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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贾庄据点被端,这事引起了鬼子的极大重视。派来了一个小队的鬼子驻守在这里,交通要道绝对不能让八路骚扰。但是,日军的兵力本来就捉襟见肘,随着九月份长沙会战的开始,兵力根本就不够用了。还好,有了汪精卫这群汉奸,日本人又多了帮凶。日军在贾庄驻扎了一段时间,最后留下了一个班,又启用了严老二,仍然配备了一个排的伪军。另外,日军要求在贾庄成立侦缉队,配合日伪军控制贾庄。鬼子不知道哪些中国人与他们一条心啊,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严老二。严老二考虑来考虑去,李有福曾经在八路面前给自己说过好话,这是救命之恩啊。所以,就想把这个“美差”交给他。可是情报站这摊子事情咋办?李有福只好谢绝了他的“美意”。
虽然咱们中国人杀鬼子的多,可是那些没有骨气当汉奸的也不少。侦缉队成立起来了,七八个人,为首的叫冯多学。你看,名字起得不错,学问多。可是这小子从小就没念过几天书,虽然家里供他上私塾,他却三天两头的逃学。学的东西不多,可是结交了一帮像他这样的二流子,整日的偷鸡摸狗,吃喝嫖赌。后来。他爹死了,更没人管他了,没几年就家道败落了。正在衣食没有找落的时候,听到贾庄据点成立侦缉队,这家伙第一个就跑来了。仗着认几个字,又能说会道的,就成了贾庄侦缉队的队长。别看“官”不大,可是整天斜挎着匣子枪,带着几个部下在村里欺男霸女,闹得是鸡飞狗跳。
此时已是金秋时节,小酒店外种的两棵菊花也都张开了笑脸,煞是好看。李友福正在浇花,冯多学来了。李有福知道他的德行,也懒得理他。只见冯多学往门口一站,指着李有福说,你小子没看到本队长在这里?李有福往四周看看,自言自语地说,听见有人声,咋还没看见人?冯多学一听,这不是变着法子骂自己不是人?可是他知道李有福有严老二这个后台,也不敢咋着他,只好走到店里,喊道,掌柜的,上菜。赵元宝跑了过来,笑着说,冯队长您来了?上菜好说,我们得先去买菜,然后回来摘菜,再洗菜,然后才能上菜。冯多学斜着眼睛看了看赵元宝,说,你小子咋还这么啰嗦?还不赶紧去买菜?赵元宝一伸手,笑嘻嘻的说,今天买菜没钱,冯队长还是先把酒菜钱给我们,然后我们就去买菜。冯多学一挥手,说,你先去买菜,这次记账。赵元宝笑着说,您老上次的钱还没结呢,这次就别欠账了。不然,要是严排长知道了会骂我们的。
冯多学看看赵元宝,骂道,你小子别那严老二压我,我怕他?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这是谁这么嚣张?原来,李有福看到冯多学又想过来敲竹杠,就把严老二找了来。严老二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冯多学的话。冯多学一看是严老二来了,站起身一哈腰,笑着说,严排长,这小子拿着你的名字招摇撞骗,我正在教育他呢。严老二笑着说,难得你这么维护我。说着,在他的脑袋上狠狠地拍了两下,算是对他的奖赏。冯多学摸着脑袋,嗖得一下就跑了出去。严老二哈哈大笑,说,以后这小子来了就找我,看我不揍死他?
