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节 雷霆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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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战役开始之前,第五集团军第五军从济南开往胶东半岛威海卫。在威海卫港口内,帝国海军的“威远”号轻型巡洋舰正乘风破浪,驶向渤海湾。军舰上乘坐着陆军特种兵总指挥宋来鹏和狙击手部队总指挥张梨芳,以及几名特种兵,同时还运载着一些特制的设备。午夜时分,在渤海海峡中间的庙岛群岛海域的附近,“威远”号遇到了北洋舰队的“致远”号装甲巡洋舰。由于双方事先已经有约定,因此自然互相没有开炮。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两艘军舰犹如两条浮在水面上的巨大蓝鲸慢慢靠近。经过灯语互相确认对方身份后,乘坐“威远”号的宋来鹏、张梨芳带着器材和特种兵们换坐小船,驶过去并登上了“致远”号。
“在下北洋舰队中军中副将、‘致远’号管带邓世昌,奉命在此接应诸位。你们真有办法把中堂大人救出来?”军舰上,一个体型魁梧、相貌堂堂、器宇轩昂的中年将领问宋来鹏。
宋来鹏和张梨芳都吃了一惊:“您就是邓世昌?”
邓世昌点点头:“正是。”
宋来鹏和张梨芳顿时肃然起敬:“邓管带,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两人的这番敬佩话语都是发自肺腑的,尊重之情也油然而生。
邓世昌倒有点迷惑,自己虽然位居高官,但也不是什么名将。他估计对方这么客气的话也仅仅只是客气话而已。礼貌性地点点头后,邓世昌问道:“请问你们怎么去救中堂大人?”
宋来鹏自信一笑:“陆地走不通,那就走空路。我们靠这个!”随着他的示意,登上船的特种兵们开始给特制的热气球生火充气,同时启动充满电的电动机。随着压力舱气囊内逐渐充满了热气,四个体积硕大的热气球缓缓地膨胀起来,犹如“致远”号上长出了四个巨大的蘑菇。舰上的清军水兵们纷纷惊讶不已,从来没见过热气球的他们一起围过来观看。
邓世昌惊讶了。他明白了,汉军是要用飞艇飞过去,去救困在天津插翅难飞的李鸿章。
忙碌中,宋来鹏忍不住再三打量了一下“致远”号,这艘排水量高达2300吨的战舰是非常现代化的一艘钢铁战兽,火力强、航速快、装甲厚,性能世界一流。宋来鹏摸了摸口径高达210mm的主舰炮,感慨丛生:“多好的军舰啊!可惜,却在腐朽无能的满清政府手里,没有发挥出捍卫中国海军的作用。黄海大海战的惨败,也让中国刚刚展翅的海军梦一下子折翼了。”他再次用崇敬的眼神望了望对热气球十分好奇的邓世昌,心中默默地对这位中国著名海军爱国将领、与舰共沉的民族英雄敬个军礼。
出击的汉军特种兵一共带着四艘经过特殊改造的大型热气球。由于这次行动必须要万无一失,因此没有使用危险性太大的飞艇。由于这四艘热气球上都安装了功率极大的电动机和电力充沛的电池,为热气球提供了强有力的动力,因此不在乎风向,可以自由航行。另外,其中两艘热气球是大型运输热气球,可以乘坐十个人,另外两艘热气球都安装了一挺重机枪,为另外两艘热气球进行护航。在这准备的同时,“致远”号继续向天津陆地靠近,缩短热气球的路程,毕竟热气球的电力有限。顶着四个大蘑菇,“致远”号巡洋舰以19节的最高速度劈波斩浪,纵横海疆。凌晨三点时,邓世昌参照海图,确定“致远”号已经抵达天津塘沽区以东十五海里处。在“致远”号军舰上水兵们的惊呼声中,四艘硕大的热气球开始缓缓腾空,特种兵们鱼贯跳入吊舱内。宋来鹏庄肃地向邓世昌敬礼:“邓管带,麻烦你们了!”
邓世昌回了一个军礼:“祝你们凯旋归来!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宋来鹏笑道:“放心,我们会把李中堂大人和光绪皇帝都安然无恙地接来的。”
邓世昌大吃一惊:“什么?你们还要去北京救皇上?”
