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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军的先头部队已经通过了宜昌,军长郑洞国的车队也进了宜昌城。康咏筠在城门率队迎接,给自己的学长、范汉杰同窗充足的礼数。
对于这次作战37集团军给予了高度重视,虽然派出了一个师,可动员了集团军后勤和陆航作为支援,以配合友军共同发起协同作战。
郑洞国在黄埔同学中向来以胸怀博大著称,明白同窗和学弟的助攻可称实力雄厚,第八军也派出麾下的拳头部队荣誉第一师作为主攻,第5师为辅助。以前时有与37集团军进行合作,加上同学关系的主官所以彼此也是极熟。
到了司令部,康咏筠道:“桂庭学长这次出动的兵力阵容强大,我相信这次我们定能如愿拿下当阳,为校长分忧。”
范汉杰也道:“桂庭你这次给鬼子准备了什么大礼啊。”
郑洞国微微一笑道:“汉杰,伯君,你们放心,我们第八军不会拖后腿,全军上下已经充分动员士气高昂,这次我们将新装备的美制榴弹炮营投入战斗,荣誉一师担任主攻。所以杜师长不要被其他部队的表现迷惑。”
康咏筠摆手道:“桂庭学长哪里话,别人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你吗,早在台儿庄大战的时候,你我配合让鬼子的一个旅团没得好果子。这次有你亲自坐镇,那可真是三个手指捻陀螺,十拿九稳。”
何基沣也道:“我们与五战区的33集团军已经商议好,现在发送来往电报好教日军知道第8军和我们出奇兵要袭击荆门,切断汉宜公路,33集团军占领荆门后与我们一道合击当阳。33集团军那边很多我的老部下都开始佯动。所以日军也会生疑,很有可能先增援荆门。”
郑洞国指着沙盘道:“有了这一招,鬼子信不信总会生疑,到时候我们一打,他们也会顾此失彼。不过我还有一招,现在第五师正在穿越山岭准备从侧面给当阳一记重拳,当鬼子头晕的时候就是我们拿下当阳的最好时机。”
康咏筠击掌道:“这真是万无一失,拿下当阳以后,既可以与五战区合计荆门也可以东进汉江,看这片广大地区都是肥地啊。我准备去前线督导,这里将交给桂庭兄和汉杰兄居中策应。”
郑洞国失色道:“伯君此事不可,你是集团军司令,你要是跑到前面去,那我也坐不住了。”
康咏筠给他解释道:“我不是临阵指挥,而是督导他们作战,检查各处的不足,部队是我主训的,好长时间没有亲临一线,闻不到硝烟味,肺都痒痒了。而且别人只会写报告,要想获得准确资料还是靠自己眼睛。”
郑洞国嘘了口气道:“那好,我们是主攻,我更要去一线免得出什么差错。”
范汉杰跟沈荃忙把他拦住:“你是主将,都跑了我们怎么办。还是在这里看看你的兵如何表现。”
通过有意泄露的情报,第十一军情报部门果然将国军的动向报告给了岳阳的阿南惟几。这本像围棋棋局的作战令他倾注绝大部分的精力,后方不稳也是初战便料到的事,可他认为最容易受到攻击的是当阳而非荆门,要说好战分子康咏筠出动他信,33集团军居然要跟第8军打荆门就有些疑兵的味道。他心中拿捏不定:“支那军是佯攻令我分兵还是想真的要夺取荆门,可是37集团军占领松滋后没有其他动向倒也情有可原。还是需要继续侦查。第四师团一调防,当阳就空虚了。哪怕第39师团是4单位制也好这样分兵两地起码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第39师团屡次被37集团军击败,现在恢复了3三个联队的建制,可防守荆门和当阳两个区域就很是力不从心,阿南惟几思前想后决定找华北的冈村宁次求援。
很快冈村宁次来电,将抽调2个步兵大队和一个野炮兵大队增援信阳,随时可以对五战区的司令部所在地襄阳发起攻击;并正在策划对郑州的攻势。这让阿南惟几稍稍放心,冈村宁次素来计谋多端,有他出面肯定能牵制国军。
“将军,澄田将军来电荆门遭到支那轰炸,周围出现了三个支那师的番号。”参谋送来的电报让他眼皮直跳。
