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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张累得刚刚闭眼,忽听得几个声音在耳朵旁边聒噪,急躁地睁眼一看,是几个旧日的兄弟在惊慌地看着他,看他到底死了没有。麻子张烦躁起来,用手一推,喝道:“干什么?打扰老子休息,没看见我累得够呛吗?”
他的那几个兄弟看见他没有死,在一刹那都兴奋起来,个个欢呼说:“哦!麻子哥没有死。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
麻子张听得在心里好笑,说:“吵什么?阎王爷忙得起火,十二分地看不起我,又赶我回来了。”
三旬此时累得腿脚都快要酥软了,但是,一看见地上弟兄伙们的尸体,他又难过得一腔气在心里咆哮。一股劲,又挺了起来,看见许多活着的兄弟都在淌泪。那个哭得嘶吼的汉子,一只断膊上鲜血汩汩而出。
三旬再看他一眼。猛地醒悟过来,这个兄弟不就是那个叫做张火旺的小伙子吗?与鬼子交战,死伤难免,这个是必然的,既然是与鬼子交战弄的,那就无论是死是伤,都是值得的了。
那个张火旺起初咆哮,吵得个个都看着他,只见他哀嚎了一阵,声音渐渐地低了,抹一把眼泪,从身上扯下一段布匹,把自己的伤膊给包扎了。然后,走过去,默默地地捡起那几截断膊,看看地上,用手里的刀刨一个坑,将那几截断膊埋了。此时,埋了以后,他似乎眼泪才勉强干透,站在那里蓦然地发呆,。那血还在从包扎好的布匹里浸透出来。一滴滴地往下滴。
这时候,方郎中得到通知带着几个人急匆匆过地赶来了,看见了他们的伤势不轻,急忙给他们包扎。一个兄弟指着那个张火旺,说:“先给他包扎,你看他血滴不止。”
方郎中一看,惊讶地说:“呀!胳膊都没了,这仗打得真够惨烈的。”一边说,一边急急地走过去,给张火旺包扎了伤膊。
三旬让一个跟着方郎中赶来的兄弟,让他清点自己人死了多少,鬼子又死了多少。刚把自己人清点完毕。三旬忽然想起什么来,说:“只怕附近还会有鬼子,我们赶紧撤走,耽搁不得。”说着话,他挣扎着站起来。
许多弟兄都很疲劳,但是听了三旬这么一说,也觉得说不清楚的事情实在太多,都顾不得休息了,纷纷爬起来,急忙拿了鬼子的武器,不管是轻重机枪,三八大盖,或者是手榴弹什么都行,都赶紧拿起来,收拾了。都让那些留守的兄弟背负了,再赶着那些辎重,赶紧走,唯恐附近又会有什么鬼子钻出来。个个都累得很,哪里还有力气去抵抗。
刚才的枪声太响又急促,附近还有鬼子与否都是实在难以预料的。
又没有什么人给自己通风报信,一旦真的有鬼子来了,像弟兄伙们这样劳累了,弹药又缺乏,如何还拼得过?难道净都陷在这里?与其被鬼子包了饺子一锅煮了,还不如趁着现在没事,早些走才是对头的。
几个兄弟有些磨逞,他们也实在真的累得很,一个嘀咕说:“才杀死这么多的鬼子,又有鬼子马上来,怕没有那么恰当哟。”另一个说:“既然杀死了这么多,走就走,啰嗦什么。”鸭蛋听得,走过去,说:“拿来我替你背枪。”那个兄弟反而不好意思了,说:“我自己能走,我自己来背吧。”
一堆人都走了起来,前前后后的。好几个受重伤的,实在是走路不便,三旬让那些没有参加战斗的兄弟用那些竹子担架抬着他们走。
走一会儿,个个忍不住回头看,地上的尸体,乱七八糟的的,到处都是,和着那些鬼子的尸体裹在一块。三旬看看说:“难道让他们就这样陪着这些畜生躺在一起吗?只怕我们走了不一会儿,野狼野猪的都会来了,到时候,撕咬得一个稀巴烂的。哪里对得起这些死去的兄弟?”
