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做得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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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师243旅旅长运其昌被国人骂为刽子手,在镇压屠杀“暴民”方面动得狼心,下得死手,用一个多正规军整建制团,还有数千地主武装,将西路军紧紧地围困在黄阳山后松椒村,以数倍于西路军的兵力激战三个多小时,程伦所指挥的西路军突围不成,终于因为武器方面的巨大差异,又寡不敌众,虽然经过艰苦卓越的拼力搏斗,最终归于失败,程伦、曹云章等同志在弹尽粮绝之后被俘,这次战斗除了被打散趁乱逃走的外,大部分队员都牺牲在战场上,因为民团地主武装是以人头邀赏,有很多队员的头颅都被砍走了,场面惨不忍睹!
因为运旅以绝对地优势扼杀了程伦曹云章他们所领导的西路军,486团团长赵廷璧觉得这是一个绝对的胜利,这个时候他精神抖擞已经没有了被暴动队伍攻击时的惊慌失措的狼狈相了,赵廷璧很郑重地对运其昌说:“旅座,我们初来胶东首战大捷,如此好的消息我们是不是报告韩主席,再报告南京政府,让韩主席记住我们的好,蒋委员长记住我们的好,我们好处多多。”
运其昌深有远虑地说:“这事还得经过我们展师长的同意,官场上的事情,好多好多都要按照规矩来,不要好心办错事,隔着锅台上炕,对谁都没有好处!”
赵廷璧立刻回答说:“谢谢旅座提醒,在下在官场上终究是个雌子,还望师座多多指教。”
运其昌很大气地说:“指教不敢当,但有些事还真不能坏了规矩,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时时刻刻都要明白自己的身份,给自己定好位子,就这么简单!”
赵廷璧听的出来运其昌这是一石二鸟,也在敲打着赵廷璧好高驽远的心思,言下之意是:你以为你是谁啊给韩主席报喜,韩主席知道你是那个大头兵?
运其昌说:“不过,你的这个建议我们给展师长提提,让展师长给我们报功这未尝不可。”
运其昌这样说着,就对身边的副官说:“马副官!”
马副官的心事不知想什么去了,运其昌一声马副官,马副官居然没有听到,这是运其昌绝对不能容忍的,运其昌瞪了马副官一眼,大怒道:“马副官!”
马副官这一次是听到了。马副官吓坏了,几乎是跳起来喊了一声:“到!”
运其昌一句话就把马副官吓成了这个样子,运其昌稍稍地出了一口恶气,他缓了一下口气说:“听着,立刻给展师长发报,报告展师长我们首战首捷,并活捉了共党的副总指挥程伦、还有特委委员共产党的县委书记曹云章以下二十几个共党首要分子,电报上就这样说!”
马副官又是一声:“是!”
马副官合上记录本刚刚准备离开去机要处发报,运其昌又喊了一声:“回来!”
马副官又急忙跑回来,又打开记录本准备记录,运其昌说:“这回就不用记录了,就随便问问师长486团团长赵廷璧是不是给予额外的一定奖励,这话要说的婉转一些,你是知道怎么说的,是吧?”
马副官回答说:“请旅座放心,这话我知道该怎么说。”
运其昌这才将手一挥说:“去吧!”
马副官跑走了,赵廷璧对运其昌在电报上特意提到了他很是感激,就立正对运其昌一颔首说:“谢谢旅座栽培!”
运其昌说:“不足一提,要知道跟着我运其昌干,干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他吃亏的!”
赵廷璧立刻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
运其昌和赵廷璧两个人一个说得深沉,一个听得动情,话没说几句马副官又回来了,马副官这次回来不是拿着电报,而是捧着一部电话,身后还跟着一个放线的电话兵,运其昌和赵廷璧都觉得奇怪,马副官说:“旅座,展师长要你亲自接电活!”
运其昌听马副官这样一说,就急忙走过去拿起电话:“师长,我是运其昌!”
电话的那头展书堂的脾气很大,展书堂说:“我知道你是运其昌,你运其昌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那个赵廷璧脑袋被门挤了么?一个多团的正规军,有那么好的武器装备,消灭了一群刚刚放下锄头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这有什么好炫耀的?你们还要脸不要脸了,你们低调一点好不好,你们认为你们杀人杀少了么?你们想再像黄石山惨案那样全国人民都声讨你们,再引起了国际影响么?南京政府蒋委员长都挂不住脸的情况再次发生么?”
