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的皇帝 大卫《拿破仑书房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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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时分的皇帝大卫《拿破仑书房立像》
办公室里的拿破仑停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来看向我们。他习惯性地把右手揣在怀中。虽然神色有些疲惫,但是他的身体里却充满着能量。刚刚用过的羽毛笔在桌边微微地颤抖。
发条式大钟的指针指向4点13分。拿破仑背后树枝烛台上的蜡烛还在燃烧,说明这不是傍晚,而是凌晨。一根蜡烛所剩已经不多,烛火微弱地摇曳,另一根则完全融化消失,升起一股淡淡的烟雾。滴落的烛泪变成白点附着在烛台上,说明拿破仑已经伏案工作很长时间了。
——黎明时分的皇帝。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在深夜也不脱下军服,他是为了国民不断工作的英雄。
大卫为拿破仑画了许多政治宣传画。和跨越阿尔卑斯山的雄壮的骑马形象、加冕礼中的庄严神圣的形象一样,在这幅画里(第38页),他也巧妙地布置了一些小道具,向人们展示了一个书房里的政治家的形象,并将此画打造成一幅厚颜无耻的皇帝赞歌作品(当然画出来的效果和以往一样出色)。
其实在大卫创作期间,皇帝并没有时间摆姿势,画家是根据以前的画稿进行创作的。据说拿破仑看到完成的作品之后称赞道:“大卫,你太了解我了。”这应该是事实。
桌上,右端摞着的文件是《法国民法典》,又称《拿破仑法典》,是近代民法典的典范。脚边看似随意地放着普鲁塔克的巨著《英雄传》,以显示皇帝并非“科西嘉的暴发户”,而是堪比古罗马英雄的伟大人物。
房间里的家具已经不再是前一时代的洛可可风格(以流畅华美的曲线为特色),而是变成了以男性化的直线为基调的新古典主义风格。请看那豪华的椅子,上面布满了象征着拿破仑的元素。球形的把手上有星形图案。椅子腿上有拿破仑的首字母“N”和月桂树叶。扶手和坐垫的红色天鹅绒上用金线绣着许多蜜蜂,这种昆虫也是新皇帝的徽章之一(正式徽章是鹰),将此前法国王室使用的“百合花”一扫而光。
关于拿破仑选择蜜蜂的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因为其秩序和勤劳,又象征着丰收,有人说是因为蜜蜂的生态和以一个伟大人物为中心组织起来的现政权类似,还有人说是因为百合和蜜蜂是古埃及两大王国的国徽,拿破仑想借此表明波拿巴家族与此前的波旁王室也是这样的对抗关系,等等。
不管怎样,换一个新的徽章是必须的。在加冕典礼上和历代的路易国王一样裹上蓝底金色百合披风?那怎么行。拿破仑的厚重披风,是在深红色的底子上绣上了金色的蜜蜂。那些蜜蜂都是张开翅膀飞舞着的,但是办公室里的蜜蜂却叠起了翅膀,因为这是椅子上的花纹。就是每天忙碌地四处奔走的拿破仑,坐下的时候也会把腿叠起来。 中野京子的世界名画之旅(套装共6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