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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送行
薛睿先听行军郎中一说，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忖道：“这么说吴璘是脚下留情了……”
这么想过，长叹一声道：“这叫桩大不正，窝了狗兴！薛某一直认为吴璘还是那个不堪一击的愣头青，哪知他的功夫长进这般神速；金雁功、神驼掌全会施展！踢踹自己的那一骆驼掌，明显是减了力道；要不，正如行军郎中说的那样，小命恐怕就得交代……”
事到如今，薛睿先总算是说了几句软话。
金焰见薛睿先这么来说，便就接上他的话头道：“大哥，吴璘的功夫远在你之上；就不要争强好胜，自讨苦处啦！”
薛睿先默然不语，可他还是不明白，吴璘的功夫怎么会突飞猛进。
薛睿先当然不会知道，打败他的吴璘是宋朝吴璘和后世吴璘的结合体，武功聚集了诸家之长，又融入后世吴璘的公安拳、少林拳，他自然不是对手。
薛睿先躺在行军郎中那张简易床上心情郁闷，莫小儿却牵着吴璘的胳臂走进来了。
走进门的莫小儿见薛睿先躺在行军床上闷闷不乐，便对吴璘道：“璘弟，还不上前给薛将军赔礼道歉！”
吴璘被动地向前走了几步，面向薛睿先躬身一礼，道：“吴璘冒犯将军，还望见谅！”
吴璘能来这儿给薛睿先赔礼道歉，那是吴玠和莫小儿苦口婆心的结果。
吴玠对吴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予以开导；说吴家军每一个将士都是我们的兄弟，薛将军生性是孤傲一些，可上阵杀敌是员猛将；要吴璘作出高姿态，去给薛睿先赔情道歉；吴璘耐不住哥哥和莫姐姐的絮絮叨叨，只好来了。
薛睿先见吴璘前来道歉，不知怎么就拗起来了；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连吴璘看也不看一眼。
吴璘见薛睿先孤傲，气便不打一处出了，振振有词道：“薛蛮子，不要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摆臭架子！不是哥哥和莫姐姐劝导，吴璘宁愿掉脑袋，也不会向你低头！你是不是还不服气？不服气我们继续过招！”
金焰、穆运、水天、、火淼四人见莫副元帅亲自领着吴璘前来赔情道歉，薛睿先却不领情，便就纷纷指责道：“薛大哥这就不对了，都是自家兄弟，人家吴二哥能来低头；你难道一点面子也不给？大哥，快和吴将军握手言和吧！”
薛睿先见四个异性兄弟这么来将，只好把手伸过去；这一边莫小儿也拽着吴璘的手伸过来。
两个不服软的硬汉子终于把手拉在一起，一场风波到此总算划上句号。
吴璘和薛睿先在庆祝大会现场的格斗，尽管有点不敬情意，但却阻止了一场大规模的械斗；同时也给庆祝大会增添了一些笑料；以至于在接下来的三天宴请中，吴家军将士张口闭口说的全是吴璘和薛睿先。这也叫有心栽花花不红，无心插柳柳成荫。
但吴璘从薛睿先事件中深深感觉到，吴家军内部潜伏着巨大危机；拉山头，成派系同室操戈的可能性依然存在；必须下功夫整顿纪律。
像薛睿先这样寻衅闹事的将领，按律条应该施以斩形，最低也得打四十军棍。
但吴璘现在不是吴家军的当家人，哥哥吴玠在这方面似乎有点手软，才使将士之间相互械斗的事情频繁发生。
后来，吴璘成了吴家军的统领，认真总结了哥哥统领吴家军时的得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作风；严肃军纪。将士倘若违反律条，重者枭首示众；轻者打军棍。
打军棍就是揍屁股，不少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将士，往往被揍得屁股肿胀得像木桶，一两个月走不得路；但全军上下的纪律和作风却焕然一新。
剡家湾战斗中，骑兵将领马广，未经吴璘同意，以所部“八字军”赴阵挑逐，大败金人，但是第二天论赏时，吴璘却不赏他，反将其诛之，说马广尽管取得胜利，但他违反了军令，擅自行动，当斩。
……
吴家军在草滩渡欢庆三天，就要返回大散关去了；华州知府王禀和州县百姓得知，扶老携幼，于大路两旁夹道送行。
陕东地区的百姓，自从金军入侵以来，受的苦难最多。
当完颜娄室驱动3000重甲骑兵，冲击陕西五路大军时；无辜死亡的，大多是陕东百姓。
陕西五路大军惨败在金兵的铁骑之下，金兵四处烧杀抢掠；受害的还是陕东百姓。
但吴玠率领的吴家军在草滩渡打败金兵，完颜娄室父子遁逃了，陕东局势得以稳定；百姓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听说吴家军要撤走，才这样牵猪拽羊，于路送行。
