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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长武藤章在老林子里见到了灰头土脸的部下们,身上无伤者十里挑一,轻伤员们忍受着伤口溃烂的痛苦,目前只有浓盐水清洗杀菌,重伤员们尤其是诸如内出血、截肢者只能在呻吟中死去,眼珠能转的话可以活到第二天,如果嘴唇动都不动那么挨不过当天晚上。
面对弹药缺乏的窘境,都不能有自杀的念头,每人分得子弹和手雷有限,必须尽可能多杀伤敌人。
身穿白衬衣、绿色热带作战服的武藤章不惧营地腐臭,给伤病员们送去不多的慰问品,汗水浸湿制服的不适比不过盟军脚步迫近的忧心,北吕宋地区被中美两军分割成各部分,一部分被逼近山中打游击,通讯时断时续,另一部分便是眼前一步步向马尼拉退却的“直属混成集团军”。
本来没有这个名称,多个师团旅团被打残后,山下奉文只好将他们集合在一起免得让盟军一口吃掉,于是内部起了个外号,直接指挥官也变成了第14方面军参谋长武藤章。
武藤章在盖着树枝的帆布棚子下召开了联队长以上级军官会议,力求能对局势有所改变:“诸位,自敌军登陆以来,我军坚定誓死决战之信念,令敌人寸步寸血。然而我军严重缺乏战车和重型兵器,白天的严防死守效果不佳,司令部决定重点于夜战取得战果,诸位尽可直言。”
横山师团长正在发着低烧,强撑精神语气上有些不虞:“阁下,我师团现在仅剩一个半联队,且伤残过半,能冲锋者不足一个大队,前面屡次组织夜战和突袭,虽给予敌人重创可能返回的勇士寥寥无几,只怕我们师团没有战车是无能为力了,但势必会为天蝗陛下死战到底。”
听他言语多对自己不满,战车第二师团长织贺转身道:“自与本土失联之后,我师团无法获得任何零配件,一旦战车损坏难以修复,目前仅有十余辆战车尚能行动,也只可发动一次冲锋便会耗光所有油料,故必须找好机会,一次性投入给予敌人深刻打击。我观支那军战力与米军不相上下,这一点相信诸位也有体会,对支那军的夜战进攻均受到顽强抵抗,不过却忽视了米军,我主张对米军进行一次大规模夜袭,从支那和米军结合部突入很可能有更厚战果,我部愿投入全部机动兵力。”
反正也破罐子破摔了,不如把底牌全拍出去,织贺此言一出也得到其他人的附和。
第58混成旅田中旅团长补充道:“我还有两个大队兵力,可以投入一半以撕破米军防线。”
武藤章喜道:“夜战贵精不贵多,一次投入十余辆战车和三千人马已经是极限,再多也会造成指挥不畅。织贺将军可用全部战车加两千人全力冲击米军营地,田中旅团长指挥大队组织支那军的策应。今夜即可出发,诸位还有什么问题。”
田中旅团长道:“其他无妨,只是弹药较为欠缺,不知能否补充。”
横山师团长衡量了下道:“我部可以支援步机枪弹,重伤员无法操枪者已经上交了武器弹药,就赠给田中君吧。”
待田中旅团长躬身答谢后,武藤章便结束会议由部下完成准备。
夕阳透过林间空隙投射到武藤章的肩上,他瞅着漫天彩霞默默出神,美军对日本持续大轰炸,他的孩子在东京殒身,据称东京大部分地区被美军夷为平地。但他并没太过悲痛,擦擦眼镜想:“如果来到南方军恐怕还不如在东京战斗的好,同样是为皇国捐躯,还是距离靖国神社更近适得其所。”
砰,不远处传来一声手枪的闷响,官兵们仿佛习惯了般没有停下手中活计,片刻后武藤知晓一名少佐因为眼睛伤重,腐烂生蛆疼痛难忍举枪自尽。手枪也随之转给能战斗的其他军官。
用过鱼干、紫菜包饭之后,武藤收到山下奉文转来的通报,西吕宋岛第35军在盟军猛攻下力所不逮,防线已经一分为二,司令部将最后的预备队第54旅团投入战场;只求能消耗和牵制敌军,希望武藤多加保重。顺便提下在欧洲苏军已经占领了维也纳,只剩帝国在苦苦支撑。
武藤章遥望马尼拉,叹道:“敌军不过是想得到这座城,司令官已经命令该城不设防,可是岩渊少将不听劝阻,为何到了此等关节海陆两军还不能融洽相处呢。”
织贺师团长不假思索道:“海军一向眼高于顶,在吕宋岛他们没有给予敌军重创自是心有不甘,损失全部战舰之后也急于证明自己,既然岩渊少将愿意带领海军守备队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们也不便强令他更改。反正大家都是同一个归宿。不过这家伙还能享受下舒适的卧室,也不枉这份为国之心。”