宋来鹏点点头:“是的。”
邓世昌确实惊呆了。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由于袁世凯背叛了自己,再加上袁世凯还随时有可能出卖自己,走投无路的光绪只能投降。不然,他随时都会被慈禧给废黜或谋害。另外,帝国高层经过深层考虑后,也决定营救光绪这个不幸的皇帝,用这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来拉拢全国的满清遗老遗少。毕竟光绪的身份和象征意义都太重大了。如果他惨遭慈禧毒手,那对于帝国在政治宣传、安定人心等方面的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因此宋来鹏他们不但要救出困居天津的李鸿章,还要救出困在北京紫禁城内的光绪皇帝。说话间,四个热气球陆续升空,宋来鹏灵活地跳进吊舱内。热气球越来越高,达到两百米的时候,下方的“致远”号已经只有一个篮球场大了,辽阔的海面鸟瞰起来犹如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地毯般浩瀚无边,海风呼啸。宋来鹏取出指南针,举起喇叭大声命令道:“正西偏北12度,全速航行!”
四台高马力的电动机一起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飞速旋转的螺旋叶犹如后世直升机般强力地搅动着空气,呼啸出狂风一样的漩涡和气流,推动着热气球向远方的天津飞去。宋来鹏望着浩瀚无垠的天空和同样浩瀚无垠的海洋,忍不住心潮澎湃。四个热气球犹如四个孤零零的候鸟般,在广阔无边的天空海洋间飞行。向上望去,星辰彷佛触手可及;向下望去,海面波涛迭起,愈发衬托得四个热气球犹如四片落叶般极度渺小。迎着凉爽的海风,宋来鹏兴奋不已地放声大喊道:“弟兄们!创造历史的时刻来了!创造世界特种战先例的时刻也来了!”
吊舱里的特种兵们无不心驰飞扬。
三时四十分,宋来鹏的望远镜里看到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线,随后慢慢地凸起黑糊糊的陆地轮廓。热气球开始进入天津沿海的塘沽区,下方就是著名的大沽口炮台。此时月朗星稀、万籁俱静,整个天津都在沉睡中。从下方看,这座人口过百万的大城市犹如一头巨兽静静地蛰伏在地面上。宋来鹏大声喊道:“距离目标还有三十五公里!第一队,继续朝北京方向飞行!第二队,前往天津!按照预定计划行事!”
四个热气球开始分道扬镳,由于另一个目标的分量比李鸿章更加重要,因此宋来鹏和张梨芳亲自带队。万籁俱寂中,不少沉睡中的天津居民被天空中“嗡嗡嗡”的声音给惊醒了,惶然不知所措的人们走出庭院,举头望向天空时,顿时被这一幕给惊呆了。湛蓝色的天空中,借着微弱的星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几个体积巨大的怪物悬浮在天空中并不紧不慢地移动,四团昏黄色的火球犹如幽灵鬼火般在天空中游荡着。“怪物呀!”吓得心惊胆战的人群连滚带爬。喧闹声很快一传十、十传百,热气球所到之处,地面上很快陷入了巨大的骚动。大批的人群披着衣服走出家门,惊恐不安地望向天空中的不明飞行物。有的人吓得目瞪口呆、魂飞魄散,在大街上四散奔逃;有的人慌忙跪在地上,对这些从天而降的“神物”焚香磕头、下跪祷告。大街上很快便摩肩接踵,人心惶惶的百姓们看得张口结舌,对空中的“飞天妖物”指指点点,一片片城区接连陷入了混乱中,沉睡中的天津城被吵醒了。
李鸿章的大院子此时灯火通明,彻夜不息。薛福成告诉李鸿章,家里再晚上必须点起所有的灯火,这样才能在天上看清楚。李鸿章不敢懈怠,命人在家里点起所有的电灯,额外又点起了很多蜡烛,使得李家大院子里里外外亮如白昼。在天空中热气球上的汉军特种兵们立刻注意到了李府所在地,经过地图确定后,随即调转方向,朝着李府缓缓飞来并降低高度。
住在李府附近的百姓看到两个巨大的“妖物”缓缓降落过来,更加纷纷吓得抱头鼠窜,街头巷尾乱成一团。惊恐的呼喊声和小孩子的啼哭声此起彼伏、人声鼎沸。望着漂浮在天空中的热气球,在院子里等候着的李鸿章和李经方等李家的人也都看得张口结舌,家里的佣人奴婢惊慌成一片。热气球缓缓地飞到了李府的正上空并降低高度,电动机的轰鸣声从天而降。当降落至十米的时候,运输热气球的吊舱上垂下一个吊篮,十分准确地落进李府的大院子里。在李鸿章等人的瞠目结舌中,一个汉军特种兵灵巧地降落下来,从吊篮里跳进李府大院子里。体积巨大的热气球从下方往上望,犹如一个大锅盖般把整个李府的上空给结结实实地覆盖住了。从附近远处看,李府的上空出现了一个葫芦般的巨大怪物,覆压天际,气贯长虹。看到这幕极度壮观而诡异的场景,周围人群无不惊惶成一片。因为这一幕太冲击人的心理极限了。
“中堂大人!我们奉圣武皇帝的命令,前来解救您离开!”全副武装的汉军特种兵气喘吁吁地吩咐道,“中堂大人,请快上吊篮,我们用热气球把您接走!”
