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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历的七月份,山里还是挺凉快的。清晨,一阵山风吹来,婀娜多姿的柳树展示着自己的衣裳,嫩黄的绿中一袭轻纱随风飞舞。那阵山风过后,又羞涩地掩起了自己的面孔,羞答答的垂在了那里。旁边的大槐树上,茂密的枝叶遮住了晨来的光,漫洒着朝气的枝间,早起的鸟儿争相显示着自己的歌喉,清脆的鸟鸣声回荡在树间。大山被唤醒了,熟睡的人们被唤醒了,还有不甘做亡国奴的人也被唤醒了。街上,多了少有的沉寂,年轻人举着旗子,喊着口号又出发了。他们不为别的,只为中华民族再也不受欺凌,再也不签那些不平等的条约。可是,国民政府背着老百姓做了多少卖国的事?你可以隐藏历史,修改历史,但是,你遮不住老百姓的眼睛。
写到这里,我想插一句,外蒙古、东三省——,现在有些果粉为国民政府饰粉。我想问一句,你的国民政府,面对日寇的侵略你做了什么?北平沦陷了,华北沦陷了,我们山东的国民党父母官——韩复榘逃跑了。老百姓养的军队抛弃了自己,只剩下惨嚎的老人儿童。面对那一幕,你们国民政府敢面对吗?我们山东出汉奸多,谁啊?自古齐鲁之地多英豪,没看过梁山好汉?我们叹息,我们羞愧,后面的一个大汉奸吴化文不是你们国军的上将?说多了,各位看官,您也许不是我们山东人,可是 ,我们真的为了山东的这几个汉奸羞耻。假如还有机会,我还会把后半部写下去。您请记住,作为一个山东人,我会把大汉奸吴化文的真实面目揭露出来的。不为别的,只为死在他刀下的千万无辜的老百姓。我采访过好多沂蒙山和鲁中的老人,他们都痛恨的骂道,那是个畜生,杀人不眨眼。唉,各位,咱这本书不是写他,我还会再写的。请您记住写书人的一句话,还有老百姓的一句话,那就是一个畜生。
闲话说了不少,各位看官也都会原谅。为啥?我知道看我的书的人,都是爷们。就是有女汉子过来看,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有着一番的爱国热情。咱写书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给咱们的下一代看,让他们铭记历史。各位看官,您还是听我接着给您讲故事。
昨天下午,曲队长他们离开后,姜富贵等着国民政府的人与自己谈细节。可是,没有人过来。也许,时间太匆忙,要等到第二天吧。姜富贵这个人,虽然铁了心的跟着红军,可是,骨头里还是懒惰。所以,也倒没觉得什么,反而觉得挺舒服。
今天早晨,他和孙大海都早醒了,推开窗户,山里的清风扑面而来,精神为之一爽。姜富贵看着外面婆娑的古树,酝酿了一下情思,不过,好半天也没找到诗句,骂道,我姜某人如此才情,应该来一句大江东去啊。不对,应该是大海东去,波涛万里。世间钱财,为我所取。想到这里,姜富贵为自己的才思所倾倒,太有才了。
看看旁边不懂风情的孙大海,为了给他解释自己“诗句”,说道,我们能够下山,这就是突破。国民党封锁了咱们这么长时间,他们也没有想到我们会这样吧?为我所取,你知道意思?当然,你没有文化,这都怪我,以后我再教你。孙大海站在他的身后,说,老姜,咱们还没有签下谈判的协定,谁知道以后有啥变化?你说的为我所取,我明白了。就是说,你在这里投降白狗子,然后再娶个小老婆。老姜,你那个老婆虽说又胖又坏,不过,糟糠之妻,你不能这样。不然,我告诉她。
姜富贵扭头看看孙大海,说,你呀,跟着我这么多年,没读过书还没喝过糊涂?我说的你理解不了,不过,你小子要是敢对我老婆乱说,小心我诬告你,你是我表妹夫,我看你咋办?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咱们是来执行任务,我是一方大员,就是戏里说的钦差大臣,你见过钦差大臣啥时候吃过亏?小子,你要是不听话,我请出尚方宝剑杀了你。瞪啥眼?听我说。老曲与他们定下了大框框,当然,这也是听我的话才定下的,剩下的就是我来谈。为什么让我来谈?说明我姜富贵还是有这方面的本事。明天老曲还要回来,让他等着我谈判的成果。说着话,摆了一个把事。孙大海撇撇嘴,站在后面没有说话。
姜富贵今天心情高兴,走到院子里,突然来了一招白鹤亮翅。不对,招式有些走样,想到这里,重新又摆了一下动作。嗯,这一招有模有样,不错。孙大海,你给我出来。然后转头向屋里喊。院子里,那些当兵的不知是有意看着他还是无意的,好多人都提着裤子出来了。还有人悄悄地说道,年纪大了就是觉少,也不让我们多睡一会儿。姜富贵冷笑一声,自己现在是大侠的身份,懒得理他们。
孙大海走出来,看着姜富贵呵呵一笑,说,老姜,当年开绸缎店的时候见你打过太极拳,没想到你还真是有那个样子。姜富贵又一个姿势,问,你知道这叫啥动作?玉女穿梭。你看,我这个姿势美不美?孙大海扑哧一声笑了,说,姜大哥,你这不是玉女穿梭了,你这应该是叫老太太穿针。周边的人都笑了,姜富贵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你孙大海咋还这样说?
