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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见到你,詹森先生。能来参加宴会,我感到很荣幸。”康咏筠见礼道。
“祝贺你康将军,又取得一次重大胜利。你的英语说得很好,还有些费城口音,请问你在美国生活过很久吗?”詹森对他流利的美国英语感到好奇。
康咏筠请二人去沙发就座:“我曾经在美国呆过一段时间。詹森先生,现在美国国会对日本的态度是什么,您也看到了日本的扩张威胁到了整个北太平洋,如果美国不作出反应,恐怕最终也会引火上身,抱歉,身为军人我说话比较直接。”康咏筠无论是在美国还是中国都无法查到任何历史,所以他赶紧转变话题。
詹森道:“我很欣赏您的直接,康将军。目前国会已经通过了一项决议,旨在限制日本对石油、橡胶等工业品的出口,并且加快西海岸海军建设。另外针对中国难民,政府和国会也要讨论如何进行人道主义救援。我刚刚同王部长谈过,受委员长派遣,您需要出访美国,对美国的陆军部和参谋长联席会议进行访问,并且还同企业界的人士进行商讨进口医药等物资的事宜,虽然事出仓促,但是我今天已经发报给了美国白宫,将很快收到回复。”
王宠惠道:“委员长已经关照过外交部,对你的出访工作要提高效率,我们已经照会了各国驻重庆大使馆,签证不成问题,只是康将军此行甚是突兀啊。”
康咏筠带着歉意道:“有劳王部长费心,康某现在军务繁忙,但是却不得不有此一行,实在是太感谢了。”
王宠惠继续道:“康将军客气,在这贵部升级的关键时刻,却还要匆忙出访,能否透露一二?”
詹森也表示持相同意见。
康咏筠道:“现在国军军械不足,尤其是团属火炮,仅靠82公厘迫击炮与日军奋战,步兵得不到支援牺牲太大,我想获得美式M1型75公厘榴弹炮的生产专利,这种火炮比较轻,而且射程远,口径同先行国军大多数火炮一致,便于炮弹的生产。另外如果谈判不成则开始以缴获的日式火炮为蓝本,进行轻量化仿制。同美国军方探讨亚太局势和现代化战术也是此行目的之一。此外在下的公司将同美国的制药企业进行合作生产,对国军和平民提供药品。詹森先生,医药类不算做美国中立法案中禁止出口给交战国的物资吧。”最后一句其实是揶揄美国佬的,他们出口给日本石油,还要称中立怎么能不让康咏筠暗恼。
詹森耸耸肩:“关于技术专利出口的事需要国防部去考虑,另外药品自然可以出口给中国,至于用途那是国民政府的事情。据我所知您的企业在美国现在已经成为行业内的领头者,更是对华人有着深远的影响,希望您能利用这些影响做出更多有利于中美两国邦交的事。”
康咏筠觉得差不多就谈到这里遂道:“那是当然,美国有着良好的工业环境和完善的法制,我也会让企业提高当地的就业率,并加大在教育和社会保障上的投入。非常感谢您的光临,有什么需要敬请提出,詹森先生、王大使在下先失陪一会。”
关于火炮的引进也是他上午刚跟蒋介石提出的出访内容之一,不然在美国的中立法案下直接的军火出口无法实现,这仅仅是个理由,总不能去陆军部和白宫照两张相了事。
宋子文早等他出来,招呼道:“伯君,当了军长有什么感觉啊。”
康咏筠笑道:“心里美呗,同时压力也更大啊。身上背着3、5万人吃喝拉撒想想就心累。现在您的生意怎么样。”
宋子文摇摇头:“国内的贸易是惨淡经营啊,也就指望海外投资了,你觉得最近做些什么项目比较好。”
康咏筠苦笑道:“哎呀最近一直忙着练兵打仗,那里顾得上看资料,所以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期货跟股票都交给代理公司了。我这不是准备去趟美国,您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另外我要跟美国的几个药企商量成立一家新的企业生产新药,已经跟夫人说了,要她在国内成立一家公司进行专营,我在亚太地区也设立新的公司进行药品专营,您有没有兴趣参与。”
宋子文扬眉道:“噢,这可是个大手笔,不过我对生产型企业不甚了解,也就对金融略知一二,可不如你这晚辈门门精通。呵呵,反正你的能力摆在那里,这样我也入一部分股份。你这次去美国很仓促啊,我给你再介绍些美国的朋友,如果有需要便去找他们。”
康咏筠一直跟宋子文搞好关系就是因为了解他们家族和他本人的能力,无论战前还是战后,宋子文对国民政府乃至中国都功不可没,客观的说即使四大家族贪腐,但是没有宋子文游说来的美援,国军抗战将更加艰难。再说国内行事打着宋氏兄妹的旗号便是天然的保护伞,不然他的部队那里获得那么多物资,靠进口的产品获取利润也是购买军火的必需。
关键在于以后获得美援之后,给部队换装也离不开宋氏兄妹的回旋,那就是收回今天投资的时刻。
宋子文从秘书那里取出一个机密的记事本,摘抄下一些人名和地址电话。康咏筠双手接过,仔细的收好:“多谢先生,我一定会安排时间去拜访。”
