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血凝鲁西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日军南下在菏泽一带受阻,打通山东西部黄河的交通线困难重重。因为韩复渠的第三集团军在那一带分布的兵力太多。现在第三集团军的司令是孙桐萱,他命令吴化文的手枪旅、二十九师曹复林部、八十一师展书堂的撤到那里的部分部队,为了配合徐州会战,死守黄河边那一线。日军想用少数兵力打通是不可能了。目前兵力不足,日军只有放弃,以至一些县城的小股兵力都撤出,只留下了汉奸政权。共产党最拿手的就是情报。山东省委把这些战场情报发给泰西特委。章云华明白,以自卫团目前的能力,打汉奸政权,目前到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陈俊桐带回的肥城县城情报,以及他提议的智取县城的战法,章云华、曾静仓、崔正田听了后,认为是个好计!兵不血刃夺取一处县城,还可以搞到几十条枪,这是好事呀!而且,肥城县的几个大汉奸,也太猖狂了,他们决定,这次一定要除掉他们,并没有这些大财主们的财产,以充作自卫团的经费。
自卫团的几位主要领导们,立即率领自卫团一百多人,冒着大雪出发,走了四十多里山路,天明前到达肥城,自卫团中原手枪旅的官兵们化装成挑夫、卖柴的,卖菜的,叫开城门,一拥而进。迅速包围了维持会、汉奸警察队,在一片冲杀声中,警察队的伪警察吓得不敢抵抗。他们没有见到过这种阵势,清一色的短枪,后面这有一群拿着大刀的煞神们!
武进亭带着一大队,抓捕了所有的汉奸头面人物,又从那些护院的家丁那里,搜到了几十支长短枪,那些家丁们根本就没有抵抗意志,在这支装备精良的军队面前,只有几支破枪的家丁们,除非想找死!再说,主人当了汉奸,名声在肥城县城里已恶臭,谁还愿为汉奸卖命呀?战斗进行得还算顺利。
这一次缴了八十多支枪,马上招开了群众大会,当众枪毙了维持会长、投降日本的几家头面人物。全部没收了这几家的财产。宣传队、演剧队、在肥城内非常活跃。这一下子自卫团声威大震。在肥城,正式打出了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的大旗,并宣布建立肥城抗日政府。设下了招兵处,在县城公开招兵,第一天来应征的就达三百多人!
但这不是打的日本人,只是打汉奸。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到处传:“抗日、抗日!中国人打中国人算什么,有本事打日本人试试”。
其实崔正田早就盯上了日军在界首车站二十几人的“宣撫班”。这是日军留在交通沿线的治安部队。派出了特务队把他们的情况摸清楚后,决定采用偷袭的办法消灭这二十几个日军。
界首车站,是津浦线上的一个火车站,离泰安城太近了。这二十几个日本兵,以“宣撫”为名,经常在附近村庄强奸妇女,抢刼杀人。可以说是作恶多端,几个村庄的民众切齿痛恨,但又没有敢出头的。崔正田早就想除掉这个“宣撫班”!
要打死这二十几个日本兵,必须速战速决。这一次,他们的胆子确实是太大了点!因为泰安城里就是一个大队的日本兵,还有新建的“和平军”、即伪军,号称一个旅。
队伍摸入村子里后,才知道情况突变。入夜后,界首村临时住进了三百多个过路的日本兵,幸好陈俊桐派进去的侦察兵,摸进村里时发现了,他们立即出来报告。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是退回去,还是打!
“这仗一打响,对我们是相当不利的。人少、新兵多,明天再说把。”陈俊桐感到偷袭有点悬,一开打可能就是强攻。缺乏训练、无实战经历的新兵一打必乱。
可能这世上的人,成大事者,没有不冒险的!也许这是一个规律。章云华、曾静仑这两个泰西特委、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的主要领导,就是个文人。崔正田算是文武兼备了,他们居然第一次敢于拿着大砍刀,率先杀日本兵,其勇猛冷静,不能不使人佩服。
“偷袭,用刀,就是悄悄地干,不惊动村里的日本兵,行不行。”章云华有点不干心,来了,就要干!他实在不想放弃这次战斗。也许,自卫团应当实战、见血,这支部队才能成长起来。
“进去拿刀砍,不开枪。”崔正田说:“王汉,敢不敢?”王汉成了崔正田的通信员兼警卫员,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要说刀术,这里只有他与王汉才算高手。
“有什么不敢!我正想找他们呢?”王汉的娘被日本人刺刀捅死,爹身中几枪。他回去看到,爹倒地后,家传的鬼头大刀还攥在爹手里。他埋葬了爹娘后,只一心想着报仇,要不是在韩风林几个士兵硬把他拖回来,此时不知会怎样了?
