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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鲁西乱局(13)

血凝鲁西 钟进 8668 2021-04-05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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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进入山东湖西地区的是一一五师的六八五团。有八路军主力部队进入,一下子缓解了南线对万志毅部的压力。万志毅部作战几个月,也该休整了。

  “万志毅部全部撤出湖西地区吧,那里情况太复杂,徐州会战时,那里是主战场,破坏严重。国民党部队打散了的散兵游勇太多。加上一个山东省政府,今后那里是一个麻烦地方,把地方武装交给一一五师部队。今后形势变化后再说。”段君毅说。

  “也只有这样了,有六八五团在那里顶着,山田支队更不敢乱动了。山东省政府不待见我们,我们走吧。让山东省政府在那里造吧,看看他们的本事了。”万宏也觉得这样好一点。现在津浦路东没有主力部队。那里基础好,地方政权、地方武装系统完整。万志毅部可回到老巢休整一段时间了。六支队的主力也应当秘密撤下来休整了。

  “那好,我们以鲁西前指的名义向山东分局、纵队提出建议吧。”

  山东分局,纵队同意了这个建议,津浦路南段、郑济路暂时平静了下来。但山田支队不敢撤出,地方小股游击队仍在捣乱,山田支队也知道一一五师的六八五团来了。一一五师的部队可不是好惹的。还是守住铁路线为上!要等满铁支队、关外守备队到达后,山田支队的兵力才能抽出来。

  (万志毅部撤出湖西地区,多年后几个战友聚在一起,谈起那一段历史。四支队还真得感谢段君毅的建议。不然,四支队不但出不了那么多“将星”,可能这个支队都要散架了啊!为什么呢?那一段虽然已有定论的历史,但至今仍在避讳!有兴趣的读者可去查一查,八路军一一五师进入山东后的“湖西肃托”。本文不想提那一段历史悲剧。后来六支队脱离山东纵队,编入八路军一一五师教导三旅,在杨勇的领导下,避过了那场灾难。当教导三旅进入湖西地区时,“湖西肃托”风波在罗荣桓的严令下,已过去了。那是后话了。所以,后来六支队的部队,随着杨勇进入了二野。而四支队的,一部分进入四野、一部分进入了华野。而曹志的三团,进入了华野。所以四支队的“将星”最多。)

  刚刚处理完这些事,山东分局来电问责了,山东省政府状告八路军山东纵队的四、六支队破坏抗日统一阵线。这个罪名可不小!

  原来,山东省政府指责共产党另搞一套,聊城有国民政府的行政体系,八路军也是国民政府的军队,为什么还要自搞一套,成立共产党领导的政府,又加上万志毅部撤出东明县,属于泰西行署的东明独立营也撤往山区,没有通知“省政府”,致使省政府的保安部队损失惨重等,反咬一口,说共产党破坏抗战,当然使山东分局很被动。

  由于万志毅的部队也是鲁西前指指挥的,六支队的领导们当然要受到山东分局的批评。但这几支保安旅暗中勾结日军的证据坐实,那个山东省第六专署,还是不是属于国民党山东省政府的?所以,指摘共产党在聊城地区建立抗日政府就站不住脚了!按照蒋委员长的指示: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少,守土抗战都有责任,你山东第六行署要投降日本,你总不能让八路军也不抗日吧?这也不符合委员长的指示呀!

  至于省政府没能及时撤出东明县,难道你堂堂一个省政府,没有自己的情报体系?能怪别人吗?这一系列的东西暴光,发到了山东分局,山东分局有了这些证据,要打舆论战,山东省政府是输定了!

  万志毅的部队撤出东明县,这是计划中的事。打东明县城,也是为了破坏那一段铁路,并炸断黄河铁路桥。部队打进县城,在东明乡下的“山东省政府”也要搬进县城来了。这种事八路军也不好挡住不让搬进来,因为是中国的地盘,又是“正统”的山东省政府,来就来吧。于是,东明县城内有了山东省政府,有共产党的四支队东路部队一团、有省政府的保安团。共产党那一套当然是开大会,惩治汉奸,宣传抗日,宣布成立东明县抗日政府。搞得轰轰烈烈。一团先进城,好处都占完了。等到“山东省政府”驾到,一团还算讲政策,统一战线嘛,让省政府、省府的保安旅也进了城,拨了几处没收的汉奸宅院让省政府安顿下来。于是,省政府又任命了东明县政府!两天之内,在一个东明县城里,有两个政府?一个是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政府,一个是国民党省政府任命的“正统”县政府!这老百姓该听谁的呢?

