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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非战斗人,立即撤往阵地后方!
花脸猫一样的小兰临走还在嘱咐;“侬耳朵刚都出血了,自个要好好休息。”
“好!”巨大的航弹落在这么近的距离,没有被震死红娃觉得很庆幸,耳朵震得出血了,又不是听不见,留在阵地上,起码可以为恢复工事尽一份力。
四十多个战友带着麻袋翻过山脊,快速而沉默的抢着恢复阵地,得趁着炸松的土还没冻上,装麻袋筑工事。
缠着绷带的手快速将泥土砂石铲进麻袋,红娃的动作很快,一铲一铲,一个又一个麻袋被装满,被苗小毛几个背走。
“行了,红娃!”叶猛抓住他。
工事弄好了,连部那里找回了伪装网,却没有再使用。一营那边送过来十几个大油桶,他们这边的阵地是被轰炸的最厉害的,敌人将从柳潭里剩下的炸弹,大部分都扔他们阵地了,一营不仅送来了油桶,还留下来帮着恢复阵地。满裤腿都是血,瘸着腿的连长命令将油桶装上泥土砂石,在防炮洞那前边大弹坑整理了一下,周沿围成一个掩体,战士们将那些被炸断的冷杉树挑着好的锯断,一层层叠在油桶上面,弄了一个和周边地形高低相差无几的工事,可以很便利的观察全连的阵地。
天色快黑了,指导员将连长都赶了回去,阵地上仅仅留下叶猛七人和他一起守着。大家窝在掩蔽部那里往下挖,弓着身子在里面太难受。
挖出来的土往头顶倒,其实大家都知道,两层冷杉一层薄土,连山炮都防不住,但是闲着也是闲着,将连部弄舒适点也是好的。
“知道为啥今晚留你们在这吗?”
叶猛排现在是连里人数最少的一个战斗单位,今天敌机轰炸的时候又牺牲了一个,只剩下七人。
指导员没用叶猛回答,接着说道;“因为你们今天还算不错,休息了几个小时。”
“咱们全营,在昨天追上你们之时,已经行军一天一夜没休息,接着加入战斗,紧接着忙了一整夜,上半夜打仗,下半夜搬东西,早上的时候吃了一顿饱的,好多人躺地上就睡着了,营长命令休息两小时,不到一小时,敌人的飞机就来了,咱们连开过来赶紧修工事,到现在都没合眼,也没吃上东西。”
“顶不住了啊!”
“要不这么点工事,还有美国佬的风镐,罐头炸药,那用得着这么久的时间!”
红娃没去过后头的掩蔽所,有些担心的问道;“那后头安全不?”
叶猛;“师部的先遣人员和工兵连,还有咱们营的五连,二营的三连都过来帮忙了,那边山谷里修了很牢固的防炮洞。”
指导员围着四周观察个遍,很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天快黑了,炊事班今晚会送吃的过来,等下吃完东西再出去哨位,红娃你睡袋呢?”
红娃看看手臂上和腰间,双腿上绑着的棉被,“我那大衣烧坏了,小兰把她棉被剪了,都绑我身上了,我就把睡袋和毯子给她了。”
指导员拍拍他的手,“那行,夜里值哨你不要出去了,你手也不能冻着。不轮哨的,等下都先去里头睡,咱们运气不错,后头的防炮洞里很暖和。”
“跟你们说啊!”指导员拿木棍在地上画个防炮洞的图,“咱60师的兄弟传过来消息,他们围困着古土里的美军,同时还分出一部队阻击真兴里的美军。他们阻击的北上美军,增加了一种很厉害的火焰喷射枪,60师的兄弟特意转告咱,修防炮洞和封闭式掩蔽部的时候,必须尽量多修出入口,敌人的喷火枪一堵住口子,就算防炮洞深,只有一个口子的话,不烧死也会被憋死!”
叶猛傻眼;“那怎么办?”目前来说,他们修过的防炮洞都挺简单,一个口子,里面大点有支撑都是大工程了。
指导员在地上画了个U,“先这么修,洞子打进去之后拐弯,再打一处出口,这个弯可以左右拐,两个这样防炮洞连起来,看。”画了个m,“三个出口了,多连几个,敌人堵这边口子,我还可以从里头兜他屁股后打!”
“这工作量可大了!”
“工兵想的法子,工作量当然不会大。咱一个连多少个班?一个班整一个,都修一处的话还减轻了工作量,能当防炮洞,也能做藏兵洞!只要地形容许,咱们可以把大量的兵力布置在敌人的炮火威胁下!”指导员说的兴起,连炊事班把一个大铝桶抬进来也没注意。
红娃摸摸鼻子,“那最好多抢些洋鬼子的风镐,炸药,还有柴油,就朝鲜的这些山,石头的多,太难挖!”