送行者队伍中，不乏嘤嘤啼哭的女人和老者，大家说吴家军走了，金兵倘若再来怎么办？
吴玠和吴璘骑在马上宽慰大家道：“乡亲们不用担忧，吴家军尽管撤离草滩渡，可我们的游骑还在这一代活动，会保护大家的安全！金兵如果再来，我们立即从大散关赶来消灭他们……”
华州知府王禀为了答谢吴家军，更是三里一席，五里一晏。
王禀是华州知府，草滩渡归临潼县，属于华洲领地，王禀作为亲兄热弟的地方官，为答谢吴家军舍生忘死，解华州之围的恩德；才这样大张旗鼓地设宴饯行。
吴玠和吴璘被王禀和乡亲们的热情感动得热泪盈眶，兄弟俩一边行进，一边在马上双手抱拳，频频施礼。
但失声痛哭，挽留吴家军不要离去的百姓越来越多；吴璘不禁心动，他想到“屯田戍卫”。
要是能分出一部分军队留在陕东，一边种田，一边保护百姓安全，陕东人民就不会这样牵肠挂肚，挽留军队离去。
可吴家军的统帅现在是哥哥吴玠，吴璘想法太多，很容易被哥哥误解；便就把想法压在心中。
当然，吴璘的想法也有局限性；因为陕东当时是前线，金兵来去频繁；即便“屯田戍卫”，条件也不成熟。
加之陕东地处晋、陕、豫、鄂四省边境，人稠地少，没有大军屯田的广阔土地……
吴璘正在遐思，却听卫士喝喊：“元帅、少将军，华州知府王禀求见！”
言语中，王禀已经来到跟前，双手抱拳躬身施礼道：“吴元帅、少将军，你们兄弟二人真是诸葛再生，草滩渡一战，不禁解了化州之围，还令金奴完颜娄室全军覆灭！”
王禀说着，又向吴璘道：“恭喜少将军，贺喜少将军；初来乍到，便就战功卓显；实令吾辈汗颜！”
吴璘回禀道：“知府大人过奖了，您坚守华洲，出生入死，才是我辈之楷模！”
王禀哈哈大笑，道：“吴家军陕东一战，大长了百姓志气；老夫特备薄酒一杯，以表诚意，还望元帅赏脸！”
吴玠见王禀这么来说，推辞已显做作，只好双手抱拳回礼道：“恭敬不如从命，一切听从知府大人安排！”
王禀笑得山响：“元帅真够痛快，元帅、少将军，那就请便！”
于是，王禀请吴玠、吴璘、莫小儿、孙荆草、田牧香、洪大嫂、童子鸡、谷丙来、孟洋、雷鸣、吕毅、马嵬、康健、林宇、姚启；还有虎师头领王进、史斌；鹰师头领权生隶、杨谦；豹师头领郭子怀、薛睿先；以及徐定、张荣、罗天、蓝衣百合、紫衣海棠下马入席。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王禀对吴玠道：“吴元帅起兵以来，没费朝廷一粮一兵；其火热心肠，可与泰山比高！吴兄这一离去，我们要是相见，还不知牛年马月……”
王禀说着，便就泪流满面；吴玠也是泪眼汪汪；吴璘紧握着王禀的手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还望知府大人保证，我们后会有期！”
王禀擦泪而别，吴玠、吴璘率吴家军向大散关进发……
陈仓地方官早就接到府衙战报，组织百姓载歌载舞，出城市里欢迎吴家军。
留守姜城山庄的夫人章馨怡闻讯，立即会同从渭州赶回来的夫人赵玲燕；从杨家湾马场赶回来的夫人东至一梅、仁多菱花，还有吴玠的8个儿子吴驰、吴骋、吴天、吴下、吴一、吴统、吴河、吴山；八个女儿：吴琴、吴棋、吴书、吴画、吴眉、吴光、吴鲜、吴艳，前往陈仓迎接夫君。
吴璘的夫人钟氏，儿子吴挺、吴直、吴敢，和众人一起前去陈仓迎接夫君。
除此之外，还有章馨怡侍女弄儿，莫小儿侍女馨儿，齐飘萍侍女声儿，秦丹枫侍女盼儿，田木香侍女影儿，孙荆草侍女寻儿，赵玲燕侍女蝉儿，冬至一梅侍女草儿，仁多菱花侍女团儿；以及庄内的园公家丁，全都坐木船度过渭河，上陈仓城外迎接大军。
吴玠骑在骕骦宝骥之上，吴璘骑在黄骠马上，频频向迎候的百姓施礼问好。
突然，吴玠看见章馨怡和儿子、女儿、侍女、家丁、园公侍立道路两旁，似乎才发现，姜城山庄潜伏着巨大的人力之源。
更让吴玠惊喜的是，8个儿子和8个姑娘已经长大成人；儿子虎背熊腰；女儿委婉清秀。
吴玠下了骕骦宝骥，走到16个孩子跟前，和他们一一拥抱；吴玠跟在哥哥身后，也和侄儿们一一拥抱。
吴玠拥抱了自己的儿子姑娘，又拥抱吴璘的儿子吴挺、吴直、吴敢，乐不可支地说：“吴门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呀！”
吴璘正想补充吴玠的话，却见章馨怡从那边走过来，对吴玠道：“相公，璘弟这个不听话的大孩子，不知犯了哪一根神经，在山庄待的好好的，却要上陕东去追你，我一直提心吊胆哩，没想到他安然无恙地回来啦！怎么，没有事吧？”章馨怡转向吴璘问了一声…… 大宋铁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