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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班护卫下,康咏筠乘坐一辆中吉普准时到了机场,后面几辆车上还有其他国军师长一同抵达。
等车外尘雾一散,李副官给他拉开车门,大皮靴踏上水泥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康咏筠带着刚配发的美式大檐帽,跟历史上的中央军款式无异,雷朋太阳镜替他遮挡着热带阳光,卡其色衬衣的领子上别着三颗星,外衣却是深红棕色的飞行员皮夹克,订制的金质领带夹上还有一颗缅甸蓝宝石在阳光下发出绚丽的光芒。
“你不怕狙击手一眼就瞄上你?”龚雪菲揪着领带曾问道。
“我就是换身列兵服,狙击手也能挑出我来。再说能杀我的狙击手还没生出来。”康咏筠满不在乎的说着,当然外围的狙击小组也给他提供着全天候警卫,否则吹牛的代价可是惨重的。
环望了眼机场,已经有些美军陆航战斗机排列在机窝,康咏筠对他们没及时参加战斗很是疑惑,另一边稍远处中美工兵还在不停的赶工扩建,不过已经到了收尾阶段。防空哨的士兵们比较懈怠,可能跟觉得日军没有能力空袭有关。
克鲁格等美军将领早到一步,上来跟他打个招呼:“康将军的敬礼和穿着跟美军很像啊。”
康咏筠也笑嘻嘻的回复:“中国有句古话,近墨者黑,成天跟你们混在一起也不知不觉受了影响。你们不也是都一个个学会了喝茶。”
两国将军不禁一齐大笑。
克鲁格对早上的炮击效果赞叹不已:“康将军,没想到你还有一支超高水准的侦查队伍,能一举打掉敌人的师部让我开了眼界。前方果断出击把日军赶过了河一天之内完全收复了彰化台中地区,进展如此神速又创造了一次伟大胜利,替我向你的侦察兵们表示感谢。”
康咏筠露出白牙笑笑:“没问题,我一定会转达到他们那里。我们的侦察兵掌握了一些日语,熟悉日军作战风格,能够最大限度的接近日军,所以凭借地形和其他幸运的因素,两军合作出这次胜利也是上帝的意图。”
霍尔将军接过话:“不过前线反应没有发现日军有重型火炮存在,也许是把它们又转移了。无论以后那支部队参战,不早点将他们消灭掉都将是个潜在威胁。所以能再一次获得将军麾下“了不起”的侦察兵们帮助吗?”
康咏筠欣然道:“当然,我觉得很有可能是那些小伙子们进攻过快,让日军火炮来不及展开,所以跟着溃兵逃跑也是不无可能。我会让侦察兵们擦亮眼睛早点把他们揪出来。”
霍尔将军回味着战斗似乎很重视过程:“没有那些英勇的侦察兵也不会有这次胜利。将军,我不光认为运气成分更大,我想他们可能有更过硬的本领,能否进一步加强在这方面的合作。”
康咏筠可不想一些东西都被美国人学了:“我们现在的合作基本都是全方位的,无论是训练还是战斗都有观察员在行动,相信你也有相关的报告。我们的优势在于人种和习惯吧,他们更勇于冒险,但我并不强调这种冒险,因为会付出不必要的牺牲。”
提到牺牲,美国人都抿紧了嘴,因为让美国大兵去执行明知要死的任务他们多半会拒绝,这点比不上东方盟友或者敌人。
一架B29在六架野马的护航下出现在视野里,机场方面也通知大家,麦克阿瑟将军即将抵达。编队绕场一周后缓缓下降,B29巨大的轰鸣声马上充斥了大家耳膜。
康咏筠心中暗笑:“麦克阿瑟还是惜命,用B29当座机。”
B29结束滑跑,由引导车带领停在跑道一侧,舱门打开,很快露出麦克阿瑟戴着墨镜的老脸,跟人们挥手示意后,随手把玉米芯烟斗塞进嘴里。国会前不久授勋他为五星上将,如今可以称呼为麦帅了。
走下舷梯,麦克阿瑟同中美将领逐一握手,并寒暄两句。
到康咏筠面前时,麦克阿瑟拍拍他肩膀:“康,马歇尔曾对我说过太平洋远征军会有更出色的表现,没想到超出了我的预想,继续保持吧。克鲁格说你有个圣诞礼物给我,呵呵,没想到我急匆匆的来了吧,我想说礼物很不错,谢谢你。”
康咏筠保持了中国军人特有的谦虚:“将军,如果你再晚到几天可能就会有中国的新年礼物了。机场还没完全建成,如果有不适之处请谅解。”
麦克阿瑟歪过头问克鲁格:“你看他真是谦虚,告诉我现在机场的起降能力吧。”
克鲁格顿了一下道:“本机场可以起降一个联队的B29和一个联队的P51,另外一个机场可以起降一个大队的B29与一个联队的P51,完全达到了预期计划。得益于两国官兵的日夜辛劳。”
麦克阿瑟咧嘴笑道:“你看看,多么令人兴奋的消息。我就是来看他们是怎么踢天皇屁股的。”
说完,目光越过康咏筠肩头,特地多看了龚雪菲一眼,忍了下没有说话,在这种场合,一个五星上将单单跟个女军官说话就不合时宜了。
车队在严密警戒下一溜烟的前往克鲁格指挥部,会场早已布置好,等待着麦克阿瑟的长篇大论。到底都是长一身黄毛的,麦克阿瑟把三分之二的话都用在了美军良好的表现上,剩下的三分之一也是在说中美合作愉快,却没有把国军官兵的前赴后继放在眼中。
