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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8章：山寨

　　吴拱、吴挺下得马去，吴挺把眼去看，只见一座长蛇型的山头在石头河边巍巍荡荡摆设开来。

　　长蛇型的山头上，修筑着楼堂馆所、军营寨栏；寨门是石头河木头磊砌起来的，先得威武肃然。

　　奇怪的是大白天里寨门紧闭，矗立于寨门上头的一座小阁楼上，却伫立着全副武装的哨兵，看见吴挺和吴拱牵着马，拿着兵器，立即喝喊起来：“站住！别动！干什么的！”

　　吴拱、吴挺一怔，举目去看，只见哨楼上几个兵士已经张弓搭箭，他们倘若稍有不顺，那箭簇瞬间就会射穿两人的喉咙。

　　两军对阵的战争年代，每时每刻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凤凰山寨门口的岗哨自然是戒备森然，不能无缘无故放进一只鸟雀。

　　吴拱、吴挺两人见岗楼上的哨兵弓弩待发，哪里还敢造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须臾间，紧闭的寨门“哐啷”一声打开来，从里面走出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兵士。

　　这些兵士一走出寨门，便就前呼后喊，伸枪弄棒，向吴拱、吴挺两人站立的地方围拢过去。

　　走在前头的致果校尉名叫布十一，紧走几步后觉得吴拱、吴挺面熟；便就示意兵士止步，自己大步流星上前看个究竟。

　　致果校尉的官阶是七品上，凤凰山寨能把一个七品官放在大门口做守卫兵士的头儿，足见寨主王进对门卫工作的重视程度。

　　布十一上前一看方才知道，来者是吴家军元帅的公子吴拱和元帅弟弟吴璘的公子吴挺。

　　布校尉倒吸一口冷气，慌忙向岗楼上的哨兵招手示意，让他们收回箭弩；接着又对伸枪弄棒的兵士喊道：“回去回去全回去！”

　　十几个伸枪弄棒的兵士退到寨门跟前去了，布十一这才迎上前去和吴拱、吴挺搭话。

　　布十一以前去过姜城山庄，认识吴拱和吴挺；但吴拱、吴挺却不认识他。

　　这时候，吴拱、吴挺见布十一连颠带跑奔了过来，正要问话，却见布十一抢先唱个肥喏道：“二位爷受惊哪？小子们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望二位爷见谅！”

　　一边说，一边拿眼睛扫视吴拱、吴挺，见两人堂堂一表，凛凛一躯；面如美玉，唇若朱红；每人手中牵一匹高头大马；吴拱手中拎着五虎断魂枪，吴挺则把龙胆亮银枪扛在肩上。

　　布十一惊叹不已，慌忙打躬作揖道：“二位爷这是……”

　　吴挺接上话头：“吴挺和拱哥哥前来拜访王伯伯，还请叔叔引见！”

　　布十一见吴挺嘴甜，躬身一礼，把手往前一指，对吴挺道：“小人布十一，是凤凰山的致果校尉，我家寨主正在中军大帐，小人带二位少爷去见！”

　　说着双手一摊，做个请便的姿势，让吴挺、吴拱走在前面。

　　吴挺客气地对着布十一一笑，道：“还是布叔叔走前面，吴挺和拱哥哥不知道路径！”

　　布十一见说，嘿嘿一笑，道：“那是那是，还是小人走在前面！”

　　于是，向前紧走两步，到了前面，向王进中军大帐而去；吴挺、吴拱紧紧跟在后面。

　　布十一领着吴拱、吴挺来到王进的中军大帐，王进、史斌正在部署鹰师的军事行动。

　　今天早晨，王进接到哨骑禀报，说金兵元帅兀术执掌朝政，发起新一轮侵宋行动，先头部队已占洛阳，很快就到关陇，形势迫在眉睫。

　　王进得到消息，一边派快马向姜城山庄吴玠报告情况；一边让随从官火速通知各路将领，立即道中军大帐商讨敌情。

　　各路将军很快在中军大帐集结完毕，王进指着墙上的军用地图道：“我们是吴家军的虎师，驻地凤凰山在秦岭山脉的北麓，西邻兵家之地斜峪关；北依水流湍急的渭河天堑；向东是一马平川的长安大道。金兵倘若西进，必从凤凰山前顺渭河而上；只要我们守住东大门这块阵地，吴家军就安全无恙！”

　　王进刚把自己的意图陈述完毕，便见致果校尉布十一来报，说吴元帅的公子吴拱，二当家的公子吴挺帐外恭侯……

　　王进打个愣怔，迅速反应过来，对布十一道：“快请二位公子进帐来见！”

　　布十一见说，慌忙走出营帐，依旧对吴拱、吴挺唱个肥喏，道：“王将军请二位少爷进帐面见！”

　　一边说，一边要将吴拱、吴挺的马匹牵走，吴拱打个激灵，就是不松马缰。

　　吴挺见吴拱不松马缰，顿时明白他的用意，嘿嘿笑道：“拱哥哥这是怎么哪？”

　　嘴里说着，心中却想：拱哥哥这是心虚，汗血马是从石叔叔那里诓来的来路不明；可他这样做不啻此地无银三百两……

　　吴挺想着，便就加大语气道：“拱哥哥，隔壁阿二不曾偷嘛，还不把马交给布将军，让他牵到后槽饲喂！”