武藤章知道他只得是什么,嘴角抽动下挤出一丝冷笑。
马尼拉西班牙风格的别墅里,洁白的海军制服熨烫笔挺挂在卧室一隅,身材高大的荷兰女子凯伦正无奈的接受岩渊发泄兽欲,房间里充斥着撞击声和声声惨叫,每一声惨叫都给予岩渊更强的刺激。
马尼拉沦陷三年多来,跟她一样遭遇的欧美女人不得不以这种方式换来继续生存的许可,近几天来每天都有不同兵种的军人来找她们,处于对征服感更多的索取,白种女人成为争抢的对象,凯伦无法听到广播可她从美军飞机出现频率猜到距离解放不远了。相比可怜的朝鲜和越南女人,凯伦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能够得到足够的食物。
“跟我在一起,你就不用每天侍奉很多人,你满意我的安排吗?”事毕后岩渊喘着粗气坐在床边问道。
“是的,谢谢将军的关怀。”凯伦给他擦去后背的汗珠,小心翼翼的用日语回答道。
“你真美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岩渊伸手捋过她的金色秀发,闭眼贪婪的嗅着。
凯伦心中作呕,也只好假装感激。
喝下杯冰水,岩渊没有像往常那样搂着她酣睡,反而一丝不苟的穿上军服,凯伦则给他系上金色纽扣。
“你可能还不知道,美国大兵已经在西部海湾上岸,很快就能来到马尼拉。听到这个消息你高兴吗?”岩渊伸着胳膊由她伺候,突然给她个微笑。
“。。。。无论怎样我都是将军的奴仆。”凯伦忍不住颤抖一下,随即小声回答道。
等她拿来军帽,岩渊接过后一扬下巴鼓励道:“去打开窗户,看看远处能不能发现美军的战舰,去吧这是命令。”
凯伦迟疑了一下,还是遵从了他,打开窗户,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急切的想寻找到能令她兴奋的东西,哪怕一盏灯,一辆车,一架飞机。但只有不时响起的枪声、手榴弹爆炸声,以及隐隐的尖叫。
砰,只觉后背一紧,身体渐渐轻了起来,凯伦无力的倒在地上,依然睁着蓝色的大眼睛,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岩渊手中的枪口冒出一缕青烟,他遗憾的摇摇头:“实在抱歉,你太美丽了,我无法带走你,请原谅。”
随手一抖洁白的床单,给她遮住慢慢冷却的面庞,岩渊转身下楼,只有那从金色秀发在风中起伏。
从今夜起,马尼拉注定疯狂,日军以各种方式屠杀着战俘、非日籍平民,并且尽量节约弹药,空气中血腥味逐渐浓郁,无数苍白的灵魂在空中飘荡。
衣阿华战列舰舷侧,麦克阿瑟吸着玉米芯烟斗,指着南部星空对康咏筠道:“Kevin,我必须尽快前往马尼拉,菲律宾人民在等着我,我想你一定理解这种心情。。。。他们正在流血,如果能马上结束战斗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康咏筠心说要是让你用命去换,你肯定不愿意,你真这么在乎土著们的姓名?当然他也只能礼貌地并且诚恳地回复道:“将军,当踏上海湾的时候,我相信马尼拉必然张开臂膀拥抱你。”
麦克阿瑟吐口烟雾:“呵呵,你是不是业余还写诗?听你说话感觉不错。前几天我把你的建议呈报给了参联会,尼米兹将军比较重视。。。。。因为在硫磺岛损失很大,虽然详细数字在统计中,但粗算伤亡交换比已经达到了一比一。不过第三舰队还是会对日本南部诸岛进行炮击,至于选择那里登陆我基本无权插手。”
来东山的美国大兵不断增多,不仅仅是补充和修养人员,伤员也占了很大比例,陆军和海军陆战队临时搭建的医院在城市里迅速扩张,中美两国不得不增加宪兵人数来维持治安。各种民间保障设施几何般递增,给草创的东山经济带来新的活力。但硫磺岛,是新来的伤兵们不愿深谈的词汇。
康咏筠更不想多问美军计划,他正等待蒋介石的回电,但迟迟未到不仅让他多几份猜测。等麦克阿瑟说完,康咏筠顿了顿道:“不管如何行动,只要坚信那是根据目前情况作出的最好选择便可以了。我不知道远征军会被调向何方,但希望能在抗日战场上发挥更大作用。”
副官过来提醒他们即将起航尽快进入船舱,于是麦克阿瑟扬眉道:“他们是一支不可多得的劲旅,等日本法西斯投降的时候,我要你在身边看我签字。”
伴随汽笛长鸣,衣阿华号战列舰缓缓离开港口,向着马尼拉湾进发。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