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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莫小儿傍晚时辰从灞河岸边洪大嫂的营地赶回来,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莫小儿的这种忐忑不安是对洪大嫂不放心?还是对军师梁鼎部署的“一虎五狼群羊战术不大相信?莫小儿自己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她只觉得这个时候赈济心慌意乱,坐卧不安,是不是牵挂儿子吴挺?还是思念远在姜城山庄的夫君吴玠。
莫小儿在心中说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便就狠狠抱怨道;吴挺你哥小冤家,咋就偷偷摸摸跑出家门来找金兵搏杀,为娘为了寻找你才来到这座王顺山、灞水河边……
夏日的营帐苦闷溽热,莫小儿在里面坐不住,便就独自一人走了出去上了灞水河边。
滚滚而去的灞河水从东南方向向西北流淌而去,这在大陆河流中是独树一帜。
古往今来,围绕灞河不知演绎了多少惊心动魄的故事,可莫小儿熟记心头的还是李太白的词句《忆秦娥》:
箫声咽 , 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霸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阁。
《忆秦娥》描写一个女子的相思之情,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起笔就给全篇定下了苍凉凄抢的基调。
在那万籁俱寂的秋夜,月照高楼,一阵如泣如诉的低沉悲抑的箫声飘起;这乐声,弥漫夜空,惊醒了秦楼上离人的幽梦,拨动了离人的心弦。
此时此刻的莫小儿,难道不是秦鹅,他是秦鹅第二,凝望着脚下滚滚西去的霸水,思念儿子和夫君——
莫小儿的家乡在陇将山,从小就没有父母,是爷爷莫谦抚养她长大。
爷爷莫歉本来朝廷的守边将军,为征讨西夏立下来汗马功劳,可是遭到奸臣诬陷;爷爷一怒之下脱离朝廷在陇将山上树起一职。
树起一职的莫歉不是草寇,不是流匪,更不是山大王;而是关西百姓的保护神。
这就有点意思了,莫歉在陇将山上拉起来的队伍既不是朝廷军队,又不是山匪草寇,哪是什么?只能听说是地方武装或者说是莫歉的部曲。
不管别人如何议论,莫歉老将军在陇将山上一扎就是几十年,周围的百姓爱戴他拥护他,朝廷也就不给他找事儿。
莫小儿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爷爷莫歉为了把这个女孙培养成男丁,便就从小给莫小儿传授武功:莫家内功、莫家外功、金雁功、神驼足、旋风掌,莫小儿样样精通。
就在莫小儿武艺精通后的那一年,他在雁翎湖畔和吴玠相遇了。
时至今日,莫小儿还能记忆起她和吴玠相遇时那些滑稽的举作。
那时候,莫小儿十五六岁,十五六岁的姑娘是人生的黄金时段,莫小儿一见英俊帅气的吴玠,心中的潮波便像滚滚东去的长江水,不能平静了;然而那时候莫小儿却是女扮男装,活脱脱一个小乞丐。
莫小儿记得吴玠是从渭州那边赶来的,渭州当时是抗击西夏的前线,大宋陇亲王赵鼎城作为征讨西夏的边关元帅驻扎渭州,吴玠能从渭州而来,便说明他和朝廷有关。
莫小儿尽管和爷爷莫歉属于朝廷之外的逍遥人士,可是朝廷代表国家,爷孙俩对国家的事情还是十分关心的;因此,对吴玠这个从渭州而来的年轻人便很上心。
然而莫小儿毕竟是个顽劣的假小子,她装扮成假乞丐,想把吴玠戏弄一番。
吴玠还真是条汉子,走到雁翎湖畔,但见水色连天,空旷浩野,心中便很激动,搭眼去看,只见湖畔的石碑上写着“雁翎湖“三个大字。
伫立着石碑的雁翎湖有几十里大,湖水荡漾,水鸟攒动。
吴玠站在湖边观看了一阵景色,拾步上路走出一二里远,来到一个名叫双林度的地方,见一个顶戴白纱的妇人带着年幼孩子跪在路边哀声乞讨。
吴玠潸然动情,打住步子问明情况,方知这一代被西夏兵烧杀掠抢,白纱妇人一家死于大火之中,她和孩子幸免一难逃了出来,两天时间还没吃上一口饭,饥饿难忍,只好沿途乞讨。
吴玠不禁泪下,慌忙从身上拿出五两银子递给白纱妇人,道:“大嫂,这是五两碎银,拿上给孩子买些吃的吧!”
宋朝的五两银子倘若折合成人民币应该是5000元,足见吴玠的豪爽大度;也说明宋时经济的繁荣。
莫小儿跟随着吴玠,暗中目睹了他的慷慨壮义,便就深深动容。
吴玠赈济了流浪的母子俩,迈开大步向前赶路,没走多远,却觉脚下一拌,“噗”地一声倒在地上。
吴玠不知所措地爬起身子四处张望,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却响响地传进他的耳膜。
吴玠低头去看,只见脚下的草丛里躺着一个少年。
这少年十五六岁年纪,戴一顶破烂瓜皮小圆帽;穿一身七补八丁的乞丐衣;手拿一把三尺长的滚边洞箫,身旁还站着一只浑身金黄的老雕。
笑声就是从洞箫少年嘴里传出来的,显然绊倒吴玠的这一跤就是他使的坏。
吴玠爬起身子,气怒不消地说:“你这孩子吃饱了撑的,平白无故地绊我一跤干么?”
