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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林保志一行到达兰州以后，DC-2机组即给康咏筠发了电报。那时候，康咏筠已经在樊城机场，准备起飞。

　　“师座，您的电报。”DC-2的无线电员递给康咏筠经过西安华侨航空队总队部转发的电报。按道理这些飞行员要称呼为康长官或者康将军，可他们都觉得喊师座更有归属感，因为越来越多的飞行员亲属进入康咏筠的公司工作，自然也是他们的师座。航空队也更像他的战术空军。

　　内容很短，只有几个字：“西北望射天狼。”这就标志着兰州的DC-3已经开始飞向乌兰巴托。

　　这时飞机开始滑跑，不多时便昂首起飞，绕机场半圈后，没有异常情况，起落架收起，航向转向180.

　　康咏筠将电报收进上衣口袋，剩下的事情他便控制不了，只能等小组传来新的消息。龚雪菲也不知道这次林保志他们的出行，好奇心使然，不禁看向康咏筠。他只是微微一笑，闭目养神，片刻之后忽然对李副官说道：“战区里的苏联顾问是不是从没来过我们师。”

　　“是的师座，从来没有过。”李副官肯定的回答道。

　　“一共有多少苏联顾问在战区？”康咏筠发现自己有些自大了，以为有前世的战术和各级技术兵种配合，虽然经常出其不意，但是在传统的大兵团作战面前只有理论，没有更多实际经验。这方面苏联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国家，具有军区大，兵种多，混合程度高的特点，大纵深大兵团作战方面还是走在世界前列，向二战时期如果纵深摆在欧洲的话，只怕面积要涵盖数个国家了。

　　李副官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也没鸟那些老毛子，只觉得师长英明神武远胜那些胸口一撮毛的“司机”或者“懦夫” ，嗫嚅道：“师座这个我只知道战区长官部顾问室的毛子叫斯科沃尔差夫，上校军衔。还有炮兵、工兵、通讯顾问一人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龚雪菲接着他说道：“此外还有孙连仲部的步兵、炮兵顾问各一人，张自忠部步兵兵顾问一人。不过他们的名字比较咬嘴，我没记住。这样就完全了。”

　　康咏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让龚雪菲做到他对面的椅子上。这架航班是专机专用，近段时间负责接送各战区高官，所以设有专门的高级长官座椅。其余随从便依旧坐舱壁的板条椅。康咏筠敲敲面前的小方桌：“那帮毛子一直也没去师里，是对我的指挥充分肯定还是不鸟我的出身，虽然在美国混过，可我现在也是国军将领啊。”

　　“你想多了，他们不是每个师都去的，如果去久了的话说明打的差劲，或者有些顾问是集团军长官要去派驻的。”龚雪菲推测道。

　　“好吧，不想这个。对于苏军跟关东军在东北的边界上的冲突你有没有关注。”康咏筠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龚雪菲错开眼神道：“这个我没特别关注过，说真的只是希望小鬼子被狠揍一顿。不是苏联应该很厉害的吗。不过目前听着似乎也没有特别重大的胜利。”

　　康咏筠眯起眼睛笑道：“一个第64步兵联队被砍瓜切菜般吃掉，还有总数超过一个营的关东军骑兵、伪满洲拼凑的骑兵团被打的全军覆没。还不算胜利。是不是师里胜利多了，联队级别的都觉得在正常不过了。”

　　龚雪菲眨眨眼睛：“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康咏筠眼光飘向窗外的白云：“我曾经研究过这场战役包括前几年的战斗在内。这是苏军第一次显示大军区里集团军多兵种合成作战。意义非常重大。在理想的地形条件下，坦克、飞机、步兵一拥齐上。战术落后、思想陈旧的关东军不被打的满地找药才怪。不过这是你们的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龚雪菲没意识到他说的曾经研究过实际是在后世研究，还以为是综合历来战斗和战役的研究。

　　“这是最好的学习机会，红军不少高级将领在苏联学习过，可是都是早前的事情，面对摩托化、机械化作战可谓一模两眼黑。总不能等人主动教你，谁给你去进行实兵排演。所以你们聪明的话应该派出最好的骨干学习观摩，虽然现在没有汽车大炮、飞机坦克，可是不能等有了在学习，那就晚了。”康咏筠压低声音，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离开这个范围声音都被风噪和螺旋桨的轰鸣干扰。

　　“你说的对，这确实是个可遇不可得的机会。我马上给上级汇报。”龚雪霏眼前一亮，绽开笑容。

　　“呵呵，如果观察员能成行的话，影响将无比深远。我保证收获巨大。”康咏筠认真的说道：“现在的苏军总指挥朱可夫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曾经强调过装甲兵的现代化作战。我实际上也是受过他的影响。当然这句话不要对你们上级说，否则会有大问题。”

　　龚雪霏像个小学生似地点头：“好的，我不说就是。不过这有什么大问题。他看来很优秀，难得你也推崇人。”

　　康咏筠自信的一笑：“我可以预言他将挽救整个苏联。”

　　闻言龚雪菲不由的对他一翻白眼。

　　中午时分到达重庆，这次是军委会办公厅的人来接，跟以往侍从室派员不同。康咏筠懒得琢磨潜在的含义，一路无语直到军委会办公楼，只是觉得重庆开始暑热，从雪佛兰里下来，只觉得汗水浸湿了衬衣。

