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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妙手施仁心

逐日长刀 燕山枪骑兵 7169 2021-04-05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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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出机舱,顿觉劲风扑面,副伞牵引出主伞,一股大力传来吴悠的肩膀被扯得一痛,看着地面越来越近,一种无形的恐惧充满了全身。

  头顶传来持续的尖叫声,原来莫晓蔚从跳出机舱就闭眼大叫,那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空虚感让她决心再也不跳伞了。

  男医生王世强咬紧牙关,压抑着内心的紧张说什么也不能在师长夫人面前露了怯。

  马上要降落地面,看着下面的战士向自己这边跑过来,吴悠按照射击员交待的姿势控制好身体,夹紧双腿准备迎接与地面的撞击。

  双脚一触地,身体不自主的栽倒,第一次跳伞又是仓促而就,吴悠倒在地上,降落伞飘落地上拖着吴悠往后滑去,她情急之下双脚使劲,腰部一拧翻转身体,从腰间抽出M9刺刀开始割断伞绳。

  这时其他两名医生也安然落地,同吴悠一样,都摔了个滚地葫芦,莫晓蔚因为一直不敢睁眼,不仅先是躺倒在地,还被伞绳缠在一起,弄了个手忙脚乱。王世强也不免蹲了屁股一下。

  八路军战士们和特遣队员们也围了上来帮他们去掉伞包,接受空投的装备。

  赵醇德将吴悠扶起,敬礼道:“感谢夫人大义相助,看来广泽有救了。”

  “人在那里,兵贵神速,马上带我去。”吴悠整整衣服说道。

  “好的,有劳夫人了。黄旭牵马过来。”赵醇德招呼道。

  拥簇着三名医生,众人来到晋察冀军区医院。院长和主治医生已经再等了,见他们赶到忙迎上去:“欢迎友军医生。一路辛苦了。”

  莫晓蔚和王世强都是军官,同他们敬礼相向,而吴悠却是军便服的打扮,经过介绍才知道她是平民身份志愿加入的59师师直医院,不由多了些敬意。

  交谈几句后院长郭向辉发现这几人俨然以吴悠为中心,他有些不相信这个年轻的女学生面容的会是主治医生,开始他还以为是医护人员。

  “病人情况很不稳定,已经深度昏迷,随时有牺牲的危险,我们已经给他用了最好的药品,但是缺少必要器材,无法手术,很遗憾。”医生陈思明将他们领到病床前。

  吴悠听完介绍,不容置疑的说道:“请提供手术室,我们马上进行抢救。赵队长你组织大家将器材运到手术室。我们开始进行术前消毒。另外请陈医生准备几个碳火盆,手术期间病人也需要保暖。”

  “是,夫。。吴医生。”赵醇德得到过吴悠的嘱咐不得随便将她的身份告知对方,忙改口道。

  “好的,我们马上准备。另外我也想参加手术,可以吗。”陈思明也想见识这个年轻医生的技术。

  吴悠考虑一下道:“我们配合的时间比较长,所以还是我们三人为主,没有别的意思,陈医生可以在一旁进行技术指导。”她说的很委婉,但是不容置疑,业务的事情59师上下向来比较严谨。

  15分钟后,简易的手术室里点起了4个炭火盆将屋子蒸的温暖如春,屋顶上挂着几个灯泡,手术室亮如白昼,小型柴油发电机在院子里嗡嗡直响。冬天天黑的早,仅靠烛光和自然光无法完成开胸手术,他们来时候已经带上了全套的器械,被康咏筠称之为“医疗模块”。

  “心跳30,呼吸数20.血压40/70.右肺音全无。”莫晓蔚汇报道。

  “明白,准备胸腔减压。”吴悠将伤口切开,淤血立刻涌了出来。

  王世强从肋侧给史广泽进行减压,在紫黑色的血液流出后,一股气体随之喷了出来。然后他开始进行伤口处理。

  “喉部插管。”听到吴悠的命令,莫晓蔚将史广泽的头部摆正。

  陈思明看着他们进行完插管,感觉自己完全赶不上他们的节奏,三个人娴熟的配合都容不下他插嘴。只好变身护士进行一些监护和辅助工作。

  吴悠下刀准确,灵巧的双手避开了血管丛,将被打断的第一节肋骨接合,静脉被肋骨压住暂时止了大量失血,现在却因为失去了压迫在心脏的泵力下形成了个小喷泉。

  陈思明不禁失声“啊。”

