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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旬难过得蹲在地上,沮丧了一些时候,腿脚都酥麻了,方才站起来,抹一把眼泪,说:“挖个坑,埋了他们吧。瞧他们死得这么惨烈。总得好好安葬一下。”
旁边的兄弟们听了,默默地流着泪,看看四周,没有锄头,就用刺刀在雪地上刨坑。刨了半天,刨得是费力不堪,那冰雪甚是坚硬,要想刨起坑来,真是谈何容易。有些兄弟刨得指甲都掉了几块,手上是鲜血淋漓。
三旬随意看了那伙土匪一眼,却看到,他们一伙在交替着眼色,有的在观察路径,三旬心里一惊:这些土匪要逃跑!
三旬赶紧站起来,拿出手枪,走过去看着他们。那伙土匪看见他过来,脸上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一会儿,只听得叮地一声,众人一看,一个兄弟的刺刀都断做了两截。那个兄弟大声地叹气。
三旬看那个坑刨得还小,真是半天都刨不动,看了兄弟们个个都累得气喘,于是说:“既然那冰雪过于坚硬,就算了,用一把火烧了吧。”
兄弟们听了,个个都站起来,到处去寻找惹火之物。一会儿,就从树丛里冰雪之下,找来了一大堆柴禾干草,聚做一堆。一个兄弟掏出火石,嗤的一下子点燃了,惹着了那些引火物,再惹着那几具尸体。一会儿工夫,只听得噼噼啪啪的烧得响,那尸体在烈火中飘忽着,永生着,渐渐地升到了虚无飘渺的世界里去了。不大的工夫,就化作了一堆堆灰烬。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众人眼里心里都好生凄酸,曾经一起爬山坡打鬼子,曾经一起大锅里吃饭菜。而今,却物是人非,那风景依旧,积雪依旧,人却已不在了。那万恶的小鬼子,又欠了兄弟们几条人命。
看着兄弟们都很难过,三旬给他们打气说:“兄弟们,日本鬼子做的孽,我们要记着,总有一天,一定要给日本人算账,决不能就这样算了。血债要用血来偿。”弟兄伙们一起吼叫起来“血债要用血来偿!”
那伙土匪看他们吼声震天,都不禁骇了起来,几个在一起窃窃私语说:“还真是厉害呢。难怪日本鬼子几次吃他们的亏。”“厉害!厉害!”几个年老些的土匪相互看看,眼里心上都在寻思当初实在不该招惹他们燕雀山一伙,但是看看身边的黄天霸,到底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交流了一会儿眼色,个个都闭嘴了,成了哑巴一样的。
看到尸体化去、灰烬浮起来一堆,三旬在心里一阵感叹:人活一生,不过都是如此,什么都是假的,唯有一颗心是时时跳动的,一腔热血照旧是沸腾的。倘若热血不够沸腾,心儿
不再跳动,那么人活着,其实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话说尽了说绝了,到头来,人都难逃一死,终究都要化作眼前的这么一堆灰烬而已,既然如此,活着的时候,与其苟且偷生,还不如来一番轰轰烈烈。与其跪着生,不如站着死,死也死得有骨气,不窝囊,是一条铁汉子。三旬望着眼前的灰烬渐渐熄灭,眼前是暗淡的,心里却是热的,热的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几个兄弟用土掩埋了那些尸骨化成的灰烬,那里凸起一个矮矮的坟冢。
三旬最后再望了那一小堆坟冢一眼,朗声说:“兄弟们,安息吧,我们会为你们报仇的。决不能让你们的鲜血白流。”说完了,朝着那些灰烬鞠躬三次,那些兄弟跟着一起鞠躬。
鸭蛋鞠躬了扭头一看,那些土匪站在那里呆看着他们。鸭蛋火冒起来,喝道:“你一伙王八蛋,没看见我们鞠躬行礼,你们怎么这样呆呆站着,如何不学学?然后当真要铁了心做鬼子的汉奸走狗帮凶而已。”走过去,挥掌就打,打得一两个最前面的土匪脸上血都沾了起来。那几个土匪看着,敢怒不敢言,只得也跟着鞠躬了几个。
三旬喝住,说:“不要再打了!赶路要紧。”鸭蛋又踢了那个家伙一脚,喝道:“给老子走在前面, 一旦哪里有子弹壳儿飞来了,你给老子挡住。”说完了又踢了那家伙一大脚。那个家伙哪里敢不依,只得乖乖地走在他鸭蛋的前面。
押着那些土匪走着,那些土匪已经挨了好几次打,都在心里气愤不已。
他们朝着无人谷的方向走着,走了一阵,前面一个林子的上空,忽然惊起了一群鸟儿,瞧那群鸟儿扑棱棱地乱飞。
三旬心里寻思:难道前面有什么动静不成?急忙命令兄弟们停住脚步,看看附近有一堆石头,就都藏在那堆石头后面。推搡着那些土匪也跟着藏了。
那些土匪看了他们这样小心,都在猜测前面是什么队伍来了,都暗暗地盼着是他们自己的人到了。
等了一会儿,只见一个马头从那林子里出来,紧跟着的是一个人,然后,又是一匹马,一个人,一连出来了二十几匹马。当中就有那么十几个人。三旬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伙马帮,却不知道要送东西到哪里去?
