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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悠下午结束完教学,正在办公室准备第二天的讲义,忽然来名士兵通知她司令要她早点回家。她见是家里的警卫员也不疑有他,便收拾好教案跟随其上车。
刚到家,康咏筠电话就打了过来:“长官好,长官辛苦了,晚上想吃什么菜让警卫去买。”
吴悠想了想道:“天热没啥胃口,吃点清淡的更好,自己家做便成。怎么这么早让我回来。”
康咏筠道:“想你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处理完也早点回去,好多话跟你说。”
吴悠知道他很少做这种特殊的事,虽然对话就像亲昵小夫妻,回来一定会有特殊的事情要说,于是就泡壶茶吃了块点心继续备课。
过了40多分钟,康咏筠的声音响在院子里:“呦呵,院子里芍药开的真鲜亮。”
随即吴悠犹如蝴蝶一般翩翩而出,去重庆时间并不长,可每次相聚时间太短,如不是当着卫兵们的面一个热切的拥抱肯定少不了。
李副官去了前院办公室值班,卫兵们也关上了二门,院子里很快清净下来,夫妻二人终于可以开怀畅谈。
康咏筠从冰箱里拿出瓶可乐起开喝了两口道:“往前我要去海外作战了,多年夙愿终于获得两国当家的批准,先准备登陆东山然后是菲律宾和琉球。正式命令已经下达,我作为太平洋远征军司令将率领国军与美军共同作战,名义上的领导便是麦克阿瑟。今后半年多甚至将近一年也没几次回国时间,所以让你回来就是想尽量多陪陪你。不过仗快打完了,忍忍就能迎来胜利,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关门过小日子。”
吴悠听了没有特别激动,为他高兴是真的,展颜笑道:“那老天可真是垂青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真替你高兴,那我们开瓶香槟庆祝下,也要弄几个好菜。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半年多也不算什么。你多注意身体,跟美国佬合作也有经验,确保自己不被坑便好。”
康咏筠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咱们啊就是生怕对方受委屈,混到这个份上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在路上想过了,我不能带着老婆到处打仗,但是一战区不要待了,人一走茶就凉,不想出点小麻烦牵扯心情,还是回西安,在医学院里多培养一批学生搞搞后方建设,没事了去基地可以散散心权当度假。你若安好,便是我的良辰美景。”
吴悠听到最后一句,记起以前他说这句话时候的柔情,心头不禁颤动一番:“我等你,为了你能安心作战我也会安好。对了,我去了西安,也把父母和孩子接过来。你说以后胜利了,我们在哪里定居。”
康咏筠轻叹一声,把可乐瓶子搁在桌上,看着瓶壁上冷凝的水珠一颗颗滑落,有谁能体会那种知道结局却不得不做的心情。他沉默下来,吴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低落下来,急忙出言询问。
摇摇头苦笑道:“好好珍惜以后的时光吧,有些事情现在不能说的太多,不知道我一个人能改变多少,但是有些事终究还是改变不了的。唉,说乱了,你听话真的要把未来一年铭刻在心里。万一以后流落海外难回故国只能靠那些记忆来温暖岁月。”
吴悠害怕起来,眼睛里慢慢有了泪水:“不要,千万别这样,你说的好多都发生了,我怕,求求你不要这样说下去。”
康咏筠抱过她,吻下云鬓道:“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我先提前打个预防针。提醒你不要浪费时间,更不要说出去,不然被软禁了也是最好下场。”
气氛一下沉闷起来,康咏筠随后又好生安慰,吴悠也强颜欢笑直到开饭。
夜阑人静,躺在床上,他们彼此抱得好紧,默默听着对方的心跳,恨不得让时间静止。许久,两人很有默契的亲吻在一起,转瞬间地动山摇。
天色刚亮,一些行人发现离孟津渡口老远就拉上了封锁,虽然不知道国军在做些什么,但是没人敢出声询问,以前也经常这样,不用说准有军事行动。老百姓们自然是老老实实等待放行,前面有重重阻隔,无法看到情况,如果偷偷穿过封锁,后果只有被当场击毙。
摩步师两个先头营乘汽车渡过浮桥,向着西南山谷一处铁路兵站行驶,已经有一列长长的闷罐车在等。士兵们鱼贯从卡车上跳下,在短暂的口令声中列队、右转、登车。
太阳把车皮晒的滚烫,人一进去便钻出油汗,好在10分钟便登车完毕,随着一声汽笛列车缓缓开出小站,速度带来阵阵凉风让车厢冷却下来。大多数士兵都解除了武装,只有军官们还带着手枪,为了防止意外还有一个携带有德械的警卫连,车顶上架着两挺通用机枪,前中后也有防空点50机枪。
列车西出潼关,有不少士兵询问长官此行的目的,被告知南下抗日,其实具体什么地方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专列一路绿灯,路上出了上煤上水没有停歇,用了6个小时到达西安,这时人们都饿得肚子咕咕叫。