展书堂的一连串的反问让运其昌真没有想到,运其昌想给自己辩驳说:“我的本意是——”
展书堂根本就不容运其昌张口,展书堂说:“闭上你们的嘴吧,做人要低调,明白么?”
运其昌无奈地回答说:“明白。”
嘴上说明白,但运其昌的心里并不明白,运其昌试图分辩说:“我觉得我们这一次跟沂水黄石山那一次不一样。”
运其昌说了这样一句话,发现展书堂没有再呵斥他,运其昌抓住机会就马上为自己辩解说:“上一次我们是对付一些愚昧的老百姓,再说了我们也是收了人家的钱财,当然要为人家办事,下手也的确是狠了一点,我当时觉得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谁能想到这事能坏在那些洋人的手里,说实在的这些洋人真不咋地,你看我们国民政府给他们超国民待遇,他们还真不领情,时不时就给我们投这么大篓子,这一次,我们所对付的对象是共产党,是在共产党鼓动下起来造反的老百姓,他们跟着共产党走,跟我们国民政府做对,是党派之争,杀他们也是南京政府和蒋委员长所支持的,他们跟着共产党起来公开与我们做对,这不是找死是干什么,我认为杀他们罪该应得——”
运其昌说到这里感觉的电话的声音有些不大对头,他仔细听了听,摇了摇,电话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试探性地叫了两声:“师长,师长,你在听么?”
电话的那头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运其昌一时性起举起电话就想摔,但这是师长的电话,师长的电话你敢摔么?如果被师长知道了那可真是要吃不了要兜着走,这个还是个小事,如果找个借口把自己给毙了,那这个冤屈只能带到阎王哪里去申述了,那有什么用?
运其昌慢慢地放下了电话,他琢磨了一下,觉得师长说得也很有道理,遥想黄石山惨案的那些日子,自己远离了济南,被调到了荒无人烟、远离了灯红酒绿的大城市的那些日子,运其昌同意了展书堂的观点:杀人,尤其是杀本国老百姓,作为这个国家的军队,他的职责就是保护本国老百姓的,保护老百姓的利益的,老百姓认捐上税供养着这支军队,这支军队不为老百姓做事,回过头来镇压老百姓,而且把他们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只军队混账,指挥这支军队这样做的政府更混账,作为政府为什么不反思一下自己呢?
运其昌想透了这一点,忽然就有些同情暴动的人们,当初黄石山叛乱的老百姓就有一句话说得好,宁愿被打死,也绝不被饿死,只是这句话被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而眼下胶东老百姓似乎比沂水哪里的老百姓更有道理,他们要有好日子过,他们要抗日,要把日本鬼子赶出东北去,他们的要求更趋于合理,毕竟人人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了来受苦受难的。
运其昌的一言一行都被486团的团长赵廷璧看在眼里,赵廷璧看到运其昌的心情最后平静了下来,就像猫一样悄悄地靠上来问:“旅座,你的意思是?”
运其昌忽然想到自己被师长冷落,就怪这个赵廷璧,立刻对赵廷璧瞪眼睛说:“都怪你!”
赵廷璧讨了个没趣,但还是想知道运其昌这个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运其昌也就表明了态度说:“师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们眼下做的事有些拿不上台面,做得说不得,毕竟我们消灭的不是共产党的什么正规部队,他们都是老百姓。”
赵廷璧点点头,也同意这个观点,赵廷璧问:“旅座,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说起自己的部队,运其昌就又来了底气,有些天老爷老大,他老二的感觉,所以运其昌说:“我们运旅是我们81师最先赶到胶东的部队,我们的行动如此快捷,是得力于我们座下的军车,说实话就眼下我们山东来说,就我们81师能有军车坐,行动起来比较快捷。”
赵廷璧说:“上峰让我们行动起来如此地快捷,目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我们尽早地杀人,多杀人?”
81师运其昌的243旅是最早赶到胶东的国民党部队,按照展书堂的计划运旅两个团,分成两部分,赵廷璧的486团直扑牟平,运其昌和李延年的485团去海阳,一个旅两个团呈南北夹击态势,要一举歼灭在这两个地区暴动的共产党人,这是他们行动计划的第一部分 烽火红军旗(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