“A5报告,敌军已经全部进入伏击圈。”
“全体听我命令,引爆地雷。”廖耀湘低沉有力的喝道。
众人早等着他下令,手持引爆器的官兵立刻按下开关。轰轰轰,瞬间一连串强烈的包装响彻简易公路。足量的炸药即使四号坦克压上去也要瘫在一旁,何况鬼子的铁棺材。
志贺大佐打开炮塔舱盖,为两侧的风光所吸引,赞叹道:“以前读李白的诗: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今日才觉得诗中妙味,看来支那的山水真是令人流连忘返,比起满洲的松林,这里更显得温柔。我们很快便要征服这片土地,他们的景色,他们的资源,他们的女人,嘿嘿都要为我们所有。”
“大佐阁下,我们加速冲上去。说不定可以一直冲到武汉城下。”驾驶员说道。
“哈哈哈,你的精神可以冲到武汉城下,但是我们的油料不够。这里距离武汉还是远了些,支那太大了。”志贺举起了望远镜。
身旁突如其来的震颤让他一下飞出了炮塔,这也让他还能有机会眼睁睁的看着队伍覆灭。他仰面朝天重重的摔在地上,即使有落叶也震得他差点把心吐出来,后脑撞在一颗拳头粗的树上,眼冒金星,想挣扎也动弹不得。
他抬起头看到自己的座车已经冒起了烟,驾驶员的尸体半边挂在舱外,满脸是血估计已经不活。
“八嘎,支那人那里来的反坦克地雷。”志贺大佐试图撑起身体。
当当两声敲击金属的声音击打着他的半规管,后面的95坦克在他的座车冒烟后习惯性的转弯开到了林地斜坡上,角度正好,给了反器材步枪机会。为了这次伏击,康咏筠调集了全师的反器材步枪。要求每两支AC-6步枪对付一辆坦克,一个火箭筒双人小组对付一辆,无后坐力炮进行火力支援。
95坦克中了两颗点50子弹,曳光弹和穿甲燃烧弹先后钻入了发动机舱和炮塔,顿时油箱起火,95坦克失去控制,冲着前面滑了过来。
志贺瞪着眼睛惊恐的冲着失控的95坦克喊道:“不要。”
呱唧,窄小的履带从他的大腿上压了过去,下身一片血肉模糊,志贺凄厉的惨叫几乎盖过了其他坦克殉爆的声音。志贺头一歪晕了过去。
发动机着火的95坦克再次受到AC-6步枪打击,弹药终于被引爆,“咣”一个火球将单人炮塔高高抛起。巨大的爆炸声又将志贺大佐震醒。
反坦克地雷在伏击圈的两头和中间布设,为的是让鬼子坦克失去回旋余地,也就是康咏筠说的掐头去尾截中间。再将两节的未死之蛇截成更小的纵队,得以有条不紊的吃掉。
RPG-1反坦克火箭筒射速快,可准确性需要操作手好好把握,直线距离不到200米,由于是俯射,刚好在有效范围。有些射手由于紧张,造成火箭弹飞到中途便钻入了泥土。
鬼子坦克炮角度不够,但是还有并列机枪对着山顶全力扫射,也令射手们出现了伤亡。几辆89式坦克开到坡面上,用大仰角的榴弹炮轰击山丘顶部阵地。威胁很大。
几门无后坐力炮迅速调整角度,射手瞄准击发一起呵成,长长的尾焰让临死前看到“奇景”的鬼子驾驶员无比惊诧:“纳尼,支那军队居然将重炮搬上了上去。”
“这太不公平了,用重炮打坦克。”
无后坐力炮破甲厚度高达80mm,日军坦克可谓贴上死挨上亡,一炮命中就是碗大窟窿。几乎命中的同时也让坦克产生殉爆。
几辆被AC-6射中的坦克,瘫痪不动,侥幸没死的乘员冒着火哇哇叫着从车里翻了出来,拼命在地上打滚,想压灭火焰,没有反坦克武器的官兵看风景一般任他们在火焰中惨叫挣扎,如果有的鬼子将火焰扑灭,还没等他感到庆幸,急速而至的子弹夺去了他肮脏的生命。
公路上一时弹片横飞,烟火肆虐。越来越多的鬼子坦克加大马力向坡上冲去,各种树木、灌木碾碎在履带下。丘顶的官兵们压力顿增,伤亡渐渐增多。廖耀湘被卫士死死的摁住不让他露头,他只好大喊:“狠狠的打,用凶猛的火力打烂他们,擦他娘的。”
