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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邓绍良他们苦无良策的时候,一个人敲响了笔架山的大门。
“站住,你什么人,吃了熊心豹胆,敢在笔架山撒野!”放哨的战刀将这个人拦住。
“你问我是谁?我是你们未来的军师!”来人正眼都不瞧哨兵,言谈间透露出一股傲气。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来军师”,哨兵感到十分好笑,把他当成精神不正常的人看待。“去去去,哪来的野小子,就你这模样,还军师呢,‘军尸’还差不多!”哨兵用他战刀的眼光仔细研究来人,最终得出结论:这人是个疯子!于是招呼同伴,就要把他轰下山去。
来人面对气势汹汹的战刀,居然毫无惧色,他拨开哨兵的步枪,轻蔑地对哨兵说:“你今日把我赶下山去,他日一定会后悔!你们太平会想要冲出慈利,没有我,做梦去吧!”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哨兵见此人说话狂的没边,怕他真有几分本事,万一真像他说的那么邪乎,错过了岂不可惜?到时候邓绍良怪罪下来,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喂,你先等等!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最好不要吹牛,要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哨兵拉住来人,同时连吓带唬着。
来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好说,好说,只我要见到你们当家的,一定没问题!”
“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哨兵跑回山去,找到邓绍良,“报告,山下来了一个人,口口声声说要做我们的军师!”
这些天来,第二营的训练工作有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邓绍良等六个当家的将训练任务完全交给手下的战刀,从训练场上脱身出来,集中精力思考今后的发展大计。
“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比还狂!”老幺第一个叫道。
曾秋生对邓绍良说:“营长,我们现在缺的就是军师,来人既然指明要做军师,只怕真有这个能耐,我看还是见见的好。”
“秋生此言正和我意,去,把他给我请上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本事,否则,笔架山他上得来,下不去!”
“是!”哨兵敬个礼,转身出身带人去了。
不一会,这个毛遂自荐的人物就被带到邓绍良面前。
邓绍良他们看到的是中等身材的中年人,三十多岁的模样,穿着打扮有点让人反胃:衣服破破烂烂,几个月没洗的样子,随便动一下,都会漂下一层灰尘;再看头发,说是鸟窝都有点赞美他了,乱蓬蓬的,每一根头发都极力张扬着自己的个性,各有各的发展方向,整个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天生就是块黑炭呢,还是多年积累所至,找不到一点东方人的特质,唯独出彩一点就是他那一双眼睛,没有左右乱瞟,没有上下乱动,直视着前面的邓绍良等人,没有一点畏惧,显得很自信。
邓绍良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实在好不起来,他很难说服自己这样一个邋里邋遢的家伙是可以手拿羽毛扇,挥手百万兵的高手,有种直接赶人的冲动。不光是邓绍良,其他几个也是这个感觉。
曾秋生刚开始对这个家伙也不怎么在意,不过当他看到此人一脸坦然的样子时,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好奇,要知道,就是战刀营的战士在他们面前也做不到这么镇定的!
也许,这个人真的不像表面看起来那简单。想到这里,曾秋生给邓绍良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先看看再说。
“你就是那个自称军师的人?叫什么名字?”邓绍良领会曾秋生的眼色,开始考察这个人。
“不才严如煜,正是做你们军师的不二人选!”严如煜将傲慢进行到底。
“好大的口气,要做我们的军师?你一个连自己都打理不了的人,能有多少斤两?你也不看看,我们太平会的军师是这么好当的吗?”邓绍良被这个自以为是的严如煜给气乐了。
严如煜长叹一声:“这人啊,就是容易被表面的东西给蒙蔽了双眼,看不到事情的真相!”说完,他看了看邓绍良,再摇了摇头,拌出一大片灰尘。
老幺听完这句话就火了,“你什么意思,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哈哈哈……”严如煜大笑,“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在说你们,而是在说郭正北郭大县长不长眼睛!”
“你不要转移话题,想当我们的军师,你得有那个本事!给你三分钟,证明你不是在说大话,要是说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邓绍良抽出手枪,在严如煜面前晃了晃。
“我可不是在转移话题,我在感叹堂堂国民党的一县之长,居然去请红军帮他们剿匪,做人无知到这个地步,真是没得救了!邓营长,你说是不是?”严如煜笑着对邓绍良说,露出一口白牙,和他那张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严如煜说话声音平缓,但在邓绍良等人听来却如同晴天霹雳,太平会的真实身份,他们一向掩盖的很好,自认为从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这个严如煜是怎么知道的?是内部出现了叛徒,还是有熟人认出了他们?
