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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全面抗战陷入相持阶段中,中国各个出海口被日军夺得,日本又乘英国在欧洲战场身处困境之机,胁迫英国关闭中国唯一的对外口岸滇缅公路,英国为了自身利益被迫妥协,与日本私下接触协商着要签订日军提出的封路协定,企图以牺牲中国为代价,阻止日本攫取英国在亚洲的殖民地。而且日军又有从陆路和海陆路进入法属印度支那北部的意图,目的显而易见,是想完全切断中越国际通道,以及中越、中缅国家通道,这样一来,抗战援华物资进不来,就进一步增加了中国抗战的困难。所以,为防御日军从中南半岛北犯中国战场西南大后方的最后战略屏障,蒋介石政府感觉到收复南宁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于是,蒋介石飞临迁江督战,电令杜聿明停止攻击,攻击任务移交姚纯的第36军接替,让第五军部队及突击大队徐徐而退,于后方集结待命,安雨轩接到的撤退电令就是这个时候。
敌后有目标,所以也不觉得辛苦,撤回虽然没有什么目的,一但放松,反而觉得茫然若失,吃的苦都白吃了,心里就会不平衡。所以一听说来的电报是让撤退的,还必须在一天内赶到集结地,突击大队的官兵们就炸营了:早不撤退,晚不撤退,好不容易经过千辛万苦绕到了日军背后才让撤退,这些当官的都是干什么吃的?……撤退?说得轻巧,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沿原路返回,遇上鬼子那都是小问题,就一个翻越山岭就是大问题。……还不如让我们从小鬼子营地直接杀回去呢……
“大队长!我们坚决不撤!”澧平怒气冲冲的说道,迂回敌后,他差点就从悬崖上掉下去摔死了;回去的路更难走,一个不小心,小命就丢了。
“对!我们一中队也坚决不撤!谁爱撤谁撤!”龚二牛也连忙附和道。
各中队中队长分纷纷上前要随声附和,副大队长曲中直一看,怒目圆睁,瞪着龚、澧二人呵斥道:“混蛋!反了你俩了!这应该是最高统帅部的决定,谁敢不奉命?信不信老子军法从事了你们?”
突击大队谁都知道,曲中直可是个冷面活阎王,要是被激怒,二话不说就会给你一枪的,龚、澧二位队长深知厉害,吓得退到了一边,再也不敢吱一声了。
曲中直发威,众皆哑口无声,安雨轩一看,岔开话题开口道:“曲副大队长,杜军座命我突击大队撤至思陇镇集结,并不是休整,恐怕还是打仗啊,听你说是最高长官部的决定,那应该有明确的方向吧。弟兄们议论的不错,我们现在撤回确实不易,时间太短,原路返回更加不易,就来的路上那两座高岭,更是难翻。你说个方向,我们干脆就向那儿运动。”
“老三!这样不妥!小铃铛和绝影还在200师呢。”安雨祥急忙说道。他这样着急,那是他由于听说了邱清泉想要绝影而暗害突击大队的事,担心小铃铛受到牵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就对不起林梦然了,一时暗怪起自己来了,为什么要把小铃铛带上前线呢?
“安雨祥!你大呼小叫的,也没个尊卑之分!老子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放心,全都有戴长官呢。姓林的那小屁孩,聪明机灵劲不比你安雨祥差,不要以为你是师父,那小子甚至比你安队长还要强十倍呢。至于大队长的狼犬绝影,没有戴长官的允许,谁敢去200师造次?他敢去抢?”曲中直说着,就面对安雨轩又道:“大队长,你大哥为了那姓林的小孩拿绝影说事,你不要被他糊弄,你放心好了,有戴将军罩着,没有人能把绝影怎么样。现在我们言归正传,我在这里给你及诸位分析一下这封电报的内容。电文中说到思陇镇集结,那么第五军军部也必定要迁往思陇镇,就得由武鸣撤往宾阳,你想,军部也在撤退,那还打什么仗呀,全军都在集结做撤退的准备,从小道消息看,第五军将会撤往云南,还有可能出国作战,保护滇缅公路这个生命大动脉。”
众人都知道曲中直曾经可是蒋介石身边的人,所谓的小道消息绝对是从老蒋身边传过来的,真实性上肯定可靠。安雨轩一听就道:“那我们突击大队就绕路直接撤往云南!”
