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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睿说出他的推断让队员们大吃一惊，不过很快平静下来，人们脸上更多的是谨慎。

　　“毒气？很有可能，鬼子的一贯伎俩，要是那样的话就不好对付了。”

　　“给司令发报吧，死了鬼子没事，老百姓遭殃就说不过去了。”

　　队员们皱起眉头，要是常规武器威力再大也不怕，毒气的后果太可怕。

　　方睿先给大家吃下颗定心丸：“先别见风就是雨，再仔细观察下。”

　　日军车队正在调整位置，方睿跟孙克坚用心观察了一会发现了端倪。

　　“队长，我发现鬼子拖着一大坨东西，会不会是炮。”孙克坚等鬼子车队运动的更靠前后，意识到那些黑乎乎的鼓包肯定有问题。

　　“如果运毒气应该都是带棚子的车，他们也会带防毒面具，我也发现没有这点防护。”借助车头微弱的灯光，方睿极力分辨出指挥调度的日军脸上没有棱角明显的面具。

　　“看来还是大炮的可能性强。不过鬼子从那变出这么多大跑来，不说美军都封锁了东山的对外联系。”孙克坚觉得后面的车应该拉的是弹药，他们也都知道火炮车队的布局。

　　“那个就不是我们能企及的了，先给司令部提个醒。你继续观察，我去发报。”方睿慢慢退出位置。

　　正在值班的胡琏接到侦搜队通报，拿起来又放下，决定把这个消息压一下再告诉美国人，现在又不是国军进攻，他担心美国人会先打掉火炮阵地，还要让侦搜队去忙活。但他把此事放在了天亮需要解决的首要位置，准备等跟康咏筠交班的时候说。

　　时针指向四点，冬季的夜晚要长，如果不是窗外的植被提醒，胡琏每每有种在湖北的错觉。想到刚跟康咏筠接触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传说中的名将有点二世子的感觉，虽然军容和举止无可挑剔，不过跟很多寒门出身的将领气度上总有不同。

　　无论走到哪里总能有很多奢侈品来享受，在澳洲时候也要隔几天吃顿海鲜，喝着法国白兰地改善生活。说他很西化但对中国传统文化很热爱，收藏各种名瓷、古书，可能是海外成长经历没接受过更多国学教育还时不时的掉下书袋。康咏筠没有明显表露过，他却深刻的感觉到司令还是个民族主义者。犀利的目光和独到的思维让胡琏多半都在配合，最多是锦上添花，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束缚感。平心而论，胡琏是对康咏筠竖大拇指的，这完全是在军事上而言，也明白为什么康咏筠能始终战胜日军，不仅仅是武器问题，国军的嫡系师一开始比他的装备还要好。

　　陈诚曾做过暗示，等海外作战结束，他肯定会作为主力军军长，想及如此胡琏也能感受到陈诚的良苦用心，踏心的在远征军做好师爷。

　　东山登陆让胡琏领略的什么叫强大炮火，心里多少还有些小激动，看康咏筠指挥若定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见过大场面。梳理下心情，胡琏把目光放到台北，据美军空中侦察照片显示，日军在外围修筑起大量的子母堡、连环堡。以前还以为日军火炮不足，今晚新来的情报给他敲响了警钟。

　　二次登陆的部队还没确定，他想让自己的老部队去试试，强悍的部队是打出来的，就像孙立人已经在国军序列中打出了名堂。胡琏即存了私心，决定天亮跟康咏筠商量下，就说国12师经验欠缺，最好多锻炼下，明着说更好。

　　觉得刚闭眼就天亮了，6点多太阳还没完全露出来，胡琏被越来越多的人声吵醒，起身想去洗把脸，康咏筠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

　　“伯玉累了吧，早点去休息，没什么事就都交给我。”康咏筠挥手让李副官去煮杯咖啡。

　　“不怎么累，这是侦搜队发来的最新情报，我让他们继续观察确认。怕美国人改主意，我就没有转发，等端了鬼子指挥部再说。”胡琏递过电报纸。

　　“鬼子那里来的火炮，白天的航空侦查没有发现，看来一定是鬼子为了保密走夜路，还用了这么久，难为他们了。区区几门火炮也不能成为多大障碍，一会再告诉美国佬。”康咏筠也不担心美国人生死。

　　“66师团长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希望能吃上最后一顿早饭。”胡琏接着幽默起来。

　　北川一夫洗漱完毕，看着起伏的山峦一时间心怀故土，想起来小学时会的和歌：“行出田儿浦，银光泻碧空。富士高岭山，瑞雪正蒙蒙。日本很多地方想必已经白雪皑皑了吧。”

　　早餐很简单，一碗白米饭，一碗紫菜汤，腌咸萝卜，还有盒纳豆鱼罐头正散发着特殊“香味”。

　　北川一夫细细咀嚼，慢条斯理吃完早饭，不等勤务兵收拾完桌子边走向指挥室。他从心里就不满意长谷川清的战术。一开始就没有识破敌人的手段怨大本营，可是分段把守最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现在师团伤亡过半，且失去了侧翼，背水一战也不会提升士气，好在最新抵达的火炮能让他多些掩护部队撤退的时间。

　　“敌人没有再次增兵真是我们的幸运，不过也说明敌人看破了我们的实力。马上西历的圣诞节，不知道米兵会不会因此停止进攻。”北川一夫默默想着。

　　“将军，火炮已经部署完毕，须见联队长请求对敌人阵展开炮击夺回失去的阵地。”一个参谋前来请示。

　　“笨蛋，真是愚蠢的主意，就这点人马就算夺回一部分阵地，很快也会被敌人坦克碾碎，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等敌人进攻，一点点把他们消耗掉。”北川有些怒意。

