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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岛领着残兵,仓惶北窜至北平后,受到机关长松井的严厉斥责。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松井勒令他深刻反省。
经过几天闭门思过,川岛反复梳理了真个过程,在纸上回忆起每个细节。思前想后的验证全部情报的真实度,然后又调阅了全部的来往电报。
她的左臂被流弹擦伤,吊着胳膊向松井机关长请罪。松井冷静下来以后,也原谅这次差错,毕竟川岛还是一员干将。
川岛小百合来到松井办公桌前鞠躬请罪:“机关长阁下,这次行动我没有取得应有的成果,反而给北平机关造成了严重损失,实在是我失职请严厉处罚我吧。”
“川岛中尉,这次你虽然犯了错误,但是也并非你主观上的问题。你先说周贵孚的情报有没有真实性。”松井三角眼盯着川岛,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慑。
川岛依旧低着头,却感受到他气场的压迫:“机关长,从周贵孚下马去救友美的情况看,他对友美是动了感情的,情色这在间谍活动中是一种有效地手段,所以反而印证那些情报的可靠性。另外因为监测共D的电台而把自己的情报站给挖出来也是支那所谓的‘歪打正着’,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相信友美提供的康咏筠混成旅的情报。”
松井跟川岛小百合仔细分析了整个事件,也认可了她的说法,只好把这次当做突发事件引起的失败,而非“技术失误”。
静静的思考了一会,松井揉揉太阳穴:“我同意你的看法,确认周贵孚供述的混成旅情报有效,给予殉职人员应有待遇。华北方面要对北平采取动作,你还不能休息,对29军方面的情报已经有人在侦察了,你的任务是继续加强对驻河北支那东北军的情报侦察工作。以及确认周贵孚的生死,如果没死那么有什么样的处罚。”
“哈衣,请机关长放心。属下一定不再出错。”川岛敬礼退出松井的办公室。
东北军现在防守平汉线以及永定河沿线的是万福麟53军。下属349旅691团驻石家庄正定一带。团长是杜擎峰的老熟人——吕正操。
半夜691团的连队突然见混成旅闹哄哄的,5000多人全体出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下属连营长纷纷向团部询问。就连吕正操也是一头雾水,赶紧跟杜擎峰发报联系。
很快接到回电:“必之兄,北平日军连续组织夜间演习,我方也采取应对措施,进行夜间训练,以备万全。请兄台加强防范。”
吕正操看完沉思半晌,对参谋们说:“先去睡觉,明天我们也开展夜间演习,别让人把我们看扁了。鬼子最近动作过大,是该准备了。”
中G北方局在37年初吸收吕正操加入后,陆续派了李晓初等年青战士去进行部队的掌握工作。眼见临近部队综训热情很高,也忍不住摩拳擦掌。
早知道混成旅训练严格,战斗力颇高,他们提出带一支小部队去观摩。吕正操同意了,然后给杜擎峰去电询问可否允许。
杜擎峰行军中途收到电报,也不敢做主,只得上报康咏筠。这时旅部还没有动,康咏筠跟沈荃商量了一下:“参座,东北军691团想跟着一团一起行动,派小部队观摩演习,你觉得怎么样。”
沈荃知道是知道691团是杜擎峰学长的部队:“让他们跟着也没什么大碍,只要不影响部队行动就行,反正有很多东西是学不来的。”
康咏筠赞同道:“这话没错,光看也看不出什么。就让他们跟着吧。”
吕正操收到回电喜上眉梢:“行了你们领一个排去观摩人家演习,注意别妨碍人家,多听多看。回头再问。”
于是,李晓初率一个排的精干小队迅速着装,前去与混成旅一团汇合。却发现混成旅的衣着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黄色的中央军服,却是一种褐、土黄色夹杂暗绿色条纹的衣服。
