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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兄弟两个聊的更敞亮,很快张洁跟着给养车队去了洛阳。怕鬼子窃听电话,也没有提前通知,张洁一身素花裤褂站在中央军校洛阳分校的大门口。
所不同的是她脚下一双翻毛美国麂皮高筒猎靴,卫兵也因此仅对她客气的询问了几句。张洁没有表露身份让人去通报,一直耐心的等到吴悠下课。
隔着车窗,吴悠一眼认出了她,虽然三十出头,张洁身材依然保持良好,高耸的胸脯、白皙的脸庞都会让人多看两眼,回敬的当然是她刀子般的目光。
“小洁,你怎么来了,也不招呼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快上车。”吴悠亲切的招呼道。
“我怕耽搁你上课,现在战事这么紧张,还是多几个人保护你的好。我不请自来没有给你添麻烦吧。”张洁关上车门道。
“怎么会,我平时也闷得很,也没几个人可以随便说话,你来正好多住几天。”吴悠顺手将她带来的提包放到SUV后备箱。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指挥官小心的从人群中挤过,随着日军战线推移,洛阳近来涌进不少难民,城防也紧张起来,康府的警卫们更是十二分的小心。
回到家话题也可以更深入些,张洁特地带了东北榛蘑干,让保姆看着孩子,两人拾掇干蘑菇说着当下战情,张洁也是熏出来的可不仅仅是个家庭妇女:“洛阳能听见炮声了吧,没有空袭还是好,北边隔三差五的鬼子就去扔几颗炸弹。你感觉洛阳能守住吗?”
吴悠减掉一个蘑菇腿道:“这要看上下的决心了,丢了洛阳蒋鼎文也保不住官位,肯定要使劲,不过要是东边两个他会下的集团军被击破了,只怕人心一散就别想守住。。。”
张洁也认真道:“汤恩伯虽然平素不检点可打鬼子也算有恒心,丢了这么多地方,下面人都在议论以后会怎么跟他算账。虽说大员们做事比较隐秘,可下面人心里都跟明镜似得,听运输队说的洛阳城里官眷们走了不少,有关系的坐飞机,最次也要在去西安的车队里安排个座位,没关系都的赶火车。这就说明他们心里都没底了,你可要做好准备,咱们集团军主力在北边,如果有万一就去孟津。这样对上下都交代的过去。”
吴悠手中停了一停:“洛阳是一定要守住的,不然唇亡齿寒孟津面对数个日军师团也是难保,失去了渡口,十万大军的补给就成了问题。”
张洁神秘的一笑:“你也应该清楚咱们集团军的水准,想找突破往西可以把运城趟平了,到时候渡口还是水到渠成的事。再说咱们有这么多轰炸机,鬼子是没法过河的。你只需要考虑好怎么出城就行了,康大哥他面子薄有些事还是要你主动提,这不算啥。”
吴悠联想下学校里的风言风语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记在了心里。
晚上康咏筠一身疲惫的回到家里,热气腾腾的榛蘑炖童子鸡让他赞不绝口,连夸张洁手艺:“哎呀妈呀,这手艺老好了,俺这口子怎么也整不出这股味。恩,还是熟悉的味道。来来,给张大厨敬一杯,然后可劲的整。”
那一口模仿的东北腔逗得张洁笑喷了,也两手端起茶碗一口把里面的杜康烧酒干了:“多谢康大哥夸奖,喜欢就多整点。”
席间少不了康咏筠跟张洁逗逗嘴,张洁豪爽泼辣的性格也让康咏筠多喝了2两,但怕他晚上有事也不敢让他多饮。酒足饭饱后,张洁借口去卧房听收音机将时间留给他们夫妻。
换了短衣服后,康咏筠听吴悠将白天的对话讲了一遍,他沉默片刻坐在圆桌旁喝了杯普洱道:“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他们用兵问题都不大,可不是我指挥,对每个师的实力摸不准难以判断。我把宝压在集团军的进攻上,希望能迫使日军回缩战线,这种方式我也用的不是一回了,希望冈村宁次还能吃这一套。”
吴悠道:“如果洛阳真守不住怎么办。集团军要不要回师?”
