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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上一章里,藤野一摸口袋,完了,“太君”的钱没了。没了咋办?藤野当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出身,马上使开了“皇军”的性子,那就是无赖和不要脸。在占领的中国土地上,“皇军”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有给钱的?马上就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开始骂,八嘎,中国的妓院里面小偷的有,我们大日本,妓院就不会这样,你们得赔我的损失。几个妓女一听,你们玩了老娘,还想倒打一耙?你就是一个日本商人,也不是那些“皇军”,我们还怕你?三个女人一起上,把藤野的脸上抓的是红一道白一道,反正是除了牙还是囫囵的,别处没个好了。
老炮听到房间里鬼哭狼嚎,当然,她的耳朵不好,把日本话听成了这个动静。为啥?藤野是“好汉”难敌四拳,被几个女人把兜裆布都给拽了下来,光着屁股,捂了前面捂后面,最后连屁股上都有好几道血痕。藤野上来还用中国话解释,后来就只能用“鸟语”了。最先进来的是一个“大茶壶”,屋里面满是女人的香脂气,听到藤野的喊声,调侃着说,嘿,还真是鸟语花香呢。说着,照着藤野的屁股就是一脚。这时,老鸨进来了,不管说啥,眼前这个光屁股的是日本人,咱惹不起。看看狼狈不堪的藤野,说,先生,你来我们这里,本来就是花钱买高兴。可是你玩了姑娘,却又不给钱,让我们的姑娘喝西北风?
藤野一看来了主事的,从地上爬起来,抱着两个膀子,说,你滴,老板的干活。我滴,大日本皇军滴干活。我钱丢了,可是,我有军马,放在你这里,你滴放心?老鸨不屑的看看他,说,你也别说你是什么皇军,人家皇军都穿着军装,你看看你,与我们老百姓有啥区别?你呢,就是从日本国过来的地痞流氓小混混。你的那匹马你也别说了,让你那俩兄弟都牵走了。藤野这下一听,山本、渡边,你两个也太不是东西了。可是,咋从这地方出去呢?于是,陪着笑脸对老鸨说,老板娘,我是骑兵营的日本顾问藤野,你们派人跟着我回去拿钱。老鸨笑了,骑兵营?老娘咋还没听说过呢?你别在这里瞎咧咧,我把你送到宪兵队,你要是真的是日本皇军,算了,我认倒霉,钱我自己赔上了。
藤野一听,自己出来喝花酒,还弄得这样狼狈。要是让宪兵队知道了,自己送回国还倒差,万一要是送到前线,那还不是死?藤野也顾不上“皇军”的面子了,一个劲的苦苦哀求。老鸨叹口气,说,我算是倒霉了。这样吧,你这身衣服还值点钱,我拿到当铺里当了,我再赔点钱给我们的姑娘,我就饶了你。藤野捂着下面,带着哭腔的说,给我条裤子行吧?老鸨把那条已经撕烂了的裤子扔给他,不耐烦的说,快走,别让我看见你。
不说“春香楼”里的事了,只说藤野光着背,穿着一条破裤子出来,这时天还亮着。街上的人都指指画画,说,看到没有?这么大的人了,出来嫖娼不给钱,让人打成这个样。有人还从地上拿起一块西瓜皮砸了过去,正中藤野的脑袋。挨了打得藤野还不敢喊叫,害怕别人知道自己是日本人。可是,往哪里走?回骑兵营还有那么远,咋办?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李有福的客栈前面。站在门口,藤野想进去歇歇,可是口袋里没钱,也不敢开口,害怕别人知道自己是日本人,把自己送到宪兵队去。就在这时,树荫下躺在躺椅上的李有福看见了他,喊道,嘿,你这个东西,往哪儿去?没钱去婊子店里玩,让人家赶出来了吧?你看看让人家打得?呸,活该!你在家里好好的守着老婆不行?藤野一看李有福说话,赶紧凑过来,说,我滴,骑兵营滴日本顾问藤野,被小偷把钱偷了。你滴老板,把我送回去,我大大滴有赏。
李有福一听,一口茶喷了藤野一脸,笑了半天,喊道,伙计们,都来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嫖娼让人家扒光了衣服赶出来,现在又冒充日本人。几个伙计都是独立营的战士,一听眼前这人不学好,冒充日本人,肯定也是个汉奸。于是,你一锤我一脚的打开了,藤野捂着脑袋在地上乱叫。李有福一听,不对,喊叫的时候咋还是日本话?于是把他拖了起来,说,你真的是日本人?藤野哭着说,我真的是,老板我求求你了,送我回去吧。李有福摇摇头,说,不对,你这几句中国话怎么说得这么流利?藤野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老板,你送我回去,我让你当骑兵营的副营长。听到此话,李有福的心眼活了。如果眼前这人说的是真话,这可是一件好事。于是点点头,说好吧,我把你送回去。你要是骗我,我先把你阉了。这句话藤野懂,捂着下面说,我们大和民族,就是靠这下面生存,我怎么能开玩笑呢?