“好!我们都用刀!”章云华说。
“我也去!”“我也去!…”自卫团的领导们都争着要去。
“武队长,带二十几个人,如果村里的日本兵要冲出来,由你们把他们封住!陈队长,你的人到车站值班室,收拾那几个日本兵,其余的人。拿刀的跟我进去,拿枪的外面掩护。”
“好,火车站我派人去。我参加这里的战斗。”陈俊桐说。他有点不放心这些文人。特意留下几个格斗能力强的手枪旅士兵。
这是崔正田第一次指挥战斗。事后,陈俊桐、武进亭这两个职业军人,不得不叹服。章云华、崔正田、曾静仑、郑昆、几位自卫团的领导,带头进入日军“宣撫班”的住处,日军正在呼呼大睡,还真以为中国的天下成了日本人的了,哨兵都没有一个,那几个率先进入的领导,进去就用大刀砍杀日军!日军惊醒了,一个个马上起来顽抗,但枪架处已被崔正田、王汉控制!崔正田一把大刀耍得出神入化,连斩三个日军。挡往通道,日军上来一个劈死一个!王汉更凶,一口气斩杀了五个日军,二十几个日军在进入室内的十余人的砍杀下,不到五分钟,全部解决。但日军的抵抗也是相当凶顽,担任外围警戒的陈俊桐带领几个老兵也加入了搏杀。但是,自卫团负责宣传的郑昆,被日军的指挥刀刺中牺牲。郑昆,也是自卫团领导之一,被刺中后仍用刀将对方砍死。团部文书江川玉初次参加战斗,看见刀光血影的残酷场面,当场就呕吐起来,要不是王汉手快把他拖到身后,可能被日军一军曹的腰刀砍中了。
被砍杀的日军的惨叫声,村子中被惊动了!日军刚一出动,被武进亭带领的人,用三挺机枪打回,并打死了二十几匹军马。武进亭带领的二十几个人,用机枪、手雷,边打边撤,保护着自卫团的团部人员撤出了界首村。特务队副队长武继贤带领的人斩杀了车站的日本兵后,全部安全撤回。
这一战后,陈俊桐、武进亭对共产党更是服气。章云华身为自卫团长官,身先士卒,一个文弱书生,不顾危险、敢提着大刀对日本人面对面的砍杀。事后他才知道,进室内砍杀的除王汉外,都是共产党员。他们两人本想干一干看,此事使他俩震动!共产党人身先士卒,不顾及自己的生命,是真心抗日,他们决定就在这干了。
山东西区自卫团在界首这一仗,震动了泰西地区,不但宰杀了日本兵、还缴获大批武器弹药。消息传出,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更是声威大挀,农民、学生、中、小学教师加入自卫团的人越来越多。一些乡村农民自卫军来要求改编、加入自卫团。就连国民党泰安地区各县的一些区长,带着区中队也来要求自卫团给个番号。也许,这些区长认为投在自卫团的旗下,他的腰杆就更硬了。但要番号可以,必须要遵守自卫团的规矩、听从指挥。自卫团趁机派出政工干部,称为政治指导员,进入这些区中队。这些区中队逐步又成了由共产党掌握的武装。
在一九三八年二月,泰西特委决定把这一地区的自愿加入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的各部集中在肥城一带,进行了整编。没有想到,一下子发展到了三千多人!但人多枪少,总共有七、八百条枪。共整编成了十七个大队!这十七个大队全部是由共产党员掌握的。在泰安周边地区几乎是每个县都有一个大队。陈俊桐带来的部队编为先锋连,由团部直接掌控,是一支骨干部队。为了对日军铁路运输线进行破坏,专门成立了一支铁道大队。铁道大队以分队形式,配合各支部队的破路行动。并建立了肥城游击队,就是肥城县大队的前身。