  为了抗日统一战线,团结“山东省政府”主席沈鸿烈共同抗日,山东分局命令一团的部队撤出县城,抗日政府也转到乡下的李树镇,一团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六支队派出干部组建区镇政权、建立地方武装,组织各种抗日组织。这些都是共产党部队到一个新区的习惯做法,没有什么特别的。县城让给“山东省政府”了,还要怎么样?

  不过,一团先进城,捞足了的。没收汉奸财产、日军的粮仓、医药,市面上的日用物资,再加上日军为支援河南作战的军需后勤库,一刮而空,省政府进去,几乎是什么也没有捞着。不过,省政府可以“收税”!搞得那些商家怨声载道。这共产党来了,公买公卖,没有乱来。紧俏商品被买空,八路军可是用大洋来买的,硬通货!当然,八路的大洋来自于汉奸,日本人那里,这不关他们的事,反正是现大洋,这些商家当然愿意呀!沈主席的政府买东西付的是“法币”,还要收税?这些“法币”,除了在“国统区”能用外,这日本人一来,又成了废纸了!看来,沈主席进城,那些商家们,并没有“光复”的感觉,反倒觉得是一场灾难!

  日军山田支队要打通郑济线,这是日本华北派遣军司令部下的死命令。就凭万志毅部的一团,拼光了也挡不住的。而且八路军作战不会听命于省政府的,也犯不着为了保卫东明县城的省政府打上一仗。你省政府既不发饷,又不发枪弹,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让开大道,撤到两厢,这也是敌强我弱时,共产党部队的常规手段。而且山田支队从曲阜到东明的铁路沿线,一万余人的日军,差不多等量的皇协军,就是万志毅部队,一支四千多人的部队,全都拉上来也挡不住的。既然山东省政府占了东明县城,该守、还是该放弃,那是你山东省政府自己的事。明明知道山田支队要打通郑济线,还稳坐县城,军事情报人员是干什么吃的?所以,山东省政府仓皇逃过黄河怪不得别人啊!土八路早就被追到乡下去了,双方又没有电台联系!这个“状”,告得有点莫明其妙啊!

  山东省政府,开进东明县城时,何等的风光。沈鸿烈带着省政府的大员们,穿着皮袍马褂,戴着高高的毛皮帽子,排着队,在卫队的拥簇下,进入城门。东明县的老百姓,几乎是空巷,全体在东城大街夹道欢迎,跟在后面的是枪械齐整的一支保安旅,这是专门保卫省政府的,算是沈鸿烈的嫡系部队了。这些保安旅,抬着几挺水冷式重机枪,几门迫击炮,捷克式轻机枪,一色的巩县兵工厂出的二四式步骑枪,即后来重庆兵工厂生产的“中正式”步枪,跟在保安旅后面的是随营学校的军官生,再后面是省政府的文员,还有几十辆大车,拉着不知是些什么东西,也开进了县城。可惜当时没有电影机,如有,肯定要拍成新闻记录片的。但中央社的记者也忙前忙后的拍照,照片配新闻,“山东省政府部队光复东明县城”,在重庆各种报纸上刋出,一时哄动重庆。不过,当时的照片没有PS,在城门站一排卫戍部队,戴的是“八路”臂章,中央日报的编辑可能没有在意,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了,城门口守卫的怎么是“八路”呢?八路好像不属于山东省政府的保安旅吧?看来沈鸿烈有冒功之嫌啊。如果不是沈鸿烈状告八路军,破坏统一战线,重庆的新华日报为了团结抗战,原来没有去揭开这个谜底。沈主席的面子还是要照顾的。既然沈主席撕开了脸面,那就对不起了,这个老底也揭了出来。国统区的人都明白了,原来东明县城是八路军打下来让给山东省政府的。守不守县城,什么时候该撤出县城,这也不关八路的事。照片上山东省政府保安团的装备堪比国军正规军,几千人枪,打了败仗,怎么能赖上八路呢?再加上鲁西七支保安旅、六区专员与日军勾结,证据确凿,那还与共产党扯什么劲?如果这些都公布出去,国民政府、山东省政府在国人面前还有什么面子,这个事,只有不了了之。一场风波算过去了。