姜富贵拉长了脸(不拉也是够长的),看看孙大海,说,你这人,不读书真可怕,脑子里就是整天想着老太太。好,回去我就不让我表妹跟你了,你去找他娘。孙大海看看这个表哥,我找他娘,你不得喊我姨夫?唉,真是没法理论。于是,蹲在那里掏出了烟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姜富贵好像还没说过瘾,接着说,你别看我姜富贵脸上的皱纹多,可是,你别看我的脸啊,你要看我的姿势。我的腰,我的身形,一般人能有这样的?一阵山风过来,姜富贵晃晃身子,然后扎稳了马步。两眼看着天,周边哪有懂武术的?你要是有懂得,哼,我就不让你们看了。孙大海一撇嘴,说,整天扣扣索索,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瘦不成你这个样才怪?我看,你还是每天多吃两个粑粑,风就吹不动你了。
孙大海这一句话让姜富贵想起了什么,昨晚那个刘副县长只给了一个小馒头和一碗稀粥,本来就没吃饱。今天早晨这样一踢腾,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幸亏没去拉屎,不然,这套功夫下来还能撑住?闻到厨房飘来了饭香,说,大海,咱们吃饭去。没想到去了厨房,做饭的看看他,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碗,不让他吃,说,我们于局长说了,你们共产党人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们不会白吃我们的饭。你要是想吃饭也行,给钱。姜富贵心里这个气,于小贵啊,你小子就不长一点好心眼。问,多少钱?做饭的坏笑一声,说,一块大洋,还是一个人。
看到孙大海还伸着脖子站在那里,姜富贵说,一块大洋?于小贵像他爹一样,没见过钱。孙大海,你知道于老疤每天供奉的财神是谁?不是关老爷。姜富贵这样一说,大家都伸长了耳朵,姜富贵说的可是真新鲜,以前没听过。只见姜富贵往石磨上一坐,喊道,给我端一碗粥过来,我边喝边说。不然,口渴了你们也听不到消息。伙夫都爱打听事,连忙端出一晚粥递了过去。姜富贵手端着碗底,嘶——,转了一圈,半碗粥进到了肚子里,这才不慌不忙的说,各位,要说你们这些当兵的,进过几回于家大院?我是那里的常客,于小贵见了我都喊叔。瞪啥眼?不信别听,哼。说完,姜富贵嘶——的一声,把剩下的半碗粥喝完了,对伙夫说,再给我舀上一碗,顺便拿块咸菜。伙夫答应着去了,周边的人都在催着姜富贵讲故事。
接过伙夫得粥,放在一边,姜富贵不满地说,也不知道拿块煎饼来?算了,我接着讲。却说那一天,我一看屋里面静悄悄的,咦,于老疤一大早的不干好事?你们都不知道,这老东西好色,我以为他又上一气姨太太了,就想看个热闹。没想到往里面一伸头,你们猜,咋了?当兵的开始七言八语,说啥的都有,就是没有说好听的。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议论,姜富贵端起那碗粥,吃了一口咸菜,跐溜一声喝了下去。这时,看看前面当兵的人都不说话了,连那几个伙夫也都站得绷直,姜富贵笑了,说,你们这些人啊,听个故事也都规规矩矩的,看来是上过书房。我先给你们讲于老疤不要脸的事,晚上再给你们讲于小贵不要脸的事。
这时,孙大海拽拽姜富贵的衣袖。姜富贵不耐烦地说,孙大海,你知道吗?我这是在揭露反动派的真实面目。兄弟们,你们接着听。那一天啊,于老疤来到了神龛前,我一看,上面狗屁没有。你们知道啥?那天关老爷化作一道神光跑了。为啥?于老疤太坏了,净坑人。兄弟们,坑过你们没有?你们不用不说话,我告诉你们,他相中了城东的一个寡妇,让我去给他拉皮条。咱这人热心,心想,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了,也糟蹋不了人了,就算是扶贫吧。你说,老东西坏到什么地方?他下面不行,不但没给人家那个寡妇一分钱,还把给我的五十块大洋也不给了。你说,老东西坏不坏?不说这些,还是说他求财神。你知道他干啥了?从裤裆里逃出来一个包,放到神龛上就拜了起来。
看看下面的人都直勾勾的站在那里,姜富贵更是讲的来劲,说道,人家于老疤事后说道,拜银元,比关老爷更实在。为啥从裤裆里拿出来钱?嘿嘿,老东西下面不行了,是给“二老爷”上供啊。哈哈,兄弟们,乐不乐?你们要是再听于小贵的故事,把中午饭伺候好,我慢慢给你们讲。
你倒是讲啊?姜富贵的身后有人说。姜富贵扭头一看,咋还是于小贵站在那里?娘的,孙大海你咋不说一声?姜富贵瞅了于小贵一眼,说,共产党人不拿人一针一线,你的饭我是绝对不会吃的。走,孙大海,咱回宿舍,等着与他们谈判。孙大海跟着跑回房间,肚子咕噜咕噜叫,说,老姜,咱出去吃点饭?姜富贵一瞪眼,说,孙大海,部队经费紧张,咱还吃啥早晨饭?你勒勒裤腰带,躺在床上就行。说完,打了一个饱嗝躺在了床上。 昆嵛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