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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冬日的星空下,猎户座的主星灼灼生辉,吴悠一个人走在返回医院的路上,按着裤兜里的药盒,阿莫西林美国辉瑞制药公司生产,洋溢着成功的笑容,还哼着康咏筠以前给她唱的歌:“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汪汪汪。”她的歌声引来一只大狗,在抗议干扰了它的清净。
“妈呀。”吴悠吓得一哆嗦,本能的倒退了几步:“你,你,你别过来。”
那大狗警惕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姑娘,以前没见过,也没闻过她的气味,似乎不是本地人,往前走了几步,嘴里呜呜的叫着,向吴悠靠近。
吴悠见来者不善,向后退着紧张之下掏出了P226手枪:“你不要过来啊,否则我就开枪了。”
大狗呲着牙欲势要冲,吴悠知道这事狗咬人前的动作,心一慌向后跳开,那狗立刻一窜。
“砰,砰”
“呜,呜,呜”
P226是双动枪机,即使吴悠紧张之下忘了拉套筒依旧可以击发,只是本来想打狗屁股,紧张之下也打不准,却削掉了狗尾巴,大狗立刻负伤逃走。
吴悠的尖叫在夜晚传的甚远,本来就引起了巡夜的哨兵注意,这两枪把所有人都惊动了。
赵醇德端着枪跑过来:“夫人出什么事情了。”
哨兵也赶来严厉的问道:“谁在开枪。”
随后街上的人越聚越多,先遣队的人都持枪集合而来,在情况不明下,一部分被黄旭安排去村外警戒,一部分围拢过来等赵醇德的命令。
边区保卫科长和民兵队长都严厉问责原因。吴悠委屈的说:“我不是故意的。有只狗要咬我,我只好开枪了。它不听我的话。”
“那也不能随便开枪啊。你看造成了多大麻烦。”保卫科长生气道。
赵醇德急了:“难道让吴医生挨咬不成。狗咬人可以,人打狗就不行?一个女士情急之下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你倒是说。”
民兵队长愿意和气息人:“李科长我看算了吧,人家大老远的来治了那么多伤员。再说又是狗认生,幸亏没伤着,要不然我们也觉得过意不去。”
郭院长和其他医生们也赶到了解了情况,陈医生主动道歉道:“都怪我不好,不应该让吴医生一个人回去取药。如果有我陪着也不会出现狗咬人。组织上要批评就批评我吧。”
郭院长也跟李科长说道:“恩,这个不愿吴医生,如果狗咬了人万一感染可就麻烦了。吴医生也是我们的客人。”
“是啊,还有个病重的孩子在等着吴医生治疗。别耽搁时间了,没什么大问题大家赶紧回去休息吧。”女大夫也插话道。
李科长喘了口气,脸色不快的说道:“好吧,救人要紧,不过我要把这件事给上级反映。”随后命令部队撤离。
赵醇德安排了两名战士为吴悠提供安保,然后将队伍带回。
女大夫安慰道:“吴医生真抱歉,这是我们的大意。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没事,呵呵,我也不该开枪惊扰大家。我们赶紧去救人吧,只可惜这只狗不能摇尾巴了。”吴悠一指地上的狗尾巴笑笑说。
众人都笑起来,带吴悠回到了医院。
吴悠要了化验室来配药,让所有人都出去后,她阅读了药品说明。“每粒胶囊500毫克,成人每次一粒就够了,一个半月婴儿只有4公斤重。一粒胶囊可以用好几次。”计算好用量,她用葡萄糖稀释了一点粉末,用针管吸了,拿着一个小勺走进隔离病房。
病房被用白布门帘隔开,孩子母亲俨然把她当成了神,纳头便拜,吴悠急忙闪开:“晓蔚快把她扶起来。”
在母亲千恩万谢之下,救命的悬浊液喂进了孩子口腔。然后又给孩子打了针地塞米松。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身体,吴悠见识过这种药的效果,而且她担心效果不如以前,首次是加倍使用,所以她相信2个小时后就会好的。
“行了,他会好起来的,留两个人值班,其他人去休息吧。”吴悠操作完一切说道。
女大夫主动留下来,大概是那种母性的力量吧:“你们都去睡吧,我留下来便可。”
“我在医办室睡一会,四个小时后叫我,如果2小时之内孩子不见好转也叫我。”吴悠安排好一切才下去休息。
经过半夜再次给药,天亮后孩子退了烧,也有精神吃东西,在母亲怀里吃过奶,安详的睡着。
吴悠松了口气,看来这真是灵丹妙药。换康咏筠会说这个时代的病菌还没有抗药性。
