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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州，山清水秀地干净，抗战时期的地位越发重要。

　　这天正是立春，蒋介石行辕里数位高官等候召见，各个都正

　　襟危坐，表情严肃。

　　杜聿明正在里面听蒋介石训话，康咏筠看过排号单，下个就

　　是自己，做自己下首的姚纯不时咳嗽两声。给他的抗生素使用后

　　控制住了病情，但是治标不治本，咳血依然严重。康咏筠也是劝

　　他要是想继续抗日就要忍耐一时，卸交军务后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再励精图治也无不可。姚纯也是心怀民族，勉强应下。

　　片刻之后杜聿明出来，满面春风的招呼康咏筠：“伯君，校

　　长传你进去。”

　　“好的，光亭兄，一会去我哪里好好喝两杯。咱俩好久没一

　　块絮叨了。”康咏筠低声道。

　　“嗯没问题，快去吧。这次你小子可发了。”杜聿明拍拍他

　　肩膀道。

　　蒋介石其实心情并不好，同日本人打一仗就损失一片地方，

　　最好的还是仅仅不失地。昆仑关一战，又是打了个稀里哗啦，最

　　后还是靠自己的学生保住了要地不失，同时也解决了白崇禧这个

　　桂系首脑。见到康咏筠挤出一丝笑容指示他坐下。

　　“这次发挥了应有的水平，确切的说我还是比较满意，关键

　　时刻能上阵才是好学生。伯君，现在无名师交给你们管带有什么

　　困难没有。”蒋介石这几天着急战事，一张瘦脸也凹了下去。

　　“报告校长，有我们压着他们也不会犯什么事，这几天跑操

　　训练，老实着呢。不过不明白校长想让我把他们训成什么样子。

　　”康咏筠心里也没底，要说弄成新九军这样，花费的力气比训新

　　兵还大，问题新兵是张白纸，而且学历要高，不像这群溃兵什么

　　心思的都有。

　　“嗯，改造他们成一支精良之师很有难度，这时也是一个实

　　验，看看能有多大的可能性能够整理这些参差的军队。我最近有

　　个想法，想在全军推广杜光亭、张荩忱还有你等等一批优秀将领

　　的练兵经验。现在国军数量虽多，但是每每会战总是数十万人打

　　日军几万人，最后还是败多胜少，所以军队需要全面改革，即使

　　没有优良武器，也要靠素质和人数取胜。你现在拟定一个训练大

　　纲出来，回头我看，我也让杜光亭去琢磨了，各取所长。”蒋介

　　石说出了想法，现实让他饱受刺激，开始谋求变革。

　　康咏筠敬礼道：“学生必当尽心尽力。”

　　蒋介石过后问道：“你的功劳我一直都记着，不过不要恃宠

　　而骄，有些将领已经不满意了，要注意多看看曾胡治兵语录，学

　　学先贤。你现在想不想当集团军司令。”

　　康咏筠一愣，集团军司令，这谁不想当啊，但是老蒋哪有这

　　么好商量的，低首道：“学生年少轻狂，恐难当此重任，还需校

　　长多多训示。”

　　蒋介石满意的笑道：“我也是念这个道理，年轻是件好事，

　　出人头地不着急于一时，让你管带无名师也是一种历练，你要好

　　自为之，早日成长不辜负我的期望。”

　　康咏筠腹诽却不敢表示仅道：“曾文正公曾说过：千秋邈矣

　　独留我，百战归来再读书，学生一直铭记此句，请校长监督。”

　　“哈哈，很好，看来你却是下了功夫，下去吧。”蒋介石终

　　于露出一口假牙。

　　“校长，学生还有要事禀报。”康咏筠向前一步低声道。

　　“好吧，你先出去。”蒋介石对秘书说道，然后召唤来谋士

　　陈布雷。

　　康咏筠介绍道：“校长是否记得诺门坎战役期间，学生曾派

　　了一支特遣小队到哈尔滨，得到了雨农兄的大力配合。目的是跟

　　踪一支奇怪的日军部队，他的名字叫关东军防疫给水队。现在特

　　遣小队取得了一项突破性进展，活捉了一名这个部队的中尉军官

　　。已经脱离了日军包围圈，正向海拉尔方向逃去。同时还缴获了

　　一系列文件，表明日军正在进行以细菌为主的人体试验，在哈尔

　　滨培养了大批烈性致病菌，有霍乱、伤寒、鼠疫等疾病，一旦对

　　我抗日军民使用，无异于一场灾难。”

　　蒋介石不仅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疾声道：“你说的可当

　　真，为什么戴雨农没有汇报。”

　　陈布雷也色变道：“用细菌做武器，这恐怕世界上也罕见。

　　你确认鬼子在搞这些名堂。”