眼看着那伙马帮走了过来,其中有几匹马空着。一个兄弟说:“当家的,干脆把他们给抢了,抢他们的马匹来我们用。“三旬摇摇头说:”他们是百姓,为什么要抢他们呢?他们被鬼子地主老财给祸害惨了,我们还要再来祸害他们么?”说话之间,那些马帮来得近了。
几个兄弟再也藏不住了,不等三旬发话,就站了出来。
当头那个溜马的吓了一跳,那马匹被他手里的绳子一拉,已然止步,嘶嘞嘞一声叫。后面的马匹也跟着停止了。
那些遛马人都吓住了,以为是一伙什么土匪要来打劫他们。
黄天霸一伙看见了是马帮,都失望了,在心里叹息着不是滋味儿。
他们几个既然已经出去了,三旬们也跟着出来。
走在前面的那个人看见他们出来的人是越来越多,而且个个手里都有枪,那些土匪还在肩上扛着什么包裹布袋。就更加害怕了,其中一些胆子小的,更是脸色都白了。
马帮当中一个为首的到底有一些胆色,站出来抱拳说:“不知道是哪路兄弟,还请借路一条,大恩难忘。”张火旺看他们害怕,笑了起来,说:“你们不怕鬼子?”那个为首的说:“我们都是破烂百姓,怕什么鬼子呢?”
他们里面也有一些武器,却都是一些老旧的火铳而已。
那个打头的说着话,递过一些钱过来,三旬说:“我们要你的钱干嘛?”那个打头的听了,脸上浮起了害怕之色,赶紧看看三旬的脸,却看到三旬笑着,笑容虽是和善,然而那个打头的更是害怕。不是说笑里藏刀吗。可能眼前这位就是如此呢。
三旬看了他们害怕,知道他误会了,急忙说:“不要你的东西,向你打听一些事情。”那个人浮起一丝暗喜,说:“要问什么,但有我知道的,一定说实话。“三旬说:”你们在来的路上,可曾见到鬼子?”那个人在脸上露出一丝失望,说:“没有。要是遇到鬼子,我们只怕早就没有活路了。”三旬在心里半忧半喜,说:“既然没有,你们走吧。”
那个人听了,大喜过望,抱拳说:“谢过各位绿林好汉,大恩难忘。”正要抖起缰绳。
周幺鸡一直站在三旬的旁边,忽然说了一声:“且慢!”那堆人刚才露出的喜色又打了折扣,巴巴地看着周幺鸡,不知道他要干嘛?
三旬扭头看看他,说:“兄弟,有什么事情吗?”周幺鸡指着那马帮里几匹空着的马匹,说:“那里有几匹好马,反正是空着的,不如我们买过来用。用这些土匪肩挑背抗的,一旦遇到鬼子,带着这些包袱,我们如何跑得快?”三旬听了,也是眼里一亮,说:“有理!有理!”
那个马帮里当头的是一个精明人,看到他们俩指点那几匹空着的马匹,心里早已明白过来。
哈哈一笑说:“两位大哥看得起我的马儿,送一匹给你们又如何?”说着话,一挥手,手下一个人拉了一匹马过来。
众人看那匹马,生得还膘肥体壮的,果然是一匹好马。
周幺鸡说:“一匹不够,你的那几匹,我们都要。”那个打头的听了。在脸上露出一丝难色,迟疑了一会儿,咬牙说:“好吧,再送一匹给你们。“周幺鸡说:”不够,那几匹空的我们全要了,反正你又没有驮着东西。”
那个打头人听着,脸色很难看,犹如有针在扎着他的心一样。
鸭蛋喝道:“要你几匹马,打什么紧?再啰嗦,连你的命都要了。”
三旬说:“不要吓他!”急忙大声说:“我们出钱,买你的马,几匹马都给钱,不让你吃亏,如何?”
那个人听得真切了,却又仿佛不相信,说:“真的吗?”
鸭蛋在一旁听了,说:“当家的,和他们客气什么。一颗枪子儿,就什么都有了,何苦破费呢?”三旬说:“不要作怪。他们可不是鬼子,也不是地主老财,抢他们干嘛?”
那个人急忙说:“我们是小小百姓,不是地主老财,挣这点儿小钱财,都不够养家糊口呢。”
周幺鸡说:“大哥,你真是替穷人着想。哈哈,就给他们钱财吧,这个乱世,他们也活得不容易。日夜颠簸的,还要担心受怕。”
鸭蛋看他们这样子说了,于是嚷道:“我们当家的发善心,赏你们钱财,还不快谢谢。谢迟了,老子要你们的命。”
那些马帮急忙鞠躬做谢。
三旬让专门背着包裹的那个兄弟数了钱财给他们。那个打头的人接了,攥在手里,数也不数,就塞到兜里去了。三旬说:“你不清点一下?”那个打头的看看他们这么一伙儿,说:“够了够了!你们是哪路好汉?说出来,我好给你们传名,你们不偷不抢,是一伙好汉。”
鸭蛋说:“我们正大光明,偷什么偷?要抢就抢鬼子。告诉你们干什么?你们又没有多的钱财。“
周幺鸡却说:“我们是燕雀山的汉子,专打鬼子过日子,专打汉奸,专打投靠鬼子的土匪恶霸,给我们传传名也好。”那伙马帮个个点头答应个不停。向着他们竖起了大拇指,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去了。走得远了还回头来看。
那些黄天霸的一些手下看了,在脸上浮起一丝惭愧。更多的是满不在乎。 疯狂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