李晓初一去编队众多事情产生了好奇心,虽说不好意思多问,但是觉得机不可失:“杜团长,贵部这衣服不是中央统发的吧。为什么做这种比较。。。。花哨的呢。”
杜擎峰穿着新式迷彩服告诉李晓初:“这是部队新换的迷彩作训服,有助于提高伪装效果,针对北方环境设计的这种颜色,可以适应北方四季的气候。”
李晓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见杜擎峰团指挥部数部手持的类似电话的东西,副团长跟一些参谋时不时的通过它与下面连营长通话,报知方位。李晓初不禁向参谋问道:“这是不是一种电台或者电话。”
参谋刚通完话,有点时间:“没错,美国手持无线步话机。可以达到4公里的通信范围。全国只有我们旅有,别无分号。”
李晓初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他西服式开领上别着的领章,暗色调的一道杠上三颗星。估计也是加强伪装效果的。这支部队钢盔上也都有同种迷彩的蒙布,令人有些好笑的是钢盔后脑勺上还有些特殊标记。
比如这个上尉就是呈三角形堆砌的三个灰色的星上面一道杠,而杜擎峰的是三个星加两道杠。李晓初就跟个小学生似地继续发问:“这个后脑上怎么还有标记。”
“夜间军衔识别。这样行军的时候容易从后面找到带队军官。即使白天也可以迅速找到所属领导,避免指挥系统混乱。”参谋带上钢盔拿起一支冲锋枪准备下连队。
李晓初连忙拿出本子记下来。杜擎峰要求他们在团部待着,省的识别不清闹出乱子。这样李晓初依然见识到了混成旅独特的指挥方式,例如数字加字母的方格坐标点指示。他感觉自己似乎进了一种新的军校,获益匪浅。
康咏筠的旅部准备在廖耀湘三团开拔后随二团出发。还有段时间,所以军官们还可以吃小厨房准备的夜宵。
沈荃搅动着饭盆里的小馄饨,在电扇前吹着加速降温:“伯君,还有段时间呢,你去看看弟妹,送点吃的。你看还亮着灯呢。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就碰上这种事。”
康咏筠已经把要演习的事情让张艳告诉了吴悠,听沈荃一说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嗨,不照鬼子折腾我才懒得动。就听哥哥的,我去看看她。”说着盛了一份馄饨向宿舍走去。
吴悠本来也觉得累,但是听他们这么一折腾好奇加兴奋又来了,也就强打精神看他们整队出击,各种口令入耳给她新鲜的感受。
康咏筠走过去,看她在窗口张望:“还不睡啊,他们演习他们的,你该多休息要不会生病的,来吃点夜宵吧。我们很快就出动了。明天下午就回来了。”
吴悠摇摇头:“没事,我不累,再说晚上吃东西会发胖的,你们训练自然不同,你吃吧不用管我。”
康咏筠拥她入怀:“等我回来你在7月初就去西安吧,你父母很想念你。而且鬼子马上就要在华北进行更大规模的侵略活动,到时候会变成全国性的抗战。我舍不得你走,但是‘匈奴未破,何以家为’,更无法让你留下泛险。”忍不住有些眼酸。
“我不怕,我要跟你在一起。”吴悠紧紧的抱住他。
“知道你不怕,但是打起仗来我哪有时间照顾你,你在后方更能让我安心打仗。”康咏筠叹息着说。
吴悠听着他的心跳,幽幽的说:“我又不是小孩子,看你们还没有个野战医院,我去给你们组织个野战医院吧,这几天我去北平一趟,探望老师们,跟他们说下目前的情况,他们会支持我们的。”
康咏筠抚摸着她的秀发:“你放心,野战医院的事情我会安排,你就乖乖听话先去西安,然后开学前去湘江转机回学校。”
然后想起什么似地拍拍她:“给你看个东西。”
从屋里保险柜里取出个精致的平绒小盒:“这是冬天从美国回来时在湘江转机前买的。看看喜欢吗?等结婚在给你定制一个,这个算订婚戒指。”