四架B-25在康咏筠的授意下用250磅炸弹对荆门的重要地点进行了强力轰炸,并且让日军想不到的是,居然奢侈的在一天之内进行了2次轰炸。他们那里想到这都是老蒋争取到了英美援助,为了表示对蒋介石构建反法西斯同盟的积极回应,提供了一揽子援助项目。第37航空队与陈纳德的飞虎队作为“美系”的代表也受了雨露之恩。
日军的伤亡让阿南惟几相信国军确实要攻击荆门,否则不会用宝贵的轰炸机。
随即一个步兵大队被从天门调往荆门,又从当阳先抽出一个步兵大队回援。在当阳保持一个步兵联队和炮兵大队的兵力。
康咏筠在日军更改电码之后无法准确获知日军动向,但是凭借破译的几个词组知道日军调兵的意图。日军的套路也是用老了的,康咏筠此刻思路越发清晰,在临行前发出命令:“派出直升机携带侦搜队在重点地段侦查。让37航空队来一个小队的野猫机进驻宜昌。EC-2待命。”
两架直升机携带侦搜小组在荆门和当阳之间的公路旁机降,以监视敌人的行动。其中一支部署在距离当阳不远的地段,另一支则部署在了漳河附近。
日军的动作快,但是直升机更快,侦搜小组部署完毕后等了半日,当阳的步兵大队才姗姗来迟。
从恩施抵达宜昌不久的4架野猫机都没进入机库,直接在跑道上加油。飞行员根据鬼子在路上行军的时间计算后,决心在鬼子步兵大队进入荆门之前予以打击,最好的地点便是漳河。地勤人员即刻行动起来,机翼的挂架上航空火箭卸下了保险,黄澄澄的弹链埋入弹仓。
实际EC-2电子战飞机才是关键,作为保密中的绝密装备,康咏筠极少用到这种电子压制方式,除非安全性和主动权都能保证。他决定在发起攻击前给予敌人通信干扰,这样令敌人判断失误。
到了与当阳最近的王店镇摩步18师指挥所,康咏筠往椅子上一坐对杜擎峰说道:“我不请自来,不知道有没有午饭供应啊。你尽管指挥,我不干扰你便是。”
杜擎峰对他的习惯也比较了解便道:“司令,这说啥话呢,还能管不了您老一顿饭,十顿八顿还求之不得呢。勤务员,中午小鸡炖蘑菇,把我老婆送来的蘑菇都放进去。这是张洁手把手挑出来的,老好吃了。再说,司令来亲临指挥,有什么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康咏筠撇嘴道:“少给我戴高帽子,我有那么老么。不过好久没吃小鸡炖蘑菇了,就你这里味道还正,行了整一碗,张洁挑的准错不了。还有,困难别找我,你们自己解决,我是来看战争片的。”
杜擎峰便扯过地图给他讲道:“现在我军已经完成了对当阳的攻势准备,只要一声令下随时可以投入战斗。毕竟咱们离着近啊。他们荣誉一师已经到了两个团,还有一个团今下午归建,这样最迟明天可以发起进攻。听通报上说还有个第五师要穿小道来给鬼子侧击,照我看有些多余,一个师的队伍即使轻装也要慢上几拍。等他们到了,没准鬼子就醒过闷来了。”
康咏筠道:“给郑桂庭发电报,询问第5师位置。现在是如果空军伏击了当阳之敌,那么当阳就真的兵力空虚,我们可以调整进攻。”
郑洞国的电报还没到,野猫战斗机便到了,在侦搜队的引导下,撵上了增援中的步兵大队。
野猫一见长长的行军队伍,立刻伸出了尖锐的爪牙,翼下火光不断闪起,一道道拖着白色尾烟的火箭弹击中了满载鬼子步兵的卡车,汽油或者弹药的殉爆让丰田卡车腾空而起,车上的鬼子被炸的散落在几百平米内无法收拾。
航空火箭对车辆船舶和炮楼之类简直就是量身定制的武器,即使没能直接命中,气浪都可以把轻便的丰田卡车掀翻。驮畜拉着着火的行李车满处乱跑。
卸光火箭之后,野猫的四挺点50机枪又开始任意屠杀,鬼子们支起仅有的2门20mm陆军防空炮拼命射击,但火力密度太低,反招来灭顶之灾。96式轻机枪也架在石头上对着野猫扫射,拥有自封油箱的野猫中上几发子弹损害不大,受到攻击一个横滚即改出俯冲,另一架野猫将鬼子机枪组连石头带枪打个粉碎。
留下返程时自卫用的弹药,野猫小队将鬼子大队狠虐一番后扬长而去。这次击毁了全部的卡车,行李车也损坏大半,能走动的鬼子只好腿着前往荆门。鬼子大队长给荆门发了电报后,只盼蝗军的战斗机能赶上这群死猫给阵亡者报仇。
没过多久,太阳的光辉渐渐暗淡下来,国军和鬼子们都抬头看天,却发现没有什么云彩,天空晴朗无边,倒是太阳的一角开始变黑,大地也慢慢的笼罩在类似晨昏的天色中。两军所有的官兵都停止了手中的事情,心中忐忑的看着这奇异的景象。