旅长急的冒了粗口,下面官兵们一阵高喊:“你大爷的。”
“马拉戈壁的。”
“日你先人。”
各种口音各式方言的粗口伴随子弹炮弹飞入了敌群。鬼子坦克冲击阵地做垂死挣扎,也把比较便于攻击的角度给了装甲旅官兵,正面装甲即刻与呼啸而来的点50穿甲弹亲密接触。
这时候旅里的火箭筒已经打光,剩下的是AC-6步枪和无后坐力炮在支撑阵脚。为了便于在丛林中观察弹道,不少步枪组采用了曳光弹与穿甲燃烧弹交错放置的方式,这两种弹药都能有效的引燃坦克燃油或者炮弹。
无后坐力炮射击效果惊人,火龙般的尾焰烤的周围空气都焦了,有低垂的树枝被扫中,瞬间碳化化为灰烬,枝叶燃起了火苗。炮手们无论命中与否都在射击后转移阵地,这是重火力班组的规矩。
鬼子还剩三十辆坦克,断后的车辆见寡不敌众,这支国军火力强大,尤其配属了“重炮”,无心恋战想退出战斗,兵种越精贵,心思反而越活络,他们可没有步兵那种傻乎乎的觉悟,被大火烧死极为痛苦,他们不约而同的想推开堵在路口的车辆残骸。
驾驶员使出浑身解数,用力冲撞着同伴燃烧的车体,炮塔则面对国军不停地开枪开炮,即使大部分枪弹都给树木剃了头,聊胜于无,起码给自己壮胆。
一门无后坐力炮组见鬼子想跑,立即锁定打头的那辆,射击员已经摸出规律:“装弹,装弹!”
“破甲弹好!”弹药手喊道。
二炮手随即合上炮闸,往旁边一闪避开尾部“允许射击。”
轰~咻,拖着灰白色尾烟的火龙与95坦克的炮塔亲密接触,当场炸飞了整个炮塔。周围几辆鬼子坦克见势不妙,便打算加大马力冲上斜面要绕过这几辆残骸。
无后坐力炮组紧张的装弹,冒着生命危险连阵地也来不及转移,在10秒中之内完成了2次装填,“放!”随着一声大喊。
火龙准确的命中了89式坦克的后侧装甲,发动机也被炸了出来。在被命中的瞬间,89坦克也不甘白白受死,打出临死前最后一发榴弹。落在无后坐力炮组5米开外,二炮手当场阵亡,弹药手因为位置靠后,被弹片击穿钢盔,削掉一块头皮晕死过去。气浪也将主射手同炮一起吹翻在地。
“呀,我要为你们报仇。”主射手将炮身从三脚架上卸下来,取过弹药手中血迹斑斑的炮弹卡进炮膛,扛起火炮迂回奔下了陡坡。一辆95坦克趁着乱,七扭八绕逃出了“坦克坟场”,慌慌张张的向来路逃去。
主射手扛着20多斤的炮身奔下坡,正赶上这辆95坦克跑出伏击圈100多米,他一个半跪,靠着手感粗略一瞄,也许是战友英魂的辅助,炮弹呼啸着掀飞了丑陋的炮塔,95坦克车长看到这个国军士兵,犹如看到了死神,不管三七二十一,轰的一炮,37mm炮弹在射手头顶半米处飞过,强劲的冲击波吹飞了他的钢盔,高爆弹在他后面炸开。射手没有倒下,靠着炮身拄地,顽强的支撑这身体。身后爆开的火球,奇迹般没有伤到他一根毫毛。他欣慰的笑了。
战斗已经进入尾声,上百辆战车在熊熊燃烧,腾起的黑烟遮天蔽日,几乎听不到鬼子伤兵的哀嚎,不是已经烧死就是被击毙。志贺大佐因为失血过多奄奄一息,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身体开始变冷变轻,他似乎看到静冈县的妻子给他烤着秋刀鱼,味增汤的味道渐渐清晰。
“下辈子还是在日本吧。”他头一歪,瞳孔已然发散。
廖耀湘抽了下鼻子,说不出来是烧人肉的臭味还是柴油的臭味,挥挥手厌恶的说道:“尽快把火扑灭免得引起山林大火,回了自家地盘就得不偿失了。点清伤亡,抢救伤员。15分钟后撤离阵地。”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