咱再说说山里的八路军,这时军分区成立了,马队长的队伍被改编成了独立一团,马队长任团长,刘政委还是任政委。林浩然他们的独立连没有升格,只不过给他们派来了一个指导员,是个延安来的学生,叫程刚。二十多岁,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见到林浩然高兴的说,早就听说林连长的大名了,今天能够见到真是高兴。林浩然高兴的说,指导员的到来,我们队伍里又多了一个文化人,真是令人高兴啊。程刚一听,诧异的说,咱们队伍里还有文化人?王伟德笑着走了过来,打了一个敬礼,说,二排长王伟德,以前在济南读大学。鬼子来了,弃笔从戎。经过一年的磨练,王伟德的脸上已经没了那种书生气,只有那副眼镜还能让人想起他的过去。程刚只是中学毕业,以为自己在独立连里就是“秀才”了,没想到这里还有大学生,忍不住感叹,独立连里真是藏龙卧虎啊。当他看到山花的时候又是一种震惊,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竟然是让鬼子汉奸害怕的抗日英雄。自言自语地说,我来咱们独立连是来学习的,真的太多让我想不到了。林连长,咱这里太多能人了。
林浩然看看程刚,笑着说,指导员不要谦虚,你这次给我们带来的“铁西瓜”那可是宝贝啊。要不是你来,军分区还不舍得给我们呢。说得大家哈哈大笑,看着程刚带来的五颗地雷,大家高兴啊。林浩然把“刘司令”找来,给他介绍了程刚。程刚一听,咋还队伍里还有“司令”?听了介绍哈哈一笑,原来是友军啊。林浩然对“刘司令”说,上级给了几颗地雷,可是不够用啊。还得麻烦你老兄,再造上几颗土地雷,咱们下山去大闹一场。“刘司令”豪爽的说,这有啥问题?三天,我给你造出十颗地雷来。程刚这下真的傻眼了,独立连竟然还能自己造地雷?贾正旺在一边笑着说,指导员,以后让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
这时,山花对林浩然说,浩然哥,咱们抢了鬼子的粮食,还有一些剩余,我想分给乡亲们一些。林浩然点点头,笑着说,女菩萨去做善事?快去吧。程刚听到山花对林浩然的称呼,觉出两人似乎很亲密,皱了皱眉头。可是自己初来乍到,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今天看到独立连,总感觉纪律有些涣散,以后还得增加政治思想教育。
三天以后,林浩然带着队伍下山了。“刘司令”也带着他的十来个人,每人背着一个瓦罐子。程刚笑着问,你们这是背着些啥?于二杠子笑着说,别看你有文化,可是你却不认识这个,这是我们的秘密武器。程刚笑笑,没有说话,一行人来到了李家寨子据点。说到这个据点,三层的炮楼子,周边还挖了壕沟,里面灌满了水,一座吊桥搭在上面。里面住着一个连的伪军,伪军连长李大疤瘌狂妄的说,这里是固若金汤,八路没有重武器,给你十天半个月的你也攻不下来。这些伪军时常出来骚扰老百姓,是附近的一个“毒瘤”。
队伍来到李家寨子的时候已经天黑,林浩然命令贾正旺带上两个人去把电话线割断。然后命令几个战士带上两颗“铁西瓜”和自制的“土西瓜”,一起埋到吊桥的前面,给他把据点封锁起来。
半小时以后,战士们都回来了。林浩然让贾正旺和贾宗明两人,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守住吊桥,只要伪军敢出来就干掉他。另外的战士,孙正武带着一部分负责警戒,不能让伪军从别的地方跑出去。现在独立连可是兵强马壮,光是机枪就有三挺,比一个连的伪军火力还强。一切准备好了,贾正旺笑着对贾宗明说,你看到炮楼上面没有,你打探照灯,我打哨兵,咱比一比?兄弟两个都端起了枪,只听啪啪两声枪响,探照灯灭了,那个伪军哨兵也从炮楼上一头栽了下来。炮楼里的伪军慌了,机枪响了起来。李大疤瘌喊道,不要惊慌,这是土八路,他们没有重武器,根本攻不进来。没想到这时,射击孔旁边的机枪射手一歪头,原来一枪正打中了脑袋。伪军们一看,对方有神抢手啊,吓得都不敢到射击孔边上去。
李大疤瘌掏出枪,喊道,他妈的,赶快还击。说着,自己也趴到射击孔边往外张望,黑乎乎的夜啥也看不见。啪,李大疤瘌听到枪响,吓得赶紧缩头,那颗子弹还是在他的脸上蹭破了一块皮,血一下就流了下来。卫生兵过来给他包扎好,李大疤瘌赶紧摸起了电话,看来这伙八路不好惹,还得赶紧求救。可是摇了半天,电话也打不出去。李大疤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妈的,电话线被割断了。看来,只好道天亮了再看看什么情况吧。
外面独立连的战士,除了几个负责骚扰敌人的和几个警戒哨,其余的都在休息。程刚问林浩然,咱们怎么不强攻?你看,汉奸们已经被咱们打怕了。林浩然笑笑,说,敌人虽说有些慌乱,但是他们的实力并没有损失。再说,有炮楼子在那里,他只要一挺机枪就能造成咱们重大的损失。指导员,你去休息一会,我在这里看着他。这一晚上啊,炮楼子上的枪声没住,炮楼上的伪军摸不清外面的虚实,只好乱放枪。