这一天竟然发生了罕见的日全食,在众目睽睽中,太阳变成了下弦月,午后炽烈的阳光随即消失,传来阵阵凉风。老兵们不禁窃窃私语,37集团军还好,一些有学历的官兵开始给周边人解释日食的由来。但第8军里各种流言便起来了,有很多人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康咏筠带着太阳镜小心的观看着日食,不时跟神情紧张的参谋们讨论点啥,但是杜擎峰还是第一次见,扶了扶康大哥穿越给的美国蛤蟆镜说道:“大。。哥额司令,这啥玩意能把太阳给遮住,好事还是坏事啊。”
等全黑的那一刻,天地一片黑暗,在这没有环境污染空气通透的年代,人们突然看到了月亮星辰,有些愚昧的百姓甚至跪下磕头。
“啊,食甚!快,快拿相机。”康咏筠目不转睛的抬头说道。
身旁的林薇岚赶紧去悍马车里取相机,康咏筠接过那架有眼平五棱镜的单反相机,将对焦距离调到无限远,光圈环拧了半圈,顾不得许多,咔嚓咔嚓拍了几张“钻石环”“贝利珠”的照片。只是带着偏光太阳镜依然光线刺眼,他基本都是靠技术进行的盲拍,不然眼花了如何指挥,当然胶片效果就不太理想了。
7分多钟的日全食很快就过去,天空重新恢复了烈日炎炎。康咏筠带着无限的感慨回到屋里:“真没想到啊,还有这一出。唉,早知道就多做准备了,以后要关注下天文了。”
官兵们也是啧啧称奇,杜擎峰问道:“司令,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人们都有些心乱,等你话呢。”
康咏筠清清嗓子:“这次日全食极为罕见,不过跟古代的迷信一定要区分开,不会影响我们的胜利。既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权当一场风景。很多人上过中学,有很多军官也上过大学,更要跟士兵和百姓解释清楚,不得制造恐慌言论。”
很快在严格的军令下,驻地恢复了风平浪静,友军那边得到指令也消除了恐怖心理。
让康咏筠上心的是侦搜队的电报称,当阳日军发生了大规模的骚动,根据监听日军的电话,有些人也是很迷信,太阳象征日本国旗,认为这是大凶之兆。
康咏筠也曾耳闻日本人对太阳的崇拜和迷信,扬眉道:“大凶之兆,呵呵,那我就让鬼子的迷信应验了。”
同郑洞国进行了详细的通话讨论后,决定摩步18师立即准备对当阳实施攻击,荣誉一师两个团不留预备队全面投入,在路上的那个团以后将作为补充替换攻击部队。第5师如果能赶到的话改为打援和佯攻。
待命的EC-2机组人员听到警报响起,停下正在讨论的日食话题,登机起飞。为了增加滞空时间,EC-2提前停驻在恩施,作为应急通讯支援和炮兵校正机给战区备案。
康咏筠当然不会说电子干扰机在发挥作用,给人们的解释是日食引起的电磁扰乱现象。利用鬼子收发报不灵光,国军也只有几个频段可用的“天文罕见现象”,马上执行作战。
第8军的榴弹炮营12门M1榴弹炮排列开来,向日军阵地射去了首轮炮火,紧接着荣誉一师的山炮、迫击炮也把炮弹砸向了日军战壕。
摩步18师的苏制1938山炮,107重迫击炮也打了个地动山摇。
刚刚还在紧张失落的日军大呼,“凶兆果然应验了”。当阳联队部赫然发现,无线电通讯失灵,电话线也被切断,当阳成了孤城一座。
杜擎峰指挥两个团发动了突袭,一个团留作预备队,摩步18师即使助攻也拿出了主攻的决心。
在驾轻就熟的营连级战术进攻下,日军外围的火力点被无后坐力炮和107迫击炮逐一拔除,师炮兵再次进行了火力准备,开辟出了进攻通道。
“将通道让开,给荣誉一师。先头部队向两侧扩展,我们是辅,别抢了别人功劳。”杜擎峰不等康咏筠说话便下令道。
城内的鬼子炮兵大队随即与国军炮兵展开对射,摩步18师的炮兵工事做的扎实,第8军的美制榴弹炮射程也及远,鬼子炮兵按过去的国军射程标尺测算实在未能讨到便宜,便把炮弹倾斜到了进攻部队的头上,让荣誉一师的步伐缓了下来。
“出动飞机侦察,给我找到鬼子的炮兵阵地,轰炸机敲了他。”康咏筠摇起了有线电话。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