女大夫给吴悠打来早饭,给她在医办室吃着。看着初升的朝阳,她知道那孩子命保住了,却有些感伤:“吴医生真谢谢你,这药一定很贵重吧。”
“恩,这是实验室的制备品,市场上暂时没还有。”吴悠支吾着回道。
“那便是了,否则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这孩子遇到你真是他的福气。”女大夫叹口气道。
吴悠喝口小米稀饭,不明白她怎么情绪有些低沉,于是岔开话题道:“也许是缘分吧,我还没请教你姓名,光忙活了,你也有孩子吧。”
“我叫方燕,应该说我也有过一个男孩。也是在这么大时候去了。”方大夫痛苦的闭上眼,眼泪流了下来。
“对不起,他也是白喉?”吴悠也为她难过。
“来到这里,还没跟别人说起过。他是重感冒而已。”方燕擦擦眼泪:“他刚满月,我们还在行军,在襁褓里跟随我们。那天下雨,风刮进身体,好像揣满了冰块。隔天孩子便得了重感冒。”
“行军途中医疗条件极差,没有一粒药片,没有退烧药,甚至找不到草药,更别提宝贵的针剂。初为母亲,看着骨肉在怀里痛苦的挣扎,我觉得心再被刺刀零散的割。”
“我知道他很难受,虽然不会说,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表达方式,但是我知道他是在求妈妈救他,保护他”
“夜里,我环抱着他,那么弱小,却一阵阵痉挛、抽搐,我记得他的脸色青灰,连眼皮也不能睁开,白天还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啼哭,后来再没有哭的力气,呼吸渐渐微弱下去,再后来,就没了声音。”
“孩子走的那天晚上,他父亲在腊子口作战。我抱着孩子呆坐了一夜,后来在草地上挖了个坑,让孩子睡在里面。孩子父亲负伤回来,跟我去看了他。甚至连个小小的碑都没有,就在山脚下的草丛里静静的睡着。小小的土拱那么的不起眼。”
“离开的时候,我远远的看了,那片草是那么绿,刻骨铭心的绿。”方燕掏出手绢擦着如同雨下的泪水。
吴悠也同她抱在一起,被她的故事感动的梨花带雨。
方燕抬起婆娑的泪眼问她:“你有过伤心地吗,见证过你的青春,你的奋斗,你的苦难,也记载着你的牺牲,甚至都不敢去在回忆。”
“我经历的还少。”吴悠道。
“我说这些不是想求得怜悯,而是想请你转告这些药物的发明者,让他或者他们想想全天下的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尽快的将药品生产出来。可以吗?”方燕努力做个笑容。
吴悠被她的眼神一下子击垮,保证似地说道:“方大姐,我答应你。为了全天下的母亲。不能再有太多的泪水。”
“恩,谢谢。快吃饭吧,看我弄得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方燕不由分说的将饭盒端到炉子上热着。
吴悠心里突突的跳着:“如果把这事情告诉他,他会不会受感动,能把这种阿莫西林搞出来吗?”
边区保卫科李科长把晚上的枪击事件报上去以后,高层们一笑了之,都说这个姑娘了得,不仅医术好,“枪法”也一样高明。
不到半天功夫,奇迹般治好孩子重病的事迹就传遍了周围的村子。救治了N个边区军民,高层也觉得应该感谢吴悠,遂请吴悠去边区政府做客。
“不是我的功劳,是药物效果好。”吴悠面对彭Z的感谢,不好意思的说道。
彭Z爽朗的大笑道:“你带来的药品,就是你的功劳,怎么别人没有就你有。所以还是要感谢你才对,治好了我们边区军民的伤病。真该给你们医院送个锦旗。当然其他几位医生也功不可没,同样我们军民一致赞扬。不知道这种特效药能不能卖给我们一些。”
吴悠想了想说道:“我又不是商人,我是医生,这些药我可以都留下,只是这种药是实验室产品,保质期不稳定,必须在半年之内用完,否则就失效了。”
聂老总有些遗憾:“原来这样,不过这也能挽救很多将士的生命。是无价之宝。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额,没啥别的。这样吧,能不能听下广播,我有这个习惯。”吴悠孩子似地吐吐舌头。
几位老总又笑了起来:“这个买卖要的,没问题,那谁,在拿些点心来,让我们的白衣天使们喝茶听广播。”
边区自制的麻花、桃酥等小食端了上来,还有花生、红枣也满满的盛了一篦子。众人听着广播对时局不时做出一些评论。