洞箫少年格格嬉笑,不屑一顾地站起身子将金雕撒向空中,悠闲地吹起洞箫,竟是“梅花三弄”。
一曲终了,突然伸出手对吴玠道:“给我银子!”
吴玠一怔:“为什么给你银子?”
洞箫少年调皮地说:“能给白纱妇人银子,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何况我给你吹了一支曲儿……”
吴玠急道:“你这孩子真没性成,我又没让你吹曲儿,你要的什么银子?”
吴玠说着,提高嗓音道:“白纱妇人孤儿寡母,你我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好意思伸手要钱?”
洞箫少年笑得山响:“果真不给?”吴玠道:“不给就是不给,还有什么真的假的!”
洞箫少年作个鬼脸,把手在腰里一掏,伸到吴玠眼前,道:“看看这是什么!”
吴玠见洞箫少年手里奉着一锭银子,足有十几两重,不禁问道:“你有这么多银子还问我要啥?”
少年笑弯了腰,吴玠诧异,去摸自己的行囊,来时携带的二十两银子五两送了白纱妇人,剩余的十五两早已不知去向。
吴玠惊叫一声:“原来你偷了我的银子?你是贼娃子!”
洞箫少年把洞箫在手中滴溜溜转着,顽皮不堪地说:“怎么叫偷?我想试试你的身手,哪知你是个呆头鹅,别人拿了你的东西却是浑然不知!”
洞箫少年说着将银子还给吴玠:“给给给,看你是个小气鬼,我不要你的东西!”
吴玠接过银子痴呆呆站着,不知说什么才好,洞箫少年却将手中的洞箫一抖,向吴玠的肩胛点来。
吴玠突地跳出圈子,从发髻中取出麒麟钢枪晃一晃丈把来长,挑开少年的洞箫,道:“小哥鸡鸣狗盗吴玠甘拜下风,但吴玠麒麟钢枪在手,还怕你不成,来来来,我和你打上三百回合!”
洞箫少年听吴玠说出麒麟钢枪,紧问一声,道:“你说你拿的是麒麟钢枪?还说你叫吴玠是不是!”
吴玠道:“哪还有假?害怕了是不是?来来来,今日叫你领教一下麒麟钢枪的厉害!”说着举枪向洞箫少年刺去。
吴玠这一刺是郑达传授的“蛟龙出水”,直逼洞箫少年咽喉。
洞箫少年闪过吴玠的冲刺跳出圈子,将洞箫插在后衣领中,然后双手合十抓住刺来的枪头顺势一抖,吴玠便觉脚下不稳,身子左晃右闪差点跌倒,方知洞箫少年不是等闲之辈。
吴玠来了性子,拼足力气站稳脚跟,猛力挺枪向前疾送,那枪竟是丝纹不动。
吴玠倒吸一口冷气,不服气地试图将枪拖拽回来,哪里还拖拽得动?
洞箫少年哈哈大笑:“什么麒麟钢枪,简直就是烧火棍,你的师傅也太无能,教你这种三脚猫的功夫?”
说着奋力一推,将吴玠推出一丈来远,麒麟钢枪也就摔在地上。
吴玠大惊,自从有了麒麟钢枪,他以为打遍天下无敌手,谁知遇到孙荆草、洪大嫂,又与翁不二含交手,全都不赚便宜,没想到雁翎湖边这个少年也不是等闲之辈。
吴玠从地上爬起身子,脸上很是挂不住,捡起麒麟钢枪,还要和洞箫少年比试。
洞箫少年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比试个头,你那点功夫只陪和罗天去比!”
吴玠一怔,看着洞箫少年道:“你怎么知道罗天?他原来是混球,可自从夺回镇魂关后,赵元帅升任他为守军将领,官至忠勇将军,他的武功尽管弱了些,可那支冲锋枪神鬼莫测,谁敢阻挡!”
洞箫少年呵呵大笑:“罗天是混球,谁不知道,他失去镇魂关后小的就知道,夺回镇魂关后小子也知道,所以说你这点功夫只陪和罗天比试,对不?”
洞箫少年这么说着,弯个腰子,勾个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吴玠,道:“呆头鹅,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吴玠被洞箫少年戏弄得哭笑不得,洞箫少年却嬉笑着啼叫一声:“嗨,看你只会劁猪阉狗之技,我给你做师傅传授武功如何?”
吴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底下还有主动给人做师傅的主家?侧目去看洞箫少年,见他一脸诚意,心中便说:论其武功,少年做我的师傅绰绰有余,可他年纪这么小,若但认他为师,还不让郑达、孙荆草。田牧香、赵玲燕笑掉大牙…… 大宋铁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