康咏筠并不在意,美国佬对其他人种的轻视不是一天两天,再说从服装鞋袜到武器装备都是美军供应,东山又是中国的土地,让他过过嘴瘾还不行。担心的是手下控制不好自己情绪,回头看去只见孙立人只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似乎早有预料,而杜擎峰一脸黑线,那架势想拉麦克阿瑟出去决斗。杜擎峰察觉了关注的目光扭过脸去,康咏筠对他轻轻摇摇头。
“司令,这麦克阿瑟欺人太甚,好像国军弟兄都是他美军跟班。没看咱们的战果更多么,咱们是正规军,又不是鬼子的皇协军。他奶奶的,受不了了。”杜擎峰走出会场就对康咏筠大发牢骚,解开扣子气呼呼的说道。
“哈哈,宰相肚里能撑船,你也是封疆大吏,用着美式装备,风头盖过美军,他就是说美军全天下无敌也随意。此人骄横狂妄,早晚有被收拾的时候。抚民,你在海外时间长,劝劝他。”康咏筠出来便把麦克阿瑟的话忘到了脑后。
孙立人把杜擎峰带向一边当起了心理辅导师,康咏筠跟其他国军将领随意聊着天,他知道麦克阿瑟肯定会单独约谈见没人通知他,于是就决定打道回府免得浪费时间。
就在他走到车前时,偏偏后面来个美军中尉冲他敬礼:“将军,麦克阿瑟将军请您前往他的办公室。”
康咏筠只好对其他弟兄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见麦将军。”
走进老麦的临时办公室,他正往玉米芯烟斗里填着烟丝,大大咧咧的招呼道:“Hi, Kevin,坐下吧。能更近的轰炸日本人,恐怕你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吧。”
康咏筠保持礼貌的微笑,坐在他桌前的椅子上:“非常高兴,还带着一点点兴奋,B29不用减少太多燃油,增加了载弹量,一定会把日本人炸得只剩一条内裤,说不定能尽早结束战争。”
麦克阿尔听罢哈哈大笑:“只剩一条内裤,没错,你真幽默。话说那些日本人的内裤真是令人觉得羞耻,只有如此龌龊的民族才穿这种垃圾。坦率的说平民都想尽早结束战争,可我们是职业军人,没有了战争我们就会失业,简直是矛盾啊。”
康咏筠想了想道:“世界大战不会持续,但局部冲突必然存在,所以军人还是有用武之地。”
麦克阿瑟擦燃火柴,喷出一口浓烟说着:“很有道理,军人就是为战争而存在的。另外你关于二次登陆的计划我看了,这种小规模的行动跟克鲁格商量后报司令部批准便可。我会让海军协调行动。我们的精力还是要放在不久的菲律宾作战上,克鲁格已经给了你些资料,我会让秘书不断给你们更多情报。希望尽快拟定出联合作战的计划,完善起各项细节,我想在东山登陆中已经有了良好开端,所以我对菲律宾作战充满了期望。”
康咏筠端正道:“将军,我会同克鲁格将军做好战术计划,但是国军参战的规模要报请委员长批准,因为东山还需要国军协防。当然,菲律宾作战国军依然会同美军合作愉快,您会很快站在马尼拉街头接受人民的欢呼。”
麦克阿瑟很高兴,捋了捋头发:“同你谈话真是愉快,消灭东山日军后,有强大的美国舰队保护,日军没有能力反击,所以中美两个师便可以完成防御,委员长也可以再派一个步兵师过来。我等候你的好消息。”
康咏筠站起身来敬礼道:“是,将军。我先告辞,祝您圣诞快乐。”
麦克阿瑟也站起来道:“不急,kevin一定要留下来,我邀请你和龚小姐参加圣诞晚宴,你知道圣诞节对我们有重要意义。”
康咏筠只好道谢接受了邀请,出门告诉龚雪菲,她一脸的懊恼:“我身体不适,不想参加。”
“没办法,打个晃吧。直接不去就是不给人面子,跟我看看有没有漂亮的美国大妞。”康咏筠摘下帽子,弓身钻进了中吉普。
离着晚宴还有相当长时间,康咏筠抓紧了赶回司令部,为二次登陆做了部署。
翻了翻胡琏做了的登陆计划,康咏筠二话没说就签字同意了,不过要求再加上一个美军步兵团,让其对新竹方向日军进行警戒和阻击,
“对了。进攻花莲的联合部队受到猛烈抵抗,宜兰的日军都赶去增援,不过受到了美军舰炮的强力阻击,将大股敌人毙伏于路上。拿下花莲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再前往宜兰,道路就成了问题,不利于大部队机动,如果日军依山设伏也很容易受到较大损失,不如也在宜兰进行登陆孤立台北。”胡琏指着沙盘说道。
“宜兰确实有较大平坦的地形,不过周围多山,拿下来以后也难以让机械化部队通过山区,其实让美军舰炮多轰他们几次就够了。暂时不用在花莲分摊兵力,日军处处设防,台北的日军也就没那么多了。我们集中兵力直捣敌巢是不是更好。届时,区区一个宜兰,就是金城汤池也不足挂齿。”康咏筠看宜兰被群山围绕,觉得拿下来只是名义上好听。
“恩,这点是我疏忽了,就依司令之言。盛参谋,将我部作战计划送至美军司令部。咱们也要加快行动,早点结束东山战役。”胡琏合上文件夹。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