　　既然是去见诸位大佬，也只好穿正装衬衣，临下车系上风纪扣。钻出来刚喘口气正见到张治中同2个老外说话。

　　“老师，多日不见，您一向可好。”他走过去招呼道。

　　“伯君你来了啊。最近打得不错，我都看了战报，指挥的很好，在五战区是面旗帜。”张自忠热情的赞扬着自己的学生。

　　“老师过奖了，学生不敢当。”康咏筠谦逊道。

　　“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两位是苏联来的军事顾问，巴季茨基将军和赫柳金将军。这是第五战区的五十九师康咏筠师长。”张治中给他们做了介绍。

　　“认识你们很荣幸。”康咏筠用俄语敬礼道，他在美国生活期间学过很多种语言。俄罗斯去移民美国的人为数众多，他学的句子很少，但是发音很纯正。

　　两位苏联顾问大感诧异：“康将军幸会，您以前学过俄语？地道的莫斯科味。”

　　“不，我的俄语老师教我的俄语不超过10句。”康咏筠一句话让人们乐了，彼此的距离也拉近很多。

　　康咏筠对在重庆的苏军顾问没有见过面，怎奈他信息来源广泛，已经对他们的来华履历做了了解，均是对中国有巨大战功的人物，经过翻译他随即表达自己的感谢：“巴季茨基将军您对国军的正规化和摩托化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从战报中可以看出很多战区都有了积极的进攻，我的老师也是对您赞赏不已。请允许我以一个军人名义向您表示感谢。欢迎您来我们师莅临指导。”

　　巴季茨基也高兴道：“中国军民为对抗日本法西斯付出了巨大牺牲，我们很愿意尽能力帮助中国军民。康将军指挥的战役我们都研究过非常有特点，也是国军现代化作战的突出人物，很高兴认识你。如果工作有安排，我很荣幸去贵师探讨。”

　　“郝柳金将军，多次听华侨航空志愿队提及您，他们同您一起并肩作战，对您敬佩有加。您执行超过100次战斗出动，我对您指挥的那次东山日军机场(日军重要的航管中心和战略基地)的轰炸记忆深刻，所有轰炸行动己方28架飞机飞机完好无损，还炸毁日机40架，营房10栋，机库3座，供该基地使用三年的航空汽油被炸毁。在轰炸的同时击落12架日本飞机。您是当之无愧的航空英雄。请接受我对您的敬意。”康咏筠退后两步敬礼道。

　　郝柳金也礼貌的还礼：“您太客气了，这一切都是中苏空军官兵共同努力的战果，华侨航空队的小伙子们技术高超，战术一流，我们多次协同作战，有效的粉碎了日军的数次进攻。他们也曾经常提到康将军您，我很好奇您作为陆军将领已经非常出色，一些空军理论您也掌握的很好，其中航空火箭就是来自您的发明。请问您也在军校学习过这些吗？”

　　“呵呵，空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陆军和海军在空军的协同下才能发挥更大作用。军校没有教过这些，很多也是来自书刊和官兵们的实战总结。我认为空军今后发挥的自用更大。至于航空火箭其实是陆军的武器，不过是装在飞机上而已。哈哈，其实苏联的航空火箭技术我想会更高。”康咏筠婉转的回答道。

　　郝柳金知道苏联空军已经装备了航空火箭，但是这还是机密，甚至关于具体的使用情况连他也不清楚，只因在中国太久了，不由得心里一惊，连忙追问道：“武器无所谓空军陆军，只要它可靠有效就是好的武器。怎么您对苏联的航空火箭也有了解？”

　　康咏筠意识到自己多嘴纠正道：“不了解，只是觉得既然我们能使用，那么苏联的科技更加高级，所以我个人以为航空火箭技术也肯定走在世界前列，并且希望能够得到苏联航空火箭来狠狠的打击日本侵略者。”

　　见他只是个人见解，毕竟他们也了解康咏筠拥有多项技术专利和兵工厂，所以放下了警惕心，郝柳金和巴季茨基对视一眼，微笑道：“我们在中国许久，并不清楚现在的发展情况，不过您可以向我们的总顾问提出这个问题。”

　　“谢谢两位顾问。老师，你们这是去那里。”康咏筠打算告辞。

　　张治中随和的拍拍肚子：“还能去那里，去祭五脏庙。都中午了，难道你不饿？走吧正好你来了，我当老师的也给你接风，下午你跟我们参加一个会议。”

　　“谢谢老师，我也多向老师和诸位顾问学习。只是我还没有报道，不如你们先走？”康咏筠道。

　　“你们这些办事的就是死脑筋，都中午了还不说先安排伯君找地方住下。没事，这会我们这些老家伙们都下班了，跟我走就是了。”张治中责怪接应人员道。

　　这样由康咏筠代替司机亲自开车，来到张治中说的就近一家清净的饭店，在包间坐定，少顷边上来饭菜。

　　这些毛子平时嗜酒如命，可这期间却也不饮酒，让康咏筠不由的佩服他们的纪律。

　　“老师，这次校长叫我来有什么事情。让我也好有所准备。”康咏筠席间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关于你的那份报告，委座很感兴趣，认为可行性很大，所以就其中的事宜同苏联总顾问切列潘诺夫将军进行了交谈。下午将有军令部办公厅、总参谋部的同事和长官与你一起同苏联顾问进行会谈。你要做好准备。”张治中放下筷子说道。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