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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张自忠的救护车在重兵保护下,一路疾驰来到了沙镇溪后方医院,新九军军直属医院的副院长和外科主任以及最好的医护都已经等候多时。
救护车一到,大家马上七手八脚的抬起担架送进手术室,主刀医生们立刻进行术前的洗消工作,严格按照流程进行洗消后,全力以赴的投入到抢救工作中去。
“心跳35 ,血压30/70,呼吸数20 ,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我们在路上已经已经进行了止血和注射,但体内的弹片还没有取出。”摩步9师的随行医生介绍道。
“好的,现在病人体征稳定,你们路上的工作很有效。”副院长谷本华肯定了师里医生的辛苦,对医护道:“给病人做青霉素皮下注射,补充5单位的肾上腺素。马上手术!”
路上因为颠簸无法开胸手术,医生们只能用敷料进行止血,现在天气炎热已经发生气性坏疽,一不注意就会有严重的感染并发症,这个年代极难治愈。
护士用剪刀出去张将军上衣和包扎材料,露出坚实的胸膛,只见新上旧伤累累,右胸靠近胸骨的地方一个乌紫的血洞。几位主治医师不约而同的吸口冷气,真是命大。经医护检查,将军腿部另有皮肉伤。
经过消毒备皮后,手术刀切开了弹洞,一股污血汩汩流出,护士长随即用小型外科真空泵吸取干净。
确认没有青霉素过敏反应后,溶有大剂量青霉素的生理盐水吊瓶挂了上去。
医师们尽施本领,缝合血管,切除被打坏的肺泡组织,将崩落的弹头碎片小心的剥离出来,剪掉铅污染的肌肉。
外科主任乔振中扭头让护士擦去额头的汗水:“三八子弹贯穿力大,还好没留在体内,只是震断一根肋骨,要是79子弹尤其是那种新的中威力79子弹(指康咏筠组织研发的7.92X40mm弹)命中背后的伤口就大了。”
谷副院长手术刀几弄,小心的镊子指着:“不要高兴太早,你看这里,弹头从这个方向穿入,震断了一根肋骨,而后改变方向钻出体内,已经造成了脊柱损伤,具体有没有伤及神经还需要术后观察。”
几名医生听了不由的眉头紧锁,手里的动作也更加小心起来。
手术共分两场,张高参的抢救也同时进行,他是腹部中弹,伤到了胃部大血管,失血过多,医院马上组织警卫献血。
马副官一脸硝烟,瞪着血红色的眼睛焦急的在手术室外面走来走去,整个医院因为张将军的到来如临大敌,不仅布置了M2机枪和20mm高炮防空,更是布设了2道内部警戒线,医院原来的外线也提高到最高警戒,一切无关人等禁止靠近,否则当场击毙。
每次有满身血污的医护出来,马副官都迎上去问:“司令他怎么样了。”
前几次都是扔下一句:“正在抢救。”便匆匆离去。
后来见护士端出一盆血水,马副官大惊失色:“啊,司令他流了这么多血,你们怎么搞得。”
护士被他抓得胳膊生疼,不满的说:“小声点,这是清创用的盐水,不是血。司令他手术快结束了。还有你弄脏我了,不要随便触摸这里的医疗用品,尤其是我们的工作服!!”
马副官松了口气,放开护士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性急,来我帮你倒。”
护士没理他,径直走了。一会医院的警卫连长来招呼道:“马长官,你也受了伤,先下去给包扎一下把,天气热小心感染,就是病人出来,按规定你也不能陪同,等病人结束隔离期才可以陪床。”
马副官军衔比连长高好几级,此时有些乱了方寸,心里牵挂司令安危:“不行啊,我一定要见到司令。我是他副官,怎么能离开。”
连长耐心的给他解释了医院的相关规定,并指出这是对病人的负责,杜绝二次感染。马副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为了司令只好先去治疗室换洗包扎。
经过全体医护人员的努力,张司令暂时脱离了危险,被送入监护病房,进行隔离治疗。
手术后,虽然张将军有些术后发热,但是在青霉素的帮助下,渡过了前段难关。
马副官终于被批准陪床,在司令病床旁边他安置了个行军床日夜看护,只是司令还在昏迷中,护士只好用上面特送的奶粉一点点喂进去。
康咏筠要求将张将军的情况每隔4小时汇报一次,并转呈战区司令部和重庆委员长侍从室。蒋介石和陈诚、何应钦、冯玉祥等人分外关心,多次来电指示务必照顾张将军周全,并派陆军总医院的医生赶赴秭归,参与会诊。
鉴于张自忠不适宜远距离转移,蒋介石同意暂时在秭归休养,宋美龄也派人送来大量营养品。此事还是机密,蒋介石仅限于几位高层知晓,免得日军对后方医院不利,同时指派77军军长冯治安代理33集团军司令一职。
经过摩步9师的突击,打乱了日军的部署,33集团军其他部队得以跳出包围圈,虽然伤亡甚大可建制还在。冯治安命令各师集结于汉水西侧,准备向日军反击。
杜擎峰师归建后,就地展开布防,防止日军跟进打击,赶紧把师属重炮团展开,没有远程火炮的日子太艰难。
日军也是兵力不足,面对有大口径火炮和坦克的摩步九师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11军怕无法完成五战区的战术任务,暂时放弃了对杜擎峰师团的报复。