武进亭的部队编入一大队。一大队队长由崔正田兼任,武进亭任副大队长。实际上这两支部队是自卫团的战斗力最强的基干部队。原来的二大队撤消,因为二大队中、小学老师、大学老师、中学生、大学生为主,全部并进团部,实际上成了团部机关人员。另外集中各大队部分骨干人员编为二大队,实际上二大队是团部机关的警卫部队。机关设置按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的编制设置。各大队仍按八路军的规矩,设立了政治指导员。
由共产党领导的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这时才真正形成了一支统一领导的抗日队伍。原来在一九三五年胶东起义、徂徕山起义幸存下来的骨干,其中部分被输送到延安当时的红军大学,后改为抗日军政大学学习。现已结业,被派回到山东组织抗日队伍,山东西区也由省委派来一批军事干部,分到了各大队担任军事指挥员。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这才使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成了一支真正由共产党领导后统一指挥武装。这一时期,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进入了一个快速膨胀期。
崔正田在训练场上,看见王汉领着战士们正在练大刀刀术。这些从民间收来的样式各异的大刀,看起来参差不齐!这个一大队算是主力大队了,一共三百多人,但各种枪支不足一百,队员们大都还是大刀、长矛。虽然这些学生兵抗日热情高涨,难道今后在战场上,真要用这些冷兵器去与日本兵拼命?他心里感到特别的纠心。
崔正田也算打过几仗了。周庄的那一仗,有实战经验的士兵,打得畅快淋漓。肥城那一仗,根本就没打,用气势把汉汗、警察们,一下子吓住了。界首村那一仗,虽然最凶险,但计划还算周密,主战用的冷兵器搞偷袭,有掩护火力部署,如果不是有三挺机枪封住了村里的日本兵,他们可能连撤都撤不出来。看来,打仗,不但要靠精兵,更要有好的武器装备。
“小武,我们这个大队三个分队,每个分队的枪支不足四十支,靠大刀长矛打仗,伤亡必定太大。而这些学生兵,玩大刀、长矛体力也不行。我们得想法搞武器。”
武进亭虽然决心就留在自卫团了。但指挥大部分是拿着冷兵器的学生兵,他也感到难受。韩复渠的部队是西北军。西北军、玩大刀是一个传统。但那是最后肉搏战时才用。一个分队三十多条枪,还大部分是拿在新兵手里的,规模稍大一点的仗,这支部队就要玩完!
“现在搞武器,民间的枪支几乎收得差不多了,只有采用搞偷袭,一点点的缴获。要么就去抢日军的军火库、打运输队。”武进亭想了想说。
“这倒是个办法,把老陈的便衣队派出去踩点、找机会。”
“队伍训练,是必要的。但队伍要有作战能力,是打出来的。我在警卫团也是成天训练,但作战本事是在战场上练出来的。不要小看学生兵,我也是学生兵出身,一旦入门,比一般的兵強得多,一、二年后就成为了下级军官。”
“对,先打小仗,逐步磨练队伍。”崔正田思考着:下一步,应当打击小股、分散的日伪军。抢运输队之类的小仗。要做到每战必胜,尽量减少伤亡。也许,这是唯一的逐步锻炼、扩大队伍的办法了。
但崔正田没有想到,团部下达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这一次还真不是小仗!
