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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5章：叙说

　　吴璘这么说着时，惊呼一声道：“梁大哥，你是钦宗朝的户部侍郎，亲身经历了靖康之难，就说说那些鲜为人知的细节吧！”

　　说着，指指不远处一块卧牛石道：“梁大哥，我们干脆坐下来歇歇，听你来将靖康之乱！”

　　吴璘一边说，一边牵了骊蜘良驹的缰绳，拴到路边的小树上；见梁鼎下了马，也将他的马给拴好。

　　梁鼎走到卧牛石跟前坐下来，清清嗓音，声情并茂地讲述起北宋末年，那场让中原百姓痛心疾首的“靖康之乱”来——

　　公元1125年，建国十年的大金完颜氏政权，在灭亡辽国后，准备大举灭宋。

　　制造灭宋计划的始作俑者，不是金朝的皇帝，却是一个叫完颜宗翰的人。

　　完颜宗翰又叫粘没喝、粘罕，是金国贵族心目中的战神。可在中原百姓眼里，他是一个魔头，吃人连骨头渣子也不吐。

　　粘罕不但善于用兵，而且武艺超群；尤其是对辽、宋文化的了解，恐怕比汉家的大学士还要精深。

　　粘罕每次攻城拔寨，总是载书而还，并且手不释卷。

　　粘罕熟识契丹文和汉文，可谓五百年才出一个的中国通。

　　粘罕对女真旧俗多有眷恋，对本民族的历史文化也是研究颇深。

　　完颜宗翰对中原文化尤其渴望，攻陷汴京后，将北宋国家所藏的天文、历算、阴阳、数术、兵法、历史、文学精典等图书、礼乐、州府地图等用1500辆大牛车运抵金国京师会宁府。

　　次年，攻破袭庆府后(孔府、孔林、孔庙之地)，有人要挖掘孔子墓，完颜宗翰问：孔子何人？通事高庆裔说：古之大圣人也。

　　完颜宗翰道：圣人之墓怎能掘呢？下令把要挖孔子墓的人杀掉，孔子墓才得以保全。

　　粘罕还精通不少民族的历史文化，按说做一个儒雅的学士非常称职；可他却喜欢做军事统领，肆杀无度，心毒手辣，罄竹难书。

　　尤其是对中原地区的汉族百姓，粘罕一直看做低级动物，动辄诛杀，尸横遍野，他才赶到开心。

　　金国灭辽后，在军事上形成两个中心，人称东朝廷和西朝廷；这样一来，就把远在东北会宁府的金朝皇帝架空；金朝皇室，成了附庸于东朝廷和西朝廷之下的一个傀儡。

　　东朝廷的头子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第二个儿子完颜宗望——斡离不；斡离不统领东路军，在燕山府设立了枢密院，由降金汉官刘彦宗主持院事。

　　东路军是金国皇室直接控制的女真精锐，能征惯战的将领阁母、挞懒、宗峻等都在军中；主要控制原辽国南京地区的军、政、财、文大权。

　　西朝廷头儿是完颜宗翰，设枢密院于云中（大同），由降金汉官时立爱主院事；粘罕统领西路军。

　　西路军中能征善战、足智多谋的名将有完颜希尹、斡鲁、娄室、银术可等；西朝廷控制辽国西京地区的军、政、财、文大权。

　　辽国的天祚帝耶律延禧被金兵擒获后，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都主张攻宋，理由是宋违反海上之盟，接纳和包庇叛金附宋的辽将张觉；无理劫持迁往金源内地的金国移民；所贡的岁币，不但逾期，而且币质低劣……

　　强盗杀人时总会找出各种理由，犹如一头想吃羊肉的饿狼，明明自己站在河流上游喝水；却抱怨在下游喝水的绵羊把水搞浑了，影响它喝水的兴趣；因此，容不得绵羊辩解，便就扑上去咬断羊的喉管。

