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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的晚宴很是轻松,话题也比较随意,胡琏是陕西人,还特地加了两个陕西风味的菜肴。几杯小酒一下肚,也就开始熟络起来,当然太平洋远征军班子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大家都不去豪饮。
大家从胡琏那里知道了更多“中美合作所”的内幕,对这个神秘的机关惊讶不已。可康咏筠肯定不会告诉他跟戴笠的关系,也不会吹自己早就知道合作所的存在和一些情报来源,胡琏多捡着些细节方面说,让那两个师长了解到当今科技的强大。杜擎峰并不是很买账,嘴上不吝惜赞美之词,肚子里暗笑大哥公司里新鲜玩意比这些要领先的多。
聊开了就话多,吃饱喝足又泡上一壶普洱茶解油腻,大家坐在书房对未来的登陆战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讨论,谁也不藏着掖着,这不仅关系到自身能力问题还影响到成败关键。
杜擎峰切着古巴雪茄道:“这玩意抽的少,不过真适合聊天。还是抚民先说,他在缅甸热带丛林环境里最长,当然比猴儿还差点,等着给我上上课。”
胡琏也道:“确实,这点我自愧不如,就让孙老师给讲讲。”
孙立人还想推脱,却被康咏筠轰上讲坛,只好喝杯茶润润喉咙道:“其实我好多战术也是来自司令的言传身教,他在缅甸接连打了几次大的战役均给了鬼子重创,以及国军有史以来第一次登陆,我的那点都是延伸罢了。既然大家不弃,我就献丑了,说起来日军这几年在丛林中也摸索出一套战术,当然他们主要还是离不开日军步兵操典那点玩意,只是根据环境做了修改,通常他们以非常安静非常快速的进行渗透,然后突然发起攻击。或者提前在路上设伏,设置一些隐蔽的工事和陷阱,让我们遭受出其不意的打击。但士兵们大多习惯了日军三板斧,总是能很快进行反击。。。。。。。。”
孙立人详细总结了近年的战斗经验,并将日军最新变化做了介绍点评。44年开始日军在缅甸也陆续装备了上百辆坦克,不过多用来防御作战或者充当移动炮台,日军的坦克质量大不如以前,在高温高热下发动机经常出现故障,经常移动炮台在战斗没结束就变为固定炮台。由于丛林密集,投入进攻的日军坦克还是伴随步兵冲锋,被树木阻挡无法加速反而成为巴祖卡或者无后坐力炮的活靶子。
“日军装甲质量也出现了下降,我们通过检查坦克残骸发现同样的火力下破坏度比以前严重,看来日本国内钢材质量下滑,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我们的坦克正面装甲远比日军厚实,被击毁的概率也小很多,一般都是极近的距离或者大口径火炮命中才能达到。我们在进攻时利用丛林和航空优势将敌人切成数段,然后分别吃掉,大家都知道他们战斗力很顽强,如果击溃反而会造成更多麻烦。对付日军最好的办法之一便是火力,这点便是来自司令。不仅仅是压制日军的炮火覆盖,还包括更密集的步兵轻火力,因为丛林中这些鬼子跟老鼠一样不知道会藏在哪里。”
胡琏很认真的听着孙立人传授经验,甚至还拿本子记下,听他多处都提到康咏筠如何心中也暗暗点头。要说孙立人什么眼光他胡琏可知道,留学美国的高材生又在国内打过几次硬仗,抗战初期鬼子战斗力那是一等一的强,在缅甸更左右逢源,中美双方都一致称赞,老头子在侍从室没少夸过让胡琏有点醋劲,孙立人多少也自视清高,现在则收了小觑之心,于是暗下决定要比肩孙立人,莫让康司令小看了。
趁着孙立人休息喝水,胡琏沉思片刻又道:“那能向司令讨教下登陆作战吗,我还是没经历过战斗,书本上又太过笼统。”
康咏筠在烟灰缸边缘刮了刮雪茄灰道:“伯玉别客气,我就多说两句吧,缅甸那次登陆规模很小,只有几千口子的投送兵力,飞机直接支援也不过二百架次。主要的还是看部队整体协调能力,这在平时训练中尤为突出,就跟操场走队列一样,一出有问题全队都要乱套,所以你们两个回到部队要首先抓连队的行动一致性,做到全连像一个人一般。我还是结合前不久欧洲诺曼底登陆一起说说个人看法,诺曼底登陆是目前为止规模最大的一次登陆,涉及到几乎所有兵种参战,英美军投入了空降兵三个师,盟军总计陆军达36个师,算上海空军将近三百万,登陆部队不光前期做了大量情报欺骗工作,保密性极强,海军的舰炮和航空兵更是在登陆时候提供了强大火力支援,功不可没。而空降师的敌后作战也迟滞了德军部署和机动。但我们在东山登陆面临的是,缺乏有效地陆基航空兵支援,只能依靠舰载机,载弹量小、出动率低,那么就要求我们能骗过日军,选择一处兵力薄弱的登陆场,将前期兵力迅速投入,并建立稳固纵深阵地,等后续的坦克、大炮运上岸以后再对鬼子先头大开杀戒。。。。。。”
结合历史知识,康咏筠唾沫星飞溅把登陆构想说了一番,三个师长感觉像进了个新课堂,纷纷拿出笔记本写下要点,并不时出言询问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学生模样。以至于康咏筠觉得自己的那点墨水快要应付不过来,毕竟十万人的中美联合登陆需要庞大的参谋指挥体系来共同完成,一个人开不了四核八线程。
