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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们晃落钢盔上散发余温的干土,挣扎着从土里抽出步枪,凭着肌肉记忆上了膛,栓动步枪的可靠性确实要好基本没什么大碍。瞪着绿豆眼盯着照门总觉得前边国军人影发花,但随风飘过来的坦克尾气强烈的刺激着神经,要不想死就赶紧开火。
“射击!”受了伤的中队军官首先打响了手中的步枪。
乒勾,乒勾,当当当当,步机枪零落的响了起来。炮击过后还没来的及清点伤亡国军的步兵坦克就到了,一听防线里的枪声中队副川村就觉得这下完了。刚才一发155炮弹把中队部炸塌半边,中队长跟电台埋在一起也没时间去挖。
川村只好临时接替指挥,下面小队长只剩一个半,川村耳朵里堵着土,说话都要靠喊。抓起步枪守在唯一的重机枪旁,川村第一枪就击倒名国军感到很欣慰。
重机枪在靠后的机枪堡里富有节奏的射出子弹,打的远处谢尔曼上火星点点,黄铜弹壳不时崩落在川村身上,透过军装的灼热未能引起川村注意,他大声喊着:“打步兵!打步兵!战车是无法打透的,不要浪费弹药。”
机枪手赶紧转移枪口扫完剩下的7发子弹,没等枪机停顿,副射手马上又送进一个弹板。眼瞅着三个国军抽搐几下倒了下去。
面对缺乏反坦克武器的窘境,中队里早有预案,鬼子也不缺乏当年台儿庄国军舍身的精神,提前选出敢死队抱着炸药包趴在战壕里只等谢尔曼近身,不过炮击完毕之后敢死队也去了5成。
几名鬼子怀里绑着炸药包慢慢朝坦克爬过去,不过国军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肉弹”,见到活动的人形各种长短枪支首先打了过去。
轰,轰,两个鬼子在20多米外就被打爆,血肉横飞到了国军身上,其余的也被乱枪打死在战壕外围。其他鬼子一见惨景也都收住脚步等待其他机会。
川村眼光从那两堆碎肉身上收回,正看到M4短管75加农炮已经转了过来,无论如何92机枪也瞒不过坦克的观瞄系统。一股寒意从脚下传来,手上的汗毛都乍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恐惧过后反应过来两个字:“快跑”。
再转移脚步已经晚了,三秒钟时间足够让炮手摇动手柄对准目标。川村只见一团硕大的火焰从炮口喷出自己就冲出了机枪堡,当然不是靠双腿跑出去的。
进攻方的伤亡总是要大于防御方,即使有绝对的优势也不例外,何况鬼子的射击精度确实不错,付出十几人伤亡后,国军的靴子踏上了鬼子阵地。
忽然一声闷响从辆横跨战壕的M4底部发出,众人扭过头去那辆坦克埋在一人多高的土雾中,发动机则冒出了火苗,三个乘员大声呼救着向舱门外爬出,步兵们赶紧七手八脚的把他们拽出来并扑灭了身上的火。
不用说肯定有装死的鬼子,其他坦克见状马上加大油门倒车,步兵们也改换方式先挨个清理鬼子尸体。
坦克连长石常春骂声晦气,一边心疼过早损失的坦克一边提醒各车组注意不要冲的太早。
步兵们消灭完残余的鬼子,继续向前突击,一个排长过来拍拍坦克:“没事了,都整干净了。”
石常春也钻出半个身体骂道:“狗日的们,恨不得来回碾他们几次,下次可不能被小兵子干掉。让兄弟们多辛苦点吧,回头请大伙喝酒。”
“俗话说阴沟里翻船,这也是没办法的,前面我让兄弟们留点神。唉,白瞎辆重坦克都挺心疼的。”那排长迈开步子,几步跟上战友。
又是一阵枪声,不过很快美式武器的射击声就盖住了日系,点30机枪的持续性和射速都很高,对射的话92式哪方面都不占优势,40榴弹发射器和掷弹筒又是针尖对麦芒,加上还有60迫击炮以及点50机枪压制,国军正缓慢而有效的瓦解日军防御。
这支中央突破的机械化连队以硬碰硬的方式消灭所遇到的一切抵抗,简单而直接。当然连长孙德伟的旁边也少不了身背大功率步话机的通讯兵,随时呼叫团部的火炮。
当谢尔曼的身影从青蓝色硝烟中冒出,竹林里两门战防炮也先后开火,正被中间重机枪中队火力吸引的头排车顿时身中两弹。保田中佐将战防炮布置在两翼,要求放近了再开炮,力求首发命中,这么多坦克他们机会太少。
炮手们很明智没有选择谢尔曼正面,而是瞄准了侧方估计薄弱的位置。战防炮身管猛的后座,细细的穿甲爆破弹穿过竹林缝隙装向那个明显的青天白日徽。
高大的谢尔曼难以逃脱很容易吃了炮弹,可惜炮手们期望的事并没有发生,94式战防炮穿透力还是太低,谢尔曼还是没有起火更不会爆炸,他们还是稳稳的向前移动。
不甘心的炮手们再次发射,这次产生了战果,坦克手们在外面绑上的帆布包被打飞,瓶瓶罐罐或者各种纪念品散了一地,终于激怒了车组乘员。
“两点和十点方向发现鬼子隐蔽的战防炮。”部下来报。
“敲掉他们。”打头的坦克排长马展峰随口答道。