“今晚你一定很忙,我还有些其他的事,伯君好好干,前途无量啊,呵呵。”宋子文起身告辞。
“先生过奖了,一切全靠先生照顾。”康咏筠将他送至门外。
当晚,到访的人很多,多半是同学和故交,左一杯右一杯的喝下去,康咏筠等酒宴曲终人散,几乎站不稳了,强打精神送众人出门,都是靠李副官搀扶着,尤其是跟那帮苏联大胡子们一个个“深情拥抱”,他极力控制才被让那种俄罗斯熊抱把肚子里的酒给挤出来,否则就是人工喷泉了。
最后怎么回到卧室也不知道,林薇岚跟吴悠给不省人事的康咏筠脱去外衣,鼾声已经起来了,吴悠如同一般的家庭主妇般骂道:“又喝的烂醉如泥,见了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躺在他身边,康咏筠翻个身,左手居然准确的抚上了吴悠的胸部,条件反射似地揉捏起来。
第二天一早,康咏筠是被防空警报声吵醒的,不愧是军人本色,听到警报,他一骨碌窜起来喊道:“老婆快起来,空袭。”
幸好是夏天,衣服很好穿,两人在护卫下迅速钻进了会所的防空洞,不多时重庆城里防空炮和高射机枪声叠加而起。
会馆有着独立的临时发电系统和物资储备,防空洞里电灯还是亮的,排风扇呼呼的转动,由于是大清早,基本没有外人都是会所的工作人员。
“鬼子上一次空袭重庆是什么时候。”康咏筠问会所的经理李晟。
“是3周以前,鬼子空袭这两个月不是很频繁。”李经理回答道。
脚下震了一下,沉闷的爆炸声响起,接着又震了几下,只觉头上一颤,灰土簌簌的往下落,电灯暗而复亮。
李经理色变道:“会所被炸弹命中了,看来有房子倒了,该死的鬼子!”
康咏筠看了他一眼:“别这么大惊小怪,房子倒了可以重新建。”
李经理稳定心神道:“是康长官,属下知错。”
康咏筠温和的说道:“没关系,你不是军人自然没有这方面的定力,不过以后形成个规矩,在遇到灾害包括空袭的时候,会所要主动救助周围灾民,发放食物,提供医疗服务。”
李经理动容道:“康长官您真是菩萨心肠,属下遵命。”
众人只觉得这次欧诺关系分外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等到等到解除警报声。走出防空洞,看到院里一片狼藉,建筑物倒塌的厉害有4成的房子遭到破坏,连康咏筠下榻的独立小楼也坍塌了。
李副官抢上前去带领卫兵检查了一番回来道:“军座,鬼子这次炸弹炸得好准,似乎就是冲着您的房子来的,我怀疑有奸细。要不要通知重庆警备司令部严查。”
“不好了,这里有炸弹。”远处有会所的侍从惊恐的喊道。
人们急忙跑过去按照预案在臭弹周围拉起警戒线,防止误触。
“看来鬼子这次是报复我们的大捷啊,专门针对我的。连我的栖身之所都给轰了,估计有汉奸盯上这里,不过真要查也要慢慢查,让戴雨农帮忙吧,要是找警备司令部不定抓错多少人。”康咏筠面对一地的玻璃瓦片毫无表情,负手道:“让卫兵把未爆的炸弹引爆,然后尽快把房子建起来。给我把行李刨出来,这几天我先住军官招待所吧。”
一路上老闻听百姓哭号不已,倒塌的房屋四周布满了遇难者的遗体,未受伤的人和宪兵军警自发的组织灭火,不用说伤亡一定又是上千。
康咏筠的拳头攥的咔咔响:“妈的老子一定回头找回来。”
吴悠几次想下车参与救护都被制止,康咏筠提醒她这不是前线,别忘了另一个身份还是康夫人,小心被汉奸打黑枪。
前往招待所的路上,苏联使馆、美国使馆均有不同程度的破坏,就连德国使馆也被波及,炸飞了半边房子。
“看来日本真是丧心病狂啊,炸了这么多外国使馆,不怕遭受制裁吗?”李副官谨慎的驾驶着防弹指挥官说道。
“他们要是怕的话就不会在诺门坎打仗了。对了,这些日子也没收到东北虎派驻哈尔滨小组的电报,不知道后继的特别小组与他们会合了没有。”康咏筠放下了窗帘道。
“昨天还没有消息,我们的电报需要军部收转,一会到了招待所我再问问。”李副官油门又快了些。
窗外忽然闪过几个穿军装的身影有些印象,康咏筠问道:“这边是什么地方。”
李副官仔细看了看周围未倒塌的建筑说道:“应该是十八集团军办事处。”
他心里默然,怪不得这几个身影熟悉应该是在面馆里遇到的年轻军官了。回头望去,那些年轻人对着老百姓大声的说着什么。康咏筠想:“这就是组织的宣传攻势吧。”
军官招待所破坏并不严重,负责军官很快给他们夫妇安排好了房子。康咏筠心里烦闷走到院子里抽烟,却远远发现一辆悍马开了进来,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沈荃,后面还有几辆皮卡。
“少浦兄,你来的好快。”康咏筠不顾形象小跑过去。
“哈哈,伯君恭喜你高升。接到你的电报,我跟大家一合计,带着师部,不军部的主要人员紧赶慢赶就过来了。一夜未睡到了重庆,还没进市区就遭到了空袭,忙着隐蔽。这不现在才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沈荃奇道。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