孙立人尽显美军范,75炮弹和107迫击炮弹持续不断的落入包围圈中的鬼子阵地上,梯次火力,弹幕徐进,打得鬼子已经没有纵深和死角可言,美式榴弹炮跟苏式山炮加上107mm迫击炮已经覆盖了中远距离,至于近战,那是新九军强项中的强项,光机枪、冲锋枪火力就打散了一次次的突围。
第四骑兵旅团被制高点上的摩步18师一部压制,寸步难行,他们又无法全军压上,不然后路被虎视眈眈的国军七十五军切断,骑兵只能被赶下长江做水兵。
“传令部队休息,准备明天一早发起总攻。炮击了这么多天,我的炮弹总不能白打,要鬼子的命来换。”孙立人从前沿观测所里看着日军焦土一片的阵地,白手套顺便擦了擦蔡司望远镜的灰。
从德国闪击波兰之前,德国军械已经停止出口,除了高级军官和老人们,新九军的基层都是配备美式望远镜,友军更是少之又少。团长江国义羡慕的看着师座手里的蔡司,口水滴答问道:“师座为什么不今夜吃过晚饭就干他们。”
孙立人向外走去,作战服浆洗的笔挺:“日军被我们围了几天,仅仅靠空投,还经常被驱散或者补给被风吹到我们这边,他们已经连续饿肚子,明早晨估计就站不起来了,正好过去送他们去见那个天照大神。”
江国义道:“师座说的对,这样打起来就省劲多了。要不我们晚上再骚扰一下让鬼子睡不好。”
孙立人想了想同意了:“没问题,你可以自行安排。”
等孙立人走后,江国义便召集参谋做了布置,其时正值饭点,部队的多功能炊事车不多时便提供了丰富的饭菜。
国军官兵大口大口的吃着,笑骂对面的日军只能勒紧裤腰带。
江国义听了计上心来,叫来懂日语的参谋写了几句话,给前线通上个电喇叭,做了小型工事。然后团部的女军官开始广播,鬼子只听柔美的女声徐徐道:“困境中的日军官兵们,你们被我部包围以来历经数次突围,均无功而返,徒增伤亡,现在你们补给完全断绝,饥饿不堪。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奉劝你们光荣投降,放下武器,换副碗筷。今天我们的伙食有红烧鱼、萝卜干炖羊肉、豆沙包、葱油饼等等,并为投降人员准备有大酱汤。再过段时间,哪怕我们不进攻,你们也会毫无抵抗,无异于杀猪宰羊,作为军人,我们也是不希望。。。。”
几发炮弹飞过来掩盖了喇叭的声音,等炮弹过后,广播又起:“那些军官们有着丰厚的待遇,可你们这些基层士兵每月的军饷还被扣除相当一部分,或者用毫无价值的各种军票代替,你们的家人难道能用废纸来养家糊口?现在39工兵联队的官兵已经醒悟,不再进行罪恶的侵略战争。他们得到了日内瓦公约中的战俘待遇。你们应该。。。。。”
日军阵地上枪声大作,炮弹也干扰了广播。江国义让广播暂停:“鬼子没多少弹药了,让他们多消耗点。”
可日军也很快停止射击,不再冲动,任凭国军如何广播始终不予还击。
江国义抽着配发的“长安”烟摇头笑道:“鬼子狡猾狡猾滴油,算了我们抓紧时间休息,今晚的骚扰部队序列表拟好了没有。”
参谋道:“我们一共安排了6各连每隔一小时骚扰一次,这样一直从午夜12点可以持续到总攻时分,让鬼子一夜不得安宁。”
江国义嘬了两口烟道:“注意警戒,防止鬼子垂死挣扎。”
参谋长许庭绍道:“放心,在关键处都布上了地雷,迫击炮也做了射击表格。鬼子要是有什么轻举妄动结果只能跟以前一样。”
天黑之后紧张一天的国军官兵普遍进入了梦乡,日军233联队长神崎哲次郎大佐同232联队参谋长中川易知商量后认为不能再耗下去,今天国军的广播让军心不稳,尤其是39工兵联队的叛徒们起了非常坏的影响,他们现在连防御的弹药都不够,每人每天只能吃一个饭团,明天便面临断炊的危险。
“这是最后一个罐头,今夜我们必须向第四旅团突围,诸君生死存亡在此一战,拜托了。”神崎哲次郎鞠躬道。
“大日本帝国板载!”军官们回礼。
两口吃完配给的军粮,参谋近江大尉带领2个少尉奉命前去侦查,计划从北方突围。
这里属于长江支流河道纵横,国军配置的兵力较少。近江大尉由于地形不明,掉进了河里,结果引来一阵机枪。
捷克式的长点射一下下打过来,接着二四式泼水似地弹雨便笼罩过来,身边的芦苇被削断了一层。三个鬼子军官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国军机枪消停下来,然后“侦察了一番”,连滚带爬的返回营地。
“报告大佐,国军在北部的防御力量比较薄弱,仅有几挺机枪,人数有2个中队,而且过了小河国军便难以企及。”近江带来了侦察情报。
“幺西,应该是被第四旅团牵制,分兵较广的缘故。晚上视线不明,支那军的大口径火炮便难以发挥作用。”中川易知分析道。
“全军出动,向北突围。”神崎做了决断。
带着一个大队的鬼子,神崎打了头阵,计划派敢死队悄悄摸过河,控制住国军火力点,然后大军杀过。
等一群扎着“挺身队”布条的鬼子趴到河滩里沙州的时候,还以为渡过了河,结果触发了国军埋藏的照明弹,只听脚下“通”的一声,一颗烟花直冲而起,白亮的镁光照亮了夜空。
“鬼子要过河,打啊”国军们叫喊起来。
紧跟着机枪哒哒哒的扫射过来。一大群光着膀子的“挺身队”员躲没处躲,只好硬着头皮往前游,后面的趴在沙滩上射击掩护。
“挺身队”马上变成了“挺尸队”,国军机枪都躲在公事里,照明弹让日军无所遁形,十数挺机枪打得大片大片的鬼子沉了下去。
迫击炮紧接着袭来,整个河道和沙滩都被覆盖。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