  莫晓蔚抬头用嗔怪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只见血液刚喷出吴悠早预料到似地一伸手,王世强便递给她止血钳,止住了喷血,随后王世强用小型真空泵将淤血吸出。

  半小时后手术完成,史广泽挂着吊瓶,体质特征趋于稳定,送至病房由战友看护起来。

  “佩服,佩服。吴医生医术高超,不知道授业何处啊。”陈思明由衷的赞道。

  吴悠淡淡一笑:“陈医生过奖了,我是霍普金斯医学院的学生,还没毕业。”

  “啊,怎么可能。学生怎么会这么娴熟。”陈思明不可思议的问道。

  “吴医生是美国霍普金斯医学院的外科学生不假,抗战伊始便回国,她在学校里研读了大量病例,师从著名心胸外科教授斯蒂芬*卡梅伦,虽然没有毕业但是水平已经与国内大医院医生无益。她救治过上千名轻重伤员。”莫晓蔚傲然道。

  吴悠换过一副橡胶手套制止她的发言:“晓蔚别说了。陈医生你们还有没有别的伤员,趁着还有药品器械,我们一起给他们治疗。”

  陈思明喜出望外,一个劲的点头:“好,好,我去跟院长说。太感谢你们了。”

  他们在手术台边站了3个小时,将医院里的伤员处理完毕,吴悠走出手术室,只觉有些头晕。

  “夫人,喝点水吧。你一定饿坏了,我已经安排了晚饭,马上端过来。”赵醇德一直在手术室外面警戒,见吴悠出来面带倦容关切道。

  接过茶缸,吴悠道谢:“多谢,我也饿坏了,正好试试你们的手艺,是你们自己做的?”

  “是吧,我们自己买的菜和肉,不得不说这里的东西太少了。”赵醇德还没换军装,只是披了一件刚送来的野战风衣。

  吴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在艰苦条件下依然具备高昂的士气。我是说那些伤员,没有丝毫的萎靡,即便会终生残疾依然想着如何发挥余热。”

  赵醇德据着M36冲锋枪,深吸了口气:“很抱歉夫人,我今天刚到,除了照顾广泽,其他时间都在听取部下的侦察报告,另外接师长电报考虑怎么把你送回去。这些都是本职工作以外的,下官没时间去思考。”

  “康咏筠这家伙给你们洗脑了?除了打仗没琢磨过别的?跟他们沟通下加强了解。” 吴悠在他脸上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表情色彩。

  “师长把我们从学生培养成职业军人,习惯了从战术角度出发去观察,如果多说的话,我们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目的就是抗日。”赵醇德答道。

  吴悠耸耸肩:“看来他做的很成功。”

  赵醇德估计饭差不多好了,转身要走:“我们都很信赖他。我去看饭好了没有。让白友安带您去休息处。”

  顿了顿,没有回头:“见过了太多战友的生死,我们都没法有过多的感情。太奢侈了。”

  随机送去的2万发子弹起了效果,再加上医疗组给伤员的救治,吴悠等人均受到了良好的待遇,和热情的问候。

  走出医院,医疗组感受到那股来自当地军民的善意。在白友安和一位八路军战士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不远处的临时住所。

  土坯房颜色暗淡,门窗都没有上漆,透露着岁月的古铜色,门框上方被烟熏的乌黑。院子里的枣树在夜晚山风吹动下不住的摇曳,典型的北方农家院落,收拾的非常干净。

  一进院子房东大娘就不住的夸115师,也把吴悠他们看成了115师请来的神医。

  晚饭是猪肉粉条炖白菜,还有黑面馒头、玉米面粥。怕吴悠吃不惯,赵醇德还派人送来了缴获的日本饼干。火炕烧的很暖和,人们盘腿坐在炕上边吃边聊。

  肉菜都很多,吴悠让莫晓蔚给房东大娘送了一半。吃完发酸的黑面馒头,吴悠收到了康咏筠的电报让她第二天休息一天后立刻返程。

  “西安家里需要你回去准备典礼。非常时期需要注意身体,切莫不要意气行事。我派巴雅尔去太行山接你。”康咏筠的电报叮嘱她尽快回去,他怕,非常怕。

  吴悠看完电报明白康咏筠的心意,院子里响起陈思明的问询:“吴医生休息了吗?不好意思打扰了。”