“太强大了,打好这一仗,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战斗不能完成。简直就是大熔炉练就一支铁军。有司令带队,我对胜利充满了信心。”胡琏兴奋的记录完毕,抬起头道。
“光动嘴显得容易,这是跨国合作,美国人又那么自大,我们的考验还没开始。今后我们多做沟通,有一点问题就解决一点。登陆最终成功与否关键在于后勤保障能力,这点美军应该更清楚,可惜后勤要靠他们。”康咏筠有些疲倦,喝了两壶茶半天光顾着说话,此时方感尿急赶紧起身去厕所。
夜深了,三个师长还在滔滔不绝,没有军用地图甚至翻出一张中华民国全图来对登陆进行兵棋推演。康咏筠于是安排让会所给胡琏安排出雅间留宿,自己先去休息。
洗了个澡出来,打着哈欠问林薇岚:“西安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最新进展。”
林薇岚还没换衣服依然军装齐整:“航空队来电说正在联合西安警备司令部对全城搜捕,也提审了一批疑犯。目前还没有更详细的报告。”
康咏筠拍了她翘臀一记:“早点睡吧,本司令就不干涉他们行动了。这下打草惊蛇,恐怕抓不到多少鬼子特务,还是等天明消息吧。”
因为有三个将军在的缘故,林薇岚未曾侍寝免得撞见尴尬,康咏筠也节省体力睡了个沉觉。
第二天,四个人去重庆行营总结出了初步构架,其中包括太平洋远征军独立炮团必须是105榴弹炮,将来呼叫舰炮、航空兵打击时,国军的指令不得拖延、忽视,最好有专门的联合协调小组负责火力问题,军委会划出专门的情报科满足对日军破译、欺骗所需,并且独立于其他部门之外。蒋介石阅后亲笔批示,对太平洋远征军各项要求优先予以落实解决。
有了批复就等于拿到了委座手令,以后办事将会畅通无阻,康咏筠跟胡琏都了呵呵的回到临时办公室。
康咏筠将批复收在档案袋中交给胡琏:“伯玉,过几天我需要回集团军安排工作,就由你在重庆多受累操扯军部的筹建事宜,咱们尽快行动,免得美国人旁生枝节。”
胡琏道:“司令放心吧,各师都会带来一套班子,我在重庆征调一些人马很快就能投入工作。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您昨晚说了后勤是至关重要的环节,我明天打算去联勤部门打个招呼。”
康咏筠看看表已经11点多,于是道:“快中午了,等吃完饭你跟我去那个中美合作所一趟如何。”
胡琏爽快的答应:“没问题,那我先给他们打个电话通知到。还好合作所直属于军委会,在侍从室时跟他们很好说话。”
随后胡琏打了一通电话,向中美合作所发出了访问请求,应该说两个重量级将军的牌子很硬气马上获得同意。
吃过午饭,两人便乘车前往合作所,而杜擎峰与孙立人则搭乘飞机返回驻地,孙立人所部无需长途跋涉,但杜擎峰要带领一万多人从黄河以北奔波到缅甸就要好好计划一番,人吃马嚼行程万里堪比一场战役。
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在太平洋战阵爆发后由美国海军情报部门倡导,经两国元首批准成立,主要用于搜集和交换日军情报供最高统帅部参考、破译日军电报、敌后情报侦查和特种行动等。
康咏筠讨厌的郑介民经常飞来飞去,最近又去了印度,故而由参谋长李崇诗接待,美方参谋长贝利梅陪同,这样一来让康咏筠心情心情痛快不少。
胡琏第一次实地踏访,康咏筠更是佩戴上了三星金领章,谁让他是中将加上将衔,按照国军条例“其服制与第二级上将同,俸薪仍照最高额支给”。先在合作所内做了简短参观,听取李崇诗的介绍后在他办公室道明了来意。
李崇诗斟酌的说道:“康长官,要说对远征军给予情报支持,在经过委座批示后完全可以做到,但是要说抽调部分人员可能会对我们现阶段工作造成一些不便,您看这样,我们可以帮助培训贵部情报人员,让他们能够与合作所技术人员拥有相同的业务能力,也是一样效果。”
康咏筠道:“我们不是小打小闹,这关系到两军的战役成败,因为不能透露更多内容,我也理解李参谋长的难处,所以今天主要是来交个朋友,希望以后为了党国精诚团结。”
胡琏也道:“李参座,咱们平时没少打交道,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太平洋远征军也是直属单位,受两国元首直接指挥,以后合作的日子长着呢。先给美国人说清,咱们不稀罕不痛不痒的消息,关于太平洋的日军动作,最好都能抄报一份,或者在我们这里派驻个小组也行。”
李崇诗也不便拒绝,只是口道一切好商量。
贝利梅插嘴道:“各位将军,我们机构的存在也是为了打击日军而存在,只要是关于日军情报范畴的合作都是欢迎态度。也是为了打击我们共同的敌人,在获得最高统帅部明确指令后,我们无条件合作。”
康咏筠笑道:“你看,这样说多痛快。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能破译日军电报,让我们也受益匪浅,为了下一阶段远征作战,我们不仅仅需要破译情报,还想送出情报,怎么让日军相信是好。隔行如隔山,他们又生性多疑,我们特地来请教一下。”
李崇诗同贝利梅对视一下,让他代讲:“如果说不改变使用中的密码从而让日军确认情报的确有些难度,但是我们也可以提供一些帮助,只能是尽量,尽量让日军认为获知的情报真实性。不知道将军想让日本人听到些什么。”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