李鸿章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幕,李经方明白怎么回事了,连忙劝道:“父亲,快上去吧!”
李鸿章勉强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好、好、好。”在李经方的搀扶下,李鸿章颤颤巍巍地跨进了热气球的吊篮里,随后是李鸿章的夫人。“李大人,抓住把手!”特种兵提醒道,然后对上面喊道,“拉!”
在热气球吊舱里待命的特种兵立刻全力转动滑轮,把吊篮给缓缓拉上去。足足十米的高度让李鸿章和李夫人两人吓得几乎是面如土色,呼呼的风声和吊篮的摇摇晃晃更加让李鸿章心惊胆战。这种过山车般的刺激和惊险自然不是快要七十岁的李鸿章能承受的。“李大人,闭上眼睛!不用怕!”地面上的特种兵喊道,然后对李鸿章的大儿子李经方、二儿子李经迈、三儿子李经溥以及李家的二儿媳妇、三儿媳妇以及李鸿章的七个孙子孙女吩咐道,“你们准备好!接下来你们再上去,每次坐两个人和一个小孩!抓住把手,不要怕!”
李经方、李经迈、李经溥勉强还保持着镇定,但两个女流之辈则吓得脸色苍白。倒是几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孩子反而兴高采烈、欢呼雀跃,纷纷拍手:“哦!我们要飞上天喽!”
李经方又不放心地问李经迈和李经溥,“家里的金银细软都藏好了吗?”
“大哥放心吧!都藏好了!王管家会照顾好家里的,他是个下人,朝廷不会为难他的。”
旁边的汉军特种兵笑道:“几位请放心吧!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回来了。我们帝国军队已经在济南发动了全面进攻,十五万大军正在横渡黄河,攻入北京指日可待。”
李经方等人都惊讶地啊了一声。
说话的时候,吊篮已经被提了上去,被吓得不轻的李鸿章和李夫人心惊肉跳地跨进吊舱里。坐在坚实的吊舱里,李鸿章两人慢慢从心有余悸中镇定下来。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东西,李鸿章忍不住啧啧称赞,连连称奇:“老夫乘过火车,乘过轮船,还从来没有乘坐热气球哪!今天,才体会到飞是什么感觉。有惊无险,真是有惊无险呐!陆海空都试了个遍,老夫也算是不枉此生了。”说着,恢复镇定的他竟然爽然地哈哈笑了起来。
李府附近围观的人群再次一阵骚动,暗中监视的清廷密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大吃一惊:“中堂大人要背反朝廷了!”随即纷纷扑过来。护航热气球上的汉军特种兵毫不留情地扣动重机枪的扳机,巨大的射击声震耳欲聋,弹火触目惊心地横扫而去,冲过来的清廷密探在居高临下的重机枪子弹中被射杀得血水迸溅。附近的围观人群吓得纷纷连滚带爬而逃。
由于李家的人太多,包括李鸿章和李夫人、三个儿子、两个儿媳妇、四个孙子、三个孙女,一共十四个人。运输热气球根本坐不下,只好让李鸿章的三个儿子乘坐上护航热气球。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塞满人的两个热气球才沉甸甸地勉强升空,然后满载而归,摇摇晃晃地飞向渤海湾。在那里,邓世昌的“致远”号等待接应着。
与此同时,宋来鹏和张梨芳则驾驶着另外两艘热气球继续向西北方向航行,以每小时三十公里的航速穿过天津上空,飞向清王朝的心脏:北京。从天津到北京的距离足足一百多公里,虽然热气球的航线完全是走直线,但也飞了三个小时才到。单程就让发电机的电池消耗得差不多了,换上备用电池才得以继续航行。此时天已经亮了,旭日从东方喷薄东升,霞光万丈。宋来鹏等人在热气球上大饱眼福,欣赏了一次难得的壮丽日出。同时,在两百多米高空的他们也举着望远镜,居高临下尽情地欣赏着地面的风景。反正不需要担心安全的问题,因为制空权完全在他们手里。
“真不愧是北京!好大啊!太壮观了!”