让藤野进到店里,给他一盆水洗洗身上和脸上,李有福又拿出点跌打药来让他抹上。伤都在脸上,抹上以后,藤野比唱戏的张飞脸上还花花,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唱戏的大花脸呢。李有福让人准备了一桌饭菜,挨打耗尽体力的藤野刚要吃饭,李有福拦住了他,说,你说你是骑兵营的日本顾问,真的假的我不知道。我这人乐善好施,可是也不能拿着钱乱花。这样,你给我写份字据,把今天的经过都写下来。要是你日后又反悔,我就拿到宪兵队去让你吃枪子。
藤野心里骂道,支那人狡猾大大滴。可是,不写字据,自己连口饭也吃不上,别说回去了。没办法,只好写了。李有福让账房先生看看,日本字与中国字大体相同,不过,账房先生说,让你去当副营长怎么没写上?李有福一听就急眼了,推着藤野就往外走,说,你滴,良心大大滴坏了。哈哈,伙计们都笑了,感情李有福成了日本人,眼前这个日本人成了乞丐。藤野赶紧鞠躬,说,我脑子滴坏了,我马上写上。你滴,副营长,我滴左膀右臂。骑兵营你说了算。李有福这才笑呵呵的让他坐下,自己这顿酒饭没有白花钱。要是把伪军的骑兵营弄到手,独立营可是发了。
方有志和秀玲把李有福悄悄地叫到一边,说,这个日本人你敢信他?别是高丽棒子吧?万一他要是胡说八道,你去了伪军的骑兵营,有危险怎么办?李有福收起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表情,严肃的说,同志,革命就有牺牲。今天,这也许是一个机会,也许是一个陷阱。可是,山里惦记这个骑兵营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这个险冒得值。这样,方有志明天一早进山,把这里的情况说一下。另外,客栈需要人临时负责,听领导的意见。再就是,假如我牺牲,秀玲。说到这里,李有福看看秀玲,秀玲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有福,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你的爹娘都是我的爹娘,家里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再说,这一次你说不定立大功呢,别说的这样沉甸甸的。
话说李有福交代完事情,坐到藤野的身边,看看正把脸趴到盘子里的藤野,李有福把脸凑过去,悄声的说,藤野,藤野。藤野抬起头,有些怯意的看着他,没敢多说话,害怕连这顿饭都吃不上了。李有福盯着藤野的脸,说,有人说你不是日本人,说你是高丽棒子。藤野一听就急眼了,一下站了起来,说,高丽人滴不是,他们,劣等民族。我,大和民族。李有福看到藤野激动的样子,摆摆手,说,坐下,慢慢说。你说你是日本人,我也相信。不过,你说你是日本军官,我就有些怀疑了。日本军官出来,哪有你这个样子的?你要是让我相信,你就讲讲兵营里的事。我虽然没有当过兵,可是我有亲戚当兵。所以呢,我也多少知道一点兵营里的事情。李有福这样问是想,不管藤野将来能不能兑现诺言,自己都要从他的嘴里多套出一部分情报。
藤野边吃边说,竟然把桌子上的两三个菜全部吃光了。李有福竖着耳朵听得着迷,感觉到肚子饿了的时候,这才发现桌子上只有几个空盘子了。藤野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笑,说,李掌柜,你,大大滴好人。我们,朋友。你再炒两个菜,我陪着你喝酒。李有福心里这个烦啊,眼前这位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酒囊饭袋?可是,自己肚子确实也饿了。再说,眼前这个鬼子还没有完全醉,还想从他的嘴里套出来点情报呢,所以,李有福让人炒了一小碟花生米,又拌了一小碟萝卜丝,两人满上酒又开始喝了起来。这一晚上,也许是藤野心情不好,也许是人在落难的时候才会对“恩人”敞开心扉。所以,说了很多,也喝了很多,最后被人抬到了床上。
第二天,李有福赶着一辆驴车,带着一个伙计,车上坐着藤野,三人向孙家滩而去。车上的藤野,穿着一件中式的白布褂子,下面穿着一条黑色的缅腰裤子,要是不张嘴,看这就是一个典型的老农民。不过,嘴里却不住的恭维李有福。李有福回过身看看他,说,少说话。要是让游击队听见了,知道你是日本人,咔嚓,你的脑袋就没了。我,咔嚓,脑袋也没了。藤野这才吓得不敢说话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几人来到了孙家滩骑兵营的门口。商大顺正站在门口,一看李有福,笑着说,李掌柜,啥风把你吹来了?中午你请客,咱们喝点。然后看看车上,笑着说,还带着亲戚来了?车上的藤野,八嘎一声。商大顺一看,哎呀,这不是藤野太君?你咋还打扮成这个样子?“微服私访”去了?藤野跳下车,问商大顺,山本和渡边在哪里?商大顺往镇上指了一指,说,刚才刚刚去了镇上。藤野喊道,集合队伍,跟着我去镇上。商大顺不知什么事情,可是也不敢不听日本人的话啊。于是,召集了一个班的伪军,前面是藤野和李有福,后面跟着是拿着枪的当兵的。商大顺就纳闷了,这个李掌柜还真是个能人,啥时候成了藤野太君的好朋友?
闲话少说,只说到了镇上一打听,大家都认识骑兵营里的几个鬼子,说是两人去了一家酒楼。藤野带着人就过去了。酒店掌柜的出来一看,干啥?前面两个老农民,后面还跟着一些当兵的。唉,这是又抓了两个老百姓。不过,前面这个看着面熟,不像是被抓起来的。藤野一把推开掌柜的,直接上了二楼。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山本和渡边两人正在说笑,昨天可把藤野坑苦了,现在他还不知道在哪条街上要饭呢。两人正说着,门被一脚踢开了,藤野出现在门口。
藤野恶狠狠地盯着两人,对身后喊,给我狠狠地打。身后那些当兵的,包括商大顺在内,谁敢动手啊?打日本人那可是死罪。藤野一看都不敢动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盘子就扔了过去,山本和渡边也不甘示弱,纷纷拿起桌子上的餐具开始了对战,酒店老板在后面心疼的连连喊叫,可是谁也不敢凑过去。最后,还是商大顺过去把三人拉开,说是有事回军营再说。于是,三个鬼子带着斗鸡般的神情回去了。咱们要知三人如何结束这场纠纷,李有福是否能如愿当上副营长,下一章里咱们慢慢说。 血红的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