南部的鬼子们再没有坦克装备,谢尔曼目前都用高爆弹,同时它也是二战中炮塔转动速度最快的坦克,并装备有火炮垂直稳定仪,于是缓缓前行的谢尔曼甚至没有停下,转动炮塔,瞄准,击发。
两辆坦克更像是队中的竞赛,轻松将两门战防炮掀飞。保田中佐摇头退向联队部,不用多久他和联队长都要上阵拼命了,他想到临死前还是把上月新酿的酒喝掉免得便宜了支那兵。
东山虽多产稻米,可禁不起本土挨饿,今秋收缴上来的大米基本送给了本土,保田还是奇怪为什么国内来信还是称配给不足,哪里知道大部分运输船都被美军潜艇送进了海底,而康咏筠送给日本的病虫害依然在给裕仁添乱。
几座水泥构筑的连环堡垒确实给步兵来造成了麻烦,不过也是大象脚下的绊脚绳而已。
日军的步兵炮拼命开火,不断腾起的爆炸让巴祖卡接近有些难度,不过小组还是在机枪掩护下绕到了侧翼。火光过后,碉堡被炸掉一块,机枪停顿片刻重新开火,同时落下的还有90迫击炮弹,这是日军的强力近距支援火力,在缅甸国军领教过其不俗的威力。
无后坐力炮很快进行补射,200米外一条火龙直冲鬼子碉堡,有着三脚架的无后坐力炮射程更远也更准确,破甲战斗力侵彻了60mm的水泥掩体,将后面的机枪组炸的血肉模糊。
连环被打开一节,剩下的便好对付,很快后面的坦克赶上来封住了堡垒射击孔,让步兵冲进了战壕一端。
三支点45冲锋枪暴雨般的子弹打在迎面冲来的五个鬼子身上,血雾连连喷溅在坑壁上,明晃晃的刺刀根本不能近身。后面几颗菠萝样的手雷越过还没倒下的鬼子肩头又炸倒一片,趁着冲锋枪手换弹夹的功夫,两杆散弹枪砰砰的展示着火力,射手无需瞄准,就平端着枪利落的击发上弹,见一个打一个,哪怕鬼子刚露头一蓬铅弹过去打在钢盔上也要凹下一块。
几个战士围住反锁住门的一个碉堡,里面鬼子从门上小孔里不住的开枪,子弹又射不穿铁门,马上喊过一具火焰喷射器,射手选好角度也避免回弹的稠油伤到自己随即做了个半秒钟的喷射,整个铁门都被火焰包裹,一股燃烧的稠油也钻进了方形射击孔,从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表明鬼子极爽,片刻便停止下来。不过国军也没有耐心等候火焰熄灭,一个战士忍住灼热往射击孔里塞进两颗手榴弹炸开铁门,随后往里又喷了股火焰让地堡彻底燃烧起来。
海野联队长无法让他手下任何一个中队回援,基本都已经被国军攻势牢牢吸在阵地上,而且国军锋线步步逼近,不时有流弹落在联队部附近,联队部所有人都分到了武器,伙夫都怀抱炸药包准备拼命。
不远处的医院无法行动的伤兵们都分到一枚手雷,护士静子并非军职人员,乃是当地医院志愿者,此刻正帮着医生分发武器,脆弱的双臂怀抱着十几颗手雷,伤员们每当拿起手雷的时候都会说声:“辛苦啦。”
静子也为他们视死如归的精神感动,流着眼泪鞠躬道:“谢谢为国家做的一切。”
医生提醒她道:“分完手雷你也离开这里吧,你是平民他们不会对平民如何。”
静子却道:“也请分给我一枚手雷。我选择战斗下去,同他们在一起。”
医生怒道:“你疯了吗,要知道城里还有很多日本人,他们也需要你,活下去,这是命令~!”
一句话提醒了静子,只得含泪做着最后的整理工作。
几发炮弹落下,医院里一片慌乱,所有的民间志愿者都被集中到一起,院长强令卫兵将他们送走,静子最后望了医院一眼,将一把手术刀收在了袖口里。
“报告联队长阁下,所有的志愿者都已经遣散。”胳膊缠着纱布的副官向海野大佐汇报道。
“好了,你也下去吧。”海野没有回头,身上军装穿的整整齐齐,勋章也擦得锃亮好像去参加庆典一般,对着同坐一桌的参谋长道:“谢谢保田君,还能喝到这么好的酒。”
“东山是个好地方,只有好大米才能酿出好清酒。”保田参谋长端起酒杯敬道。
“我准备切腹为天蝗陛下效忠,请保田君做我的介错人吧。”海野回敬道。
保田自然不会推辞,两人各自干了一壶酒后,海野跪向东京方向,紧握战刀对准了胸口。
外面鬼子们以各自的方式对抗着冲来的国军和坦克,战斗到了白热化,双方都杀红了眼,国军基本见人就杀,日军也是嗷嗷的拼命。
坦克前向机枪都打的火热,舱内烟雾缭绕,射手被呛的泪流满面。攻到这里居然消耗掉了50多发炮弹,足见战斗的激烈和鬼子的强硬。
保田一身血污的走出联队部,里面除了两节的联队长一空无人,他选择战死而不是切腹,因为他知道那种痛苦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喊着几个士兵,他拿过一支步枪随后带头冲了过去:“去死吧,支那人。”
轰,一颗炮弹飞来,黑烟过后,原地只剩一个焦黑的弹坑。
连长石常春的坦克大摇大摆的碾过这个弹坑,忽听车载电台里呼叫:“石连长,现在战线推进到了那里。”
他不敢怠慢,赶紧回答:“报告营长,已经进入市区,正同步兵协同推进。”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