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李大疤瘌偷偷地往外一瞧,妈的,就这几个土八路也敢攻打炮楼?于是喊道,兄弟们,冲出去,把这些土八路消灭掉,皇军重重有赏。副连长带着两个排的伪军冲出了炮楼,刚一出门,没想到八路军的三挺机枪就一齐开火了,一下倒下了十几个伪军。其余的伪军想往后退,李大疤瘌拿着枪顶住了他们。没办法,又被打死了十几个人,这才冲到了吊桥旁边。放下吊桥,伪军们嚎叫着就往外冲。没想到刚过吊桥,只听轰轰几声爆炸,“铁西瓜”和“土西瓜”响了,伪军有被炸上天的,有缺胳膊少腿的。土造的地雷更好,虽然不至于致命,可是,被它炸了的士兵一个个捂着脸,痛苦难忍。这时,八路军的几挺机枪又开始叫了起来,吊桥上的和刚刚过来吊桥的伪军没跑掉一个。李大疤瘌一看,硬冲是不行了,自己一百来人的队伍,现在已经死伤一半,还是守住据点吧。
伪军们退到炮楼里面,外面八路军也不进攻。你只要敢从炮楼里露头,这边的神枪手就给你点名。昨晚忙活了一晚上,今天从天亮就开始往外冲,现在炮楼里的伤兵不少,可是炮楼里的水却越来越少。厨房在院子里,水缸也在那里,吃饭喝水连想也别想了。伤兵们不住的哭叫,李大疤瘌喊道,他妈的谁敢再叫,再敢扰乱军心,我这就毙了他。伤兵们的喊声小了,可是炮楼里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在炮楼里出不去,只能在这里等死啊。李大疤瘌一看,让副连长再组织士兵往外冲。副连长申涛,原来是国军的一个排长,后来跟着长官“曲线救国”过来的,看看自己的老部下死伤这么多,说,连长,我看还是再等等吧。李大疤瘌一瞪眼,挥着手里的枪说,咋等?又没有援军,不靠咱自己靠谁?不过,说完以后还是一屁股坐在了那里。现在手下能打仗的不到两个排,再死上几个,还没等到援军过来,估计外面这些土八路就能吃掉自己。
林浩然在外面看到伪军没有动静了,笑着对程刚说,指导员,现在该你上场了。给伪军们上上政治课,告诉他们怎么做人。程刚笑着拿过一个铁皮喇叭喊开了,文化人就是文化人,先从大道理说起,告诉伪军们,你们当汉奸是没有好下场的,你们的家人在乡亲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我们八路军不计前嫌,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杀了李大疤瘌,我们就算你们起义。愿意参加八路的我们一视同仁,愿意回家的我们发给路费。李大疤瘌在里面那个气啊,他妈的,让我自己的人杀我,你们八路也太坏了。看到有士兵在嘀咕,李大疤瘌提着枪过去,恶狠狠地问,妈的,要杀老子?士兵们都吓得摇摇头。李大疤瘌就像疯狗一样,只要有人看自己一眼,他就觉得有人要杀他的头。
伪军们饿着肚子熬了一天,炮楼里一滴水也没了。一个伤兵喊道,我们还不如投八路呢,不然大家都死在这里。李大疤瘌过去就是一枪,然后让人把尸体扔了出去。王伟德气得拿过喇叭,喊道,看到李大疤瘌是个什么东西没有?你们替他卖命,他照样不顾你们死活。赶紧杀了他,向我们投降。李大疤瘌把枪往桌子上一放,一根腿蹬在凳子上,狠狠地看着手下,谁也不敢说话。申涛从自己睡觉的床底下拿出来一瓶酒,说,连长,别生闷气,咱喝一口歇歇。李大疤瘌找了一圈,找到了两块咸菜,拿起酒瓶喝了一口,也不让申涛。这累了一天的人,又是饿着肚子喝酒,半瓶酒下去,李大疤瘌就趴在了桌子上。申涛一挥手,上来几个士兵就把李大疤瘌捆了起来。其他的士兵一看副连长要投降,谁还在这里等死?打着白旗就出来了。
这一仗打得漂亮啊,无一伤亡,消灭伪军五十来人,缴获长短枪一百来支,还有两大车的物资。林浩然高兴的拍着“刘司令”的肩膀说,这一仗多亏了你的地雷啊,应该给你记首功。“刘司令”笑眯眯的看着林浩然,说,给我们全部换上钢枪就行了,我才不听你说的好话呢。呵呵,看来人家“刘司令”一点不掉包,你林浩然说啥都不行,咱得见点实惠的。
队伍回到山上,申涛带着十几个士兵要求参加八路。说,我们当年也是打鬼子的国军,突然却成了汉奸。他妈的,这半年是真憋气,现在投了八路,自己喘气都感到痛快了。林浩然想了一想,说,这样吧,你们这些人全部扩充到一排,委屈你当副排长。申涛一笑,说,就是当个大头兵我都愿意,只要不当汉奸就行。大家都笑了,唯有程刚皱了一下眉头,林浩然这样的决定也不与自己商量一下,太轻率了吧?自己得找林浩然谈谈。咱们要知程刚和林浩然如何交涉,下一章里咱们再接着讲。 血红的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