“好呀!自从甲午战争以来,我们中国军人就再也没有出过国作战,现在好了,要是远征国外,我们也可以扬威国外了。”龚二牛一时忘了曲中直的淫威,急忙道。
曲中直冷冷的看了龚二牛一眼,这次没再呵斥,也没有表扬,回头面对安雨轩道:“大队长,我们现在是军人,不是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那会儿,一切得遵照命令行动。滇缅公路是我国民政府唯一的经济命脉,日军又虎视眈眈,想切断美、英等国援华国际通道,威胁我国正面抗日战场的中心西南大后方,迫使我国民政府屈服,摆脱中国战场困境。再夺取南洋地区丰厚的自然资源,建立自给自足的战争经济体系,增强同美、英争霸实力,夺取美、英等国在东南亚的殖民地,占据有利战略位置,迫使美、英等国屈服,进而瓜分世界。所以,以后抗战的大方向绝对是保卫滇缅公路这个抗战输血管,不仅有我中国军队来抵抗,而且很有可能,美英为了自身的利益也肯定向日宣战。我国军这方面,我想,第五军由湖南调出,绝不会再调回去湖南参战,恐怕也得调去云南边境作战,为保护公路,还有可能顺滇缅公路出国作战,我们突击大队受第五军节制,必须听从第五军的指挥,但现在大部队目标太大,化整为零又不安全,绕路西去云南倒不失为一条出路,可是我们不能私自行动,得向上峰请示!”
“向上峰请示?向谁请示?命令就是命令!现在是执行不执行的问题!”安雨轩一惊,难道曲中直把突击大队给卖了自己却不知道。
“大队长,请示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保证我们突击大队不是抗命不尊,是依照军令行动的,谁都挑不出理来。”曲中直说完,不等安雨轩再说什么,对立在安雨轩身旁的余四虎一招手,“四虎子,跟我走!”
由于安雨轩有命令:任何人不许动用电台,要用电台必须经过他安雨轩许可才行。曲中直又没请示,但人家是突击大队的二把手,所以余四虎一下为难了,直把双眼看向了安雨轩。
“去吧,副大队长是有权使用电台的。”安雨轩挥了挥手背。
余四虎跟在安雨轩身边时间长了,看到安雨轩的眼色就已知道安雨轩的心思了,点了一下头,跟在曲中直身后到了一处四周没有遮挡物的高坡上停了下来。曲中直掏出一张纸来,余四虎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早已经拟好的电文,是特级加密,只有编码,没有附任何汉字在上面。哼,副大队长你也太小看我余四虎了,国军的特级和三A级加密密码我早背的滚瓜乱熟了,不要以为我没有拿出密码本就破译不出来。余四虎心里想着,双眼前后一扫,全文就已浮现在了眼前:“局座徐均鉴,我突击大队深入敌后之深,暂时不能奉令按时撤回,请速指示动向,突击大队曲。”
“给!四虎子,这是发送频率和接入密码。”在余四虎心中琢磨这个徐是谁时,曲中直说着又拿出一张纸来递向了余四虎。
余四虎接过纸张来一看说道:“曲副大队长,这好像是军委会专用的频道。”心里却暗道:这个徐肯定是军委会的,记清了好向大队长报告。
“对!我们现在只能向更高一级的军委会请示了。你按照我拟好的电文发报吧。”曲中直说道。
“是!副大队长!”余四虎一个立正,应了一声,便卸下背在后背上的电台,放在地上,开机后,照着纸张上的数字调试频率,然后呼叫和输入密码,接通后,便滴滴嘟嘟的把电文给发送了出去。
发完电文,等了也就二十来分钟,“嘟嘟嘟。”听到自己的电台被呼叫,余四虎急忙接通收录电文,然后把没有译的数字电文递向了曲中直:“副大队长!回电!”