在西安郊外货场,官兵被放下来,都晕乎乎的活动身体,小声发着牢骚。这时几辆推车带来一股饭香,西安基地的后勤部门早有准备,在此搭锅置灶做好了千把人饭菜。人们都取饭盒领了份饭低头一顿猛扒。
半小时后,又有一队标有西安后勤基地字号的蒙布卡车开来,带着官兵开进了华山。一个多小时后到了基地不禁感慨,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机场?城镇?很多人第一次到综合基地,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
他们被安置在机场附近几处空余仓库中,强大的后勤体系也把床铺准备好可谓衣食无忧。基地军官前来给他们宣布了纪律要求不要四处乱走,更不要找人问这问那。处于良好的纪律性,官兵们大多坐在机场边上,稀罕的看着各种飞机频繁起降。各种方言与落霞齐飞,军服共斜阳一色。夜幕中远处俱乐部里音乐传来,人们只能支着耳朵仔细分辨是戏还是歌,可惜没法过瘾,到最后干脆用呼噜声来抗衡。
睡得早起得早,启明星刚刚褪去,官兵们就被召唤起床,揉着惺忪的睡眼,洗漱尿尿过后,排队领到了足量的早餐。吃饱喝足后,大家忐忑的心情等待下一次转运,这时衣服上满是配饰的航空队军官出现了,用喇叭宣布稍后大家排队上飞机,登机后不要随意走动,按照飞行员命令系好安全带。。。。。
坐飞机!开洋荤!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飞机的官兵们再一次惊呆了,若不是有军纪约束只怕马上就要欢呼起来,即便如此,激动的笑意浮现在每个人脸上。
上飞机后发现舱壁每个座位上均有件军大衣,可现在是夏天哪里用得着大衣,是不是后勤搞错了。这时,正副飞行员和机械师出现了,要求系好安全带,等感觉冷的时候再挨个穿好大衣。大家不禁暗笑,还能一直飞到冬天不成,再看飞行员穿的恁个厚实,不由得半信半疑。
等飞机离开地面,大家稀罕于窗外朵朵白云,才意识到大衣的重要性。在昆明辗转一次后,大家已经习惯了坐飞机,只是到了缅甸阿恰布一下飞机,身边更多的是外国人,感觉到隐隐哪里不对。
拦住个飞行员一询问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一觉出国了,顿时人们激动起来。
“哎呀娘啊,不会是飞错了吧,怎么早晨还在西安,一下子就在国外了。”
“我擦,这出了国还让回去不。这缅甸在什么地方。。。”
“长官,咱们这是干啥来了。”
“别问了,服从命令,肯定是打鬼子来了。”其实军官们心里也没底,但稳定军心是本职,在他们的约束下,士兵们很快停止了骚动。
先到一步的太平洋远征军司令部高级参谋开着吉普来到了他们面前,跳下车找到带队军官,若不是汉语表明了自己身份,那身美式军服真让人感到不知所措,高参宣布道:“欢迎来到缅甸,以后大家就是一个部队的人了,同在康司令麾下作战,希望以后精诚团结,早点打完鬼子得胜回国。下面我带大家去临时营房,在国外有很多盟军,希望大家能严守纪律,不要随意走动,一切行动听从上级命令。”
说着后面又开来一溜美式卡车,将他们带到另一处营地。这里设施齐全,物资充足,每个人领到了新毛巾新肥皂新饭盒。。。。。随后身材健壮的美军士官操着不熟练的汉语要求国军统一洗澡换装。
跟当初新38师经历一样,等摩步师官兵们整理完毕都已经换成了美式军服,但是人们对集团军原有的袖标和个人资历章爱惜不已,都纷纷将其取下准备找机会重新装订。
可是光有衣服了,官兵们心里还是想找点安全感,怎么能没有武器呢。人们正窃窃私语,高参们和几个美国人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卡车帆布一打开,里面是满满的武器箱子。
“弟兄们,现在开始分配武器,从今往后开始全部换装美式武器,希望大家尽快熟悉,早日形成战斗力。”高参说着取出一支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给大家展示道。
美式军服,美式武器,官兵们顿感新奇,以前虽然在集团军也美械,但都是统一口径的冲锋枪,还有刻着英文的79步枪。加兰德、点30机枪基本是第一次接触,冲锋枪也都换成了点45口径,军官们口径不一的手枪也全部收回,改为两种:M1911与M28.来自斯塔克公司的M28型点45手枪同样列入美军采购。国内曾有些许军官使用过,所以很容易上手。
其他的60炮、火焰喷射器、勃朗宁BAR没有多少距离感,相应兵种的士兵摆弄两下便适应了操作。
随后几天里,跑操和训练照常,只是来自同一部队的官兵渐渐增多,隔天团长到了,再往后师野战医院和师部到了。师属炮团官兵还没落地,崭新的榴弹炮已经拉进了营地。
杜擎峰也带着大墨镜,马靴踢踏的走下飞机,很快那身常服让他周身冒汗,赶紧找到师长办公室换成了美式咔叽布夏装。
“老子来缅甸了,来是为了带你们把鬼子赶下海喂鱼!现在有枪有炮,告诉我欠缺的是什么?”杜擎峰先给部下训话道。
“胜利,胜利,胜利!”官兵们斗志昂扬的扯着嗓子怒吼。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