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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叶在中午时分抵达省城医院,她进去病房前,先把阮海洋喊了出来,她不想一会面对婆婆的时候,婆婆言词不当,让她和阮婧难堪。
阮海洋在走廊和她们面对的时候,阮婧委屈又怨恨地看着他,紧抿嘴唇,不言不语。
阮海洋走近她,蹲下来说:“婧婧,是爸爸错了……”
唐叶牵着阮婧的手,柔声问道:“我们可以进去吗?”
阮海洋站起来,点头说:“进去吧,妈这两天的思想有很大的变化。”
唐叶点头,牵着阮婧的手往前走。
进去病房,李秋珍看到孙女的时候,眼睛放出亮彩,赶紧和隔壁床的奶奶说:“您看,我小孙女来看我了,长得乖吧?”
“真乖!真是好孩子,老姐姐,您福气好啊!”
阮婧过来叫了“奶奶”,又礼貌地和隔壁床的奶奶问好,乖巧地站在唐叶身边。
隔壁床奶奶一个劲夸阮婧,把李秋珍夸得心花怒放。
“我这个孙女,我夸她也不怕得罪我大儿媳,她比我那两个大孙女还伶俐,她画的画呀,就跟真的一样!”
江小燕搂着阮婧搭腔:“您看您,平时也不夸孩子,到底心里还是疼她们。”
“那是的,我心里疼着她们呢!”
说说笑笑,李秋珍的精神面貌好多了,阮海洋心里也欣慰很多。
也许母亲一会上了手术台,连活着出来的机会都没有,让她开心些进去,也算是尽孝道吧。
他鼻子一酸,赶忙转身出去,走到外边去擦眼泪。
为了不给母亲造成心理负担,他在她面前一直保持着轻松的样子,不敢流露半分悲伤。
唐叶出来了,默默递给她一张纸巾。
“谢谢。”阮海洋嗓音沙哑。
“会好的!”唐叶柔声安慰。
手术前,阮志强和阮兰青都到了,阮兰青把她的小儿子也带来了,巴巴地挤到病床边,把孩子抱到母亲面前说:“妈,您再看一眼您大孙子……”
阮志强一把把她拉开,喝道:“什么再看一眼,一会出了手术室,妈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呃……”阮兰青没趣地抱着孩子站开些。
李秋珍环顾一眼病房里的儿孙,叹了口气说:“你们都让我看看吧,兴许以后都见不着了……”
江小燕哽咽:“妈,您别瞎说,怎么见不着,现在医术高明,给您手术的也是医院最权威的医生。”
“是的,妈,您别紧张。”阮海洋强忍眼泪。
李秋珍目光落在唐叶的脸上,向她伸出手。唐叶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李秋珍也没说什么,只是拍拍她的手,长叹一声。
唐叶心里明白,她始终还是不太合老太太的心意。
医生护士都进来了,病房太挤,江小燕和唐叶等人都先去外面等候。
李秋珍被送去手术室了,大家跟随去了手术室等候厅。这一场手术足足做了五个小时,中间医生五次出来和家属交流,总算是成功完成了手术,而病人也直接转入重症监护室。
天已经黑了,阮海洋让大家先去吃饭,他一个人守候在这里。
阮志强和唐叶决定在这住两晚,确认病人脱离生命危险后再回去,阮兰青却在吃饭时嘀嘀咕咕,说孩子在外面吵,又说她老公离不了她,唐叶瞅她一眼,转头对阮志强说:“大哥,要不你先送大姐和俩孩子回去,我留在这里,这边有什么情况,我们通知你后,你再赶过来。”
阮志强皱眉沉吟,“可是我不放心妈。”
江小燕说:“志强,妈在重症室,也不需要家属照顾,人多了反而繁杂,不如留叶子在这里,你们几个都先回去,一来不耽误阮婧的学习,二来你也可以回家照看一下奶奶和爸。”
阮志强想了想,点头说:“那好吧,你们这边有什么情况,我随时赶过来。”
深夜了,江小燕休息去了,唐叶去医院陪阮海洋。
他又在窗边抽烟,被她拿过烟头,掐灭后丢了。
“医生怎么和你说的,让你不要抽烟,你看你最近烟瘾反而大了。”
“不抽了。”阮海洋笑笑。
“术后的生死关卡在一关一关地过,一定会好起来的。”唐叶柔声安慰。
阮海洋和她并肩走到走廊的长椅,并肩坐下,心事重重地说:“但情况总是不乐观,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还有放疗化疗,想想她老人家都遭罪。”
唐叶叹息:“也是没办法,但凡医生说还有一线的治疗希望,我们都会选择全力以赴。”
阮海洋点头,紧锁眉头说:“这个情况,我估计这一个月以内,都没法去工地了,但愿那边的工程不要出状况。”
唐叶紧蹙眉尖说:“我也很担心这件事情,承包水电暖安装的是萧雨晴兄妹,我很不放心他们。”
阮海洋说:“我何尝不是,不过好在萧雨晴已经走了,她兄长性格和她不一样,而且我反过来想想,这个工程也一定要做得合格,他们兄妹俩才有钱赚,他们应该也不会自己毁了自己的财路。”
唐叶点头:“但愿不要出状况。”
李秋珍手术还算是很成功,之后的治疗虽然折磨人,但她的病情也在逐渐好转,医生乐观估计,她五年成活率的希望还是很大。
这样的结果,令阮海洋松了一口气,也大大的欣慰。
一个月似度日如年,终于熬了过去,老太太可以转去地方医院,继续接受后期治疗了。
转回市里,阮志强主动挑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而唐叶和江小燕也都可以轮番照顾了,阮海洋第一时间赶去武汉。
这一个月,阮海洋无数次和老赵通电话,叮嘱他好生监督工程,但他一到工地,便被告知,老赵十天前便携女朋友小玉新马泰旅游去了,至今还没回来。
阮海洋有点头大,他马上去找萧远山,工地的工人却告诉他,萧老板有事情回上海去了,要三天后才回来。
现在已经进入工程的收尾阶段,容不得半点疏忽,整个工地,几个主要负责人却一个都不在,阮海洋莫名有不好的预感。
他赶紧凭经验检查了几处重要的地方,心迅疾下沉,这几处地方,竟然没有一处是能够达标的! 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