“你译文吧。”
“报告副大队长,特级和三A级加密的密码本由大队长亲自保管,不在我手中,卑职没法译文。”余四虎不敢暴露他早已把那一本密码本全背会了,连忙说道。其实他一边接收电文的时候就已经给在心中默译了出来:“日谍现已混入缅甸各村寨,正发动组织缅匪破坏道路,抢劫我运输军车,命突击大队全员寻机向滇西畹町镇进发,入缅护路!行途要按时上报行程!抗命不尊、完成不力者,斩!切!切!此令!中国国民革命军军事委员会长官部。”落款只有军委会长官部却没有那个“徐”字,余四虎知道这是一封必须得完成的死命令,国军上面都是不敢摆在台面上的交易,因为电令一般都有专人整理和归档,也许是这个姓徐的长官对什么人有所顾忌,不敢露面吧。
曲中直冷冰冰的脸,让人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失望,接过电文经过深思苦想,加以密码本的对照,才勉强译出了电文,双手端着电报看了一遍,这才走过去交给了安雨轩。
安雨轩看了一眼,举在手中说道:“是军委会长官部下达给我们突击大队的死命令!让我部直接撤往滇西畹町,入缅护路,违抗命令,军法从事!”
电文中的畹町镇是指云南省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瑞丽市辖镇。镇境东北与潞西市(芒市)接壤,南与缅甸九谷市相邻,西北与瑞丽市姐勒隔江相望;东部有广董通道,中部有畹町口岸,西部有芒满通道,东、西通道和中部口岸公路均与亚太交通对接。
安雨轩右手放下举着的电文,左手一伸:“地图!”
军统派来的张明扬少校已被任命为突击大队的作战参谋,他一听大队长要地图,急忙拿出一幅战区地图在地上铺开,安雨轩蹲下来在地图上找着畹町,曲中直急忙手指指着地图上标注的畹町:“在这儿!是我国西南重要的国际交通要道,出于南就是缅甸九谷。”
“从我们站的这里七塘算起,一路西进……好家伙!这么远,怕不下四千里呀。”安雨轩看着地图说道。
“根据地图比例尺计算,直线距离是三千里多一点。”曲中直用手指头丈量着计算道。
“这也不近啊!何况直线距离是三千,其间不乏河流和山川等一些必须绕行的障碍物,恐怕就是大队长说的不下四千里了。这用双腿走到畹町,腿都走成麻杆腿了。”龚二牛说道。
“他娘的,龚二牛,怎么哪都有你呀!走这么点路就叫屈,还说什么争光国外,纯粹是扯淡!娘的!这才哪到哪儿?共匪当年被国军千里追杀所谓的长征来回往返的不下两万里,我们走这点路充其量只是人家的一个零头。”曲中直气的骂道。言语间提起红军当年败退的长征,双眼却一直在安雨明、秦树文和田野等几个有共党嫌疑的人身上来回的扫视,希图能看出些端倪和破绽来,这个冷面的活阎王,这个时候是国共合作时期,还不忘排除异己和清党,可见其对蒋介石是多么的忠心不二呀!他见安雨明等人神态正常,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便也作罢,住口就不往下说了,而是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龚二牛。
由于有龚二牛的捣乱,官兵们脸上出现了各式各样的表情,安雨轩看到队员们都面带畏难情绪,便开口鼓舞起了士气来:“好了!都别闹了!既然长官部给我们下了命令,我们就必须执行,哪怕是送命,也得照办!还必须完成!西进畹町!……弟兄们!走路也没什么的,按目标地本大队长决定分四段式行进!第一段,由七塘到百色!这一段虽然在桂系境内行军,但有日军阻碍,又有难行的崇山峻岭,只要穿过去,我们就安全了,部队可以沿着右江北岸西进到上游的百色就能完成。哪怕是多绕些路,也可以慢慢到达百色嘛。第二段,就是百色直达云南昆明!这一段是国统区,能征则征,征到车辆固然好,没有车辆,我们还有一双铁脚板嘛。第三段,是昆明到保山!这一段就更好走了,我们可以乘坐火车到达保山。第四段,是保山到畹町!这最后的路程,我们可以用双脚走着去!我想既然是我国民政府的经济命脉线,那肯定就有往返运送物资的卡车,求人家捎带上我们,不就也到了吗?所以说,西进去畹町,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安雨轩这通话把一个大困难划分成了四步来完成,一下分成了几个容易克复的小困难,战士们一听,畏难的情绪一扫而光,低迷的时期瞬间高长了起来。
曲中直趁机宣布命令:“所有人以中队为单位,目标百色地区,整队准备出发!侦察组先行,前面开路!”
战士们迅速回归本部,整队准备出发,这时,安雨明却跳了出来:“不行!大队长!我不能与你们同行去畹町!” 复仇之特战兵锋