康咏筠顿了顿道:“来不及,这样做会把集团军精力都耗光。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也给他们帮了大忙,一切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见丈夫也没往日的肯定,吴悠忍不住蹙起蛾眉,他也默默的喝起茶。
一壶水倒完,康咏筠忽道:“看明天吧,坏消息多了也要有好消息。”
吴悠正在出神被他打断,站起来道:“哦,哦,那就好,你赶紧睡吧,我去倒水洗洗。”
没有夜生活的晚上过的很快,似乎一闭眼就到了天亮。
关保良带着几名参谋隐蔽在一片小高地上,利用天然植被做了伪装,裹着树枝草叶的网布下观测镜在仔细打量着日军阵地。
曙光刚刚铺满散发着野花芬芳的原野,关东军们应该正在吃饭,关保良看到镜筒里鬼子的钢盔晃来晃去。
抬手看看时间,他想:“但愿这是你们最后一次在中原吃饭。”
过了一根烟时间,天空中传来低沉的发动机轰鸣,老兵们马上就判断出是大规模机群的声音。坦克兵们都跑向自己的车位点火热车,摩托化步兵们也紧张起来。
重型轰炸机破云而出,随着高度下降身影越来越清晰,关东军27师团阵地上各型防空武器纷纷对着打扰他们早饭的不速之客还以颜色。红色的20mm曳光弹从各个隐蔽角落迎向云层下的美机群,关东军的实力还是摆在那里。
随着先导机投下第一波炸弹,编队开始了大规模轰炸,成串的重磅炸弹一股脑的从弹仓被丢出,可能还伴着美军机组人员调皮的话语。
日军阵地立即被电光火海所笼罩,滚雷般的爆炸声也远远的传了过来,从抛起的土块和一些器材看得出都是重磅炸弹。不用问,关东军肯定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被这样轰炸,即使当年苏联红军空袭都没有如此的密集。
关保良心里想着:“被轰炸成这个样子,恐怕不用炮击了吧,日军一线公事修的再结实也不会算计到有此一劫,什么工事都难以承受。”
反坦克营长张传瑾也正盘算着友军的战斗力:“估计又是缩在坦克后面冲吧,可惜坦克太少,不够给人们挡子弹的。兄弟们已经商量好了,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据说也是战斗力很强的部队,爱咋咋地吧。只要能把自己人完整的撤回来就好。”
战前动员的时候,总部发来电报声明友军派的是整23师,也是28集团军的主力之一,同时还有13集团军89师一起策应。李先洲想解决三面楚歌的现状,更是答应给予全部的炮火支援。
仓促间的协作,关保良等军官都不看好,可也别无他法,只有击退敌人否则自己也要被黏住,派谁来都是长官的事情,自己只要完成任务。
重型轰炸机载弹量丰厚,日军这下苦不堪言,单位地段内的饱和轰炸一下就让该联队被打瘫了腰。从空中看去,将要发起攻击的阵地上到处都是深黑的大坑,跟周围翠绿的植被形成鲜明对比。
可能是为了给自己步兵提气,李先洲还是给了10分钟的炮火准备,然后弹幕徐进这就需要步兵登场。
“坦克,前进。”关保良对着步话机话筒喊道。
“前进!”各车组一起响应。
坦克们压扁灌木丛,撞倒几颗长歪的白杨树,带领两个摩步营杀向关东军阵地。后面和两翼皆是友军,他们为了取得坦克的火力支援始终跟坦克保持在一个锋线上,暂时取得了难得的一致。
关保良将反坦克营的防空连以及辎重连留守,反器材步枪也留在支队部,倒是带了一些无后坐力炮用来对付鬼子工事。攻击开始后,他目光始终不离开镜筒,各连在坦克左右梯次展开,战斗小组交替配合,两个步兵营配着坦克好像一个锐利的三角楔插进了敌阵。
迫击炮连装填手都捧着枚去掉保险的高爆弹,炮长半跪在工事中等待前线传来的呼叫。
鬼子一线阵地经历上百吨炸弹洗礼之后,数段战壕被炸平,连夜修好的工事也塌陷成了重兵器的坟墓。当国军进攻开始,鬼子后继部队也刚集结起来向缺口冲去。
面对阵地上的残兵零星抵抗,无论是友军还是特遣支队官兵们都轻而易举的将鬼子消灭。踏上还带着余温的土地,深一脚浅一脚的散开队形向前移,越是深入越是谨慎,鬼子的师属火炮还没有反应,不知道鬼子的机枪中队存活多少。官兵们握紧枪小心的探索着,队列里不时有人将还喘口气的鬼子一刀捅了,似乎鬼子们也很享受这样落个战死之名。
突然友军进攻队伍后面响起一阵机枪声,原来有个暗堡没被彻底炸毁,在友军内部制造了不小的麻烦,二十几个战士没来得及反应被扫倒在地。不过周边人也吓了一跳,赶紧将几枚手榴弹填了进去,一串闷响过后鬼子暗堡再也没了声息。
鬼子后继部队喊杀声四起,从不远处冒出头来。一串串92机枪攒射声也适时响在进攻部队前方,子弹打在坦克上叮叮作响,躲闪不及的官兵也中弹倒地。其余战士纷纷卧倒,坦克们也大多短停,炮塔移动着找寻鬼子机枪来源。
机枪中队的残余势力不甘心没发挥价值就要败退,在将要无法继续隐藏的时候猛然开火。果然让几十名国军付出了伤亡,官兵们一边拖走冒血挣扎的伤员,一边给坦克指示方向。
轰,轰,坦克的大小火炮全都打出高爆弹,直瞄火力将鬼子机枪组送进地狱。
头顶也传来低沉的破空声,紧接着大口径炮弹在进攻部队后方炸开,鬼子的师属火炮已经开火,给进攻方带来不小的伤亡。
“快冲上去,跟鬼子援兵相接,他们就不敢开炮了。”友军没有坦克依托只好采取短兵相接的方法。
坦克们的前向机枪吐出火舌,一排排子弹打向鬼子援兵。
“杀鬼子啊~~~~”特遣支队的一名军官抱着机枪瞪眼射击,胳膊渗出的鲜血浸红了衣服仍不忘高喊。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