说着捏起那枚闪亮的卡地亚钻戒,要给她戴在中指上。
“不行,你就这样求婚啊。太没情调了。”吴悠缩回手,笑着摇摇头。
康咏筠一愣,随即一拍脑袋道:“呵呵,抱歉,是我疏忽了。先放这里,等我回来。”
吴悠看远处旅部里的人正在装车,连忙一推他:“你快去吧,我在这里挺好的,我去看看那帮华侨,稳定下他们的情绪。”
“你真好,悠悠。”康咏筠跟她拥吻了下:“我走了,好好休息。”
这时窗外开来了那辆旅长专用悍马,康咏筠跳上车跟部队消失在夜幕中。
经过一天多的演习训练,混成旅演习完毕回到驻地,康咏筠收到参谋的总结报告,目前弹药充足,但是油料却受到制约。
康咏筠立马觉察出严重性,中国目前绝大部分燃油依靠进口,如果日军封锁沿海,那么主要依靠汽车的混成旅机动性将严重下降,那些火炮就要靠畜力来拖曳。虽说混成旅士兵没有美国大兵那么娇气,平时训练都是靠步行,每周也来几次武装越野,但是如果没了汽油这批宝贵的欧宝卡车总不能抛弃,靠两条腿跟日军汽车轮子来较力,这种事康咏筠觉得属于非战斗耗损,不划算。
跟俞大维、宋子文以前谈过燃油的问题,国内正在开发陕北的延长油田,不过目前正在H军手里。一些专家也积极寻找甘肃玉门一带的油层,从开发到投产还有时间问题。
“先找外援吧,解决燃油的自给是关键。”康咏筠想到了菲利普斯*汉弗莱家族。
康咏筠紧急拟电给宋子文,希望他能够施加影响蒋介石来开发甘肃玉门油田,获得燃油自给,目前国内的机动车辆还很少,玉门油田能够暂时满足需要。提议同美国公司来共同开发,所有权归国家,我国专家牵头,从美国引进设备和部分技术人员,以期尽快找到油层,满足国家战略能源需求。
另修一封内容相近的电报给蒋介石,阐述了尽快开发国内油田的重要性。
剩下的便是每日的等待,如果说准备的话,基本任何时候都不能说准备充足,现在弹药、医药储备都已经满足战斗所需,其他的都是检查战术上的不足,以及让新兵们适应战场。
康咏筠在等战前从上海港补充的最后一批物资到来之前,好整以暇整理心情领吴悠去了趟太行苍岩山一游。
采了满怀的鲜花,在顶峰无限风光的亭台上,康咏筠半跪在吴悠前打开了礼盒,许下誓言,给吴悠中指套上了那枚钻戒。
眼光下钻石折射着七彩,掩映着吴悠幸福的泪花。
7月2日,吴悠告别了康咏筠,坐火车南下郑州然后转角去西安。为了预防吴悠中途开小差或者有什么不测,特地给她配备了两个卫兵。
接收到那批工程车辆,在华侨青年的指导下,混成旅士兵领教了机械化的便利,那“五行方便铲”一下就是一个散兵坑。推土机跟挖掘机配合之下,炮兵阵地转眼即成,省却了大部分挖掘工事的时间。各个旅部团部的掩蔽部也迅速的搭建起来,极大提高了作战效率。
7月5号开始,康咏筠有些坐立不安,沈荃还以为跟未婚妻乍一分别有些不舍,却不知道他在等那天的到来。
7月6号,从上海开来的货车在正定甩下5个油罐,却发现缺乏油桶,不得不发动临近的铁匠和各种工匠来赶制圆柱形油桶和方形的便携油桶一边挂在车尾。
旅部的值班人员略微紧张的渡过了6号的夜晚,和7号凌晨,等天大亮却发现北平安然无恙,不由放下心来,心想旅长难得犯次错误啊。
7月7日下午,侦查分队发来情报,日本华北驻屯军第1联队第3大队第8中队由大队长清水节郎率领,荷枪实弹开往紧靠卢沟桥中国守军驻地的回龙庙到大瓦窑之间的地区。
康咏筠遂命令第一、而侦查小队向该地区靠拢隐蔽侦查待命,旅部指挥人员都聚拢到沙盘前,看着参谋根据侦查电报变换着日军行进方位等发现日军对宛平的包围完成,第三侦查小队随后传来从天津方向开来日军战车连队的情报,气氛渐渐紧张。
晚7时30分,日军开始演习。22时40分,日军演习地带传来枪声,并有一士兵“失踪”,日方立即要求进入中国守军驻地宛平城搜查,遭到中国第29军第37师第110旅第219团拒绝。日军一面部署战斗,一面因“枪声”和士兵“失踪”,与中国方面交涉。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