一个兄弟说:“当家的,你们先走。我们几个留下来把他们烧了。免得他们遭到畜生的祸害、或者鬼子的报复。”三旬说:“行!你们几个留下来烧吧,不要让畜生来祸害他们,他们死得可够惨的了。我们没有办法安葬他们,但是至少得让他们升天才行。”其他人都说是这么回事。
三旬说:“烧完了就马上赶来。我们在前面等你们,有什么情况就开枪。我们就会知道了。”那个兄弟说:“嗯,知道了。”说着话,带着那几个兄弟回去。把那些死了的兄弟抬来堆做一块儿,那些鬼子的尸体就撩在原处。
把那些兄弟抬来堆在一起了,让他们脸挨着脸,心连着心,手搅着手,在去往阴间的路上都有一个伴儿。免得他们寂寞。
看着这些先前还活蹦乱跳的兄弟,如今死了几十个,个个挺在这里,生死相别,阴阳永隔,几个兄弟此时眼泪已干,心里隐隐地浮起一股股的心痛,还在时,整日里摩擦厮混。没有觉得什么,一旦生死离别,就会觉得特别的难受。人哪,无论什么都要在失去了方才知道可惜。
三旬带着一堆人在往前走着,时不时地回头望望那些兄弟的尸体,渐渐地越走越远了。人之已死,有什么办法呢?唯有将仇恨凝聚在心里,化作打击鬼子的力量,方能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其余的人也是心里沉甸甸的,这场与鬼子的遭遇,虽说杀死了一百多个鬼子,可是自己这一边,已是死了几十个兄弟。
鸭蛋一边走着,一边在低声抽泣。其他的人有的强忍着悲愤,有的在咒骂着鬼子汉奸都不得好死。只有丁得东最为例外,他在脸上,全然没有当做一回事,听得鸭蛋哭得声音多了,丁得东说:“你哭什么呢?人都死了,怕会哭得回来?”鸭蛋瞪他一眼,只顾自己哭。丁得东说:“哭什么哭?死也没有什么可怕!不过是把两眼一闭,就像睡着了一样的。还什么痛苦烦恼都没有了。”鸭蛋说:“你不怕?你不伤心?你怎么不去死哟?”丁得东听他说了这么一句诅咒的话,不怒反笑,说:“我也想去死呀!可是牛头马面不敢来拧我,他们怕我的飞刀呀。”说到这里,丁得东忽然一拍大腿,说:“糟糕!”鸭蛋说:“怎么啦?”丁得东说:“光顾着赶路,我的飞刀都忘记了。”其他人个个都看向他。鸭蛋说:“我陪你回去找飞刀。”丁得东说:“不用,我一个人来去利索一些。”说完了飞跑地回去。
众人站在原处看着他,只见他果然身似猿猴,飞奔如风。
丁得东飞跑地回去了,只见那几个兄弟在把那些兄弟的尸体堆叠在一起,一个兄弟还从鬼子的身上扯下一片白布来,再折一截树枝拴了,插在了地上,那白布低低地飘扬着,就如那些道士做法事竖起的招魂幡一样,似乎这样做是在为那些死去的兄弟招魂。
丁得东顾不得和他们说什么,急忙翻看那些死了的鬼子。踢翻一个鬼子,从他的身上拔出一把飞刀来,在他的身上擦拭了一回,收了起来,放回腰间。又低着头找第二把。一个兄弟看见了说:“找你的飞刀啊?”丁得东头也不抬,嘴里嗯了一声。继续把那些鬼子踢来蹬去的找他的飞刀。那几个兄弟也帮着他一起找。多了两三个人,果然找得快了一些,几乎要找到二十多把了,还差几把。
那些鬼子被他们踢得仰八叉地躺在雪地上,地上的污血早已染透了雪地,红一块白一块的。
一个兄弟用火惹着一个兄弟的尸体,哧地一声,那火苗顿时窜了起来,一下子烧了起来。
那几个帮着丁飞刀找飞刀的兄弟停下手来,站在一旁看着,呆呆地垂泪。
只有丁得东一个还在继续扒拉那些鬼子的尸体,起劲地找他的飞刀。
那堆做一堆的尸体都烧了起来,这些兄弟马上就要永生去了。他们的灵魂得以在战火中飞升,他们的皮囊渐渐地快要化作灰烬。
此时,丁得东已经把他的飞刀全数找到了,一抬眼,看见他们几个在站着垂泪,一看那些尸体几乎快要烧尽了,丁得东催促说:“走呀。呆着干什么?”
一个兄弟擦拭了一下眼角,呜咽地说:“舍不得。都是一场好兄弟呀。看着他们就这样化作了灰烬。心里很难过。”
丁得东说:“你难过什么?干这一行的,拧着一个脑袋玩命,就是这个样子。他们的今天,就是你我的明天,一样的,没什么好难过的。”
那几个兄弟还不肯走,丁得东等得不耐烦吗,把其中一个拧了一下,说:“走吧。”拽着那个踉跄了几步,其余的方才跟着来了。
这时,只听得边上一声野狼的叫声。丁得东说:“好了,野狼来了。来吃了这些狗日的。”话音未落,一只野狼嗖地一声窜了过来,直扑那些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鬼子的尸体。
丁得东大声叫嚷说:“去吧,去吃了那些狗日的。”
那几只野狼嗅着那些尸体发出的怪味,乐得兴奋奋的样子,从林子里钻了出来,走了一会儿,瞧见前面一堆火燃起,起初还害怕,后来被那些尸体的怪味吸引得受不了了,伸着脖子冲了过来,一把叼住了其中一个鬼子的尸体,大嘴地撕咬起来,它一带头,起初还有些观望的野狼也跟着猛朴上来,个个争着去叼那些鬼子的尸体。大嘴地撕咬起来,咬得嗤嗤作响,把那些鬼子的肠肠肚肚都给撕咬了下来。那野狼们伸着獠牙,大嘴大嘴地吞噬这这些鬼子的尸体。
这些鬼子,从那么远的一个孤岛来到这里,兴风作浪地做了一段时间的两足畜生,而今现在,就这样填饱了狼肚子,继而再化作狼的粪便。真是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疯狂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