　　吴挺的话说得不明不白，但吴拱似乎明白什么意思，手摸脖颈嘿嘿一笑，才把汗血马的缰绳递给布十一，却叮咐道：“汗血马是宝马，还望将军小心待候！”

　　布十一点头哈腰道：“那是那是，少爷尽管放心，小人一定让人给马吃饱喝足！”

　　一边说，一边招呼来一个小个子兵，对他道：“和部将，两位小爷一个叫吴拱，一个叫吴挺；你把二位的马匹牵到后槽饲喂去！”

　　布十一这么说着时，又郑重其事地叮咐：“两匹马可是宝马，一匹是汗血马、一匹是的卢马，不可慢待哟！”

　　小个子兵应答着：“校尉放心，小人一定将二位小爷的马饲喂得饱饱囔囔的！”

　　小个子说完，一手牵上汗血马，一手牵着的卢马，向马厩去了，吴挺便问布十一：“请问布叔叔，王伯伯他们在忙什么？”

　　布十一见问，立即殷勤说道：“今天早上传来塘报，说金兵又开始侵宋；前头部队已经占领洛阳；寨主、史将军他们正在中军大帐部署军事行动哩！”

　　吴挺一听大喜，默默说道：这不是瞌睡遇上枕头吗？我和拱哥哥前来打问金兵下落，王伯伯却在部署杀敌行动？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心中想过，看看手中的兵器，又道：“布叔叔，吴挺和拱哥哥的兵器能带进中军大帐里去？”

　　未等布十一搭话，大帐门前站岗的生猛大个头哨兵便道：“不能，进中军大帐，不能带任何兵器！”

　　说着向前一步，目视吴挺和吴拱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和五虎断魂枪，惊叹一声说：“二位公子的兵器非同寻常，就先放哨位上吧，小人一定给你们保管好！”

　　吴挺、吴拱相视一眼，见生猛大个头说话还算和气，便将兵器放在哨位上，随在布十一身后，走进中军大帐。

　　王进见吴拱、吴挺在布十一陪同下走了进来，哈哈笑着迎上前来，一手拉了吴拱，一手扯住吴挺，道：“你们两个怎么来到凤凰山寨，你们的爹爹、娘娘他们可好？”

　　吴拱正要搭话，却被吴挺瞪了一眼；吴拱打个激灵，想到自己在路上的承诺：一切服从吴挺。便就欲言又止。

　　吴挺见吴拱没的说话，便就挣脱王进的首长，躬身一礼，道：“侄儿的伯伯、爹爹、娘娘他们都好，伯伯在上，吴挺这里有礼了!”说着，便就双膝跪地，给王进磕了一个头。

　　王进慌忙将吴挺扶起来道：“哎呀呀，这是凤凰山寨，用不着这些繁琐礼仪，起来起来快起来！”

　　吴挺站起身子，王进讪笑一声道：“爹爹、娘娘都好就成；可你们兄弟来凤凰山寨干么？”

　　吴挺挺挺胸部道：“王伯伯，金兵开始新一轮侵宋行动，前头部队已经占领洛阳；吴挺和拱哥哥要上洛阳斩杀贼奴！”

　　在这之前，吴挺、吴拱只是想来王进这里打探、问询金兵下落；可是刚才来中军大帐的路上，布十一透露了金兵先头部队占领洛阳的消息；吴挺便就单刀直入，说出他和吴拱去洛阳斩杀金兵的想法。

　　吴玠听吴挺这么来说，不禁一怔，嘿嘿笑道：“吴挺，你怎么知道金兵占领洛阳的消息？”

　　一旁的布十一见主人这么来问，悔恨自己不该多嘴，告诉吴挺这个消息。

　　吴挺见布十一面有难色，知道他怕供出自己来；便就一笑，对王进道：“王伯伯，我们来凤凰山的路上，有不少人在说，金兵占领洛阳，很快就要打到关陇；我和拱哥哥才急急赶到这里，向王伯伯请缨，上前线杀金寇！”

　　王进哈哈大笑，突然说道：“王伯伯明白了，你们两人一定是背着爹娘偷跑出来的？”

　　吴拱见王进这么来问，有点慌神，吴挺却沉着冷静地说：“王伯伯说得不对，我们上前线杀金寇，伯伯、爹爹、娘娘，全都支持，哪里是偷跑出来的……”

　　王进打个愣怔，呵呵笑道：“这么你们的伯伯、爹爹、娘娘都知道尔等要杀金奴的事？”

　　吴挺一本正经地说：“那当然，我们全是顺民，出门都会给大人打招呼的！”

　　王进笑得山响，把手指着吴挺道：“好顽皮的吴挺，说着这般老道？”

　　说着，转向吴拱道：“吴拱你娘可是女中英豪，对你管教那般严厉，她能让你上前线杀敌？”

　　吴拱看了王进一眼，嘴里呐呐着，不知说什么才好。

　　吴挺立即接上话道：“王伯伯，吴挺和拱哥哥来时，伯伯和莫娘娘都同意了，汗血马和的卢马就是莫娘娘在石叔叔跟前给我俩要的；要不你问这位布叔叔；”吴挺把目光瞥向布十一道：“布叔叔，刚才你不是见到我们的马匹了吗？”。

　　布十一点头哈腰道：“是的是的，二位少将军骑了两匹马，一匹是汗血马，一匹是的卢马，小人当时嘱咐和部将送后槽饲喂去了……” 大宋铁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