他们的身份暴露不要紧,邓绍良自认为战刀营要是想走,慈利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但段德昌交待的任务,恐怕很难完成了!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邓绍良五个师兄弟、曾秋生一齐上前,将严如煜团团围住,仿佛稍有松懈,他就会变成蝴蝶飞走似的,聚义厅里弥漫着紧张的空气。
严如煜一点也没有身陷重围的觉悟。“我不就是严如煜!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的秘密,也不妨告诉你们,这是我之所见所闻所想综合作用的结果。本来我还有那么一点点怀疑,现在一点也没有了,这也是你们刚才告诉我的,呵呵!”
“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今天不交待清楚,就别想活着出去!”刘小四喝道。事关战刀营有没有泄密,滋事体大,他们不得不打起万分小心。
严如煜用手拨开刘小四手中的枪,然后推了推刘小四。刘小四没想到严如煜会有这样的举动,直接被他给雷的外焦里嫩。被他这么一拨一推,居然忘了反抗,一推之下,愣愣地后退一步,然后眼看着严如煜走到椅子上坐下。
于是形成一个滑稽的局面:刚才还是邓绍良六个坐着,严如煜一个站在下面,这会儿功夫,换成严如煜一个人坐着,邓绍良他们呢,全都站着去了!
严如煜翘起二郎腿,没有理睬刘小四的威胁:“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一年前,常德石门山上坐着一群土匪,他们非常厉害,没有人敢招惹他们,后来这群土匪突然失踪,不久之后,共产党的红二军团就多了一个特战营,这个特战营打仗太过厉害,国民党谈之色变,谓之‘魔鬼’,后来,国军大举进攻,贺龙节节败退,但魔鬼再也没有出现,而远在慈利的笔架山,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太平会!各位觉得严某的故事怎么样?”
邓绍良等人面面相觑,这个严如煜说的可谓一字不差,如果真是他自己判断出来的,那他也太神了吧。发展到这一步,他们心中已经有点相信严如煜说的是真的了。
“那你怎么看出我们就是那支‘魔鬼’部队呢?要知道,除了你,其他人都没有识破我们的真面目的。”曾秋生继续试探着。
“不得不说,你们做事十分小心,但这并不表示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愿闻其详。”
“第一,你们的实力太强悍,打起仗来干净利落,就是中央也不一定做得到。作为土匪,要拥有这样的实力,放眼湘西,也只有石门山五虎寨才做得到;
第二,湘有很多土匪都会适当维护地盘里百姓的利益,但你们做的也太过了,你们除了不把共产党三个字写在脸上,哪一件事没透露出红军的作派?
第三、你们行事的风格,根本不是一般土匪所能有的,因为里面有军营的气息,一般来说,土匪是乌合之众,再看看你们,哪里有一盘散沙的样子?
第四……”
严如煜正说的入巷,却不知邓绍良他们听得汗流浃背,本以为自己隐藏的面面俱到,无懈可击,谁曾想留下这么多的破绽!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完全相信严如煜的傲慢是以他的智慧做后盾的,所以,邓绍良打断他的话:“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要不是你今天来,我等还不夜郎自大到什么时候!请受邓某一拜!”说完,邓绍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李清、刘小四、李平、老幺、曾秋生五个也跟着鞠躬致谢。
严如煜收起他的傲慢,起身还礼。
矛盾消除,宾主重新落座。曾秋生说:“严先生,像你这样的大才,为何流落民间,岂不可惜!”他想了解一下严如煜的过去。
“所以我找到贵军这里来了呀!”严如煜仿佛没有听明白,巧妙地转移话题。
邓绍良不知道二人已在暗中较量了一回合,听了严如煜的话,万分高兴:“严先生,实话对你说,我军正好缺少一个您这样的大才,指导我们在湘西的工作,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严如煜折腾半天,就是冲着这份邀请函去的,他当即表示愿意效犬马之劳,正式成为战刀营的军师。
严如煜的到来,战刀营如虎添翼,邓绍良在慈利的工作从此顺风顺水,笔架山更加强大! 土匪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