　　“你下去吧，让须见联队长守好阵地。”参谋长织贺让他赶紧走开免得挨揍，接着对北川说道：“将军，撤退的道路太过狭窄，我们无法整体转移。。。。。”

　　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织贺接起电话：“我是参谋长，怎么回事。”

　　“报告参谋长，侦查兵发现敌人阵地上战车活动数量增加，恐怕会发动更强势进攻。”手下语调急促。

　　“继续侦查，有情况马上汇报。”织贺放下电话。

　　早晨牧师自行火炮发动的声音传的较远，加上实施掩护的谢尔曼，隆隆的响动惊扰的日军。“牧师”昂起105mm粗的炮口，将要对日军宣讲美妙的旋律，让日军距离上帝的声音更近。

　　一名二等兵从屁股旁边抽出一枚高爆弹填进炮膛：“这是我距离敌人最近的战斗，希望在敌人反击之前能迅速撤退。”

　　炮长最后检查了方向盘道：“反击？他们哪有能威胁到我们的火炮。”

　　每个车组都比较轻松，似乎只是次例行公事。

　　155火炮阵地上口令声短促而响亮，粗大的弹头塞进炮膛，后面的发射药包还落上了炮兵的一个吻。

　　一只白鹭落在火炮伪装网旁边，低头看了看冷冰冰的家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即振翅高飞。

　　“开火！”炮长们猛地下令。

　　轰，随着火绳拉动。阵地上传来排山倒海般的炮声，硝烟顷刻弥漫阵地，第二发炮弹又被装填进膛，急速射让炮兵们根本无暇停歇。

　　牧师的火炮射速更快，很快就发射了5发炮弹，精力充沛的炮手们接到命令便是在停止开火前将炮弹尽可能的都打出去，越多越好。

　　数百发大口径炮弹到达顶点后，近乎垂直的落下去。

　　“听，敌人在炮击。”北川一夫站起来，耳朵还真转了一下。

　　轰，轰，轰轰，没容参谋长接话，剧烈的爆炸在周围接连而起，透过贴有米字条的玻璃窗，织贺参谋长看到几名士兵被红黑色的火球撕扯的粉碎，随即强大的气浪和破片席卷了过来。

　　玻璃片、弹片钉了织贺一身一脸，然后被贴到了墙上，成为血肉模糊的一片人肉名画。

　　北川一夫也跟着桌子栽倒在地。

　　这下在没有卫兵前来救助，北川一夫恍惚中听不清也看不明，只见半个人形从大门外飞了进来，接着房子一角塌了，大堆瓦砾木头哗啦啦砸落在各种人体上。北川一夫眼前一黑，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而外面的炮击还在持续，人体残骸与工事材料被重炮弹反复撕扯揉虐，地上弹坑被抛土填满随即又产生新的弹坑，当然旁边的民居也不同程度的受到波及，被直接命中和冲击波摧垮多间。

　　周围的日军想救也不敢冲进弹幕，不能接近，不能抢救伤员，只能在外面眼睁睁的看着师团部在战火中消失。

　　炮击持续了10分钟，重炮梳理的10分钟成为目击鬼子多少年不曾忘却的噩梦。在炮击停止的那刻，硝烟还未散去，一群鬼子疯了似地冲进“师团部”，只有一堆堆焦黑的人体碎块和各种表面烧蚀过的瓦砾。再看师团长所在的指挥部，已经只剩两个大坑，周边堆积着分辨不出的碎渣。

　　“师团长！”有鬼子受刺激空喊着，问题是现场就连一个伤兵也没有了。

　　“八嘎，有敌机！”现场传来一声嘶哑的报警。

　　呜，呜，几发火箭弹没容鬼子卧倒便落在他们身侧，火球将刚做出反应的鬼子吞没。冲击波震碎了他们的五脏六腑，即便是在爆心边上卧倒的鬼子也已经死亡。

　　为了追求效果，美军的舰载机将在炮击后补充轰炸。鬼子都集中精力在炮击上，没有发现高空的美机，得到机会的美机高速俯冲而来，根本不给他们喘息时间。

　　数枚500磅炸弹裹着风声，落入敌群，不仅扫平了原师团部的垃圾，还把民房也摧垮一片，远大于先前的炮击效果。一些日侨因此命丧黄泉，本岛居民也死于无辜。

　　追加轰炸带走了赶来救助的上百鬼子性命，让师团部的大小官兵死地不能再死。66师团一下子失去了指挥中枢，台北也只收到了半截电报，惊诧于这边戛然而止，赶紧数道电报催问缘由，却如石沉大海。

　　连带两个联队部，66师团真的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这次联合突袭行动完成的实在漂亮。侦搜队远程目睹了全过程，赶紧向司令部报喜。

　　趁着日军群魔无首，美军顺势发动了全面进攻，经过大半天战斗谢尔曼坦克带领美国大兵一举把日军驱逐过了大甲溪。

　　“司令，美军刚来电话说麦克阿瑟马上抵达机场，让我们一道前去接应。”李副官匆匆来报，打断了关注战局的康咏筠思路。

　　“他来了？不好好过圣诞节跑东山来。想跟菲律宾隔海相望吗？”康咏筠扫了一眼日历，今天刚好24号。

　　“总归是我们名义上的领导，去就去吧。勤务兵，帮司令换衣服。”胡琏招呼道。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