“那条河是不是京杭大运河?”
“哇!我看到香山公园了!快看哪!风景真漂亮!”
“笨蛋!那是龙潭湖公园!我们是从东南方向进入北京的,香山公园是看不到的!”
“那是不是天坛啊?我看到天坛了!”
“长城在哪里呢?怎么看不到?明十三陵在哪里?还有卢沟桥呢?对了,圆明园呢?”
热气球的吊舱里,宋来鹏、张梨芳争先恐后地举着望远镜欣赏着北京城,个个看得欢呼雀跃、津津有味,并且还居高临下地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时不时还品头论足、兴高采烈,彷佛他们是过来观光旅游的。要不是电池的电力不够,他们真恨不得绕着北京飞一圈,把这座著名的城市看个够。但他们只顾在天空中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想到地面上的北京城已经被他们给闹得天翻地覆。由于天色已经大亮,地面上的人群对天空中出现的这两个大怪物看得一清二楚,整个北京城一片混乱。满大街鸡飞狗跳,惊慌的人群在大街小巷上四散奔逃。吓得魂不附体的人群犹如遍地乱溅的洪水般四处抱头鼠窜、狼奔豕突,男人的叫喊声、女人的尖叫声、小孩子的啼哭声…汇成了巨大的声浪,乱成了一锅粥。惊恐的人群把大街上冲挤得一片狼藉,摆摊的小贩们挑着摊子东躲西藏,赶集的人群四散奔走,菜叶横飞、鸡蛋乱溅,混乱的人群见了鬼般互相拥挤成一团。整个北京城陷入了空前的大混乱中,到处都是夺路而逃的人群,人声鼎沸、万人空巷。
“我看到紫禁城了!我看到北海和中南海了!”张梨芳兴奋地举着望远镜大喊道。
“快!空降向皇宫!准备战斗!”宋来鹏连忙下令道。
热气球加大马力,稳稳地飞向紫禁城。整个皇宫早就炸开了锅,清廷获悉两个飞天妖物飞进北京城后,惊慌一片,但恭亲王奕訢等对新式科学比较了解的人很快反应过来,知道那是反贼拥有的热气球,他们断定反贼的热气球是过来轰炸皇宫的,但根本束手无策。眼看着两个“飞天妖物”如入无人之境地飞到了紫禁城上空,正在上早朝的清廷官员们无不大惊失色、毛骨悚然,个个都被这幕从没想过的画面惊得手足无措。乾清宫东侧附近的上书房内,正忐忑不安、望眼欲穿的光绪看到两个巨大的热气球飞来后,顿时高兴得几乎手舞足蹈:“他们真的来了!他们真的来救朕了!”他兴奋地对特地叫来的珍妃和瑾妃喜道,“我们快走吧!”
翁同龢又一次老泪横流:“皇上,您真的要走吗…”
光绪再次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朕,早就厌透了这里!留在这里,整天心惊胆战、如履薄冰,命运生死都完全被掌控在别人的手里。可能被废黜,可能被弑君,可能囚禁,可能被戕害,朕身为大清皇帝,却活得连个老百姓都不如!试问,还有什么意义?再在这里呆下去,要么坐以待毙,要么玉石俱焚,反正横竖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离开这里!紫禁城对于朕来说,只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囚笼罢了!”
珍妃和瑾妃都紧张得六神无主:“我们这样去反贼那里,会不会是自投罗网?”
翁同龢摇摇头:“二位娘娘放心,反贼不会伤害皇上的。如果皇上有个三长两短,那些投降了反贼的大清官员将领都会人心动摇的。”他颤颤巍巍跪在地上:“老臣恭送皇上走好…”
两个热气球一高一低,其中一个开始缓缓降落向乾清宫前的广场上。这幕气势恢宏的场面让皇宫内的清廷官吏无不看得呆若木鸡、大批的官员和御林军都看傻了。运输热气球上,宋来鹏举起一个大喇叭,简直极度嚣张地高声喊道:“光绪皇帝!你在哪里?我们接你来了!”