　　这时候的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是两头吃羊肉、喝羊血连骨头渣子也不吐的饿狼；他们已经看出宋国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绵羊，便就不遗余力地以各种理由，怂恿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对宋国采取军事行动。

　　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尤其是宗翰狂热的军事意识，使金太宗左右为难；因为此时的金太宗还记着兄长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不可犯宋的遗训；但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两人手握重兵；特别是完颜宗翰，金太宗一见他浑身便起鸡皮疙瘩。

　　完颜宗翰体魄强健、仪表堂堂、精骑善射、剑法奇绝。

　　重兵器是一把铁挝，在万马军中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轻兵器是一把剑，抡剑入阵，无人可挡。

　　宗翰是杰出的军事家，尤其是他身着甲胄，挥剑如轮，入阵如风的精湛武艺和环绕马腹快捷似风的绝伦骑术；还有临阵一马当先，旌旗所指，战无不胜的军事天才；在女真部落绝无仅有。

　　宗翰指挥军队，骑兵、步兵各尽其能，只许向前，左顾右盼者斩，因此他率铁骑，能够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但宗翰刚愎自用，性格狠毒，做了西朝廷的头儿后，一下子凌驾于金太宗之上；无论大小事，包括宰相的任命、更换，都要由他决定，宗翰成了不是皇上的皇上。

　　金太宗曾经动用军资修建京师宫阙，宗翰知道后将太宗绳之以法，打了20军棍；这在中外历史上也是凤毛麟角。

　　到了后来，宗翰见到太宗也不参拜，至于宰臣，更就不在他眼里。

　　金太宗对这样一个刺头儿军事统帅，每句话都捧为至理名言，敢有不尊之意，就有飞蛾扑灯，自取灭亡之虞；因此，终于答应宗翰、宗望对宋用兵的计划。

　　公元1125年，金太宗以完颜杲(斜也)为攻宋都元帅，西路军完颜宗翰为副元帅；经略使完颜希尹为元帅左监军；左金吾上将军耶律余睹为元帅右监军；从西京攻打太原。

　　东路军完颜宗望为南京(平洲)路都统，自南京径取燕山。

　　十一月三十日，金国元帅府向宋廷发牒文问罪，并下战书。

　　为了营造出师有名和同仇敌忾的气氛，完颜宗翰向宋朝发的征讨檄文，重新列举其三大罪状，最后指出：若赵佶深诲前非，听命不违，则以黄河为界。

　　这是宗翰对西路军将士的动员令，把最低目标定在夺取黄河以北的土地上。

　　十二月，完颜宗望的东路军大败宋军于白沟，宋燕京守将郭药师投降，燕京重新为金占领；东路军在郭药师引导下，迅速南下，直指汴京。

　　宋徽宗得知金兵南下，慌忙传位给儿子赵恒，是为宋钦宗。

　　宋钦宗即位时，金兵正围攻汴京，胆怯怕事的钦宗皇帝准备南逃，被太常少卿李纲劝阻。

　　在开封军民强烈要求抗战的呼声下，宋钦宗被迫起用李纲主持城防，击退了金兵。

　　在保卫东京的战斗中，涌现出众多可歌可泣的英雄和威震敌胆的壮举。

　　负责守护城墙的将军刘延庆，是陕西军的一员宿将，其子刘光世，是南宋中兴四将之一。

　　刘延庆守城挺有办法，夜里在城下点了很多草堆，用来示警，防止金兵夜袭。

　　刘延庆还有一种叫九牛砲的巨大投石机，能把磨盘当炮弹用；攻城金兵被砸得血肉横飞。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旺的部队从东边未能攻下城池，改从南面攻打。

　　金兵在洞形战车的保护下，先运土填护城河；但遭到宋军敢死队一千多人的狙击。

　　宋军敢死队全都头缠红布，身着红衣，手持大砍刀和弓弩；和金兵遭遇，心中只有一个字“杀——杀——杀！”