听过几则山东方面的战报,老总们对李宗仁的战绩也是给予了肯定。随后有些甜腻的女声变得沉重起来:“下面广播本台特讯,国都南京蒙难以来,大批军民失陷。日寇丧尽天良,在南京四处烧杀奸淫,长江两岸浮尸累累,遗骨遍地。每天都有近万名同胞惨遭毒手。南京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委座痛心流涕,极力谴责惨绝人寰的日寇暴行。国府向全世界友好邦国沉痛的宣布这一消息。。。。。。”
众人都沉寂的听完广播,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几位老总怒气横生,连声斥责这些畜生,同时也不禁大骂“光头”和唐生智。
“怎么没部队去解救这些群众。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受罪?”宋S文怒道。
“是有部队在战斗,否则武汉得不到这些消息。”吴悠突然说道。
众老总的顿时都一伙的看着她。让她又开始局促起来:“真的,我们59师已经派了专门部队。已经解救了3000多名同胞。这些都是有据可查。”吴悠不会说谎,情急之下说出了实情。
王世强连打眼色示意吴悠不要过多说出军情。吴悠忙暗自点头答应了。其他人看到眼里却不揭穿。
“吴医生如果贵部真的派了部队的话,那么相隔几千里,跨越数个战区,怎么做到的。日军的暴行有没有照片留存,这样我们可以公布出来激起全国人民更高的抗日激情。”唐延捷参谋长关切的问道。
吴悠到来的当夜,北方局便已经了解了她的身份,见他们没说也便保守这个秘密。但是对康咏筠夫妇的好感增加了,聂总亲切的称为“爱国将军模范夫妻”。
“我看过南京特遣队发来的战报。”吴悠放下茶杯陷入了回忆里。
南京,冬日的残阳映不过城里的血红。
舒雅跟姐妹们在阁楼上已经躲了3天,干粮渐渐吃光,人们只好抽签决定谁去外面搞粮食。
她便是“幸运”的那个。做贼似地匆匆行走在树林里,将半把剪刀藏在后腰,心里还是不愿用到这个东西。
记得2公里外的居民区还有个庙,只希望那批和尚能躲过这场劫难,继续普度众生。
打定主意,她向着那个方向走去。枯叶片片,似乎每片都染着殇。
她听到灌木丛后面有些响动,心里一惊,急忙伏地,透过灌木根部的缝隙,她看到一个日本兵正在一个中年妇女身上施暴,妇女的头歪在她这边,一声不吭,空洞的瞳孔失去了光彩。
她不敢出声,捂着嘴急忙连滚带爬的退开。然后撒腿就跑,跑出20米觉得腿上一疼,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花姑娘,哈哈哈。”络腮胡子的日本兵赤裸着下身,刚从旁边灌木丛里出来看到跑来个失魂落魄的姑娘,直接用步枪扫倒。
舒雅被拖进了灌木丛,她有过心理准备但是没想这么快。在第一件外衣被撕开来的时候,她放弃了无谓的抵抗,闭上眼等待机会,摆动着身体,右手悄悄伸到了背后。
当胸膛袒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她不禁微微颤动起来。咬着嘴唇流下了眼泪。已经摸到了被暖热的剪刀柄。
“唔”鬼子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睁开眼一看,鬼子双手摁在她肩膀上,上身却挺立不动。
那一瞬间她不再犹豫,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抽出半把剪刀,狠狠的插进了鬼子的喉咙,然后不顾鲜血流的满手满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鬼子翻下身来,一下一下的用剪刀往他身体里戳着。
“姑娘,差不多行了。一会别的鬼子就该喊他了。”身后冷不防响起了熟悉的国语。
舒雅惊恐的回头,却见一个手持冲锋枪,浑身布满树枝枯叶的人半跪在她身后。
“你是什么人。”她回过神来,将衣服整理好,害怕的问道。
来人给她个鼓励的微笑,竖起大拇指:“好样的,要反抗才行。我是国军敌后小分队的。专门杀鬼子。”
“你杀了他?这是我杀的。你怎么不早过来。”舒雅大脑还没清醒过来。
“鬼子背后有弹孔,你看看,这是微声冲锋枪,所以你刚才没听见。”那人将鬼子翻过来。
舒雅哭起来,边哭边用剪刀剖开了鬼子的下体,将那曾经触碰她的肮脏的东西割了下来。
“重口味,够烈性。但光哭是没用的。快跟我走。用鬼子的衣服擦下血迹。”来人将她带离了丛林。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