此时中、日两国军队的徐州会战,正打得如火如荼,南线、北线打得难分难解!特别是守滕县的川军部队,在滕县死战不退!日军第五师团被堵在那里寸步难行。现在日军在铁路线、公路线上日夜不停地向山东南部运送物资。八路军总部下达命令,共产党在山东的抗日游击武装,袭击日军运输线,迟滞日军的军用物资供应。团部命令崔正田带领先锋连、一大队,袭击日军南下军列,破环日军铁路运输线。
崔正田看着训练场上,一队队新兵在热火朝天的训练。这些学生兵们训练不怕吃苦。训练完了还情绪饱满,抗日歌曲唱得震天响。到底是学生兵多,军营气氛相当活跃。崔正田想着:现在他是指挥官,是带兵打仗的。如果他这个指挥官无能、失误,队伍损失会有多大?多少人会在战场上惨死!他感到身上的担子太沉重、沉重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战术”,对于一个未进过军校、实战经验不多的人来说,战术是何物,他实在想不清楚。但有一点他明白,要杀死对方,就要保护好自己。就他经历的几场小仗来说,最多也就能悟到这点。打铁路线该怎么打,他现在头脑里也是一盆浆糊。还是找各队的军官们一起来议论一下吧。对了,不是还有铁道大队吗,找来一起商良。
崔正田先向各位讲了一下徐州战场的情况,并向他们传达了破坏日军铁路交通线的任务。至于首场铁路破袭战,应当如何打,听听各位出出主意。
“破坏铁路交通,扒铁路就行了。只要把压铁轨的道钉起出来,铁轨松开后,火车就会翻车。”铁路大队一分队队长程德义说。他原来是铁路车站的调车工。他这个分队调来协助一大队的破路行动。
“我认为:要打铁路运输线,要干就打军列。能打到日本人的武器弹药车,我们就发了!”武进亭说。他的大队里不但缺枪,而且子弹也不富有。一支步枪有几十发子弹,按作战要求是一个基数的弹药都没有。
“老武说得对,要打就打军列。在打之前我们应当做好情报工作。要知通军列的通过时间,装的是什么,日本兵守卫兵力有多少,在车上怎样分布的。还有,应当到铁路线上去看一下,现在的火车前面有没有开道车。韩大帅坐火车出行时,前面都有开道车的,就是怕别人炸火车。”陈俊桐说。当年韩复渠出巡,他就曾在开道车上执过勤。
“啊,看来还有这么多名堂!老陈说得对,只是军列情报,可能不大好搞。”
“不满你说,我在手枪旅时,接触过情报工作。我们也应当在各重要地方布置我们的眼线,比如铁路上的各车站。”
“提议很好,可现在怎么办?”
“我有办法!”程德义说:“我有相好的工友在干列车调度员,他应当知道列车行车表。”
“是吗?在哪个车站?”
“就是泰安车站。”
“好,明天你与陈连长去见他,要求他务必帮这个忙。”
“没问题,我和他是换命的兄弟,他如果没有家眷的拖累,也来参加自卫团了。”
“崔主任,我想我们应当布置这些情报内线,并形成情报交通网,这样我们随时可以得到日本人的情报。打仗,除了战术外,情报是最重要的。有了准确及时的情报,指挥官才能做出准确的判定、正确的决策。”陈俊桐说。
“你的建议太好了,我们给团部提出来,当一个大事。”
“还有一点,我那三十几个兵,除了当排长、班长的,其余的抽出来,组织一个便衣侦察队,一些情报,我们能及时获得,这对我们打仗,好处就太多了。”
“不错,这个想法应当马上实施。但现在这个仗该怎样打?”
“列车到泰安车站,你的工友什么时候能知道?”陈俊桐问。
“列车都有运行表,如从济南发车,应在发车前知道,什么时候到泰安,也应当知道。”
“我们应当选一处泰安到曲埠之间的地方打。什么地方合适,当然在两个车站中间打最合适。这要对沿线的地形看过后再定。具体怎样打?我想:有打列车的。也要有打掩护的,日本人有铁甲列车,一出事很快就会到来的,有炸药就好了。”陈俊桐说。这里面要说军事指挥,也只有他最熟习。他任特务队队长时,就派出他的队员把泰安附近的情况基本摸清了。他也看见了日本人的装甲车在铁路上跑。
“炸药,土造炸药能找到。泰西山区山民有打猎的习惯,各村都能找到。王汉,这事交给你,你最熟,越多越好。”崔正田说。听陈俊桐这么一说,这个仗怎么打,他心里才有了点底。
“好,陈连长与德义兄弟负责情报,王汉负责炸药,我与武大队长负责看地形,选伏击位置,然后我们再一起,制定出一个完整的战斗方案。我们这一仗,是自卫团第一次大仗,只能胜、不能败。”
崔正田向团长章云华、政治部主任曾静仑汇报了打铁路线第一仗的初步方案,并着重汇报了陈俊桐关于在泰西地区建立情报交通网的提议。
“你认为陈俊桐怎么样?”章云华问。
“论打仗,确实有一套,军官训练团出身,后来又上过军校。我还得向他学。”
“我想知道的是:他在自卫团干下去,是不是坚定的,有没有反复?”
“现在看不出来,他现在是一心一意的为了自卫团。我们没收汉奸财产,给他们都发了安家费,他们都很感激的。在旧军队里,谁会关心下层官兵家属怎么样啊?”