　　金兵的数次进攻被敢死队击退；敢死队破坏金兵的鹅车、云梯和多种攻城器具。

　　金兵从城墙上攀爬不上去，准备在护城河上用大木筏叠加，垒桥筑道。

　　宋将姚友仲在城上搭了个大架子，士兵们密密麻麻站在上面一起放箭射杀造桥金兵；桥没法造，只能放弃。

　　就这样，金兵连续大战十几天，完颜宗翰站在比城墙还高的了望台上向下瞭望；见金兵用投石车把大火球投入城中，但很快被宋军汲水浇灭；宋军全城戒备，哪儿坏了修哪儿；金兵难能进入。

　　金兵的大型云梯，下边有轮子，上面盖着皮革，推过去能搭住城墙。

　　宋军对付金兵大型云梯的办法是：伸出长长的带勾竹竿顶住，不让云梯搭在城墙上，再用长矛扎梯子上的金兵，放火烧掉。

　　金兵又用鹅形战车、洞形战车在北面同时攻城；但宋军用一种叫九牛弩的强弩，一下能射穿三个金人；金兵害怕九牛弩，落荒而逃。

　　范琼是宋国猛将，也是敢死队的首领；不时地带敢死队突然下城，大杀大砍一通；金兵一见身着红衣的敢死队，胆战心惊，不敢向前。

　　入侵中原来所向披靡的金兵，在东京城下遇到真正对手。

　　但范琼鲁莽少壮，见金兵被敢死队杀得丟甲撩盔；贪功冒进，率领敢死队追到护城河上，河上的冰层突然开裂，宋军掉进河水中冻死淹死一半。

　　攻城的那些日子，金兵伤亡惨重；宋军也没有兵力补充，形势越来越危急。

　　金兵为了扰乱宋军军心，在攻城的同时，完颜宗翰又派人前去议和。

　　宋国几个大臣应邀来到金营，完颜宗翰却忙着部署攻城任务，不去理会宋臣，理由是宋臣的级别不够；要亲王和宰相来才和宋军谈议和之事。

　　这时候已经是数九寒天，天气特别冷；寒冷的天气对金兵来说是小菜一盘；他们是白山黑水寒冷中走出来的，冷是个鸟！

　　宋军却吃不消寒冷之苦，站在城墙上冻得浑身发抖，兵器都拿不住。

　　这一天北风凛冽，大雪纷飞，完颜宗翰趁冷下令攻城；但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汴梁城池“固若金汤”，宋钦宗却以割让太原等三镇、赔款几十万贯钱币为条件，向金屈膝求和，并且制止各路援军前来支援。

　　金军第一次攻宋结束后，钦宗罢免了李纲，同时也杀了蔡京、童贯等贼臣。

　　公元1126年底，金军听到他们所害怕的李纲被罢免，再次大举南侵。

　　宋钦宗又怕又急，忙采纳投降派建议，派弟弟赵构到金军统帅宗望处去谈判求和。

　　11月，金兵围困汴京，猛烈攻城，而宋军军心涣散，3万禁卫军逃亡了一大半，使钦宗束手无策。

　　这时，京城中有个名叫郭京的龙卫兵小卒，胡说他能施六甲法，只要用7777个人就可以活捉金军统帅，打退金军。

　　又说要选定黄道吉日，派六甲兵三百奔袭阴山，直捣金国腹地。

　　宋钦宗竟然对郭京的鬼话深信不疑，并授予官职，赐给金银财帛几十万，命他招募六甲兵。

　　皇帝昏晕到这等地步，哪个将士还愿意为他卖命？

　　郭京招募一批地痞无赖拼凑成军，一经交战就大败而逃，金兵趁机掩杀过来，郭京借口出城抵敌，向南逃遁了。

　　宋军来不及关上城门，金兵就趁机攻入汴京。

　　军民纷纷要求进行巷战，钦宗不允，派宰相何栗去金营求和…… 大宋铁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