指导员大笑,“那这任务就交给你了!现在吃饭!”
“咱们军部都断粮两天了,朝鲜北部的交通简直是太糟糕了,咱们的补给,炮兵的卡车,都被敌人的飞机炸路上了,我听说58师过来得时候,花了老鼻子的力气,才将大部分迫击炮和炮弹带过来。这回咱们缴获了下碣隅里的物资,师部要往军部送,被军部给阻止了,军长说,前线的战士多一口吃的,恐怕就能多坚持一天,军里让咱们放心,说就算是手扛肩挑,也要将粮食送上来,将伤员们送回去。”
指导员吃完一碗土豆泥烧罐头肉,“红娃,我记得你快生日了哈,18岁了,成大小伙子了,得吃饱点,看你,今年少说也长了十厘米。”
叶猛口袋里掏烟出来,发了一圈;“这人哪,就得吃饱,去年这个时候,你到班里的时候,才这么点,都是饿的!”
红娃想想都赫然;“我老伯(念bai白),细伯都尽力了,没田没地,下苦力把我养大都很难了。”
苗小毛帮着炊事员把铝桶送回去了,进门听得他们讨论红娃,一屁股坐下,“我说,那天接到你这兵,我跟你老伯讲,这么小的娃子老远送过来参军,怎么舍得,你猜你老伯怎么说?”
红娃;“咋说?”他还真不知道。
苗小毛;“他说你都十七岁了,吓我一跳,你那样、小猫崽似的。”
红娃想想,今年自己少说长了十厘米,也才一米六出头,去年时候,那不是一米五么,17岁,好像也没多矮,南宁那边还有同样年龄比他矮的呢,不过看看苗小毛一米八的大块头,对于小猫崽的形容不想反驳了。
指导员;“你老伯说,你是红军烈士的后代,你母亲给你取名吴红烈就是这么个意思,红军烈士的后代,小名红娃。”
红娃脑子里糨糊似的,“我母亲?我没见过姆妈。”
指导员;“你老伯说,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要不是他们在南宁听到粟司令的名字,他们也不会带你去上海。因为你母亲,嗯、她是你老伯的堂妹,上过洋学堂,你是遗腹子,你母亲回到老家的时候,你父亲已经牺牲了,他牺牲的时候是粟司令手下的兵。所以他们听到粟司令在上海的时候,你老伯就带着你赶来,他希望部队能帮他找到你母亲和家人。”
红娃喃喃自语;“我母亲?”
指导员拍拍他肩,“你母亲失踪了,你母亲家是河源的,姓叶,叫叶静娴,和你父亲是河源认识的。红军离开中央苏区的时候,你母亲那时候已经生下你,带着你随部队往福建突围转移的时候,和部队失散,之后转道回到河源,但很快就被敌人追捕,你老伯和细伯,还有你七伯保护你母亲躲避追捕的时候失散的,之后你老伯和细伯带着你在南宁躲了下来,你老伯说,这么多年来,他和你细伯回去河源找过,你外婆家全部被灰狗子关起来,花了好多钱才放出来,之后就离开河源,再也没有回去过,你母亲和七伯也没有任何消息。”
“你这事情除了我,还有张军长和师部的马干事知道,昨天传来消息,马干事在柳潭里那边牺牲了,这事情我必须让你知道,你已经成年了,自己的身世是需要知道的。”其实指导员是怕自己牺牲了,也怕红娃牺牲了还是个糊涂鬼。
“当初是马干事接待的你老伯,他和张军长很熟,就托张军长打听这事。张军长毕竟级别够,很快就找粟司令打听到了情况,时间隔得太久了,粟司令也是好久才想起来,那时候他刚刚到任教导师,对部队并不熟悉,但是他见过你父亲的名字,因为那是他上任后接到的第一份阵亡名单,其中就有你父亲,你父亲那时候还是营长来着,但是他没有你母亲的消息。”
“张军长当时就指示将你留在部队,咱连连长那时学习去了,咱们部队当时在大整编,那时候我可不待见你,不接你这个兵,马干事搞了好几天也做不通我的工作,就把事情告诉了我,又把张军长给抬出来,所以我成了师里知道你身世的两个人,不过我估计师长肯定知道你是烈士子女,否则早把你踢出去了。”
红娃喃喃;“难怪我老伯给我来信,说政府给安排了事做。”心里乱糟糟的,赵大磊抓起他,“别想太多!现在去睡一觉!咱们这是在战场!”将他推进里头的防炮洞。
叶猛有些担心的看着,“指导员,不会有什么事吧?”
摇摇头,“不会有事,你们先盯着点,我去眯会。” 北征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