“你可以试探一下,他对共产党的看法,是否愿意加入共产党?”章云华从郑知治那里知道了陈俊桐,郑知治也重点向他讲了陈俊桐的情况。思想有左倾倾向,无旧军队军官的不良习惯,在连队里对下级官兵当兄弟一样,从无克扣军饷之类的行为。反而拿出自己的钱来接济家里突发困难的士兵。郑知治认为,陈俊桐是可发展的对象。他也表达出拉队伍投共产党的意愿。一定要重点关注,信任他、委以重任,所以自卫团初创时,就任命他为特务队队长。整编后,又任先锋连的连长,共产党拿他没有当外人。但郑知治的身份,崔正田无权知道。所以章云华不能明说,就是政治部主曾静仑也不清楚。
“对于发展他入党的事,你先找他谈,然后我再谈。”曾主任说。
“陈连长说得对,他有过情报工作经历,对建立情报体系当然知道他的巨大作用。但进入情报体系的,特别是负责人,必须要是党员。陈连长是合适人选,所以,发展他入党,是迫在眉捷之事。”章云华不但知道陈俊桐搞过情报,而且还知道他搞过国民党中央派员的情报,国民党各党部的情报,以及日军在山东的活动情报。但确实还未针对共产党搞过情报。共产党的情报是属于侦缉队管,而手枪旅的情报工作只对韩复渠的大本营负责,就是说:陈俊桐在这方面是干净的。
“明白了。这一仗打后,我就找他谈。”
“不,马上。”
“他马上要去泰安车站,等他回来再说吧。”
“也好,尽量要快,这个人我们用好了,将是自卫团的栋梁!”
陈俊桐与程德义一行几人,进入泰安城。泰安城内,仍不减往日的繁华。几个日本兵荷枪实弹,三八大盖刺刀上在枪上,排着队巡逻,后面跟着几个“治安军”,算是大街上的又一景了。陈俊桐几人穿小巷,来到西城边,程德义的工友刘学坤家。刘学坤正好在家。程德义向刘学坤介绍了陈俊桐。刘学坤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并叫老婆关上院门,带小女儿到外面看着。刘学坤知道自卫团的人来找他,必有要事。
“听老程说你也想加入自卫团?”陈俊桐开门见山地说。
“这日本人打进中国、杀人放火,谁心里不恨呀?你看,不怕兄弟笑话,老婆孩子的,我一走,他们靠谁呀。”
“如果刘老师愿意参加,你不用去自卫团,在火车站照样能为自卫团干事。”
“在火车站,我能为自卫团干什么呢?”
“你只要能提前把你知道的,日本兵军列通过时间的情报,及时送到一个地方就行了。”
“军列从济南、或曲埠发车时,我们就能知道列车到达泰安的时间。有时济南列车编组,通过时间,也能按列车运行计划提前发出的。但现在车站调度室有日本人值班。我们也能看到运行表。但要送出车站,送多远?时间长了可不行的。车站驻有二十几个日本兵。”
“你不用送出车站的。抽烟吗?”
“不抽。”
“学会抽烟,装样子,少抽一点。”
“你是…?”
“刘老师,只要你愿意。你就算加入自卫团了。这是很重要的事!比在战场上亲自杀日本兵更重要。我会告诉你如何联系的。”
“我当然愿意,一定会做好的。”
“好!你就是自卫团的团员了。我们的同志了。”陈俊桐看了一下这个家。一个铁路工人的家,虽不是家徒四壁,但其简陋程度也令人吃惊的。一张旧桌子,几条凳子。内室一盘土炕,只有几条薄薄的旧被褥。难怪刘学坤不抽洋烟。
“刘老师,先给你点活动经费。”陈俊桐拿出五块大洋给他。
“这怎么行,我不是为了钱!”
“为了你活动方便,你用这钱可以买烟,也可以与日本调度拉关系,送点什么好吃的之类。活动经费是需要的。今后我们会定期给你的。你一定要收下。这是自卫团给你的。”
“老刘,收下吧。我们是一家人的了,客什么气!”程德义说。
陈俊桐在泰安车站,这处最重要的车站,布上眼线,看来成了。接下来:按规矩,他向他私下交待了联络方法。下面,他要做的就是建立一个快捷的交通网了。 血凝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