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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遣散战士之后,夏阳紧接着对在国军背景的军官动手。就在战士们离开的第两天,这些军官共一百多人被肃反委员会带走,等待他们的是夏阳的隔离审查。
这一次,夏阳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他第一次在洪湖苏区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对待受审者的态度早已经确定:你们就是奸细!
这是一个在行动之前就已经定下的基调,所谓审查,其实只有审,没有查,目的很单纯,说是让他们认罪,如果你不认罪,就往死里整!不认?打到认为止!
“我不服!”有军官刘大山大声控诉。
“你还敢不服?你还当自己是红军团长?你们这些国民党特务,就知道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都成阶下囚了,还敢对我们大喊大叫?!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夏阳敲着桌子。
“我们一不做恶,二不为非,行得正,坐得直,凭什么说我们是国民党奸细?”
夏阳大怒:“就你们也叫行得正坐得直?你们行得正,为什么还要给蒋介石卖命?你们行得直,为什么一进红军,就卯足了劲往上爬?还敢说自己不是奸细!”
“夏阳你这个王八蛋,老子为革命连命都顾不上,立下汗马功劳,有这样为你们出生入死的奸细吗?”
“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打!”
接下来的场景大家都很熟悉:
皮鞭与夹棍齐飞,鲜血共火光一色!
夏阳的攻势勇不可当,但是效果却不是很明显。刘大山等人就是不认罪:“本来就是问心无愧,哪有什么罪要认!”
无论是国军还是共军,甚至是整个东亚,军队面貌五花八门,但有一点是共通的:在任何情况下,千万不能屈服。一旦你在敌人面前屈服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这辈子算是定型了,基本没有什么前途可言。
我们经常看到这样的情况,在战斗到最后几个人的时候,胜利已经毫无指望,在这个时候,欧美国家的士兵就会走出战壕,体面地向自己的对手投降,他们所受的教育中,这是允许的,而且也是光荣的,这体现了基督教徒对生命的尊重;
在东方,无论是中华民族,还是朝鲜族,还是我们的对手大和民族,他们的选择刚好相反: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没有武器没有了,就用石头,石头砸光了,还有拳头,拳头炸飞了,还有嘴巴……在他们的潜意识中,隐藏着一个信条,这个信条是如此重要,以至于成为人生的支柱:宁死也不投降。投降,在任何时候都是极端可耻的,这体现了宋明理学对气节的追求。
刘大山要是认罪的话,实际上也是一种投降,虽然投降可以少遭罪,但是为了以后不被别人戳脊梁骨,为了让自己的亲人在外面能抬得起头,咬紧牙关也得去死扛。
当然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有的从高些,有的人低些,还有些人甚至是负值。不认罪,就得考验你的肉体,考验你的灵魂,经不起考验的,在人家还没有扬起皮鞭的时候,就已经吓的得浑身哆嗦了,比较耐考验的,在人家淫威之下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最后,或早或晚,也会走上那条不归路;最让人敬佩的还是那些用特殊材料做成的人,对所有的严刑峻法通通免疫,不是他们不怕痛,而是他们受到的痛苦还不足以摧毁那道气节所构建的精神防线。
很可惜,刘大山不是最后一类人,他的身体都是由碳、氢、氧等元素有机架构而成,所以不能扛到最后,没有挺过肃反委员会的车轮战,在极度渴望睡觉的情形下,他投降了,承认自己是奸细,是打入红军内部的可恶的国民党特务!
“你在AB团内部担任什么职务?”夏阳问道?
刘大山哪里知道什么AB团,别说是在国军的时候,还是在红军中,没有多少人知道曾经在一个短命的反共组织叫AB团。
“AB团,什么是AB团?没有听说过!”认罪之后,刘大山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精神恍惚,似乎在说梦话,要不是身后有两个人架着,他早就倒在地上了。
“哦,你不是AB团的,那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平时是怎么聚会的?成员有哪些人?”夏阳意外地“发现”红军中除了AB团之外,还隐藏有其他的“反动组织”,面对这一个重大发现,他极为兴奋。
头脑迷糊的刘大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反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组织,随便承认一个不就行了,这下可好了,还得给起一个带点气魄的名字,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不交待不行啊,无论如何,也得弄出一个名堂来交差。刘大山思前想后,自打参加红军以来,能够和小团体活动沾的上边的就那么两三回,而且都是在背地里吃狗肉。
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活动了,走投无路的刘大山只得拿这个说事:“我们的组织叫‘打狗委员会’,主要成员赵发、赵财、陈富,李贵,王喜、孙二蛋等人。”交待完这些,刘大山已经彻底崩溃了。
“对不起了,兄弟们!”刘大山心中默默流泪。
夏阳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命令将刘大山看管起来,同时提审赵发等六人。经过一番角逐之后,夏阳再次大获全胜,不仅令六人全部承认自己“打狗委员会”成员的身份,还顺藤摸瓜,从他们口中又掏出不少新名字。这些人,就成为夏阳下一步打击的对象。
“看来敌人还真是猖獗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这是夏阳心中的真实想法:“肃反”工作必须加快步伐!
夏阳如同开足了马力的汽车,完全不知疲倦地飞奔,他一面命令肃反委员会继续抓人,一面命令加紧清仓,将已经认罪的刘大山等人全部处死。没有办法,牢房供应实在紧张,红二军团的大米,只能给同志,不能给敌人!
随着肃反步伐的加快,被抓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国军背景的人没有过三五天就全部被贴上了奸细的标签,并在夏阳的大笔一挥之下,成了新一代枪下冤魂。
就这样,夏阳几乎是以已之力,将所有从国军中投诚过来的人全部清除出红二军团,三万多人的部队,一下子锐减到二万多人,不仅人数在减少,军心也因为夏阳的胡乱抓人而变的不稳定,作战能力直线下降。
然而,这并不是夏阳肃反的终点,因为他还在不停地抓人。
背景不同的人已经没有了,那就只好向红军自己招募的指战员下手了。那些掀开肃反新篇章的战士们,是在之前审讯中招供出来的无辜者。
这年头,谁没有几个朋友啊?在当年的红二军团中,真正经常生活在一起的人并不是很多,熟悉的人就更少了,每当被问起同党的时候,总有几个从没有被提及的名字出现在夏阳的杀人名单上。
这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多米诺骨牌,除非红二军团全部死光,夏阳的肃反就不可能停止,悲剧就不会结束。
人越来越多,AB团、打狗委员会这些名目已经不能满足形势的需要的,于是五花八门的反动组织相继问世:六人组、卷烟帮、恋爱研究社……
南极不得不相信一句话:群众的创造能力真是无穷。
面对如此庞大的反动大军,夏阳毫无惧色,杀杀杀……有多少杀多少!洪一点也不手软。湖苏区的某处地方,几乎每天都有人在开枪,那不是射击训练,而是夏阳在处决犯人!
真是悲剧啊,红军战士没有死战敌人手里下,却倒下自己人的枪口下!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土匪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