  不过,山东省政府主席沈鸿烈,感到太冤了,这一切又要重来。进了东明县城,什么也没有捞着,八路军该划拉的,都划拉走了。自己相当于占了一座空城。不但没占便宜,反而还几乎损失了一个保安团,印钞机也没有来得及带出来,物资也丢了不少。这还是真吃了一个大亏!他的智囊李树椿更感到难受!老奸巨滑的李树椿,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哪有别人算计他的。能把聊城范筑先的民军拉垮,这是他的一大杰作!没想到,堂堂山东省政府,这些老资格的官员们,在军阀混战、官场倾轧中能混到省厅一级的,都是些人物!李树椿长期担任韩复渠的参谋长时,出谋划策、纵横捭阖,使韩复渠一步步坐大。在这个过程中,李树椿功不可没!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哪有别人算计他的!这次居然栽在这些不到三十岁的毛头手中!他感到,这共产党中,能人还真不少!不过,他拉拢收编的保安旅之类的部队,也太不争气,把柄让人家抓住!看来,如不快速赶到平阴,找八路军那个第六支队司令部,那几支保安旅可能保不住了!他还想以鲁西行辕主任的名义,老着脸皮,要求把属于他领导的这几支保安旅,交给他处理。因为他也有道理,按行政隶属关系,这几支保安旅还真由他管辖。所以,才有了轻骑从黄河西岸赶往平阴县。当然,他要达到目的,必须要制止这几支保安旅攻击八路军。才有可能保住这几支保安旅。

  公开投日,李树椿是绝对不会干的。这个在军界、政界混的老政客,民族气节还是有的。背一个汉奸骂名,子孙后代都伸不了皮,他才不会干。而自己手下的保安旅全部反水投日,这对他的面子也太难看了!这几支保安旅投日,自己精心算计范筑先将军,好不容易拖到自己名下的二万多人枪的保安旅,又化为乌有!他这个鲁西行辕主任,就剩了一个光杆,这面子丢大了!当年蒋介石任命他为陆军部次长,中将军衔,称他为济世之才!这个“济世之才”,连小小一个山东第六专区也搞不定,这算什么“济世之材”哟!为此,他下定决心,拼了老命,也要把这几支保安旅拉回来!为了这个目的,还只能有求于八路军。在这件事情上,他倒是愿意“国共合作”了。

  李树椿也精,先发了一封电报给山东分局,说明要到六支队驻地平阴县,协助解决这几支保安旅与八路冲突的问题,说明要从泰西根据地过路。这李树椿心里明白:现在王金祥等有投日倾向,走范县、阳谷到东阿那一路日占区已不安全。如果王金祥等投日决心以下,那么通过范县、阳谷县王金祥的地盘时,可能被扣下,成为王金祥献给日本人的礼物!那自己麻烦就大了!不投日吧,死路一条。投日吧,又毁了自己的清名。他也是西北军中的老资格了,西北军中将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多了去。他才不会去触那个霉头。走八路防区,最起码安全没有问题。八路为了维护统一阵线,还真会怕他出事,还会沿途保护他。他的估计没有错,他一行人过了黄河,进入鄄城县,八路即接应他,派部队护送。对他是够礼遇的了。

  山东分局也向六支队发来指示,要求六支队协助李树椿,解决好与这几支保安旅的冲突问题。并转发了山东省政府的电报。山东分局也有难处,这一场舆论战虽然没有引起大的恶果,但也怕那个沈鸿烈又拿此事做文章。因为那几支保安旅属于山东省政府辖制的,由那几支保安旅的直接上司李树椿出面解决与八路冲突、投日倾向问题,八路军都应当协助。这还真够烦的!但上级指示,六支队还不能不执行。

  李树椿也发电报给各支保安旅头目,要求他们各回原防,不得与八路正面冲突。但这些保安旅的头目们会听他的吗?

  “这个李主任,就给了一纸委任状,拿了一堆法币,枪弹又不给!我们回原防,这军费他来出吗?”齐以修对李树椿的来电,不以为然。他不想干那个冀鲁边区司令,没有实惠。还不如投向王金亭。

  “金祥兄,你是专员,又是保安司令,你说怎么办吧?”吴文杰问,他想随大流。你保安司令听话,他也没说的。

  “我也听金祥兄的。”刘来贤也不想出这个头。现在名义上还是山东省政府的保安旅,那日本人也不待见,与山东省政府闹翻了,哪头都靠不了,两头失掉,这不划算。山东省政府好歹还发点法币,拿到国统区还能值钱,到国统区买东西再运回来,虽然麻烦,但总比没有强。再说,在自己辖区内,还可以收税。

  “李主任不了解情况。”王金祥答非所问:“是八路先打我们,我们才还手的。”

  “金祥兄的意思是,不听他的?”吴文杰问。

  “我们可以解释嘛。”王金祥说:“八路在第六专区里闹这么凶,建立县政府、区政府的,另搞一套行政体系,这与委员长的政令统一不符嘛。作为维持一方治安的保安旅,应当制止这种反政府的行为。我们没有错嘛。”

  “不听他的?”刘来贤问。

  “要听他的,八路军就会零刀割肉,把我们一块一块地剜除!你愿意吗?我们这是维护政府法令,明白吗?”