　　康咏筠道：“我敢用脑袋担保，这也是付出战士的生命换来

　　的，为了脱离鬼子的包围圈，军统特遣小组主动暴露吸引了敌人

　　，用牺牲给其他同志逃生的机会。战士们不懂军统的电台编码，

　　所以先给我发报，雨农兄这回也应该得到消息了。”

　　蒋介石慎重道：“先把这批文件和战俘带回来，不惜一切代

　　价，由你来安排行动。”

　　康咏筠不假思索的说道：“我需要空军的全力配合。”

　　蒋介石毫不犹豫的批下手令：“让周至柔主任全力配合。”

　　这时秘书来报戴笠求见，蒋介石忙招来张治中、陈诚等心腹

　　干将来听戴笠的汇报。

　　寒暄两句后戴笠便进入正题：“校长，各位长官，这事有些

　　突如其来，却一直在计划之中。容我跟伯君补充着汇报。”

　　前面有些汇报蒋介石都听过，所以略作介绍给这些高级将领，之后两个人补充了这次行动的梗概，碍于电报传输不能太久，免得被日军无线电定位，特遣小队分三次进行汇报。现在已经行进到了距离蒙苏边境较近的地方隐匿。

　　特遣小队经过多次跟踪监视后，一致确定还是捕获一名日军军官更有说服力，必须身带文件，才能有证可考。

　　哈尔滨零下近四十度的严寒让田野、潘建涛、付阳没来过东北边陲的战士有些经受不住。明明已经过的够紧实，但那种刺骨的严寒依然从各个缝隙中钻进来。有时候赶上下雪不得已喝几口烧酒御寒，人经常晕乎乎的。好在他们这样的人也不少，半年下来，潘建涛他们跟映天红已经学了不少本地话，让单独面对鬼子的时候足以蒙混过关。

　　明着无法接近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大院，还是可以监视必经之路。在大路接近哈尔滨城郊的结合部，每天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前往哈尔滨经商或者探亲，但无一例外的都是满面蜡黄，只有同日本人靠的近的才会衣着光鲜，而城里一些高官家眷则衣着貂裘，小车接送。

　　潘建涛跟映天红将货摊设在了这里，伙计田野则专门盯着从关东军防疫给水部方向来的车辆或者骑行，尤其是车辆上带标示的，田野更是闷坐地上眼皮不眨的瞅着车上的人员，位的是记住那张脸。

　　城里的付阳等人在分头把守日本人爱去的饭店和酒馆，不信这批非战斗部队的鬼子能自律。

　　晚上回去后，田野口述，军统小组特派员进行素描还原，直到潘建涛和田野、映天红三人确认无误。

　　坚持下来，也积攒了几张经常见的图画。关于对谁下手，怎么下手还是僵持不下，关键在于不了解日军在车里是不是带了文件包，一旦行动失败，再潜入哈尔滨无异于送死。

　　这天，老天爷看不下去，给这帮忠诚战士们次机会，要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一点不假。映天红摊子上新收购了两只野鸡，正肥实。几个人问价都被偏高的要价堵了回去。

　　潘建涛皱眉道：“这是演戏呢，何必当真，现在老百姓赚个钱也不容易，能给就给吧。”

　　映天红啐了一口道：“你当我开始稀罕钱了啊，这两只野鸡多肥实，我还指望钓上黄鼠狼呢。”

　　田野龇牙道：“听嫂子的，她一准没错。”

　　潘建涛刚想说啥，田野拉了他一把：“小心，鬼子来了。”

　　一辆丰田卡车，碾过冰雪烂泥，骄狂的冲开人群也不说鸣笛，一副压死你能怎么样的姿势。

　　司机眼尖瞥眼看到肥实的野鸡，不禁吞咽了下口水：“野田太君，多少天没吃过野鸡肉了。今天我请客，回头找个支那馆子顿了，很补身体。”

　　里面的中尉扭头撇过去，看到了脸上脏兮兮的映天红，一脸厌恶，当眼光落到野鸡上时喜道：“要西，你的建议真不错，去吧小心些。”

　　司机拉手刹停下，打开车门道：“我快去快回。”

　　在打开门下车的一瞬间，田野的瞳孔骤然紧缩：“看到了一个厚实的公文包，俺的娘啊，今天这是土地爷保佑。”

　　手中不停发出了信号，潘建涛会意，眼见鬼子冲着野鸡来忙堆笑道：“太君，你野鸡的是？”

　　司机赞许的点点头：“搜噶，我的野鸡。”说完丢下两个零钱拎起走人。

　　潘建涛急忙喊：“太君，这这，钱不够啊。”一脸苦相却不敢上前，周围的商贩不由投过同情的目光。

　　等鬼子一走，田野马上借口心烦，前往城里通知四伏的同志。

　　这个鬼子正是前面记住的不多的军官之一，经过多次跟踪确认他一个月会不固定时间前往司令部送文件。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