“反贼来了!护驾!护驾!”大批清廷的宫内御林军慌慌忙忙地赶来,护航热气球上的张梨芳不慌不忙,居高临下地操控着狙击步枪,一枪一个地撂翻带头的清军军官,架设在吊舱里的马克沁重机枪猛烈扫射,喷射出一尺多长的火舌,巨大的射击轰鸣声几乎震翻了整个紫禁城,泼风滚雨般的子弹居高临下滚滚横扫而去,赶来护驾的御林军禁旅八旗兵猝不及防,被劈头盖脑的子弹射杀得血水迸溅、尸骸枕藉。铺满汉白玉地砖的地面被子弹打得火星四溅,碎屑雪花般乱溅,过来护驾的禁旅八旗兵在惨叫哀嚎声中滚滚倒地,犹如收割机下的庄稼般。由于这里是皇宫大内,自然没有太多的兵力,宫外的御林军一时间根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无头苍蝇般乱作一团。混乱中,光绪一手一个地拉着珍妃和瑾妃,拔腿向热气球跑去。在皇宫内,光绪最贴近的两个人只有这对姐妹了。围过来的御林军看到皇上居然跑过去,因此都根本不敢开枪,生怕误伤光绪。领头的军官声嘶力竭喊道:“皇上!别过去!”
光绪声色俱厉地喊道:“你们都给朕退下!”
乾清宫前的场面简直是滑稽。“朕在这里!”光绪兴奋地高喊着。宋来鹏看到一个身穿清式龙袍、眉清目秀的青年人拉着两个年轻女子跌跌撞撞跑过来,大喜过望,连忙跳下吊篮:“光绪皇帝!我们来接你了!快上来!”一边说着,一边肆无忌惮地操着手里的马克沁突击步枪扫射围聚而来的清宫御林军。赶来护驾的清军被这个戏剧性的画面惊得目瞪口呆,因为他们看到皇上居然跑到反贼那边去了,为了防止会误伤金枝玉叶的光绪,清军根本不敢开枪。
“动作快点!我们子弹有限!万一气囊被打穿,我们就走不了了!”在护航热气球上的张梨芳一边用射石饮羽的枪法将一个个清军击毙,一边火急火燎地大喊道。
“上来!”宋来鹏一把抓住光绪,把他硬生生拽拖上了热气球的吊篮。几乎是手脚乱舞栽进去的光绪转过身,伸出两手,拉着瑾妃和珍妃也勉强都爬了上来。宋来鹏喊道:“起飞!”
“皇上…”大批围聚过来的清廷官员和满清权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这一幕,纷纷如丧考妣地跪倒在地呼天抢地、捶胸顿足。整个紫禁城捅了马蜂窝般一片混乱。人群中,一个瘦骨嶙峋、衣饰华丽的年轻妇人跌跌撞撞、泪流满面地扑上来,不顾一切地奔向热气球,同时凄婉地喊道:“皇上,您怎么能抛下贱妾…”那是光绪皇帝的皇后隆裕皇后。
坐在吊篮里缓缓上升的光绪望着这个自己一贯很讨厌的女人,又望了望束缚了自己二十多年但正在下方慢慢远离自己的紫禁城,感到彻底解脱了的光绪几乎是意气风发、豪气干云地喊出了他憋了很久但以前从来不敢说的话:“朕早就受够你了!朕早就受够这里了!朕早就受够那个大权独揽的老太婆了!朕现在远走高飞了,看她还怎么垂帘听政!看她还怎么操控朕!朕要远远地离开你们!”光绪胸中积蓄多年的愤恨和憋屈此时彻底爆发了。
“皇上回来呀…”望着光绪缓缓离去,一些权贵大臣犹如天塌下来了的般睡在地上打滚痛苦。隆裕皇后几乎昏厥了过去。
热气球缓缓上升,飞离了紫禁城。
下午两点,热气球飞到天津塘沽区以东的海面上,等待多时的“致远”号迎接了宋来鹏等人。看到光绪皇帝,军舰上的李鸿章颤颤巍巍地想下跪,光绪坦然地扶起他:“中堂大人不必如此,朕以前只是一个傀儡而已,现在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皇上…”李鸿章老泪横流。
“致远”号立刻以最快速度开到了旅顺军港。亲眼看到李鸿章和光绪皇帝逃离出来后,北洋舰队和南洋舰队集体投降了中华帝国。北洋舰队包括“定远”号、“镇远”号这两艘排水量七千三百多吨的主力铁甲舰在内的16艘主力军舰、18艘鱼雷艇、20多艘后勤舰艇以及南洋舰队的6艘巡洋舰、16艘炮舰、2艘运输舰等共80多艘军舰一起驶离旅顺港和大连港,开向山东半岛,归顺了中华帝国。 帝国的复兴:坂上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