  “道理是有,可我们也有把柄抓在八路手里呀!”

  “你怕什么?敌强我弱,我们这是曲线救国!再说,还没有成为事实嘛。听说没有,国民政府也在暗中与日本人谈判嘛,我们这算什么?如果我们有罪,那委员长该怎么说?”

  “老兄,还是说自己的事吧,别扯远了!隔墙有耳!如果军统的人员知道了对委员长不恭,怕是麻烦大了!”

  “文杰兄说的是。对那个无处不在的军统,我们应当防。这比八路还厉害。八路来明的,军统来阴的!我的意思是,不要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各部都快赶到了,哪能又返回去呢?李主任来了,以礼相待。我们该干啥还是干啥。”

  “不是该干啥就干啥!你们各个防区内,共产党、八路军的活动,成立县区政府什么的事,收集起来,叫你们那些秀才写出来。李主任来了,我们也有话说。这个事情闹到重庆去,也是各说各的理!做了就做了,谁能把我们怎么办!委员长不会查办我们吧!真要查办,我就真投日本人了!”王金祥决断地说。

  王金祥并非下死力,要帮本家兄弟王金亭一把。一是看在钱的份上。二是看在王金亭与日本人的关系上,心要时,利用王金亭的关系,日本人可放他一码!当然,更重要的是,不打垮八路,他这个专员、保安司令可能就保不住了!

  几个军头,在这个问题上取得了一致,不听那个李主任的。

  六支队的几位领导接到山东分局的指示,要求尽量维护抗日统一阵线,他们不要与这些保安旅发生正面冲突,并协助山东省政府的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椿,解决这几支保安旅的问题。为此,还特地要求泰西行署主任崔正田来协调,因为他常应对地方上的关系。几位领导对这个指示,如何执行,还真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一个个都不知从何说起。

  “这不是我们要与他发生冲突,我们打汉奸部队忠孝团,他们来帮什么场子?他们要打,我们总不能把大桥镇又让出去吧?把缴的枪又还给忠孝团吧?”李副司令员打破了沉默。

  “分局叫老崔来协调嘛,我们听听老崔有什么高招。”万宏说。他也知道这事麻烦,弄得不好,老段又要挨批。

  “统一阵线要讲,但也不能无原则吧!就如老李说的,我打汉奸部队,你插上来干嘛?你也是汉奸吗?不管怎么说,我们不开第一枪。他只要打出了第一枪,就对不起了!”段君毅说。

  “老段说的对!就像对郁仁智那样,对那个王金祥也只能坚决斗争!他要搞摩察,就消灭他!”崔正田边说、边走了进来。

  “老崔,你正好来了,今天你可是主角。分局指定你出面协调,我们听你的。”

  “只听我的不对。我们是一个集体。我与老段的意见一样。不发生冲突,条件是:他们马上各自滚回去,不愿打日军,那是他们的自由,别妨碍我们攻击东阿县城!”崔正田说。

  “老崔,你这一手,高!”段君毅说:“不对呀,分局叫你来是当和事佬的,你怎么还要添一把柴呀?”

  “分局可没要我当和事佬!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不是无原则的。”崔正田回答:“王金祥干了些什么,在民军中起的什作用?范筑先将军殉国,他干了些什么?对第十支队围剿,企图歼灭十支队机枪营,这一笔笔血债,加上证据确凿的与日军勾结,如果落在我的手里,马上正法!李树椿来,又怎么样,他在这里面起些什么作用?说得好,我们以理相待,要耍横,对不起,揭他的老底,要他老实点。”

  “我同意。老崔,就这样干。”万宏说。

  “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这方面,我来与他周旋。分局派我来,可能是用我的特长吧。至于你们该干啥,就干啥。”

  “如何向分局交待呢?”段君毅怕此事影响到老崔。

  “这要看情况了!如果这几支保安旅要死硬到底,就毫不留情,全部歼灭。如果自知能力不足,主动撤退,我们也不必赶尽杀绝。也算给山东省政府一个面子吧。反正又不是我们开的第一枪。分局方面也有充分的理由,不至于太被动。”

  “老崔,高!这样各方都应付过去了。”

  “麻烦!你以为我愿意?这军政斗争,经常是不能如意啊!”

  但是,李树椿来迟了,他到达平阴县城时,那几支保安旅与八路已打起来了!这一次,那几支保安旅损失惨重,虽然没有被全歼,但元气大伤,重装备丟尽!

  其实,现在山东的形势正在发生变化,随着八路军两支主力部队一一五师、一二九师进入,加上山东纵队,八路军的势力占了上风,加上于学忠的苏鲁战区另成体系,山东省政府,进一步被边缘化。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血凝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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