  “还没有,请进吧。”吴悠穿上皮夹克将他请进屋。

  陈思明有些焦急:“吴医生我不进去了,有个婴儿病得很重,刚刚被送来,我不太擅长儿科,您可以跟我会诊下吗。”

  “你觉得是什么病症,我跟你一起去。”吴悠整整衣服让他带路。其他两名医生也闻讯收拾好跟上。

  陈思明边走边说:“是急性扁桃体炎,孩子母亲说病的很急,昨天发烧,一直高烧不退,扁桃体红肿,还化脓。应该用些消炎药就好的。麻烦你们跑一趟。”

  吴悠摇摇头道:“我们是医生,这是我们的天职。”

  来到医院,孩子母亲抱着一个半旧的小被子包裹,焦急的等待陈医生的到来。旁边还有位女大夫,不住的安慰他们。

  “小宝贝,多大了?来让阿姨看下”吴悠拧亮康咏筠的战术手电凑上去。

  孩子母亲的方言她听不大懂,女大夫告诉她:“刚一个半月。应该是扁桃体化脓。”

  婴儿大概是哭累了,痛苦之下在抽搐,偶尔发出一声啼哭。白亮的灯光下扁桃体异常肿大有一层白色的浆膜,看着像是脓液。

  吴悠仔细的观察,闻到婴儿嘴里的臭味,关上手电凝神想了一下说道:“你们都随我来,医院有显微镜吗?”

  “有一台。怎么了吴医生。”两个人的职业本能告诉他们婴儿的病没这么简单。

  吴悠认真的说到:“疑似白喉,我要排除这种可能。”

  在场的医生们立时呆住了,白喉是种急性传染病,是由白喉杆菌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临床特征有咽、喉、鼻或其他部位灰白色假膜形成。以冬春季为多发季节,儿童尤为常见。在这个年代,缺医少药的晋察冀边区一旦发病,几乎就是判了孩子的死刑。直到21世纪的今天,婴儿依然在接种“百白破”疫苗,组建白喉的传播性。

  普通人家只懂得孩子生病发烧以为受风感冒,而边区医院若没有吴悠的医疗组到来连电灯也没有,在能见度都插差劲的情况下,做出误诊也很正常。

  吴悠带上口罩,用脱脂棉棒小心的从孩子口腔剥离了一点浆膜,用龙胆紫做了涂片,显微镜下那些棒状的小东西一览无余。

  “你们来看吧。”吴悠后退几步示意道。

  人们挨个看了,都一脸灰色。边区根本没有特效药,而青霉素在38年初还没诞生。即便是奉为“上等药”的磺胺,白喉杆菌也对他不敏感。

  孩子母亲看着走出来的医生忧心的表情,立马哭了,库通跪倒在地:“求求你们可怜可怜他吧。”

  听着她的恸哭,母亲无助的眼神刺痛了女医生,她也流下泪来:“大姐我们会想办法的,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扶起那个母亲,她却不敢再看孩子一眼。

  吴悠最后走出医办室:“现在把他们隔离吧,最好采取消毒措施将他们接触过的一切消洗。没有漂白粉,哪怕醋也行。给手术室消毒后还剩了一些苯酚,用来给他们的隔离室消毒吧。”

  “吴医生,他们还有救吗。”女大夫将他们安顿好,走出来问道。

  吴悠笑了,那么自信,宛若天使,给了医生们鼓舞,她说:“我没说放弃治疗吧。”

  “那么您有特效药?”医生们又惊又喜。

  “你们等一会,我去拿药。”吴悠脱下白大褂,还有口罩、胶皮手套说道:“把这些都烧掉。”

  她想起了走前康咏筠对她的耳语:“我的保险柜里还有些相对这个年代的特效药,还记得你舅妈怎么治愈的不。虽然经过3年存放有的过了期,但是不过是过期3个月,药效还在。你可以拿走,一定要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但仅可拿走一盒,一盒知道吗,使用剂量看说明书。药盒、以及使用的塑料内包装都要烧掉,它的名字叫Amoxicillin,可以称之为阿莫西林。” 逐日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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